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二章 阿爾托莉亞 文 / 第七重奏01
第三百八十二章阿爾托莉亞
說到精靈一族，或許普通人能想起的就是那些美麗優雅的女性精靈，當然，還有她們一些獨特的特徵——比如說長耳朵，喜愛自然，世代生活在森林裡面，愛好和平。
小說裡的配角，精靈族的英雄形象，要麼是酷酷的舉著一把大自然長弓，要麼就是手握神秘的森林女神之法杖，若是再問問精靈族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就算是那些學者，恐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有那些潛心研究歷史的大學者才知道，精靈族遠沒有那麼簡單。
在遠古時期，她們曾經是暗黑大陸最強的種族之一，她們的魔法造詣僅僅次於赫拉迪克一族，但是赫拉迪克一族的強大，僅僅是建立在他們那絕無僅有的魔法天賦上面，而精靈族卻是一個多元向發展的強大種族，無論是她們看家的精靈法師，精靈魔弓手，精靈德魯伊，還是人類這邊的聖騎士，刺客，牧師，除了野蠻人和死靈法師還有其他種族的一些特色職業以外，其他的職業她們幾乎都有涉獵。
可想而知，這個龐大群體的力量是多麼的恐怖，曾幾何時，她們和赫拉迪克族還有人族三足並立，據很多大學者的推測，如果當時不是精靈族沒有野心，那麼她們早已經稱霸整個大陸了，至於後面為什麼會屈居於森林裡，則是並沒有流傳下文字的記載，不過，這也難不倒史學家的推測，如此大的事情，為什麼會沒有文字記載呢？有能力完全銷毀這些文字記錄的，恐怕也只有當時人族最強盛的教廷了，於是。各種各樣的推測擺在了檯面，但是放下裡面究竟有什麼隱情不管，精靈族曾是大陸第一強族地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精靈王城，是整個第一世界精靈的中心，光這裡面聚集起來的精靈便有幾十萬，為了迎合精靈喜好安靜的習慣，這裡的精靈數量雖多。卻絲毫不見擁擠，這要歸功於精靈歷代祖先的數千年發展。已經將精靈王城發展成一個龐然大物。
當然，如此大的城池，以幾十萬地精靈數量是很難防禦的，所以大城裡面又有一個小城，一到緊急情況，幾十萬精靈將進入這個號稱銅牆鐵壁的小城避難，不過，第一世界有能讓精靈族動用這項措施的存在嗎？大概沒有。即使這次數百萬小矮人的襲擊，也不過是給精靈族的高層當練兵用而已，由此可見，雖然相比數萬年前，精靈族已經沒落了很多。但是瘦死的駱駝依然比馬大。
於是，當負責這次支援行動的近兩千冒險者第一次踏入精靈王城地時候，他們被深深的震撼了。
魯高因很大，裡面的人數甚至比精靈王城還要多。但是那裡擁擠，位處炎熱的沙漠邊緣地帶，眼中所見到的，大多都是清一色地土石所築成的黃灰色調的房屋，天空是猛烈的太陽，地上是滾燙地沙子，周圍是擁擠的人群，眼中是單調的色彩。在這種環境下，除了那些初來乍到的冒險者，還有心情去感受路高因異樣風情的人並不多。
庫拉斯特也很大，面積比精靈王城還要大，但是那裡處於沼澤之上，整個庫拉斯特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平台集合而成，因此直面感觀起來似乎並不大，而且遍地的灰黑色沼澤地也讓庫拉斯特失色不少。
精靈王城不同。它融合了前兩者的優點。更是有著二者所沒有地巨大優勢，當冒險者一腳踏入裡面的時候。一股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息迎面撲來，滿眼的綠意花香，鳥蟲鳴叫，參天的古樹明朗茂盛，卻又不失規律，讓充足的陽光照射進來，一群群的可愛小動物結伴在樹下休憩玩耍……
眼中所見到的，就如森林仙境一般，讓人有一種踏入桃花源，恍若夢幻地感覺，這幫子冒險者立刻就被震住了，就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眼，眼睛開始不夠看。
難怪精靈族號稱藝術地種族，在這種美麗環境的陶冶下，想不藝術都難，就連五大三粗地野蠻人動作似乎也小心優雅了幾分，生怕打破了這似玻璃一般的夢幻景象，腦子更是靈感如潮，庫特當場就扯起了喉嚨。
大海啊，你全是水。
沉淪魔啊，你三條腿。
精靈族啊，真他爺的美。
然後，在一旁精靈mm集體拉弓怒視之下，庫特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當見識到精靈王城的結構時，這些冒險者更是驚訝，和這些繁花點綴、綠樹相間的如同藝術一般排列起來的房屋相比，羅格營地那亂紮營的現象就像是垃圾場，而路高因也不過是規劃了街道，比垃圾場高級一點，算是垃圾回收廠吧，而且這些冒險者並不知道，如果飛上高空俯瞰整個王城的話，將會看到這些結構竟然隱隱構成了一個佔地幾百平方公里的超巨型魔法陣。
然而，在他們接近王城中心，終於看清楚了一直強勢出現在他們視線當中的那朵巨大「蘑菇雲」的時候，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一顆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樹，一時間，被驚呆當場的冒險者，腦海裡只不斷的浮現出「很大」整個詞語，具體有多大，他們誰也說不出來，就算腦子再好使的人，也無法立刻便將絕對超過一千米的高度立刻計算出來，他們只知道，從這顆巨樹的樹冠邊緣到那彷彿擎天柱一般的樹身，足足要走幾十分鐘。
按道理來說，如此巨大的大樹，那麼被它遮蓋的地方，尤其是靠近樹身的範圍，應該是如處深穴裡面，光線極度暗淡才對，但是這些精靈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又或者說是這顆神奇的大樹本身的功能，樹上的每一片葉子，每一根樹枝都能吸收並散發光亮。遠遠看去，這顆樹就宛如用水晶做成的一般，閃閃發光，美麗之極。
水晶之樹——這就是精靈族為它取的名字，也是相當於精靈族旗幟一樣的存在，據說是上帝創造出三個世界地時候，所創造的第一棵樹，當然。是不是扯淡，那就只有問上帝他老人家才知道了。
當冒險者正震驚於水晶之樹的華麗之時，在水晶之樹的樹洞穴裡面，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面擺設了一些簡單的花草，清淡而優雅，一如精靈族的個性，幾張格調高雅桌椅擺設在裡面。裡面似乎還有裡屋。
這個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天然樹穴做成地屋子裡面，此時正有兩個人，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臉上還依稀保留著年輕時的美麗痕跡的精靈老人，她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臉露安詳，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自然氣息，給人一種彷彿完全融入了屋子裡的一草一木。就彷彿是樑柱一樣，是裡面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一旦抽走，屋子就失去了架子，沒了精髓。
然而，當她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便成了屋子裡的太陽、主宰，沒有任何人能忽視她地存在。那飽經風霜的眼睛裡面，有著不似她外表表現出來的年齡的睿智，如果是曾經見識過那些活了千年以上的老怪物——比如說巨龍地人，就會發現，這種眼睛，正是沉澱了上千年的知識積累，彷彿真實之眼一般所表現出來的明睿，站在她面前。就彷彿年幼無知的小孩面對著飽經滄桑地老人一樣。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而另外一個人，卻是萊曼長老。外表看上去比在椅子上坐著的奇特精靈老人還要老上十幾歲的他，此時卻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面對著對方的目光，臉上滿上崇敬。
能有資格住在整個精靈族象徵的水晶之樹上的，便只有精靈一族地大長老，連女王也不行，她是超脫的存在，和水晶之樹一樣，是整個精靈族的精神象徵，而這一代的精靈族大長老雅蘭德蘭，更是活了上千年之久的存在，和阿卡拉一樣，她代表著的力量是預知，還有智慧。
「小阿卡拉還真是找到了不錯的人才。」
雅蘭德蘭緩緩睜開眼睛，深邃的目光似連靈魂也能吸走，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才用平緩溫和，卻充滿了毋庸置疑地語氣淡淡說道，若是聯盟地冒險者聽到她的話，恐怕會嚇一大跳，「小阿卡拉」？第一世界聯盟最高權力者，所有冒險者敬畏地老人，竟然被對方稱作是「小阿卡拉」，事實上，阿卡拉年輕的時候的確受到了雅蘭德蘭的指導，在她面前，阿卡拉也得恭恭敬敬的稱一聲老師，這一個「小」字，叫得當之無愧。
「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他的性格雖然看似散漫，但卻是個倔性子，恐怕……」一旁站著的萊曼長老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都已經做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雅蘭德蘭微微瞇上眼睛。
「這也是不得已，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
雖然並不知道「時間不多」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作為史詩級的大預言者，雅蘭德蘭的話不多，在精靈族卻絕對是如同聖諭，沒有任何人會去質疑。
突然，她再次張開眼睛，那似萬年不變的清淡表情，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溫暖溺愛的笑容。
「阿爾托莉亞來了。」她淡淡開口，為萊曼解惑，便不再說話。
大概一杯茶的時間，門外突然有節奏的沉穩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的清脆響動，從那沒有一絲偏差的節奏便可聽出，來者一定是個在性格上一絲不苟的人，人還未到，聲音便已經給人一種奇特的壓迫力。
不一會兒，雅蘭德蘭口中的阿爾托莉亞，在兩個人的目光注視下踏入大門，一瞬間，原本以雅蘭德蘭的為中心的房間，彷彿剎那間出現了第二個太陽。
線條流暢的銀白色鎧甲，將來者嬌小挺直的身材包裹了起來，這是暗黑大陸上從未見過的裝備模式，不屬於冒險者所知道的任何一種鎧甲，散發著柔和光澤的銀白色金屬所製成的精緻胸甲，將她上半身緊密包裹著，上面雕刻著簡單地線條和圖案。看起來整潔而神秘，下半身則是藍色的戰裙，兩側以層疊厚重的銀白色金屬保護，能有效的防止敵人的下身砍劈，兩隻手臂的上臂露出藍色的裡衣袖口，而自手肘以下，則是被看似沉重的銀白護手套著，連五隻手指也被緊緊包裹。銀白色地護手，銀白色的胸甲，還有藍色戰裙兩側銀白色的護側，都似用同一種金屬製成，渾然一體，一身寬大的藍色斗篷展在身後，再加上從斗篷裡面偶爾露出來的懸在腰間的單手重劍，單單是這身簡單而優美的裝束。便透露出一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壓迫感。
然而，這一身華麗典雅地裝扮，僅僅只是為了襯托少女的地位而已，她沒有雅蘭德蘭那活了上千年的所流露出來的智慧和洞察力，沒有雅蘭德蘭那神秘預知力量的壓迫感。但是，她卻能散發出毫不遜色於對方地光輝，因為她有一種強大到讓人無法喘過氣來的氣質，一種被稱之為「王」的氣質。她身上所發出來的是如同太陽一般地，代表著崇高理想，堅定意志，不屈決心的氣質，不為外物所動搖，沒有任何人能阻止自己的腳步和決心，沒有任何人能反抗自己的意志，一種勢如破竹的強烈氣勢。是如此的耀眼，那是一種在靈魂和意志上的至高閃耀點，在這種人面前，沒有同等層次的心靈力量，只會產生臣服或者自慚形穢地心裡。
這種人，天生就是王者，而她，阿爾托莉亞。便是整個精靈族最年輕的女王。
「女王陛下。安好。」
每次看到阿爾托莉亞，萊曼種是會有一種對命運的感歎。為什麼同樣是人，生下來就有著如此的不同呢，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有些人則是再怎麼努力，也只能成為平凡中的一員，他輕輕的彎腰，鞠了一躬，對這個年輕女王的尊敬並不比雅蘭德蘭大長老少多少，因為她是一個創造了奇跡的人，是整個精靈族天命注定地王。
「萊曼長老，安好。」
阿爾托莉亞也緩緩鞠了一躬，和雅蘭德蘭相比，她地聲音更年輕，更清澈，但是卻同樣的堅定沉穩，帶著強烈地自信，給人一種一諾千金的奇特魅力。
「阿爾托莉亞，你真的這樣決定嗎？」
一直慈藹的看著少女的雅蘭德蘭突然開口。
「是的，大長老，這是最好的辦法。」
阿爾托莉亞回過頭，堅定有力的回答道，站在門口處，她的面龐隱藏在陰影之中，只能看到那頭耀眼的金色頭髮，被她紮成辮子盤繞在額頭上，上面則是戴著象徵女王的藍寶石皇冠，更顯高貴，從那勾勒出來的圓潤而堅毅的輪廓中，能清楚的感受到她不容置疑的決心。
「就算是為整個精靈族著想，也太委屈你了。」
向來在精靈族開口成金的雅蘭德蘭，似乎對阿爾托莉亞的性格也頗為無奈，一旦被她認定為是對精靈族有利的事情，就是自己也說不動。
「自我握著這把劍一刻開始，世上就再也沒有阿爾托莉亞這個人了，我是精靈王，為精靈族而存在。」
淡淡的口氣，彷彿訴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少女輕輕撫摸著腰間那把隱隱透露出不凡氣勢的精緻單手重劍，銀白色的全身鎧甲，藍寶石的王冠，將她那柔和的身體曲線和臉部輪廓映襯的清冷而威嚴。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阻攔你，只是到時候，以你在族裡的地位和人望，恐怕會引起反效果。」
「請大長老放心，我會妥善處理。」
阿爾托莉亞慎重的微微點頭，對雅蘭德蘭字句裡洋溢著的讚美沒有露出絲毫開心得意之情，就像在回答著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萊曼在一旁聽的雲裡霧裡，並不知道大長老和女王，這兩個精靈族的至高者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只是，我並不同意你所決定的那件事情。」
頓了頓，阿爾托莉亞突然開口，一副就事論事的嚴肅表情，似乎一點面子也不給雅蘭德蘭。
「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怎麼？已經為他開始擔心起來了？」
雅蘭德蘭似乎早料到她會這樣說，語氣不由帶上了一絲調侃的笑意，要是其他精靈聽到了，恐怕會嚇掉下巴，向來高高在上，沉默寡言的大長老竟然也會開口調侃別人，這也是只有阿爾托莉亞這個集所有光芒於一身的王才能享受的待遇。
「是的，如果失敗的話，那對精靈族和人類的關係緩和將會產生沉重的打擊。」
阿爾托莉亞對雅蘭德蘭的調侃並不在意，她走了幾步，來到窗口，抬起頭注視著遠方，從水晶之樹投過來的光線照亮了她一小側的面龐，從光線映射過來的，是一邊堅毅的眉頭，還有下面那比綠寶石還要美麗的瞳孔，裡面正透露著無盡的莊重和威嚴。
「我並不同意，將希望放到幾個人身上。」
「阿爾托莉亞，你錯了。」
聽到阿爾托莉亞的話，雅蘭德蘭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作為一個王，你有這樣的想法，並沒有錯，但是縱觀整個暗黑歷史，其實也不過是由少數人創造的，人民創造了歷史，這句話只能放在王者的口頭上，心裡卻必須知道，這個世上並不缺少人民，缺少的永遠是扭轉局面的英雄。」
「阿爾托莉亞受教了。」
聽了雅蘭德蘭的話以後，阿爾托莉亞那堅毅的沒有一皺，片刻之後舒展開來，輕輕朝雅蘭德蘭行了一禮，作為一個王，有著堅定的信念固然重要，但是有時候也必須接受正確的知識，改變自己的錯誤認知，這是王與霸的根本區別。
「好像要開始了，就讓我們一起看看那個年輕人，究竟能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希望吧。」雅蘭德蘭閉上眼睛，一會兒後突然睜開，溫溫吞吞的笑了起來。
沒有人會懷疑她的預言，不約而同的，阿爾托莉亞和萊曼追隨著雅蘭德蘭的目光，向那未知的方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