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百二十八章 謝言 文 / 第七重奏01
第九百二十八章謝言
先不說這讓人感到可悲的夢想內容，就這頭大猩猩的本性而言，其實就算不說，也很容易能猜出這傢伙一定會有一兩個這樣的夢想……不，與其說夢想，到不說企圖更加恰當。
然後，彷彿能從這頭猩猩這樣的，似乎能讓野蠻人的母親，整個亞瑞特山脈害怕得瑟瑟發抖的企圖之中，也很容易看到羊騾雞動物部隊的另外兩個小隊那可悲的夢想。
那個叫米山的沙漠傭兵，大概是想跑遍世界各地，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角度觀賞夕陽，然後對著夕陽撒尿無疑了。
至於野蠻人可汗，這操帝的夢想比較難猜測一點，從他的言行來看，似乎對在哈洛加斯做早操已經感到很滿足了，因此我猜測這傢伙的其中一個夢想，估計是想讓哈洛加斯早晨的時間延長一點，甚至最好整天都是早晨，讓他能夠一整天的盡情施展。
「……」
算了，還是別吐槽了吧，渾身骨頭都在打抖，實在讓我很難做出類似於嫌煩茶桌怒吼之類的動作，哪怕是在心裡模擬一下，都能感受到身體發出彷彿機器缺少機油時的吱呀悲鳴聲。
「順便一說，可汗那傢伙的……」
高特似乎一點也不瞭解我現在的心情，自顧自的就想暴露他另外兩個好兄弟好基友的秘密夢想，我只能連忙讓他打住。這樣能勾起我的吐槽欲的夢想，是在嚴重考驗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呀。
「是嗎？也對，還是讓他們親自告訴你比較好，哇哈哈哈~~~~~」
高特大聲笑了起來。
我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吐槽呀混蛋！！
「對了，既然你這樣問了，那麼吳你的夢想呢？」
笑了片刻，沉默一會，高特突然回過頭，這樣問我道。
「咦？我的……」
沒想到高特會突然殺個回馬槍，我沉思起來。
「果然是那個吧，是那個沒錯吧。」
這一刻的高特宛如化身為真相帝，用著男人公敵的目光忿忿看著我，用力一指道：「將整個暗黑大陸的美少女全部收入後宮，你這個奢侈的混蛋！果然是這樣沒錯吧！！」
「……」
看到高特那雙宛如許久以前，羅格營地所有男性瞪著我一樣的目光，我暗自無語，自己給人的感覺……真是這樣子嗎？
「沒可能沒可能，你看麗娜姐姐不就是大美女嗎？不是成了你的妻子？」
因為作案纍纍，所以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證明自己並沒有這方面想法的證據，雖然我的確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最後，我只能話走偏鋒，含糊的混淆著這個話題。
「那到也是，哇哈哈哈~~~，我的麗娜也是大美女呀。」
被我這樣一奉承，這頭猩猩立刻小人得志起來，剛剛讓我冒汗的話題也就順勢帶過去了，還真是好哄。
「那你的夢想究竟是……」
高特得意了一陣，話題又重新回到起點。
「我的夢想呀，我想想，應該是……混吃等死的過完一輩子吧。」
當然，還有用歌聲征服宇宙這個偉大的夢想，不過我是不會對高特這樣的笨蛋說的，等著他看到我站在舞台上，高舉「音樂無國界，音樂無種別」的牌匾的時候，露出吃驚的樣子吧，呼哼哼~~~
「……」
「咦，你好像並不吃驚的樣子。」
見高特猶如從真相帝轉職為淡定帝，抓著腦袋，一點兒也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我自個到是吃驚起來，在我看來，這個夢想肯定能讓人大跌眼鏡，甚至是露出鄙夷的目光也不奇怪。
「不……這個……怎麼說呢？我是想吃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一點也吃驚不起來，剛想吃驚的時候，腦子裡就升起一股【啊，這才是真正的吳】的感覺。」
高特困惑著，莫名其妙的解釋了一大通，總覺得裡面有對我十分失禮的話語，我看上去，就這麼像是一個腦門上寫著混吃等死的人麼？
「哦哦哦，對了，比如說，你不是自己也承認很沒有高手氣勢嗎？就是這一點了，看起來像是那種想避世隱居，享受輕鬆生活的傢伙，說起來，我和麗娜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被你這副模樣給騙到了，以為你的名聲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似乎也覺得剛才一大通解釋有點模糊，高特轉著腦筋，試圖將對我的感官用語言解釋出來。
「呼，算了，就當是這樣吧。」
我無奈的聳聳肩膀，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吐槽了，從被說成斗篷男，羅格第三摳門，准悲劇帝什麼的，應該從一開始就有覺悟了。
「說起來，如果是有維拉絲那樣的妻子的話，說不定每個男人都會有吳你這樣一樣的夢想呢。」
高特用崇敬而悲哀的語氣，這樣說道。
「我的麗娜呀，要是也能稍稍學會維拉絲一點溫柔就好了。」
順便一說，這句話他是用連坐在旁邊的我幾乎也聽不見的細微聲音說出來的。
頓了頓，接著，他突然換成了一副更加認真的語氣，目光落在天空那輪血月之上，側著臉對我說道。
「所以說，我說吳，既然有這樣的夢想的話，就不要太努力了。」
「沒有的事，我說過我有分寸。」
沉默了一會，我用微微心虛的口吻，默默說道。
「而且……」
「……」
「而且，不能停下來，我現在還不夠強，所以不能停下來，我的夢想，是和維拉絲她們一起，過上這樣的生活，一個人可不行，所以在能夠保護她們之前，我不能停下來，一直到擁有足夠的實力，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護她們為止。」
「我說啊，這可是真不得了，你可是定下了一個大夢想啊，這樣一來，不是稍稍和你原來的目的有些背道而馳了嗎？」
高特聽了這番話，肅然起敬的同時也不禁苦笑。
擁有足夠的實力，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護對方，這樣的話，對於在暗黑大陸的人來說，究竟是什麼一個概念？
應該是……足以打敗三魔神的實力才行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至於背道而馳……任何目標都必須付出，區別只在於，你是先享受還是先努力，還是先享受而已。」
輕輕活動著身體，讓全身發酸發疼，顫抖不止的肌肉和骨骼，換上一個稍微好點的姿勢，最後，我乾脆仰躺在雪地上，這樣的話，即使不用抬起頭也能看見那片夜空。
就稍稍的，稍稍的這樣偷會兒懶吧。
「我是個懶人，這一點我從來不否認，但是我卻不想被動的活著，直到失去什麼才能幡然醒悟過來，為了懶惰的目標而付出，這樣的覺悟不是早應該做好才對麼？」
「你說的沒錯。」
高特默默的低下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好奇的看著我問道。
「但是，真的，哪怕只是偶爾，不會感到累嗎？」
「累是經常有的事情。」
艱難的打了一個哈欠，我隨意說道。
「但是一想到是為了這些可愛的妻子們，就已經足夠了，我從很久就已經在開始想，或許我應該感謝暗黑大陸，感謝這些的所有生命，感謝每一個遇到過，和自己有交集過的人，甚至，要感謝那些地獄怪物才對。
沒當我一想到，如果這些存在，哪怕是缺少任何一個，也會讓我走上稍稍偏離現在這樣的路線，或許因為這樣，我會和莎拉，會和琳婭，會和維拉絲，會和愛麗絲，會和茉莉沙她們，擦肩而過，成為陌生之人，想到這裡，我就會恐懼，就會心存感激。」
「切，像你這樣的混蛋，說不定和她們擦肩而過的話，又和另外一個……不，是兩個，好幾個美女邂逅。」
高特用嫉妒的目光打趣著我道：「說不定你走上現在這條路，是錯失了更多好的女孩，這樣一想的話不會感到遺憾嗎？」
「你真還一直都在把我的夢想當成是【將整個暗黑世界的美少女收為後宮】麼？不會的，一點也不會覺得遺憾，我已經很滿足了。」
「是這樣嗎？」高特露出一個【原來你的夢想真不是這樣麼】的驚訝表情，然後朗聲笑了起來。
「雖說這樣說，有點對不起其他艱難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但是……」
我忍不住微笑起來：「對於我來說，這真是一個讓我喜極而涕的世界，我打從心底裡感謝讓我出現在這裡的傢伙。」
「什麼傢伙呀，不就是你的父母嗎？你還真是個不孝子呀。」
高特笑嘻嘻的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看到我呲牙咧嘴的表情，才恍然的露出歉意目光。
算了，這傢伙並不知道我的穿越認識，會產生這樣的誤會認識也不奇怪。
「不過……」
頓了頓，高特的語氣，再次變得很認真，同時也很高興。
「不過，聽到你這樣說，我著實鬆了一口氣。」
「我呀，我自己的天賦，自己知道，雖然比起一般的冒險者有點優勢，但是這輩子，到死之前能達到領域境界就已經是極限了。」
「但是吳你不同。」頓了頓，高特用更加認真的表情，注視著我。
「你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領域境界，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懷疑，你能達到塔拉夏大人，甚至超越他的高度，阿卡拉大長老的選擇沒有錯，這個大陸，至少在這個時代，我認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你更適合、更勝任救世者的身份。」
「所以。」高特莊重一笑，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用很輕，但是卻讓我心裡感到分外沉重的力道。
「這份喜悅，是我自私的，對你來說很不公平的感情——你能對這個世界，對所有人心懷感謝，真是太好了。」
「是嗎？說不定感謝歸感謝，到了關鍵時刻，我還是一樣會丟下爛攤子，帶著維拉絲她們閃人也說不定。」
我眨了眨眼睛，尋思著自己會不會真有這麼一天。
「哈哈哈哈，即使是這樣，也一樣是要感謝你才對，救世者這個東西，只有真正經歷過這個世界的殘酷的人，才能體會到它的沉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以任何理由將這個責任推到你頭上。」
說到這裡，高特突然站起來，認認真真的朝著我，行了一個最隆重的騎士禮。
「這句話我一直都想說出來，抱歉了，吳，讓你這樣一個孩子，擔負上如此沉重的責任。」
「去去去，我可不想讓一頭猩猩感謝我。」
見高特突然一副認真起來，早已經習慣了他的笨蛋模式的我不由渾身起雞皮疙瘩。
「如果我的能力再高一點，能夠稍稍為你分擔一些就好了，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話，有一天，如果需要的話，我的命你隨時拿去用好了，我能做到的僅僅是如此而已，我想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想法，很多人很多人，都在這樣默默的想著，站著你的背後，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沒有理會我露出來的嫌惡表情，而是認認真真的將這番話說完，高特才鬆一口氣，一屁股坐下，重新露出猩猩式的傻笑，沒有待我說話就嚷嚷起來。
「終於說完了，累死我了。」
「……」
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高特這番話以後，心裡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雖然很俗套，但是心中湧起感覺是就這樣，沒有任何辦法。
原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你就算了，好好保護好麗娜姐姐就行了。」
最終，我還是輕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所謂的救世主啊，就是一個人出盡風頭，光芒將其他無數配角龍套通通掩蓋過去的存在，所以怎麼能允許你們這些傢伙下克上，搶了我的風頭呢？有點配角龍套的覺悟呀你們這幫混蛋，只需要給我乖乖的按照劇本安排，畏縮在被窩裡等著我幹掉魔王以後高舉雙手歡呼就行了。
「哈哈哈哈，也是，如果連麗娜都保護不了的話，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大話，聽了你一番話以後，我現在的整個心都已經被麗娜填滿了。」
高特笑著朝我豎起大拇指：「抱歉了，暫時來說，我現在只能做到這些而已。」
「不，你還有能做到的事情，高特。」
我突然露出嚴肅的表情。
「咦？是什麼？！」高特一愣，傻傻的抓著後腦勺。
「給我站在馬拉奶奶的樓頂上大喊十聲【高特是笨蛋】這樣子。」眼光一閃，我豎起大拇指道。
「咦咦？雖然不是不能做到，但為什麼我非要做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不可？！！」
「只是讓你實話實說而已。」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啊混蛋，什麼叫實話實說？你是在說我就是笨蛋是嗎？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是笨蛋，為什麼就非得說出來不可，你會將你幾歲還尿床的事情說出來嗎混蛋！！」
出離憤怒的高特，進入了看到帝國大廈之後的哥斯拉模式，張牙舞爪，就差沒從嘴裡噴出火來了。
退一萬步來說……麼，其實我很想吐槽，不需要一萬步，哪怕是退後半步，這笨蛋就會掉下名為【笨蛋猩猩國王】的深淵之中，若是前進一萬步的話，說不定還能勉強混個9的稱號。
「少囉嗦，愉悅救世者不是你這種笨蛋該做的事情麼？剛剛這條命可以隨時拿去的傢伙是誰來著？」我繼續揶揄著高特。
「就算是救世者也不可能這樣做吧，話說回來，有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救世者嗎？你是不是搞錯角色了？把救世者和魔王的角色給混淆？！！」
「……」
切，竟然被這頭猩猩吐槽了。
「好吧，就姑且算你說的對，總而言之隨便感謝一下你們能過來幫愛麗絲她們升級就行了，心懷感激吧，好好記起來告訴子孫後代吧，這可是救世者的感謝。」
「我說……如果你只是想說一聲感謝的話，直說出來就行了。」
高特看著我，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
動物的直覺比人類更敏銳，就是這個意思麼？我也不是想特地拐彎抹角的說一聲謝謝，只是不想讓這頭猩猩太過得意忘形罷了。
「不過，如果說到感謝的話，其實應該是我們夫婦感謝你和阿卡拉大長老才對。」
正在我暗自鬱悶的時候，高特的神色一黯，不似作假的露出悲哀表情的這樣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