正文卷 風波（2） 文 / 黑桃十一

    素顏準備給崔氏的壽禮被人用剪子剪了。

    牙雕三陽開泰圖插屏大紅繡套被剪了一地，另有一副是素顏親手寫下然後又用金絲銀線細細描繪的百個『福壽祿』賀壽圖也被剪的七零八亂……

    「這是什麼回事？」

    淡淡的語氣裡卻帶著讓人凜冽的寒意，一地奴才都跪了一地不敢抬頭。

    「奴婢等人該死，請少夫人降罪。」

    「少夫人不關奴婢的事，真的不是奴婢……」碧桃跪在地下嚇的臉色都白了，那副插屏大紅繡套她最是清楚了，是素顏前前後後用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才繡好的，至於那副『福壽祿』圖則是素顏在前幾天熬了好幾個晚上才一字字寫好又親手繡出來的，現在卻……

    最讓碧桃害怕的卻是這東西是交給她保管的，櫃子的鑰匙也交在她這。

    可恨的小蹄子，要讓她知道是哪個陷害她，她碧桃一定撕爛她的嘴。

    她的身後是幾個和她一起負責素顏物件的小丫頭，都面色惶惶的跪地請罪不起。

    「少夫人您還是坐在那裡喝杯茶歇口氣。」

    「我沒事。」

    拍拍碧柳的手背就著她的攙扶坐在椅子上，看著一地誠惶誠恐的丫頭婆子素顏揉了揉眉角，「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的鎖在箱子裡的東西被人給剪了？」素顏的眼神淡淡的，可卻讓地下跪著的一眾人等如芒刺在背，一個個臉色慘白頭垂的更低了。

    「姑娘，天色不早了，您看咱們……」

    碧柳恨恨的瞪了眼碧桃，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一臉的恨其不爭怒其不幸。

    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搖搖頭她一臉擔憂的看向素顏低聲道，「姑娘再不起身怕是該晚了。」

    「你親自去，把那件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和盤金彩繡錦裙拿出來吧。」

    「姑娘那是你……」

    「去吧。」

    「是，奴婢遵命。」碧柳歎口氣垂了眸屈膝退下，心底卻是恨恨不已。

    那兩件衣裙可是姑娘前段時間趕出來打算趁著黃夫人壽辰時送出去的。

    結果卻便宜了二太太……

    素顏看著一屋子的奴婢看了眼最先頭的碧桃，慢慢的起身，「把所有相關人員先關起來，等明天二太太的壽辰過了之後再說。」

    「老奴遵命。」

    隨著素顏的吩咐立即有三四個粗使婆子上來把六七個丫頭都拖了出去。

    碧桃咬著牙站起身子，臉色慘白，「姑娘，姑娘真的不關碧桃的事……」

    「碧桃姑娘別喊了，少夫人已經走遠了，別讓老奴們為難啊，姑娘還是請吧。」

    「不用你們拖，我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切，還省她們事了。

    看那一天到晚眼皮子抬的比天高，真還以為自己是大家子小姐了啊，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明春菀。

    素顏給黃氏見了禮，又向著次位上的崔氏福身道賀，「二嬸嬸萬福，祝二嬸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喲，看這小嘴甜的，趕緊起來，碧柳是吧，還不扶你家少夫人坐下？」

    素顏就勢起身，才坐下便抿了唇笑道，「今個是二嬸嬸的壽辰，侄媳也不知道送些什麼好，又手笨腳笨的，但好在嬸嬸看的也是個心意，侄媳就親自縫繡了兩件衣裳還請嬸嬸別怪。」說著話已吩咐一側服侍著的碧柳，「還不把那壽禮給二嬸嬸呈上來？」

    兩件衣裳都是金絲銀線鑲邊，素顏又巧妙的用了蘇繡縫製，此刻擺在銀製托盤裡。

    大朵大朵的花好像活過來了，趁著金絲銀線。

    亮閃閃的花團錦簇極是耀眼。

    只一眼崔氏就笑咪了眼，「哎喲這衣裳是哪個縫製的，看看這針腳看這繡活，哎喲喲，我今個可算是開了眼了。」崔氏拿在手裡來回的摩裟著，一臉的歡喜可見的是真心的喜歡，素顏抿嘴一笑，「二嬸嬸喜歡就好，是素顏親手縫的，只怕入不了嬸嬸的眼……」

    「怎麼會，喜歡喜歡。」說著話崔氏卻又是瞟了眼一側束手立在身後低眉垂眼的方氏，呵呵一笑把頭調向了主位上的黃氏，「嫂嫂你看，這幾個小的裡面可沒一個趕的上這塵哥媳婦的，看來我今個可是又沾了嫂嫂的光了，只是辛苦塵哥媳婦了，來，也別讓你婆婆說我白要你的衣裳，這鐲子就賞你了。」

    看著她自手腕上擼下來之後直接就套在素顏的手上，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

    素顏只得菀而一笑福身道謝受下了，「這，多謝二嬸嬸了。」

    又說笑了一會便有小丫頭進來報，「回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少夫人，陽寧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到了。」

    「有請，塵哥媳婦啊，你一會就跟在我身邊吧。」

    「是，夫人，媳婦知道了。」

    陽寧侯夫人和威遠侯夫人黃氏差不多年齡，一身蘇繡月華錦衫，頭上梳了個流蘇祥雲鬢，發上斜插含珠金步搖，額上繫了雙生蚌珠月芽形的額墜，通身透著華麗富態，一身的雍容貴氣在身側一名年輕女子的攙扶上走了進來，看到黃氏和崔氏出來只抿嘴一笑，「想不到我竟是頭一個來的，原還以為是晚了呢。」

    「不晚不晚，能來就很好了。」

    一行人說笑著重新進了屋了，陽寧侯夫人坐了主客位。

    幾個小輩的媳婦互相上前一番見禮。

    素顏又得了一枝梅花如意釵一個老坑玉的手鐲，小丫頭上了茶。

    看著崔氏和黃氏以及陽寧侯夫人言笑盈盈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素顏再看了看一側面帶微笑只是偶爾點點頭或是輕言幾句的三太太朱氏，眉眼微不可見的一閃，然後慢慢的端了茶向著一側坐在自己身邊的陽寧侯世子夫人一笑，「夫人的白玉梨花簪很漂亮呢，呵呵，不知道是在哪家銀樓打製的，趕明個我也去打幾套回來……」

    這個話題應該是個女子都喜歡吧。

    也不顯的冒味更能在短時間內拉近彼此的關係。

    「李少夫人也喜歡這釵嗎，呵呵，不過是小玩意，是在金銀閣打的呢，那裡的師傅極好，你還可以繪了圖去找那裡的師傅訂製……」陽寧侯世子夫人章氏是個極健談的，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和著素顏輕聲低語了起來，不一會兩人便聊的極投機了，到最後章氏竟拉了素顏的手直惱著道，「真真的是相逢恨晚了，趕明個一定要過府去找我玩才是。」

    「多謝世子夫人呢。」

    她們這裡才說著話，外面便有小丫頭畢恭畢敬的聲音再次響起，「回夫人少夫人二太太三太太話，芷寧郡主和亭蘭縣主已經到了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