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那時的你最讓我心動 文 / 哀水瑟
第二百一十五章那時的你最讓我心動
權衡局勢,他行此棋到也正當,先不論西凜會派何人對戰,便是天鷹營這四千多人也能對他造成很大的威脅,她早在洛水時詳細探知過西凜幾大威懾的騎步營,元將軍是一支,在不相上下的,便是這軒轅烈。
此人帶兵講究一個狠字,性子卻同納蘭禛有幾分相似,陰沉不定的帶兵方式讓凡是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懼怕三分。
沒想到,她一出來便碰見了他……
「哈哈哈——」無人的街市中響起了得意的笑聲,對面身著甲冑的男人手執佩劍,目露凶光,大手一揮,「放箭——」
「背信棄義,出賣朋友……這個世上還真多像你這樣的人……」那邊話音方落,她便趁著此時揚起了聲音……
微抬起頭,秀眉一鎖,眼中是諸多的不屑,因她的聲音霎時打破了緊張的局勢,箭羽並沒有放過來,所有人的目光也聚到她身上——
她能聽到身後軒轅烈的呼吸聲,含唇一笑悠閒的走到兩方的中間站定,來回打量了兩方一遍,搖頭而笑。
「你笑什麼?」對面的人手指一握,被人戳到了軟肋他顯得有些慌張,冷月聽到他問她,便默默的抬眼——
「我笑呢……是你這樣的人……便該凌遲……」狠厲的話吐出,分明是柔和的嗓音,卻無端給人一種壓力。
環臂而站,眸光穩定,又逗了他一下:「怎麼了?你不相信?我恰好通曉術算,將軍若願意,我可以為您卜一卦。」
「你是什麼人?識相的最好死開!」
「嗯……我是什麼人……這可不能告訴你……不過將軍,我看你印堂發黑,面容猥瑣……可是大災之相呀……」冷月故弄玄虛,眼睛眨了眨,側身便瞧了軒轅烈一眼。
玄甲下的男子不動聲色的望她,手捂著負傷的地方。
被冷月侮辱的男人頓時急躁起來,手臂一揮對著身後大量的軍士們吼道:「他娘的,放箭——」
「天命有言……安慶三十一年七月初,將軍必死於刀下!」
冷月忽然高聲喊道,一時間所有的箭羽都放下,那個立於中間的人拔劍出鞘猛地朝著她走來——
刀劍銀光,正欲砍向冷月的身子,便有另一把劍攔住他。
軒轅烈眸光一閃,探手便將她收進懷中。
「虞呈,你便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軒轅烈吼道,承受著他一劍,兩人頓時刀劍相逼,冷月被他護在懷中,他高大的身軀似能將她完全遮掩……
仰眸望去,這樣的刀劍之間她卻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為她所用。她想,她定要讓這軒轅烈為她所用。
探手摸入懷中,尋找了片刻,她將手中的小令霎時立在了兩人面前——
刀鋒利刃之間,現出一隻白皙的手,冷月立在兩人之間輕道:「可曾見過此令?」
令牌玲瓏,卻雕刻精美,上面甚至有丹青書寫而成的字跡,倆人望了半晌之後驀然一退。
刀劍放下,軒轅烈先跪下,恭敬的說:「參見公主殿下!」
而另一方,那人並沒有跪。
她冷笑,對著軒轅烈笑道:「將軍無須多禮。」扶起他,面容對著虞呈,「你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男人忽而一笑,「僅憑一枚小小的令牌,便想本將跪你?呵……」
言語間,他的本意暴露無疑。
冷月知道,他怕是早就被納蘭禛收買了……她手中的令牌上可沒寫清她到底是幾公主,此人不認識他是應該的。
「這樣說,將軍今日寧肯錯殺本宮,也要取了軒轅將軍的命了?」
「是又怎樣?」
「嗯……這樣甚好。」她點頭,回身同軒轅烈站在一邊,「將軍,今日本宮的安全就全靠將軍了。」
軒轅烈是忠心之人,一聽當即請命。
耀日的街上,陽光高照,夏日的炎熱烘烤著他們,此刻兩方被激烈,冷月站在軒轅烈身邊,瞧見了身前亂放的羽箭——
對面的人還是放了箭,跟隨著軒轅烈的將士們奮力抵抗著羽箭,慢慢的撤退……
冷月被軒轅烈護著,這個男人果然不是平凡之輩,數百羽箭射來,他竟然能遮擋周全。
冷月跟隨著他們,她突然想起自己來時看到的一條隱道,當即同軒轅烈說道,所有的將士都跟著他避到了那條隱道中……
而此時她站在他身邊,唇角驀然含了一絲笑意……
晌午方過,納蘭禛被一群將領圍著從鎮上回來,幾個人滿身的酒氣,飄香的酒氣染了整個軍船。
上了甲板,同他們寒暄一陣,便揉著太陽穴慢慢走進艙中,眼睫顫了顫他平日裡不喜喝酒,方又被人灌了不少,不免有些暈眩。
屋中香氣瀰漫,低著頭走到榻邊,輕解著外衫,隨手放到枕邊。
閉上眼眸躺下,身子靠裡單手一抓。
空蕩蕩的……冰涼的氣息讓他心間一抖。
平日裡這個時候她都會午休,他從不打擾,只要處理完那些事情之後在回來總能有個溫暖的身子讓他抱在懷中。
熟悉的觸感沒有出現,他不禁睜開了眼睫——
整個榻上,只有他一人。
酒氣上湧,燒的頭腦發熱。
「來人——」
低啞的聲音發出,不多時便瞧見一個小侍衛跑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王妃呢?」他問,鬆了鬆過緊的衣領,現出男性的鎖骨。
「王妃?王妃一直在這裡……」跪地的人有些緊張,納蘭禛聽到他的答話後瞳孔一縮,環視了整個屋子。
不大的艙中除了些簡單的擺設外便是那個吊在頂的搖籃。
快步走過去,當手扒住搖籃的一瞬他瞧見了那個熟睡的嬰兒。
孩子躺身於襁褓中,閉眼熟睡著,他的脖頸上還掛著前些日子冷月為他戴上的長命百歲鎖……
窒痛,傳遍四肢百骸……
那種不安再次上湧,他抿著唇,再次將艙中瞧了個上下。
沒有。什麼人,都沒有。
趁著酒氣竄行,搖晃著走出艙中,鳳眼微瞇,胸腔有一絲窒怠,拉過一名路過的將士便問:「看見王妃了嗎?」
「沒……」
四下的將士都躲著他,納蘭禛手指握拳,強忍著心間的怒氣,正欲多多揪出幾個人,此時他便瞧見了躲在一旁的白芷……
她的雙眸閃爍,似乎知曉著什麼,納蘭禛心間略過一種猜測,大步走向她——
猛地從人群中將她揪出,在空蕩的船頭便問她:「傾冷月呢?你將她藏哪兒了?」
白芷被搖的身體晃動,眼角滲出淚水,「王爺……王爺你冷靜點!」
「冷靜?你叫本王怎麼冷靜?」
他執過她的腰身,眼中陰鶩沉暗,「本王猜到了,你是不是同她說了什麼?本王早就想將你送走,是她偏不讓……她憐惜你,本王早就知道,像你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善罷甘休!」
他的一席話無疑給她全身的震撼,她驀地去扯他的手,壓抑在心中的煩悶霎時發洩出來,推開納蘭禛,將他推得踉蹌一分,白芷自己跪倒在地上,聲音沙啞:「原來……在王爺心裡我便是這樣的人?我白芷便是這樣的人!」
女子驟然而哭,驚動了整個船上人,四下裡所有人跑來而觀,納蘭禛站穩了之後陰沉的目光射向所有人——
「都給本王滾——!」
怒吼著,一步步走向她。
彎身而至,扳過她的臉頰,一張梨花帶雨的面容對著他,鳳眸成針,緊咬著她,「那麼,你來告訴本王……她在哪?」
「姐姐……她走了。」
堅定的回答,白芷將眼眸側向一邊,「她給你留了一封信,壓在枕下。」
耳邊,是細小的風聲,男子陡然轉身的衣袂拂在她的臉上,帶去點點淚光。
她低頭笑了笑,獨自坐在甲板上又哭又笑……
衝回船艙中,納蘭禛緊捏著手指跑到了榻邊,掀開了軟枕……
信箋上有他的名字,信口封好,毫不遲疑的拆開信口,顫抖的手展開了信件——
衝回船艙中,納蘭禛緊捏著手指跑到了榻邊,掀開了軟枕……
信箋上有他的名字,信口封好,毫不遲疑的拆開信口,顫抖的手展開信件:
禛。
展信好。
呵……想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嗯……你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不知道你看了是什麼感覺,我的心裡是怪怪的……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同我那時還針鋒相對,我那個時候只想在宮中生存下去,而你,自然也帶著不同的目的,說起來,同你一路走來,心中有感動也有心殤,這我都能瞭解,你的所想,你的大業,甚至,你的情感,都像天邊的雲絮,我總能在最短的時間感受它,甚至被感動
有時候就在想,我到這裡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同你見上一面,是不是,就是為了那燈火闌珊的相逢……
禛,我走了,不是因為我不愛你……而是因為我很愛你……
我知道,這次水戰對你很重要,而我總是個女子,不可能代替你上陣帶兵,我在你身邊,總會是個軟肋,我不想上次的事情發生,人的命運,永遠沒有那樣的好……那次,我將自己全身賭了出去,幸運的是你接住了我,可是,這樣的情景能發生第二三次嗎?
……我不想成為你的牽絆,所以,我選擇離開,禛,放手去做你的事情,你只要記得,我會在遠方看著天邊的雲絮給你力量……
最後,我要偷偷告訴你,那個在九巍街口手捧著鮮花衝我招手的納蘭禛,最讓我心動……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禛,記住你的誓言,我永遠在等你。
冷月。
信箋無端從指間滑下,端坐在榻上的他隱忍著心緒,低垂著眼睫瞧著落在地方的薄紙。
上面還有她指間的香味,混著點點墨香,落入他的鼻息。
讓他感到好笑的是,信箋的末尾還有她畫的怪異畫,好似為他加油的造型,是一個綰著兩個髮髻的少女頭像眨著眼做的『v』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