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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這命……我認便是 文 / 十里雲裳

    在去池嫣病房的路上,池晚遇到很多熟識的醫護人員。

    大家遇見池晚,問池嫣的狀況成了一種習慣。

    「池晚,你也別灰心,皇天不負有心人,你媽媽一定會醒過來的。」

    「嗯!」池晚點點頭,「張姐,看你臉色不大好啊,是遇到了不聽話的病人嗎?遨」

    干護士這行的,時常有遇到這些情況,如今醫患關係這麼糟糕,非常難做。

    池晚有親眼所見無理取鬧的病患,真的是完全不講理,歪曲事實。

    但這些事同樣是雙方的,同樣的她也見過真的不把病人的事放在心上的醫護人員,只能說,什麼行業都有毀一鍋湯的老鼠屎,不能因為一個人就推翻了所有人的努力。

    張姐煩惱地歎了一口氣說:「真的是——」

    話還沒說完,張姐剛剛出來的病房裡就傳來了一聲什麼被砸碎的聲音。

    池晚轉去了視線。

    「看來是個暴脾氣的人啊?」

    「可不是?今早被送過來的,酒精中毒暈倒,一看就是宿醉。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不把自己的身體健康放在心上,說一出是一出,想怎麼揮霍就怎麼揮霍。」

    池晚不發表意見。

    一般情況下,酗酒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讓酗酒者本身不愉快的事吧,不然誰喜歡整天醉醺醺的?

    不外乎三種情況:錢,事業,感情。

    「酒吧的人打的急救電話,醒了問他家人的聯繫方式,不答,還非要出院。這種情況我們怎麼可能答應讓他出院?現在讓他吃藥也不肯吃,肯定是把杯子都推掉了。」

    說著,病房的門打開了。

    另一名護士從裡面出來,也是一臉的糟糕:「張姐,怎麼辦啊?要不讓他出院了算了,說什麼都不肯乖乖吃藥。」

    出於自然的好奇心,池晚的視線也往裡掃了過去。

    被打開的門緩緩地繼續往牆邊靠,視野越來越清晰。

    她怔了一下。

    池晚走了進去。

    「哎池……?」

    張姐兩人也跟著進去,怕他們起什麼衝突。

    光是聽到一個「池」字,病床上靠著的江承允就猛地回轉過臉。

    他以為只是一個同姓的人,又或者剛巧是同名,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她!

    剛剛在門口池晚就已經驚訝過了,所以此時有這個表情的人只有江承允。

    這不是這段時間裡江承允第一次看見池晚,但卻是池晚第一次看見他。

    彷彿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宿醉到酒精中毒住院,他的臉色非常差,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蒼白的一面。

    地上碎渣砸了一地,到處都有,包括她的腳邊。

    「池晚,我們還是先出去——」張姐輕聲提醒她。

    首先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突然進來,其次還是先出去的好,不要惹火他總是對的。

    看著地上的殘渣,又看病床上的他,池晚口吻裡有幾分不悅:「酒很好喝嗎?」

    張姐兩人怔了一下。

    任誰都能聽出來,這兩人是認識的。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她為什麼要進來了。

    「張姐,麻煩你再配一次藥吧。」

    藥隨著水杯已經被他丟得滿地都是了。

    「好的!我馬上回來。」

    張姐發現,有池晚在,他變得更安靜了,眼裡總流露著什麼。

    至於藥拿來了之後怎麼讓他吃下,就不是她們要考慮的問題了,相信她有她的辦法。

    不管怎樣,似乎是能成功的樣子,張姐兩人匆匆退離了這間病房,給他們留下一個二人世界。

    在對視了幾秒之後,江承允心虛,轉開了眼神,看著窗外。

    「你就只有這一點出息嗎?」池晚的口吻裡已經不只是不悅了,聽起來有點生氣的味道,

    tang「喝酒,宿醉,酒精中毒。江承允,你還是十八~九歲的孩子嗎?你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江承允為什麼會喝酒?

    一定不是因為事業。

    雖然她並不是百分百確定,但也只有昨晚的事了。

    「成熟?」轉過來看著池晚,重複了這兩個字之後,苦澀地笑了出來,「如果成熟能換回你,我願意。如果不能,就沒什麼好說的。」

    「你是不是關機了?你家裡人應該找你找瘋了。」池晚直接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就在剛才,江桐還給她打電話了,問的就是他的行蹤。

    她找到江承允完全是意外之外的事,所以她說自己不知道。

    「特別是你媽,」池晚說,「如果現在江夫人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定又是不由分說地將責任歸咎在我頭上,說我害了你吧?」

    依江夫人的性格,這是必然發生的

    的。

    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江承允看起來很累,往後靠去,閉上了眼,「我知道你恨她們,可你要我怎麼辦?算了……現在不管我怎麼做,你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我少了一件要去煩惱的事,也挺不錯的。」

    池晚的心裡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鎮定。

    她的心裡很亂,看著他這樣更是有點複雜。

    「我只是希望你也能過得好一點,」池晚哀歎一口氣,坐下來,讓自己冷靜,「我說過,有時候不能不信命,命運讓我們分離,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啊,沒有被家裡人祝福的感情,真的太累了。」

    她低下了頭。

    現在她找到了封以珩,她當然也希望他能找到他的第二段感情。

    「我們不合適……」

    太多人說過他們不合適了,可是從她口中聽到,心裡還是抽痛了一下。

    曾經他們都覺得找到對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現在她說,他們不合適……

    「知道了,我信了,」他看向窗外,陽光很燦爛,和他此時的心情全然不符,「。」

    現在她已經找到了自己新的幸福,他不能夠給她的,封以珩或許可以。

    那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攤開手,水晶鞋鑰匙扣已經被他捏在手心裡好久了,溫溫地。

    他扣著那只鑰匙扣的環圈,讓它掛下,在兩人的視線之間。

    「你說得對,我們的感情就跟這個鑰匙扣一樣,沒了就是沒了,就算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也終究不是原來那一個。」

    池晚看著那沒有被自己重新接收的鑰匙扣,愣了一愣。

    下一秒,它被丟出了窗外。

    他眼中有不捨,就好像是他親手割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一樣,可他還是毅然丟了它。

    他看著窗外,她看著他,良久。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酸。

    想到過去,想到其他更多。

    那終究是一段長達將近十年的感情,他們當中誰放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這樣,敲門聲將這份沉寂打破。

    池晚回神,「進來。」

    張姐把重新配好的藥和一個新杯子拿進來,她看到池晚,愣了一下沒有戳破。

    池晚是不是哭了?眼睛紅紅地……

    就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把杯子接過來,回身接了一杯溫水,再拿過藥到江承允面前,「先把藥吃了吧。」

    她已經不在原地等他了,不值得他再為自己揮霍身體。

    「放下吧,」江承允示意了一下,沒有抬頭看她,「讓你費心了,藥我自己會吃的,你走吧。」

    他藏在被窩裡的手緊緊地扣著,在顫抖。|.

    「你先吃,看你吃完我就走。」

    僵持了良久,他說:「你再不走,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抱你。」

    她離他那麼近,一切就好像還是從前

    的感覺。

    很冷,很想抱著她。

    池晚的眼睜了睜,就留了一句話:「那你記得把藥吃了,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停了一下,繼續說:「我已經有他了,忘了我,重新找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好好在一起。希望這次……你能好好保護你的那個她,別再讓你的家庭傷害她了。你未來的婚禮……我會去的,帶著祝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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