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以色為攻3 文 / 哀水瑟
第二百二十三章以色為攻3
四周響起了一陣哄笑,趙銘噙著酒杯而飲,抬眼望著韺:「世子不好好在你雪疆待著,跑到這煙花之地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自然是找相好的嘍!」四下又是一陣笑,趙銘也跟著笑出聲,懷中的姬妾媚笑幾分。
納蘭韺點頭,隨處挑個角落坐下,手指撫著白玉的桌案,輕聲道:「眾位將軍說的不錯,韺是在這裡尋了一個絕色。」他抬起眼,深望著趙銘,「而且這個絕色,絕不是將軍身邊這些胭脂俗粉能比擬的……」
此話一出,提了眾人的興趣,也激怒了他們懷中的女人們,女人們嗤笑著,讓納蘭韺將那絕色帶出來,好同她們比比,看誰才是那花中之魁……
納蘭韺不著急,兀自捏著自己不好的腿,眉眼不抬,「我這位朋友可有點傲氣,若不是眾位真心請他,他斷不會出來的……」
趙銘一聽,當即一拍桌站起,衝著空中喊道,「是何等絕代佳人,還請佳人現身一敘……!」
「錚——」
空氣中驀然想起了古箏的聲音,那音色很澀,不似一把好琴,但是被彈得別有一番風味,此刻,風中有抹飄香而近,四下的人們一驚,這樣的香氣……仿若花叢中的百花仙子,甜而不膩。
趙銘的眉眼開始變色,安身坐下,盯著古箏發出的地方——
那是花廳的上層,有幾株吊垂在屋簷上的花籐在飛舞,廳間輕紗曼舞,獨有一人坐在其中,默默的低頭彈琴,琴聲悠遠而空靈,沒有過多的焦躁之氣,卻能將所有人的靈魂都吸走……
納蘭韺抬眸望著,眼底有絲湧動。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
「醉裡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
正當所有人都癡然時,廳間的人又啟唇而唱,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婉轉同悲傷,一剎那便將所有人帶入她的世界裡,所有人的眼前便出現了如癡場景,景中央有個女子在那裡翩翩起舞……
「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春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
所有人聽著她的歌聲,莫名添上一種悲傷,他的聲音還在繼續,卻在關鍵時刻停住了……
心彷彿一剎那被人封死,納蘭韺手指緊捏的望著樓上的身影……他的眼前浮現了初見冷月時那種不羈……
終於……當她的歌聲再次想起時,他只有滿身的震驚——
「一樣花開一千年,獨看滄海化桑田。」
「一笑忘穿一千年,幾回知君到人間……」
「千載相逢……如初見。」
琴聲戛然而止,似帶著一巨大的悲寂,納蘭韺緊緊握著手,唇瓣有些顫,他的耳邊此刻全浮現的,便是那最後一句——
千載相逢……如初見。
他們這些人,都是那千載相逢如初見……
「好——!」周圍爆發出了陣陣掌聲,其他幾位將軍都站起來恨不得見到這位彈琴的人,光聽她的琴聲,便覺得熱血沸騰,若是得以見到真面目。
花廳的二樓上,彈奏一曲的人影慢慢的起身,隔著層層輕紗,她漸漸走到橫欄處,眼角含笑,抱著琴站立在輕紗間——
眾人呆滯……全在見到他的容顏之後。
那是個男子……一個有著驚天容貌的男子。
他的身形並不高,但是面如冠玉,斜眉入鬢,一雙桃花似的水眼似笑非笑望著眾人,他的眼睫微落,眼底宛如一泓清水,唇瓣微粉,臉頰酡紅,男子的手根根如玉,清白而消瘦。
俾睨的瞧著下面,彷彿所有事情在她眼中都形如清風。
淡淡的……他淡淡的站在那裡,滿身銀金的袍子也無法同他的面容相比——
讚歎聲,不絕於耳。
納蘭韺觀察著眾人的神情,更加淡定的坐在其中,他瞧見方纔還嗤笑的姬妾們全都睜大了雙眼,癡心的望著這樣的男兒,她們似乎一下子便倒戈了,全都給了他。
男子抱著琴,比任何一個女兒還要艷麗,他轉過身,朝著樓下走去——
所有人的眼眸便隨著他的轉身離開而暗淡無光。
「將軍?」韺在此時喚著,雖然心底知道,但是他還是站起來在他身邊動了幾分,趙銘忙收回他的目光,貪婪的望著冷月消失的地方,神情呆滯。
「七世子……」態度立刻轉好,向他打聽著冷月的情況:「這位……這位公子是何人?」
韺笑,目視著即將過來的冷月,介紹道:「他……便是我的知己……他的名字……」
「我叫流光。」
冷月此刻已經來到他們之中,風姿綽約,放下琴,手中的羽扇一打,唰的一下子清風襲來,眾人記著他的名字,流光流光,真是人如其名呀……
冷月淡然的從他們中間橫過,兀自坐在韺的身邊,抬眼望了下:「流光還是頭次同各位將軍同坐,各位將軍,請不要拘束。」
一席話,他活脫個主子,絲毫不拘禮的坐在他們其中,探手便為自己斟上酒杯。
趙銘忙坐到他身邊,捉起他的手不住的摸著,「流光公子真是驚為天人,世子說的對,像流光公子這般的美貌,怎是那種胭脂俗粉能比的……」
「將軍過獎了。」
冷月含笑,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一副婉言拒絕的樣子,趙銘心中看著癢癢,又當著眾人的面,不好過分,他只能忍著,但是他身邊有這樣一個絕色在,怎麼能忍的住?
現在唯一的心思,便是將他拐到別處,好好同他『聊聊』。
打定主意,眼眸示意的瞧了瞧四周的將領們,那些人一接到他這種眼神便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個趙銘,雖然色,但更離譜的,他還是個斷袖之人,平日裡雖然說府中有姬妾,但是也養了不少的孌童。
如今這樣一個絕色出現在他身邊,他若是不把她吃了,怎麼行?
眾位將軍心領神會,便開始對納蘭韺下手——
「世子我們來喝一杯怎麼樣?方才聽了流光公子的琴音,真是天籟,這杯,我敬世子。」他們說著,拿起一杯猛的朝韺灌去,納蘭韺推脫著,但無奈,他只好喝著。
一杯下肚,又有另一個人開始灌他。
冷月便被晾到一邊,獨自陪著趙銘說話,他對他不冷不熱,起初趙銘還拉著他的手,半晌之後,他便手放到了他的腰間——
輕輕一捏,冷月蹙眉,忍住心中的不快,面上依然平靜的神色,趙銘一摸到她的腰,眼光放亮,讚道:「公子的身子怎麼比女人還要柔軟細緻?這腰身……怕是一揉便碎了。」
「將軍說哪裡的話,流光的身子怎麼能同那些貌美女子相比?她們可是柳腰不盈一握,流光畢竟是個男子,身板厚實。」
「可是公子不覺得這樣的你更漂亮嗎?」
趙銘再次將手搭在她的腰間,慢慢摩挲著,他粗熱的呼吸靠近她身邊,說著,「公子,要不你我去園中轉轉?」
冷月心中暗道魚兒上鉤了,自然不禁歡喜,她先是環視了一圈,拒絕道:「這麼晚了?園中如此黑……」
「公子還怕黑?公子你自己就是一顆夜明珠,到了哪裡,哪裡就通亮無比……」他說著,面上『淫』邪,冷月點點頭,便隨著他站起——
納蘭韺依然被他們灌著,一副暈暈乎乎的樣子,當冷月同他說要陪同趙將軍去看看時,當下還沒說什麼,再一杯酒入肚——
韺裝著醉意正濃的樣子,沒幾下,便暈倒在桌上。
眾人不甘,將他扶起來,推搡著,不多時他醒了,再次同眾人開始喝……
這一邊,得逞的趙銘便帶著冷月故意走進了園中的深處……他在前帶著路,眼中目光大盛,心中籌謀已久的邪惡漸漸復醒……
花廳處依然熱鬧,韺一邊接著酒一邊擔憂的望著冷月消失的地方,幾個將領瞧他不住的朝園中瞥,當下笑道:「咱們的世子該不會是擔心流光公子吧?畢竟流光公子這樣一個美人……若是我呀,就將他擺在家中當個瓷器娃娃,只是可惜,流光公子一張貌美容顏卻是個男兒身……」
幾個人歎息著,又將酒灌到韺口中,「世子你放心,我們趙將軍定會『好好』對待流光公子的……阿?哈哈。」
韺應承著,盤算著時間他該走了。
便喝下最後一口,故作難受狀,在眾人面前欲吐——
幾個人忙掩了口鼻,揮手喚了一個小廝,「快,快扶著世子到客房休息……真想不到咱們世子酒量不好……便這樣的就醉倒了。真是沒趣。」
「對不起了,眾位將軍。」
韺被人扶走,一面道著歉,待到漸漸遠離了花廳,小廝攙扶著他將他帶到了客房。韺眼眸一閃,卻在瞬間將那小廝打昏,為那人換上了他的衣服,然後平穩的放到床上蒙上被子。
待做完這一切,他打開房門壓低了頭上的帽子,對著花園處放了一個煙霧彈——
不多時,軒轅烈從牆面翻過,尋到韺身邊,兩人對視一眼,便預備去尋找冷月,兩人此刻都穿著下人的服飾,這個青樓偏又是勰陽最大的,後院倒建的繁複,幸得兩人早已經有張地圖,這才可以全身而走。
避開人多的地方,這麼多房間,到底哪個是?
兩人知道,時間緊迫,他們必須在天明之前做完所有事情,因為天明之前,便是納蘭禛的攻城之日——
整個勰陽,守軍鬆懈,完全看不到一點防禦的樣子。
更何況,冷月不見的消息很快便會被納蘭禛發現,到時候,搞不好兩人又要大鬧一場……
花園深處。
趙銘看著四周長的茂盛的花草,心中漸漸高興,這裡環境不錯,又是無人之境,四周又都是花叢,兩人站進去很難發現有人,四周香氣迷人,這樣的美景怎能浪費,下意識的瞄了瞄身後的冷月,他倒優雅的站在花圃中聞著花香。
趙銘慢慢靠近,本欲藉機靠個近乎,不想放走到冷月身邊,便感到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