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四十九章 矮人族的尷尬和自信 文 / 第七重奏01
第四百四十九章矮人族的尷尬和自信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當我將自己見到的紅門告訴矮人大長老的時候，他大驚失色，雙手猛地一拍，可憐一張好好的桌子，又成了一堆了破柴。
「不可能，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他艱難的將又粗又短的雙手背在後背，不斷繞著圈子踱步，嘴裡一直不信的喃喃著。
「大長老，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呀？」
看他轉來轉去，轉得我頭都暈了，我終於忍不住插嘴問道。
「地獄之門。」
大長老似乎才想去我還在旁邊，轉身在我對面坐下，眉頭皺得緊緊的，剛剛想喝口水潤一潤緊張的心情，才發現杯子已經連同桌子一起給他浮雲了。
「地獄之門？」
「不錯，是地獄之門，可能你們人類區域那比較少聽聞，但是對於我們矮人來說，卻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東西了。」
大長老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個酒袋，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才心滿意足的放下，收起來，那酒糟大鼻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開始紅潤。
「你也知道，絕望平原是號稱離地獄最近的地方，因此，這裡的空間經常不怎麼穩定，時不時會打開一條通往彼此的通道，我們就把它叫做地獄之門，其中，神罰之城就有一道恆定的通往地獄的通道，裡面就是在迪亞波羅的強大力量干涉下，所形成的地獄投影，而你們那個勇者試煉洞穴的入口，其實也是一個恆久的地獄之門。」
說著，他又忍不住做出往物品欄裡掏東西地姿勢，但是僵了一會。還是無奈的收了起來，正因為矮人族嗜酒，才有戰鬥的時候不許飲酒的規定，身為大長老，他必須以身作則，第一口可以當做是解渴，第二口就是犯規了。
「你們群魔堡壘，位於郊外大草原。就連絕望平原的邊都還沒摸到，自然很少見到地獄之門，我們這位於絕望平原和地獄的交界處，所以經常能遇到地獄之門，但是，很奇怪……」
說著，他一邊不可置信的搖起了頭，繼續說道。
「因為空間不穩定而形成的地獄之門。只是臨時性地，一般最長兩三天時間就會消失，我們以前也沒少被突然出現的地獄之門騷擾，半年前那次大規模的襲擊，我也曾想過是不是臨時地獄之門開了。可是這裡面有兩個疑點，第一，就算出現了地獄之門，也不可能湧出那麼多怪物；第二。地獄之門根本就不可能持續半年之久，所以最後連我自己也搞糊塗了。」
「會不會是那片區域的地獄之門大幅度爆發，而且持續。」我也皺起了眉頭。
「不，不可能，一個區域絕對不會同時出現太多地獄之門，而且更不會連續爆發，否則的話，整個空間秩序就亂了。」矮人大長老微微一笑。否定了我的想法。
作為天生的鐵匠，別看矮人看起來頭腦好像不怎麼好使，天生和魔法絕緣，其實一個優秀的矮人鐵匠大師，對魔法，對魔法陣地理解，甚至不會遜色於一個博學的老法師，當然。他們是術業有專攻。主要集中在魔法冶煉方面，在魔法知識的廣度。是絕對無法和真正的法師相比的。
所以，由矮人大長老說出這麼一番話，我絲毫不會去懷疑真實度。
「如今，我只有一個設想。」
說到這裡時，這位老矮人地眼睛裡爆發出精光，讓人感受到，他不僅僅是一位有著耿直，倔強脾氣的老人，而且還是睿智，精明的矮人族大長老。
「在這一大片區域，已經打開了十多個相對穩定的地獄之門，而且由於不知名地因素，這十多個地獄之門並沒有隨後關閉，甚至通過某種隱隱的操控，從這十多個地獄之門裡跑出來的怪物，全聚集到這幾個聚集點上，對我們矮人一族意圖不軌。」
大長老敲擊著手指，不緊不慢的沉聲分析道。
「沒錯，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搞鬼，那是肯定的，不然這些怪物也不會相安無事的聚在一塊。」
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一般來說，不同種類的怪物，甚至是同種類不同隊伍地怪物，彼此見面都有可能會互相廝殺，如果沒有幕後黑手的話，它們是絕對不可能安分的走到一塊，當年羅格營地的怪物襲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沒有貝利爾在後面搞鬼，這些怪物哪能造成威脅？
「如果真如我們猜測的話，現在只能希望，這些十幾道地獄之門只是通過某種媒介維持，而不是永久固化，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怪物將不斷從這些地獄之門裡湧出，矮人族不得不面對永無止盡地襲擊，最壞地結果，就是這上百個矮人部落必須全部遷徙，另尋一處安全的地方，先不說這些性格倔強地矮人會不會同意背井離鄉，光是十幾萬小矮人的遷徙，想想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
「這件事情，還得麻煩你再偵查一下，看還能不能發現第二第三道地獄之門，只要能確認情報，那一切就好辦了。」這樣說著，矮人大長老渾身散發出一股絕強的自信。
「放心交給我吧。」
我微微頷首，剛剛所有的猜測，都是建立在第一個基礎上的，自然要先判斷第一個基礎能不能成立。
不過這時候，我心中卻產生了兩個疑點。
矮人族的高手呢？我們聯盟有法拉和卡夏鎮守營地，精靈王城肯定也有，按道理來說，矮人族也應該至少有一兩個高手壓陣才對，但是現在據我看到的情況，矮人族根本沒有隱藏著的高手，否則也不會連敵人的情報都偵查不到。
我可不認為心地純樸的矮人。會學精靈族一樣，高手故意隱藏起來，讓底下的戰士玩一次大練兵，精靈族做出這種舉動純屬無奈，是因為他們族人天性平和，不用戰鬥和鮮打磨一下，還以為自己真能窩在森林裡獨善其身呢。
另一個附帶原因，也是考慮到讓我們人類的介入。要是精靈族地高手暗中出馬，我們冒險者還去支援個屁呀。
但是精靈族這種做法，放到矮人族身上並不適用，矮人族生活在最殘酷的絕望平原，天生就驍勇善戰，脾氣也數一數二的火爆，發起火來可不會管你是什麼阿貓阿狗，根本就沒必要學精靈族那一套。
而另外一個疑點，假使說矮人族沒有高手，那麼眼前大長老臉上那股自信的神情是怎麼回事？好像只要我一查探清楚狀況，他們就有把握立刻將問題抹殺一樣，如果他們有這個力量。為什麼不用來偵察呢？
第二個問題涉及到人家的秘密，我也不好開口，不過第一個問題嘛，那可是高層之間不算秘密的秘密了。問一問也不算過分吧。
「大長老，我想冒昧詢問一下。你們一族沒有高手留守王城嗎？」緊緊盯著大長老的臉色，我斟酌著措詞小心翼翼問道。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嗎？也難怪，太明顯了。」大長老一愣，隨即露出無奈的苦笑。
「吳凡長老，相信你對我們矮人地脾氣也有所瞭解吧。」這樣問完以後，不待我回答，他又接著繼續說道。
「很多人都說我們矮人倔強。脾氣火爆，這話到也沒錯，不過，我們矮人最嚮往的，還是自由，無拘無束的自由，還有能夠盡情提高和發揮自己鐵匠技巧的地方。」
「你們矮人族對鐵匠的熱情，我的確是如雷貫耳。」
為什麼矮人族要選擇在號稱整個暗黑大陸最殘酷。最鳥不拉屎的地方定居？就是因為這裡靠近地獄。容易取得熔爐之火，僅僅如此。便讓幾十萬矮人心甘情願的在絕望平原這種人間地獄定居，可見他們地熱情。
「也正因為如此，才落得如今的局面，相信你也知道，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的材料，要遠遠好於第一世界，每個矮人高手都是出色的鐵匠，當第一世界的材料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不能讓他們有所提高地時候，你說會怎麼辦？」大長老的笑容越發苦澀。
「哦，原來是這樣。」我輕輕發出一聲感歎。
自由，看似美好，其實未嘗不是一種責任感單薄的意識，每個矮人想嚮往自由，每個矮人都希望能提高自己的鐵匠技術，所以，當他們面對材料地瓶頸以後，便會自然而然的選擇離開這裡，而其他抱有同樣嚮往的矮人，自然不會阻攔，甚至將此當成一種榮耀。
可是，自己老家的榮耀又該由誰來守護呢？想到這裡，我稍稍能體會到一點此刻矮人大長老的苦澀心情了，他知道這種因嚮往自由而造成的責任觀單薄，是一個極大的隱患，但是面對對無數年繼承下來的古老思維，他卻無力扭轉。
所以，整個矮人聚集地，包括王城，竟然滑天下之大稽地連一個高手都找不到。
其實我覺得會產生這種後果，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矮人族引以為榮的絕世神器——矮人王城。
矮人王城，當之無愧是大陸數一數二的神器，是堅不可摧的堡壘，但是正因為這種盲目自信，導致了矮人高手的離去。
他們想，這個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撼動得了矮人王城，所以我也能安心的去走自己的路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任何事物都有雙面性，矮人王城的存在，既是矮人族地幸運，又是矮人族地不幸，我是這樣認為的。
當然，我可不能將這種想法和大長老說出來，否則，就算他能理解自己地說法，感情上也絕對不允許，矮人王城在他們心目中的高度，其實已經跟矮人神抵沒有什麼區別。
人為什麼要膜拜神？因為神能庇佑人類，讓人的靈魂得到溫暖和寄托。
矮人王城也能做到如此，所以它就是矮人的神，這種思想觀念產生得極其自然，毫無突兀，因此就算是理性上認同，大長老也絕對不會允許我說上矮人王城一句不是。
哎，啥都別說，乖乖的繼續自己的免費勞力生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