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文 / 紫夜霜影
第一百九十一章
藍建輝痛得冷汗直冒，眼裡滿是濃濃的恐懼，他雙唇顫抖，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拚命搖頭，他寧願她一刀殺了自己，也不要這樣看著身上的部位一個個離開自己的身體。
「哦？不說，那就……」鳳眸滿是嗜血般的艷紅，冷霜纖手一抬，手起刀落，瞬間地上多了兩隻斷了的手掌。
「啊……啊……」藍建輝連續哀嚎了兩聲，隨即兩眼一翻，痛暈了過去。
聞聲，藍夢容猛地睜開眼睛，待看到那血淋淋的斷掌，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更多的是心痛，她雙唇顫抖，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惡……」在場響起一大片乾嘔聲。太殘忍了，實在是太殘忍了，就算是他們，殺人從來都是一刀斃命，從未如此殘忍地將人身上的部位一個個地削下來。
軒轅瑾臉色一片蒼白，乾嘔不止，但是他並不覺得她可怕，他能感受到她淺笑背後的心傷，那是她的殺父仇人，有道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或許此刻她的心正在淌血。軒轅瑾擔憂地看著冷霜。
「丫頭……」軒轅無殤擔憂地喚道，心中一陣心疼。都怪自己，誤信藍建輝的讒言，派冷燕鴻帶兵，才讓他慘死沙場，也讓她變得這般冷血殘忍，那一頭銀絲，那一雙血色的眸子，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嗎？
鳳眸冷冷地看著痛暈過去的藍建輝，冷霜冷聲說道，「把藍建輝和藍夢容拖下去！卯時一刻遊街示眾！還有，吊在城門暴曬十天！頒詔書將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
她不會讓他們死得這麼痛快的，他們要名揚天下，她就讓他們如願，只是換個方式罷了。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他們罪有應得，但是他們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國舅，以慣有的做法，一般都是女的賜毒酒或一尺白綾，男的斬首示眾，遊街示眾，暴曬？這……而且此事還牽涉到宮中醜聞，豈可昭告天下？
精兵營中兩人上前，將藍建輝左右拉住，另兩人則走向藍夢容。
「皇上？」暗一遲疑地問道，這可是牽涉到皇宮醜聞。
「且慢！」姜琣德輕聲制止即將將藍建輝拖走的兩人，詢問地看向軒轅無殤。
軒轅無殤閉上眼睛，無力地擺了擺。」自己已經答應，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夠彌補的。皇宮醜聞，戴綠帽……這些對他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見狀，暗一和姜琣德一愣，隨即讓開身子，讓精兵營的人將藍建輝和藍夢容拖了下去。
見事情已經結束，冷霜轉身，與魅影、逸塵等人抬腳欲離開飛雲殿。
「霜兒……」軒轅瑾諾諾地喚了一聲，只是聲音細小若蚊。
她來了這麼久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更別說跟自己講話，見她要走，自己竟心生不捨，於是情不自禁喚了出聲，不過這麼小聲，估計她也聽不到。
但是內力深厚的冷霜還是聽到了，她回頭淡淡地對軒轅瑾點了點頭，隨即繼續往前面走去。
軒轅瑾只覺得心怦怦直跳，她聽見了，還回頭對自己點頭，呵呵……軒轅瑾臉上掛著一抹傻笑，傻傻地盯著冷霜的背影。
正在冷霜即將踏出飛雲殿之際，身後傳來軒轅無殤的呼喚聲，「丫頭，等等……」
「丫頭，旭兒，過來！其他人都退下吧！」軒轅無殤說道。
魅影三人看向冷霜，見她點頭，這才領著眾人退下，整個飛雲殿內頓時一片寂靜，獨留下他們三人，還有一隻斷了的耳朵和一雙斷掌，加上滿地的鮮血……昭示著方才發生過的一切。
軒轅旭依舊一臉呆滯，整個失魂落魄的，石化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軒轅無殤的話，確切地來說，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週遭的任何聲響都隔絕開來。
見狀，冷霜心生不忍，擔憂地看著他，隨即快步上前，拉著他的手，帶著他往龍床走去。
軒轅旭像是一個機械人般，跟著她的腳步。
見他們牽著手來到床前，軒轅無殤的眼裡滿是安慰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坐下，跟朕說說話。」
冷霜一愣，但見他的臉色泛紅光，有點像是迴光返照，這才將軒轅旭按坐在床邊唯一一張椅子上。
正欲鬆手去拿另一張椅子，不料軒轅旭的手卻反握著她的手，緊緊地，緊得像是迫切地想抓住什麼似的。
冷霜看向他，見他依舊如石化般，方纔那個動作只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冷霜心裡劃過一道心疼和憐惜……
「丫頭，隨他吧！他今天受的打擊太多了，你就當可憐可憐他。」軒轅無殤勸說道，隨即拍了拍床沿，「你坐這吧。」
冷霜一愣，隨即坐下。
看著冷霜和軒轅旭緊握的手，軒轅無殤的心裡閃過一絲欣慰，「丫頭，朕知道你恨朕，朕不求你原諒，只求你能好好地愛旭兒，好好待他。剛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個男子應該是你的情人吧。」
冷霜臉上雖是淡淡的，但是內心卻思緒翻湧，恨嗎？她的確恨過，恨他如此多疑，恨他聽信讒言，間接害死爹爹，可是恨了又能怎樣？根本換不回活生生的爹爹……
只是，他既然知道影和塵他們是自己的情人，為何還叫自己愛軒轅旭。
「丫頭，不需要覺得奇怪，你忘了，朕原本也是女尊國的男子，還是皇后，一女多夫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丫頭，旭兒對你癡心，非你不娶，朕想你應該知道的。如今，朕就快駕崩了，我只想求你一事，那就是將來無論你身邊有多少男子，我希望你能留一個位置給旭兒，行嗎？」
軒轅無殤說到最後，連朕都不用，而是自稱「我」，自己這輩子無法擁有真愛，只希望自己最疼的旭兒能夠得到，而眼前的女子可以達成他的這個願望。
冷霜本想斷然拒絕，但是看了一眼呆滯的軒轅旭，還有那緊緊握著自己的那隻大手，她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忍，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
再加上軒轅無殤真誠地看著自己，眼裡滿是哀求，那模樣就像是爹爹臨終前還惦記著自己和哥哥的婚姻大事，惦記著他們的幸福，或許這就是為人父親疼愛子女的一種方式。
在這一刻，他軒轅無殤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在哀求自己接受他的兒子，卑微地期望自己答應他臨終前最後的一個請求。
嘴角扯開一個淡淡的弧度，冷霜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就當是體恤他作為一個父親的心情，安慰他，讓他能夠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
只是軒轅旭是太子，軒轅無殤一駕崩，他便要繼位，自己不會為了他捨棄影和塵他們，進宮當皇后，而他身為冥夜的皇帝也不可能像影他們那樣嫁給自己，所以他和自己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著這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