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封以珩並不是天生冷漠 文 / 十里雲裳
哦不對……他只是說養。
養,要孩子,不要媽吧。
「想什麼?」封以珩抬手在池晚面前揮了揮歡。
池晚方才回神,轉頭看了他一下岑。
兩人大概對視了那麼幾秒,池晚輕笑了一下。
「沒什麼。」
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實在不想去操心,最近發生的事讓她有些心力交瘁。
等送兩個孩子去了幼稚園之後,車上只有他們三個大人,封以珩這才問了池晚:「薛笑笑的哥嫂是今天火化?」
剛才央央在,他不好問什麼。
「嗯,」池晚點點頭,「怕央央接受不了,暫時還不打算告訴她。」
封以珩明白,看央央那樣子就不像是知道的,所以有關薛廣彥的一切,他一個字都沒有提。
「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池晚只是習慣性地拒絕了他,「你那麼忙,已經為我們做了很多事了,再麻煩你我也是不好意思的封總……」
微笑。
不是她見外,只是他們真的沒什麼關係啊?
平白無故要接受他的恩惠?她是真的不想欠他什麼。
「你們有車?」
「……」
是的,池晚和薛廣彥的都撞得不能開了,薛廣彥那輛差不多直接報廢,也不用費勁去修理,而池晚的至今還在4s店裡,他們無車。
「我有車。」封以珩答。
池晚:「……」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車封總!
他還多著呢,是吧?
「我送你們。」
「……好吧。」
池晚低下了頭。
結果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幫助。
有車比沒車好。
只是到的時候看見那輛寶馬她才知道,江承允也來了!
江承允的車就停在路邊,而薛媽媽提著隨身行李和薛笑笑站在車旁。
封以珩和池晚的到來剛剛好。
幾個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江承允會來,一定是因為池晚。
可能他也想不到,封以珩同樣放下了自己公司的事務來了這裡。
薛笑笑看了看身後的那輛車,明白了什麼,扶著薛媽媽坐進了江承允的車裡。
晚晚已經在封以珩的車裡了,難道讓她下車?何況,她也不想,索性直接解決了這個問題。
江承允雖然有話想說,但是礙於今天的場合,還是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啟動引擎開車上路。
池晚也當做什麼事都沒有,乾笑了一聲說:「跟著他得車走吧,他應該有地址的。」
「我知道在哪。」
整個雁城,只有那麼一家火葬場。
池晚頓了一下,忽然間想起封以珩太爺爺的事,或許……他知道就是因為這樣吧?
……
火葬場裡的氣氛始終壓抑,車子駛進一定的範圍時,她便感受到了。
那種感覺……
她說不出來,反正讓人很難受,心裡悶悶地,不舒服。
池晚和封以珩因生肖和薛家哥嫂相沖而不能進去,江承允雖有不願,卻也只能陪著薛家媽媽和薛笑笑進去了,而他們兩人坐在車裡等候。
車裡的氣氛更加詭異。
然而池晚今天也沒時間去想那麼多,看著車外。
今天來火化的人有些多,他們還在排隊等候。
「進去的話……一定會更難受吧?」
「是。」封以珩口吻很嚴肅。
池晚回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眸:「你是不是想起了你
tang太爺爺?」
剛開始的時候她不知道,但現在她卻明白了些什麼。
剛開始那會兒他幾乎沒有笑容,後來他太爺爺去世後,她見過他一面,整個人冰得彷彿能把一旁的人給凍住。
她以為他個性使然,然而並不是。
封以珩並不是天生冷漠,他也會笑,也有情緒,譬如他和孩子們相處時候的樣子,也譬如他屢次在她絕望時候陪伴的樣子……
他或許經歷了什麼她不知道的。
封以珩雖沒有回答,卻道:「親眼看著你珍惜的人在你眼前被燒成灰燼,那種感受,不是言語可以形容得出來的。經歷過的人都會覺得,如果沒有第二次,那該多好。」
「是呢。」池晚點頭。
她雖沒經歷過,卻也能感受得到。
她沒有去看薛家哥嫂火化,光是在這裡心裡就堵得不行。
……
薛家媽媽和薛笑笑每個人抱一個骨灰龕。
後來到墓園的時候她們說,骨灰龕越來越重,彷彿承載著他們的靈魂,就好像……
他們回來了,陪在他們身邊。
那天兩個男人很沉默,難得沒有很針對地唇槍舌戰,他們沒怎麼說話,而三個女人哭得讓人心酸不已。
那天的氣氛始終很壓抑。
所有人都在期盼著,同樣的事不要再發生就好了。
……
距離壓抑的日子過去了一個星期,每個人都在慢慢地恢復,自我治癒著。
薛家媽媽終日在家休息,薛笑笑不忍心,給她買了張去別的城市旅遊的票,安排好了一切,讓她去散散心。
一向省錢的薛家媽媽這一回在猶豫了一下後竟答應了,拉了一個小行李箱,走出了這座她幾乎沒有踏出去過的城市。
失去兒子讓她無法接受,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怕是會抑鬱吧。
可她還有笑笑,沒有廣彥,也還有笑笑啊,即便是為了笑笑,她也要讓自己盡快地好起來。
而薛笑笑和池晚則選擇了用繁忙的工作來忘記傷痛。
家裡的房子貸款還沒還完,如今大哥和嫂子去世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必須比以往更認真更努力地工作,還家裡和大哥家的房貸,照顧好自己和媽媽。
沒有人提出賣掉薛廣彥還沒還完房貸的房子,薛家媽媽心疼笑笑,可她也做不出賣掉還有兒子氣息的那座房子。
有些眼淚,如今也只能吞回肚子裡。
年底了,薛笑笑和池晚剛好忙了起來,忙飛起來的時候,真的不會那麼難過,至少無心去想。
這天,池晚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從會議室出去了。
「喂?廖醫生?」
現在接到廖醫生的電話她有兩個想法,跟媽媽有關的,以及……
那位匿名先生!
「池晚啊,那位先生給我打電話了。」
「真的??」池晚很開心,「他說什麼了嗎?」
「是的,他說想起有什麼事可以讓你幫忙了。」
「請說!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竭盡所能。」
廖醫生笑說:「你別緊張,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位先生有位母親,身體不是很好,讓你有空的話就過去陪陪她,幫她做做事,就這麼簡單。」
「好!」池晚忙點頭,無論是什麼事,她都願意!「我今天就有空!」
這些天,為了讓央央不找爸爸媽媽,都讓小白陪著她,她和薛笑笑每人接一天,一天在她家睡,一天回薛家睡。
今天剛好是薛笑笑去接兩個孩子。
「好,那我待會兒就把地址發給你。」
平日裡一直加班到很晚的池晚今天一到下班的點就收拾好東西要走,這讓其他人意外了一下。
錢倩倩走出來,一看也問:「晚晚,你去哪兒?今天不加班了?」
用工作麻痺自
己,是很多人都會選擇的療傷方式。
「嗯,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啊?哦……好吧,我還想說找你去一起逛街的。」
「下次吧,謝謝了。」她知道錢倩倩的用意,想陪她疏散一下心情吧。
池晚本想,那位先生的母親肯定是住在哪兒的別墅區,這樣她可以打掃一下別墅裡的衛生,能做的事兒就多了,卻不想……
她站在這棟比較陳舊的屋子前時,確認了好些遍的地址。
沒錯,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