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6章 敢愛敢恨 文 / 展眉

    在蘇柔的自己的內心當中，自然希望和江楓真的很不一般。然而事實卻常常不能如人所願，江楓的態度，至今她也不能完全琢磨透徹。

    兩人的第一次相遇，還是在當初的玄天武府蒼州選拔上。當時，蒼州城楊家的天才楊松跟蘇柔對戰，使出了陰狠毒辣的「七絕毒劍」，用毒霧迷惑了蘇柔，幾乎就要把她斬殺。

    危機時刻，江楓挺身而出，在楊松劍下救下蘇柔，並在隨後的戰鬥中，用「碧血長戟」直接擊殺楊松，算是為蘇柔出了一口惡氣。

    後來，兩人作為蒼州城的出線武者，時常一同修煉和行動。火靈寶地秘境中，江楓又為蘇柔擊敗攬月宗首席弟子高峰，並助她提升修為。

    在前往玄天武府的路上，蘇柔在青鸞之舟甲板旁、幫江楓擋住了千毒門盧彥的鋼針偷襲，中了極為嚴重的寒毒，至今還未痊癒。

    仔細想來，兩人算是一直相依相偎，交心互助，也算風雨同舟，共同經歷了無數的患難。當然，也有不少歡樂甜蜜的時光，能夠長久停留在記憶深處。

    蘇柔雖然是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是個武學上的天才，但本質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顆芳心、早都牢牢繫在了江楓身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領會她的真意。

    只是，江楓的態度，卻一直都有些模稜兩可，無法讓蘇柔準確的摸透。

    新生會武開始的前夜，江楓曾經前往蘇柔的住所，探查寒毒發作的情況。那天夜裡，蘇柔在極度痛苦和迷茫的寒毒發作當中，意識模糊之下，於月夜的掩映中、對江楓進行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

    然而，江楓只是表達了要盡自己所能，助她解除寒毒的意願，其他方面卻閉口不提，讓蘇柔心焦之下，也常自空落眼淚。

    「江楓……江楓……你對我，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我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這個問題，蘇柔之前並不是沒有想過。但此刻經由楊世鏡問了出來，才第一次如此深刻而清晰。

    突然之間，她極為迫切地，想要知道江楓的意思。甚至想立刻衝下擂台，站在江楓對面，直接毫不掩飾地問了出來，再也不願提心吊膽、把這一切深埋在內心當中。

    「好，無論如何，這一場比武過後，我都要跟江楓攤牌，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蘇柔緊緊握住了自己的小拳頭，暗暗下定了決心。

    楊世鏡看著對面的少女，一時間神情迷惘而茫然，一時間溫柔而甜蜜，一時間擔憂而瑟縮，一時間又舒展而開心，無數情緒的變幻，給這個本就明眸皓齒的美麗少女，增添了無數抹動人的嬌艷。

    楊世鏡心中萬分疑惑起來，暗道：

    「這個蘇柔，明顯是對江楓那小子情根深種，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雖然不知道江楓是什麼意思，但大概已經**不離十，不用她說，大家都已經能夠很輕易地看的明白。只是……只是，她的情緒有如此多的變化，顯然是深陷在『情』之一字當中。這一點，豈不是跟武學之道完全相悖？但是……但是……但卻為何，她看起來卻又如此開心而快樂？」

    剎那之間，楊世鏡原本堅定的武道之心，也被微微震撼和動搖了。在他十六年多的人生旅途當中，因為一直全心全意地追求武學大道，從而忽略了許多人世間的親情、友情和愛情。

    所謂大道無情，在楊世鏡看來，若想真正成就武學的至高巔峰，就必須壓抑和控制所有的人間私情。然而……然而，此時此刻的蘇柔，這個正深陷在兒女私情中的少女，卻好像那般快樂，那種不顧一切的、深沉的、全心全意的感情付出，是楊世鏡從未感受過、也從未體驗過的。

    一時間，楊世鏡心中浮現出了無數的疑問，暗想：

    「看她的表情，為什麼又是高興，又是傷心？她為情所困，原當十分消沉，但這麼多的複雜感情變化，卻是我一生中從未有過的。如此敢愛敢恨，卻……卻有幾分讓人羨慕。」

    「四強爭奪戰，最後一場，楊世鏡對蘇柔，戰鬥開始！」裁判執事的一聲高喊，在這時恰如其分地響起，打斷了楊世鏡的思索，把他從深深的迷惘中驚醒過來。

    擔任這一場比賽裁判的執事，正是武府中級執事衛亦思。因為已經到了最後幾場比武的關鍵時刻，所有每一場比武的裁定者，等級和身份都同步提升。只有整個武府實力最強大、或者人脈最吃得開的中級執事，才有機會單人如此重要比武的執法者。

    衛亦思作為玄天武府數百中級執事當中，武學實力最頂尖的三人之一，自然有資格裁判比賽。他的觀察力非同尋常，敏銳地發現了，楊世鏡和蘇柔一番交談之後，兩人似乎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都中，明顯走神了起來。

    很顯然，這樣的狀態，對於緊張的戰鬥前夕來說，是極不適合的。武者必須心無雜念，才能在戰鬥中發揮出正常甚至超常的水平。

    所以衛亦思當機立斷，高聲吶喊之下，用出了「獅子吼」的功夫，把楊世鏡和蘇柔二人，從沉思中喚醒過來，讓他們的情緒徹底清醒、做好戰鬥準備。

    楊世鏡全身巨震，心中暗道：

    「天！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大道無情，我的武道之心，怎麼可能出現動搖？在我決定追求武道極致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斬斷情絲，跟所有的私情說再見。也正是因為這種堅定，才讓我一直勇猛精進，取得同齡人難以企及的、高高在上的成就！不能動搖，我絕不能動搖！哼！下面我就把這個沉溺於感情中不能自拔的女子擊敗，讓她真正明白過來，究竟什麼樣的武學態度才是王道！什麼敢愛敢恨，都敵不過冷酷無情！」

    想到這裡，楊世鏡的戰意重新旺盛起來，沉聲道：

    「蘇柔姑娘，咱們廢話少說，這就開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