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047章 心中虛影 文 / 絮絮風
第047章心中虛影
這幾天，夜曼殊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聽到人們談論有關於她和蕭陌狄的事。
「聽說蕭家那『冰山少主』終於開竅了！」
茶樓中，一男子猥瑣的一笑。
「噓，小聲一點，什麼開竅不開竅的，你不想活了，要是被他聽到，那還得了？」另一男子豎起手指放在唇邊。
「看你緊張成那樣，他哪會那麼巧的就在這裡？」猥瑣男繼續道。
「好了、好了，這茶我不喝了，你慢慢享用。」另一男子倉惶起身，離開了茶樓。
「切，沒種！」
蕭陌狄其實就坐在這一桌的對面，不過他是背對著這兩人。並且從那日之後，他那彰顯身份的麒麟玉腰帶便被夜曼殊勒令取下，因此，這些一般的尋常人也就認不出他。
此時，他滿臉陰沉，手指捏的咯咯作響，要不是夜曼殊緊緊拽著他，估計那猥瑣男今天要挨一頓暴打。
待那猥瑣男享用完茶離開，夜曼殊才小聲的問：「他們怎麼那麼怕你？」
蕭陌狄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道：「他們怕不怕我不重要，要緊的是你怕不怕我？」
「切！你充其量也就一紙老虎！」夜曼殊臉上不屑，但是她心裡清楚，蕭陌狄的溫柔只是針對她。
「那你對這只紙老虎可還滿意？」蕭陌狄眨眨眼。
夜曼殊低頭，扒飯——我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呵呵——
蕭陌狄輕笑一聲，他最喜歡她這偽裝的樣子，很可愛。
夜曼殊扒完飯，飛快的鑽進車廂，蕭陌狄緊隨其後，他打起簾子，正準備上車。
身後忽傳來一男子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蕭少主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蕭陌狄放下簾子，轉身，打哈哈道：「風大少爺，巧啊。」
姓風的男子挑起狹長的眼睛，透過車簾的縫隙向車廂裡往。他膚色白皙，長相清秀，看是溫文儒雅，文文弱弱，但是眼神裡卻透出陰鷙的神情。
蕭陌狄身子略微一錯，擋住男子的視線。
男子了然一笑，道：「看來這幾天這大街小巷上的傳言是真的，能得蕭少主青睞的女子，想必不凡吧。」
「那是當然，我蕭陌狄豈會看上庸脂俗粉！」蕭陌狄冷眼看著男子。
「風某恭賀蕭少主覓得良緣，到時候吃喜酒的時候，別忘了通知兄弟一聲啊！」男子朝蕭陌狄拱拱手。
「那是當然！」蕭陌狄拱手還禮，「風少爺若是沒要緊的事，我就先走了！」
「好說，蕭少主請！」男子站在車旁，抬手一讓。
蕭陌狄轉身，打簾進入車廂。他知道男子是想看夜曼殊長什麼樣，所以他上車的時候，一直用身子擋住男子的視線。
待馬車行了一段路程，蕭陌狄才對夜曼殊道：「方纔那人，是風家的大少爺，風逸辰，你記住，以後若是遇到風家的人，最好躲遠點。」
「為什麼？」
「風逸辰為人陰險狡詐，做事不擇手段，是個危險人物。總之你記住，我是不會害你的。」蕭陌狄每次叮囑夜曼殊，她總是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為什麼。
「你說到這裡我到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上次我在萬仞崖上遇到了靈術界的人。」夜曼殊前不久因為傷心於她爹的死，竟忘了把這事告訴蕭陌狄。
「你說什麼？」蕭陌狄一驚，聲音都緊張了起來。
「上次我本來是想帶著爹爹假意跳崖尋生，可是在最緊要的關頭來了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那男子靈術在我之上，我不敵，爹爹被殺，後來的事，你都知道的。」夜曼殊越說眼神越暗淡無光，一想到她爹慘死的樣子，她的心就一陣陣的絞痛。
「殊兒……」蕭陌狄攬過夜曼殊，把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肩，道：「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若是想哭也哭出來，別憋在心裡悶壞了自己，你這樣子，我看著心疼！」
夜曼殊終是忍不住，眼淚又撲朔朔的流下來，她在蕭陌狄的懷裡小聲的抽噎。
哭著說：「我眼睜睜看著那道白光穿透他的身體……我看著那麼多的血從他的胸口流出……我拚命的伸手去堵，可是堵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接著哭，「我好恨我自己，若是我早一點施展靈術帶他走，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他是不是就不用死？」
蕭陌狄下頜靠在她的頭上，緊緊的抱著她。
她哭：「我好恨我自己，若是我不要想著相信鳳千燁……不要喝那杯茶……是不是就可以為我們贏得多一點時間？」
蕭陌狄身子顫了顫，眼神陰鬱，鳳千燁竟然對她下毒嗎？若將來有機會，他一定要替她討回這一筆血債！
她接著哭：「以前我老是嫌他嘮叨，你不知道……他每天說得最多的就是我的親事，你不知道，他為了把我嫁出去，還不惜倒貼千金……」
夜曼殊想到夜嵐風對她的溺愛，越哭越傷心，眼淚鼻滴全擦在了蕭陌狄的衣襟上，「其實他不知道，我只是想好好的嫁一個像他那樣有血性，重情義的人……我只是希望我的夫婿可以和我一起孝順他。」
「殊兒……」蕭陌狄聲音也帶上了感傷。
夜曼殊又哭：「你不知道，我總是惹他動怒，但是從小到大，他都沒打過我一下。可是，他就這麼走了，丟下我走了……自從娘親去世後，我就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
「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夜曼殊自從夜嵐風死後，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悲傷，她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所以她在無數個夜晚，於孤寂的黑暗中獨舔傷口。
今天，她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地方，這個男人的胸膛，帶給她些微的安寧，他溫柔的嗓音，讓夜曼殊陡然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防線。
她的悲哀，她的苦楚，那些一直壓抑於心底的種種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她肆無忌憚的在他的懷裡大哭。似是要把所有的悲傷宣洩一空。
「殊兒，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蕭陌狄抬起夜曼殊的臉，唇如蝶翼，極為溫柔的落下，落在夜曼殊滿是淚水的臉上，一點一點吻去那些淚珠。
淚珠鹹鹹的，帶著淡淡的苦和酸，就像夜曼殊此刻的心情一樣，被蕭陌狄一點一點的吞入自己腹中。
他要記住今日這般苦澀辛酸，來日，他定不讓她再有這樣的痛！
車廂裡靜悄悄的，蕭陌狄輕拍夜曼殊的背——
「殊兒，你還記得那男人長什麼樣子嗎？」蕭陌狄把夜曼殊圈在懷中，下頜在她的頭頂不住摩挲。
「我雖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是我記得他的眼睛，若是再遇到那個人，我定能認得出來。」夜曼殊想了到那個男人陰鷙狠毒的眼神。她之所以安心的留在靈術界，也是為了找到那人。
「殊兒，按你的說法看來，靈術界已然有人和人間界結盟了，能破開封印出去的，左右不過那麼幾個人，這事我會幫你查的，你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蕭陌狄擔心夜曼殊報仇心切，會不計後果。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靈術界的水很深，想要報仇，還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我知道的。」夜曼殊在蕭陌狄的懷裡蹭了蹭，她那樣子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她雙手環在蕭陌狄的腰間，可能是哭得累了，她漸漸的睡了過去。
「殊兒……」蕭陌狄輕聲喚。
夜曼殊嗚嚕一聲，身子動了動。
蕭莫狄眼中染上寵溺的笑意，算了，等她醒來再說也不遲。
夜曼殊在蕭陌狄的懷裡，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圓月當空掛了。
蕭陌狄不知何時把她橫放在軟蹋上，而他，就躺在她的外側，一手支頭，一手放在她腰間，面對著她。
夜曼殊一睜眼，便看到了微笑著的蕭陌狄。
他溫和的說：「醒了？要不要再睡會兒？」
「現在什麼時辰了？」夜曼殊揉揉眼。
「戌時！」
「啊？我睡了那麼久？你怎麼都不叫醒我的？」夜曼殊皺眉，她竟然從晌午一直睡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