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百零四章 餐桌如戰場 文 / 第七重奏01
第九百零四章餐桌如戰場
總而言之，經歷過三場微妙的戰鬥之後，大家重新聚集在了小帳篷裡面，不過因為老酒鬼的貪吃，午飯只能等一會，於是眾人的肚子都此起彼伏的奏起了交響樂。
「卡夏老師，你不是已經吃飽了嗎？幹嘛還賴著不走。」
摸摸發出雷鳴的肚子，西雅圖克用冷淡的視線瞪著罪魁禍首，自己的老師。
「別這麼冷淡嘛，人可是至少也要一天三餐的動物，晚上不還會肚子餓嗎？再說，這可是我和維拉絲的約定。」
卡夏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籃子。
「嗚~~！！」
廚房裡傳來微不可察的一聲悲鳴，緊接著是「咚！！」的一聲，彷彿切菜板被斬斷的聲音。
眾人：「……」
「那個……嘿嘿，總之就是那麼回事吧。」
卡夏悻悻然的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同時將籃子塞了回去，避免再刺激某只已經陷入半狂暴狀態的溫順小史泰獸。
沒辦法，畢竟對方，可是掌管著所有人的胃呀。
眾人裡面唯一有客人覺悟的高特夫婦，和大家一起圍坐在同一張大桌子上，微微縮著身體，感到壓力很大，就彷彿兩隻小兔子在為十多頭大灰狼陪客一般，動作充滿了小心翼翼。
這裡……在座的每一個人，除了維拉絲她們幾個，還有黑白雙子星公主西露絲和艾柯露，卡潔兒之外，每一個……不，或許應該用「每一頭」來形容比較恰當，對於這對夫婦來說，在座的每一頭，簡直都是史前巨獸，晚年深海章魚，又或者是空中霸王——五頭大腹便便的咆哮巨龍。
西雅圖克——這對夫婦可是最熟悉，也最咬牙切齒不過了，而卡洛斯的身份，兩個人只要稍經思考，很快就能得出答案，有九成……不，已經可以肯定，是和西雅圖克這頭魔獸其名的第二世界另外一位傳奇人物，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聖騎士！！
如果這兩大第二世界的傳奇同時坐在面前，還無法讓兩人感受到震撼的話，那麼，另外一頭……可以變身成極具迷惑力的布偶熊的聯盟長老，竟然擁有著可以戰勝這二人聯手的領域級實力，更悚然聽聞的是，就是這樣變態之中的變態，最後又被另外一頭史詩級別的大母紅龍給挑下來了。
這種前一波的震撼未消，另外一波更強的震撼又再次襲來的衝擊力，讓兩個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起來了，兩個人現在的模樣，就好像踏著凌波微步從人群裡面率先殺了進去的折扣殺手，超市皇牌師奶，乍一眼就看到揮淚跳樓大甩賣的醒目牌子，再看一眼，又被買一送十的牌子給深深震撼，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兩個牌子扯下，重新被工作人員掛起來的「超市轉讓，所有商品現價一元」的橫批讓他們徹底崩潰了。
這哪是什麼普通的午餐聚餐啊，這分明就是聯盟最精英最變態的幾個傢伙在群魔亂舞的修羅場面呀！！！！
高特夫婦在內心這樣大聲吶喊道，這一刻，有了普通冒險者覺悟的他們，深刻的感受到了一股彷彿身處於五頭深海巨獸觸手飛舞張牙舞爪的餐桌戰場之中的小魚小蝦般的渺小感。
就在這時候，維拉絲，琳婭，莎拉……
「……」
抱歉了，還有三無公主，呃，四個女孩，終於將午餐端了上來。
氣氛在她們出現的瞬間，一下子就變得嚴峻起來了，就彷彿五頭深海巨獸終於發現周圍沒了食物，而將凶殘的目光轉移到彼此身上一般。
「嗚，事先說明，不夠的話裡面還有很多，不能亂強哦。」
在五人張牙舞爪，露出獠牙的一瞬間，維拉絲輕輕將平底鍋抱在胸前，歎了一口氣，用一種讓人覺得十分可愛的警惕磨光，警告著眾人。
在維拉絲抱起平底鍋的剎那間，前一刻還烏雲密佈，狂沙亂舞的對峙戰場，立刻洋溢起了春天的夢幻氣息，五頭深海巨獸在這一刻就彷彿變成了五頭史泰獸，就差沒手拉手一起跳舞了。
「……」
這一刻，高特夫婦再次明白，想要管住男人的心，就得先管住他的胃這一句話，適用的範圍是十分廣泛的。
當然，還有一點是兩人目前還不知道的，那就是維拉絲的平底鍋的確很可怕，偏偏像維拉絲這麼溫柔溫順的人，她要用平底鍋拍你的話，那一定是你做錯了什麼事，心中充滿了罪惡感的你甚至生不起躲避的念頭！！
結果，原本的一場食物大戰，在維拉絲的監視之中和和平平的進行完畢，當然，其中要數卡夏最是淒涼，將半熟的食物也偷吃掉的她，重新面對著一桌子美食，在懷著必死的覺悟勉強塞下去一人份以後，終於抱著鼓脹到不行的肚子，揮淚看著還滿滿一桌的食物，悲情的從椅子上仰倒了下去。
於是，接替她位置的，是在片刻之後醒過來的小幽靈，她剛剛一出現，深知情況有變的西雅圖克就立刻加快了速度，那不斷在碟子和嘴裡來回往返的筷子刀叉，竟然隱約有出現殘影的趨勢，卡洛斯也是快速的先將卡潔兒的碗堆得滿滿的再說。
就連維拉絲這些女孩，雖然依然保持著女孩子特有的小巧節奏，但是吃飯夾菜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其中又以三無公主最駭人聳聞，無愧於她的三無外號，就算是加入了如此激烈的食物爭奪戰，高特夫婦也愣是沒能看見一次她那小小的唇口張開，那些食物送到她嘴邊，就彷彿被塞入了另外一個次元似的，唰一下就消失了。
這算是……貴族式的優雅麼？
然後，然後就是小幽靈一個人的戰場了。
看著一片狼藉，只剩下滿桌子骨頭和食物殘渣的餐桌，和抱著圓滾滾的可愛肚子在空中轉悠的小幽靈，因為驚訝於眾人的表現只來得及吃了個半飽的高特夫婦，陷入了遠目狀態，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理解到餐桌如戰場這句話的可怕性。
經受過這次戰鬥的洗禮以後，大家有理由相信，這對夫婦會迅速成長起來，成為新一代的餐場霸王，火鍋將軍，尤其是高特，他的大猩猩之魂給人一種很有這方面天賦的感覺。
最後，卡夏托著宛如懷胎十月的肚子，拎著一小籃食物瀟灑而去。
「那麼，二位……咳咳，既然維拉絲叫你麗娜姐姐，那麼我也就這麼叫吧，麗娜姐姐，，還有大猩猩先生，我們似乎該先商量一下行程安排比較好。」
飯飽之後，休息片刻，我揉著賴在懷裡不肯鬆手的卡潔兒的小腦袋，對旁邊的高特夫婦說道。
「是呀，吳，你心裡有什麼具體的計劃嗎？」卡麗娜點頭一笑，反問了一句。
「咦？」
高特在一旁像頭困惑的猩猩一樣，比手畫腳起來。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麗娜，還有大夥兒也給我評評理，我剛剛似乎受到了什麼極為不平等的待遇？是我的錯覺嗎？真的是錯覺嗎？！！」
很明顯，這頭猩猩絕對是將我的話聽了個清楚，偏偏又拐彎抹角的故作疑惑，想激發起眾人心中的正義和公正。
「親愛的，是你的錯覺哦。」
結果，卡麗娜笑瞇瞇的一句話，立刻就將高特堵的淚流滿面。
「是……是嗎？原來真的是我聽錯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就說了，猩猩先生什麼的，至少叫猩猩騎士也好一點是吧，你們說是吧，啊哈哈哈哈……」
喂喂，卡麗娜，你的丈夫哭了，他真的在哭，他在用哀求的目光懇求我們以後哪怕叫他猩猩騎士也好……
該怎麼形容呢？總有一種吐槽你就輸了的感覺。
「那個……高特大人？」維拉絲困擾的叫了一聲。
「不，請稱呼我為猩猩騎士就行了，真的真的拜託了，所以以後猩猩先生什麼的，大家就遺忘掉吧，至少把最後的騎士名分留給我，拜託了。」
高特以淚洗臉的刷一下站起來，朝維拉絲深深彎了一個九十度的腰。
「……」
算了，看上去這傢伙挺可憐的，還是別再作弄他好了。
「具體的計劃，我這還真沒有，說到哈洛加斯的話，我並不大熟悉。」
回憶在哈洛加斯走過的兩段時間，其中一段是代表聯盟拜訪狐人族和狼人族，這裡面回憶更多的，是有關小狐狸露西亞，還有安亞和尼拉塞克這些面孔，說到歷練的話……如果部落神殿裡面還有怪物，我到是可以勉強做一下導遊。
至於第二段回憶就更別說了，為了獲得去第二世界的資格，盡快找到萊娜的草藥，那一路匆匆的殺到毀滅王座，我根本就沒來得及留下什麼深刻印象。
最後，我還是將這個難題教給了高特夫婦，畢竟，他們在第一世界的哈洛加斯少說也呆了五年以上，又在第二世界的哈洛加斯混了那麼久，對哈洛加斯的熟悉肯定不是我能比擬得了的。
「這樣啊，讓我想想。」
兩人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然後抬起頭看著我。
「如果純粹是為了升級的話，到是沒多少地方可以選擇。」
說著，二人在桌面上，用手指沾水比劃起來。
「首先，如果想尋找簡單的辦法，遠程怪物就免了，特別是惡魔妖精那種小怪物，雖然血薄，但是會瞬移，殺起來很麻煩，沒有效率。」
「另外，考慮到愛麗絲大人的安全性，像巨錘死神這種怪物，也應該盡量避免去大量出沒的地方。」
巨錘死神？
我想了想，應該是那種把爪子插入地下，從裡面伸出觸手鑽地攻擊的怪物，的確是蠻噁心的，這類型的怪物。
「其實，如果是想鍛煉一下技巧和反應能力的話，惡魔妖精和巨錘死神到不失為合格的對手。」卡麗娜看著我。
「愛麗絲大人我不大明白，既然是阿卡拉大長老的決定，我想一定有她的道理，但是維拉絲她們……吳，你真的打算用這種方式將她們武裝起來？」
純粹刷怪式升級的話，哪怕是天賦再高，最終也只會變成一個平庸無為的冒險者，雖然沒有見識過維拉絲她們的身後，但是卡麗娜憑著冒險者的直覺，覺得這些女孩們的天賦並不差，應該說在傭兵之中相當的出色，甚至比一些轉職者都要強，這是她身為冒險者和女性的雙重直覺。
哪怕就是一名普通的傭兵，如果能走到最後，成功突破到偽領域境界，也不會比轉職者差到哪裡去，卡麗娜這是不忍心毀掉維拉絲她們的天賦。
「沒關係。」
我笑著搖頭，伸手輕輕揉著坐在一旁的莎拉那頭粉紅色柔美秀髮。
「維拉絲她們……並不喜歡戰鬥和殺戮，我只喜歡她們能夠有一定的臨危不亂和自保的能力，至於其他，我來做就好了。」
「大人，雖然不想戰鬥，但如果是為大人而戰的話……」
維拉絲站起來，神色堅定道。
「傻瓜。」
將維拉絲牽過來坐在膝蓋上，食指輕叩，我輕輕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要為我戰鬥並不限於戰場，你們現在啊，不是時刻都在為我戰鬥著嗎？每一頓飯對我來說都是最大的動力呀，能夠選擇你們喜歡的方式給予我幫助，那才是我努力到現在的目標不是嗎？」
「大人……」
維拉絲俏臉通紅的低下頭，不知道是因為在外人面前被我這樣親暱的拉入懷裡還是什麼的。
「我現在……好像能夠理解維拉絲她們都選擇你的理由了。」
卡麗娜在一旁，看著呆了呆，然後露出柔和的笑容。
「麗娜，我也是一直在為了能夠讓你選擇你喜歡的方式愛我，而努力哦。」
高特大腦高速轉動片刻，突然猛地站起來，一腳踩在椅子上，拇指和食指請抬下巴，朝卡麗娜眨了眨眼睛，帥氣的這樣說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卡麗娜歎了一口氣。
「咦……咦咦？總覺得好像被敷衍過去了，難道你不覺得我現在和剛剛的吳一樣帥氣嗎？」
高特掏出鏡子，自顧自的照了起來。
「……」
雖然被誇帥氣我很高興，但是你那種猩猩式的帥氣，我可不要……
「既然這樣的話，有什麼好的地方可以選擇嗎？」
無視高特的煩惱，我們繼續展開正題。
「是呀，還真沒多少合適的地方，你也知道，哈洛加斯那種地方，要麼是像巨錘死神和惡魔妖精一樣狡猾的怪物，要麼就是血之王，寒冰爬行者或攻城獸那種皮粗血厚的怪物。」
卡麗娜不斷在桌面上畫著圈圈。
「血腥丘陵那裡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那裡遍佈著巴爾傭從，雖然也有巨錘死神出沒，但是不往深的地方走的話，巨錘死神出現的數量並不會很多，雖然巴爾的傭從防禦也不低，但比血之王之類的怪物就好多了，加持了我的火焰強化以後，應該能夠輕鬆解決。」
「冰凍高原就算了，那裡是巨錘死神和惡魔妖精的聚集地，亞瑞特高原則是惡魔妖精和攻城獸還有投石器的聚集地，都不是好的選擇。」
「再往上……水晶通道，冰河路徑這些地方，更是血之王，寒冰爬行者和墮落王這些難纏怪物的領域，雖然也有冥河妖婦這些比較好欺負的怪物，但對維拉絲她們來說，效率還是低了一點。」
卡麗娜不愧是哈洛加斯專家，這樣一一道來，讓我們只有拚命點頭的份。
「那麼也就是說，合適的只有血腥丘陵這個地方了？」
「大概……呃。」
卡麗娜的話有點遲疑，片刻之後，她才猶猶豫豫的說道。
「還有一個地方，或許更加合適。」
「哦？」
「那是位於亞瑞特高原的一個通往低下黑暗世界的世界，叫冥河之洞，就像群魔堡壘裡面的地獄之河一樣，似乎和地獄有著相當密切的聯繫，那裡有大量的冥河妖婦和臭氣污穢者這些比較容易對付的怪物，雖然血之王也有一些，不過有寒冰裝甲在，我想並沒有太大的威脅性可言。」
「那好辦，現在血腥丘陵裡適應一下，然後到那裡去吧。」
「不過那裡的環境……怎麼說好呢，吳，你也去過地獄之河吧，大概就是那個樣子，充滿了地獄岩漿……」
「我們沒關係的。」
卡麗娜的話還沒說完，琳婭她們就衝口說道。
「大人為我們做了那麼多，如果連這點都受不了的話，那麼還有什麼資格呆在他身邊呢？」
維拉絲用溫柔的微笑，訴說著最堅定的語言，讓卡麗娜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話，塞在了嘴邊，欲言又止，最後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到這個時候，她和高特，才算是小小的認同了維拉絲她們的另外一個身份，身為冒險者的身份。
「事不宜遲，也不知道那邊的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出發時間就定在這幾天吧。」
見已經決定好了歷練路線，我立刻站起來拍板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