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姐妹 文 / 第七重奏01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姐妹
「親王殿下，如果您是要去群魔堡壘的話，我有一個不錯的建議。」
「哦？」
我微抬起頭，瞄了卡露潔一眼，總感覺她這副興奮的表情之中，不會給出對自己而言太好的建議。
「姐姐。」
卡露潔毫不客氣的將身後的黃段子侍女提到前面，讓她保持著毛毛蟲的形態跪坐在地上。
「讓姐姐將功贖罪，陪您一起去吧。」
「……」
果然，我的第六感沒有錯，這真是個非常糟糕的建議，將功贖罪？我看這將是她的一場恩將仇報的腹黑之旅才對。
「那個……」
我開始考慮說辭，尋思著怎麼才能將黃段子侍女甩掉，本來要去群魔堡壘就已經夠讓自己心力憔悴了，要是再帶上這傢伙，那麼憔悴的指數將翻倍……不，是翻十倍。
「雅蘭德蘭大長老那邊沒問題嗎？潔露卡似乎負責很重要的事情吧。」
我突然想起黃段子侍女的情報頭子身份，心中有了推卻之詞。
「沒關係，這件事我會親自和大長老稟報，相信大長老一定會贊成。」
沒想到卡露潔這笨蛋，在不識趣這一點上，和阿爾托莉雅完全是同一個等級的，像她們這樣神奇的物種，絲毫不知道智慧生命歷經無數年才摸索探討出來的「言外之意」是什麼意思，和這種人兜圈子，我還真是個笨蛋。
到是潔露卡聽出來了，用她那雙充滿了憤怒和不屑之意的閃亮紫眸，瞪著我。
「親王殿下什麼的，我才不稀罕，就讓他一個人去，半夜寂寞的哭鼻子好了。」
「姐姐——！！」
隨著卡露潔一聲嬌斥，制裁的鐵拳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落到了黃段子侍女頭上，看這一拳所包含著的黃金分割般的完美墜落曲線，以及演練成本能一樣的熟練手法，我有理由相信，潔露卡那折翼天使般的分析能力，說不定就是因為被妹妹經常砸腦袋，給砸出來的。
總而言之，無論是真的還是故作誇張，潔露卡抱著腦袋，眼睛裡充盈著宛如鬱金香上流淌的朝露一樣清澈濃重的淚花。
這傢伙，還是小孩嗎？無論怎麼看，這副模樣都是在鬧委屈的撒嬌吧，被黃段子侍女淚眼汪汪的樣子小小萌了一把的我，無奈搖起了頭，早就覺得，這兩姐妹的位置應該對調過來，不，或許換成母女關係，會更恰當一點也說不定。
「真是萬分抱歉，親王殿下，姐姐的嘴巴雖然毒了一點，但我敢保證，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嗯，這我也知道。「
好吧，其實我寧願用她的一份心地善良，去換張稍微甜一點的嘴巴，不過，失去毒舌屬性的黃段子侍女，還能叫黃段子侍女嗎？還能和自己互相吐槽嗎？真讓人糾結。
「所以說，請務必帶上姐姐，讓她將功贖罪，就算撇開其他不談，不是我自誇，好歹姐姐也有偽領域高級的實力，在第二世界也是難得的高手，我想在關鍵時刻，還是能幫上親王殿下一點小忙。」
「嗯，我也這麼認為。」
卡露潔還真瞭解自己的姐姐，關鍵時刻，那還真得是關鍵時刻才會出手呀，可惜我和這傢伙相處了那麼久，也就遇到過一次這樣的「關鍵時刻」而已，這讓我情何以堪？
見我還是不為所動的支支吾吾推遲，卡露潔咬咬牙，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讓人覺得她接下來要說出些驚世駭俗的語言。
果然，即使我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卡露潔接下來的表現給驚的目瞪口呆，連信紙從指尖慢慢滑落也恍然不覺。
只見卡露潔強行將姐姐的頭按下去，臉紅耳赤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道：「如……如果，假如……假如親王殿下想的話，即使……即使……即使是侍寢這種事情也沒有問題——！！」
話到了最後一句，她已經將近是自暴自棄的大聲喊出來，俏臉紅成了熟透的蘋果，發燙的甚至似乎在噗噗冒著白煙。
喂喂！！
我反應過來，第一個是衝去帳門，腦袋探出外面，機警的看一眼四周，確認周圍沒有人聽到卡露潔的話之後，才鬆出一口氣。
回過頭，雙胞胎姐妹之間已經起哄了。
「你在說什麼呀，笨蛋卡露潔！！」
同樣是羞紅了臉蛋的潔露卡，腦門狠狠的往上一頂，撞在妹妹的下巴上，惱羞成怒的大聲朝妹妹大吼大叫。
「姐姐才是大笨蛋，別忘了，我們可是雙胞胎！！」
卡露潔憑著高超一等的實力，制服了掙扎不已的姐姐，然後用一副怒其不爭的目光瞪著自己的姐姐。
「……」
兩姐妹互瞪中，潔露卡不知道是底氣不足，還是長期處於弱勢地位，氣勢逐漸弱了下來，偏過頭，不再面對妹妹那雙銳利的目光。
「總……總而言之，讓我去……去去去……去侍寢那個笨蛋親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萬一生下很多小笨蛋該怎麼辦？」
「你想的太遠了……」
對於姐姐超越時空的思維能力，卡露潔表示嚴重遠目。
說什麼話呀這是，我還怕你這傢伙生下很多小黃段子侍女呢混蛋！！
在一旁聽個真確的我頓時怒目。
「這我不管，誰讓你要冒充我，既然事已成此，你就好好的把貼身侍女給做下去，包括……包括【那種】事情。」
雖然關鍵字眼被巧妙的帶了過去，但卡露潔的熟透臉蛋。依然似出籠包子似地冒起了煙。
嗯？咳咳，那個……我能借問一下嗎？剛剛是我的幻覺嗎？卡露潔的意思難道是說，如果是原本就該成為自己的貼身侍女的她，就ok？
「那你來吧，反正你已經回來了。」潔露卡立刻提出交接貼身侍女的位置。
「如果你願意去找女王陛下的話，我到是沒什麼問題，就那麼辦？」
卡露潔看起來並沒有拒絕的意思。
「嗚~~~~」
不知為什麼，聽到妹妹這樣說，原本該送出一口氣，慶幸自己逃離魔爪的潔露卡，卻突然悲鳴起來。
「還是不行！！」
思考片刻，她突然把妹妹拉入懷裡。
「身為姐姐，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踏入狼窩呢？」
喂喂，別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才升起姐姐的意識……更別用警惕禽獸的目光看著我呀混蛋！由始至終都是你們姐妹在自說自話好不好！！
「怎麼會……親王殿下是個溫柔的人，而且就算……那也是身為貼身侍女的職責所在。」
被潔露卡母雞護小雞似的抱在懷裡的卡露潔，往我這邊迅速的瞥了一眼之後，低下頭，臉色通紅的扭扭捏捏起來。
我說，喂，你們能聽到嗎？能聽我說句話嗎？能讓我發表發表自己的意見嗎？不，請務必讓我這個屁民表達一下自己卑微的想法吧，求你們了。
見高露潔姐妹已經完全進入了某種讓外人無法插得上話的奇怪模式之中，我不由淚目。
「不……不行，絕對不行！！」
看到妹妹這副模樣，簡直就像將自己洗的乾乾淨淨往狼窩裡送的小白兔一樣，潔露卡慌張起來，雖然可能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原因而慌張，是為妹妹，還是說……為了自己？
「我去，我去就行了，卡露潔你比較瞭解女王陛下，所以尋找女王陛下的任務非你不可，我可做不到，所以只能是這樣了！！」
第一次拿出姐姐氣勢的黃段子侍女，用不容拒絕的目光瞪著我們兩個，彷彿誰要敢說一個不字，她就張開那看上去必須幾十口才能咬下一個肉包的小小嘴唇，撲上來咬人了。
都說別用深仇大恨防備禽獸的目光看著我了，我這個由始至終都沒能插得上一句話的人，究竟做錯了什麼？躺著也能中槍這句話難道是專門為我量身定做的？
「姐姐真的沒問題？」卡露潔不放心的問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說著這話的潔露卡偷偷回過頭瞪了我一眼，那個「包在我身上」似乎隱含著另外一層讓人打寒顫的意思。
「那麼說好了，這次姐姐可要將功贖罪，好好伺候親王殿下。」
「嗯，說好了。」
面露困擾的潔露卡，雖然已經十分清楚自己已經落入了妹妹的套中，但她卻還不得不繼續往下套，妹妹的性格她瞭解，如果自己不這麼做的話，那麼她就真的有可能會代替自己成為貼身侍女，這麼能讓那個笨蛋親王得逞呢？！！
「我說，你們能聽聽我的意見嗎？」
見高露潔姐妹你一言我一語，就好像商量好了什麼與自己無關的決定，揪著機會，我終於從一旁插話進來。
「難道親王殿下不願意給姐姐一個贖罪的機會？」卡露潔面露悲色。
「那到不是，只是……」
「好吧，親王殿下的意思我懂了，這樣的話，為了懲罰犯下對親王殿下大不敬的過錯的姐姐，我只能擇日將她壓入大牢裡了。」
卡露潔的神色一正，露出鐵面無私的氣勢，事實上，繼承了阿爾托莉雅部分性格的她，絕對不會徇私，而且說到做到。
「那個……請問如果潔露卡被壓入大牢的話，至少得呆上多久？」
「冒犯親王殿下的罪可不輕，起碼也是二十年以上。」
我：「……」
「好吧，我知道了，讓她將功贖罪就是了。」
渾身脫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面露絕望，自己上輩子究竟得折了多少雙翅膀，才會在這一生和黃段子侍女糾纏上？
「太好了，姐姐，你一定要戴罪立功，好好侍奉親王殿下，知道嗎？」
卡露潔握著姐姐的手，宛如一個普普通通的活潑少女般，雀躍的又蹦又跳起來。
「唉……」
我和潔露卡同時歎了一口氣，看卡露潔這副模樣，都不知道她剛才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識的主導著話題，如果這一切都只是無心的話，那我只能感歎著傢伙的天然黑資質實在太可怕了。
「嗚，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眼看又落入了「狼窩」裡面，而且是被自己的妹妹親手推下去，潔露卡崔頭喪氣的留下一句氣話，跑了出去。
帳篷裡面，只剩下我和卡露潔不緊不慢的喝茶聲。
「為什麼一定要讓潔露卡跟著我呢？我想雅蘭德蘭奶奶那邊，應該還沒有餘裕到讓她在外面逗留那麼長時間吧，就不怕整個精靈族的情報系統崩潰嗎？」
「是嗎？原來姐姐已經和你說了，她身為精靈族情報長老的隱秘身份，這可是連許多精靈長老都不知道的事情，雖然說，對親王陛下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頓了頓，卡露潔那一本正經的臉蛋上，露出了淡淡的溫和笑意。
「看來，姐姐真的很信任親王殿下。」
「我想那只是她覺得有趣才會說出來的吧。」我撓了撓頭，說道。
「親王殿下這樣說，可是誤會姐姐了，雖然姐姐經常會像長不大的孩子，但卻沒有到可以將這種重要的機密告訴她不信任的人的程度，作為情報長老，如果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的話，雅蘭德蘭大長老又怎麼可能讓姐姐擔當這麼重要的職位呢？」
「那到也是。」被卡露潔反駁的啞口無言，我只能傻笑應付過去。
「說起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要讓潔露卡跟在我身旁。」
沉默片刻……
「對於姐姐，親王殿下是怎麼想，我的意思是，殿下覺得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卡露潔不答反問道。
「這個……說瞭解，也算不上吧，大致上，我能看出來的東西也只是一層表皮，嗯，性格有點怪，不大擅長和別人相處，喜歡說一些奇怪的話……」
當著古板的卡露潔的面，我實在無法將黃段子這個詞說出來。
「還有，有時候又有十分膽怯的一面，總覺得是個讓人無法摸透的傢伙。」
勉強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溫和的造句，評價完了以後，我大口大口喘著氣，彷彿和再生妖塞爾森大戰了一場般。
「親王殿下真是太謙虛了，這不是已經很詳細了嗎？」
卡露潔抿嘴笑了起來，看著手中的茶杯入神，忽而說道。
「從小的時候，姐姐就總是跟在我和女王陛下後面，總是躲在我們兩個的身後，用怯怯的目光看著其他人，對於我來說，姐姐不是保護自己的姐姐，而是自己必須去保護的姐姐。」
「嗯，我聽著。」
雖然好奇為什麼卡露潔會說出這些話題，我還是很耐心的聽著。
「在我看來，在我眼中的姐姐，聰明，但卻笨拙，膽小，怕生，喜歡撒嬌，愛逞強，總是喜歡用從一些奇怪的書上學到的東西來偽裝自己，親王殿下，你覺得這些和你的看法相似嗎？」
「……」
沒想到卡露潔會突然這麼爆料，而且還是毫不留情的挖自己親妹妹的底的這樣說，我一時目瞪口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所幸，卡露潔似乎也並未打算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她繼續道。
「從小到大，我一直認為姐姐的弱小的，我必須保護她，但其實不是，雖然小時候的姐姐膽小怕生，打一個雷就會被嚇哭，但其實我很羨慕姐姐，小的時候，和女王陛下在一起的時候，姐姐總是很快能夠看懂我甚至是女王陛下都不懂的知識，雖然總是躲在我們後面，但是遇到什麼事情，她總是能夠比女王陛下更快的做出明智的判斷，而我，能做到的只有在女王陛下背後盲目的揮劍而已。」
我：「……」
「即使到現在依然是如此，姐姐在大長老身邊，已經是情報長老，是整個精靈族不可或缺的存在，而我，依然只能在女王陛下身邊，默默的做著貼身侍女，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這個職責不重要，只是女王陛下很強，勇敢而睿智，根本不需要我的守護，每當想到這些，對於身為情報長老的姐姐，我只能遠遠的仰望著。」
「……」
「抱歉，自顧自的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想說的是，即使是這麼膽小，怕生，怯弱，又總愛說一些奇怪的話的姐姐，其實真的很厲害，比我這個不中用卻總是想保護她的妹妹，厲害多了，請親王殿下能看到她優秀的一面。」
「我知道了，卡露潔，抬起頭來吧，這時候，你應該為自己引以為豪的姐姐抬頭挺胸，而不是低著頭，不是嗎？」
「是的，親王殿下。」
卡露潔深呼吸一口氣，鏗鏘有力的抬起頭，大聲應道。
「如果不介意的話，跟我多說一些卡露潔的事情吧，這傢伙，雖然將自己隱秘的身份都告訴了我，但是她自己的事情，口風卻是嚴實的很，無論怎麼旁敲側擊都不願意透露一句。」
「那肯定是因為親王殿下問的，都是讓姐姐害羞的事情。」
卡露潔嫣然一笑，宛如一朵高貴美麗的紫色鬱金香綻放開來。
「樂意之至，如果殿下願意聽我嘮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