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2章 文 / 天琴
第132章
雪寶看著伊玉兒的反應，心裡疑惑她居然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顏夫人這麼做也是為她的不是麼？剛剛在樓梯上她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
顏夫人沒有回答伊玉兒的話，而是盯著顏君毅淡然地開口道：「我想讓你記住玉兒！」
顏君毅一怵，望了茫然得像個孩子的伊玉兒一眼，記住玉兒！他對玉兒的感情還需要靠這些東西還記住嗎？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忘記她了。
「玉兒是我今生最愛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她，你這麼做純屬多餘了吧？」顏君毅的聲音不再是大吼，轉而用冷漠的，不滿的語氣開口道。
他的話，像蜜糖一樣在伊玉兒的心裡散開，卻又像蓮心一樣在雪寶的心裡漫延，很苦，苦得她甚至要跌落在地上了。他今生最愛的女人是玉兒，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會在聽到他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那麼心痛？
「你還敢說你愛她？」顏夫人終於忍受不住地吼了起來：「如果你愛她，怎麼可能連她有沒有死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在她被關進南院了都不知道？！」
「媽，你不要這麼說。」伊玉兒這次是從顏君毅的身邊跑回顏夫人的身邊，忙插嘴安撫道：君毅他只是沒有想到爸會使出這種詭計罷了，不能怪他啊。」
顏君毅心裡的怒火徹底被顏夫人的這一句話澆滅了，這是他對伊玉兒最大的愧疚，每每思及此，他都悔恨得想要狠狠地揍自己一頓以示發洩。
顏夫人仍然沒有理會伊玉兒的勸慰，瞪著顏君毅冷聲道：「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種，我能怎麼辦？我能做的就是讓你不要忘記玉兒，期待著你有一天能把玉兒救出來。明明知道玉兒在南院受苦，我卻不能讓你知道她被關在南院，否則顏少安會讓我整個伊家死無葬身之地，顏少安的狠毒你自己最清楚了，他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把整個寧城翻轉過來！」
「媽，不要再說了，都已經過去了。」伊玉兒的淚水從眼眶流出，低聲哽咽道：「所有的苦都值得了，毅他已經把我救出來了呀，我從來就沒有怪過毅。」
顏君毅看著伊玉兒流淚，看著顏夫人發火，頓時覺得自己似乎矮了半截。只有被人控訴的份，因為顏夫人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在理，那麼緊緊地烙進他的心裡。
「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們伊家死無葬身之地！」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冷漠如鬼魅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臉怒容的顏老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好啊，你們居然敢對我兒子下毒？別想我會饒過你們伊家！」顏老爺將手杖往地面上一敲，重重地哼了一聲，看得出來他很生氣，伊玉兒下意識地跑到顏君毅的身後尋求保護。
顏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便恢復正常了，睨著他，回以他冷笑：「好呀，伊家滅了，你顏家也別想存活！大不了咱位來個玉石俱損！」
「你！你敢威脅我？你給我過來！」顏老爺氣得差點吐氣，一把拖過顏夫人的手往書房門口走去！顏夫人回頭，狠狠地瞪了雪寶一眼，被迫拖離書房。
碧姐看到顏夫人走了，如是也跟了出去，臥房內只剩下雪寶她們三個人。被嚇壞了的伊玉兒看著顏君毅冷漠的帥臉，輕輕地走了過去，低聲開口道：「毅，對不起，我不知道茶裡面添加了東西，碧姐她們什麼都沒有告訴過我。」
顏君毅回到書桌後面，拿起剛剛碧姐撿起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牆上。咬牙切齒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計！哼！」
鬼臉杯子砰的一聲，碎成好幾片掉在地上，這個很多次掉在地上都沒有摔爛的杯子，這一次終於爛了。伊玉兒和雪寶同時被嚇了一跳，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伊玉兒被嚇出了眼淚，雪寶則覺得自己留在這裡似乎挺多餘的，如是悄然走出書房。
「毅，你不要生氣，都是我不好，媽她這麼做都是因為我。」伊玉兒走到顏君毅的身邊，一臉歉意地看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打了幾個轉，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跟你沒有關係。」顏君毅的聲音緩和下來，轉向她道：「很晚了，回去睡覺吧。」
「我等你一起回房。」伊玉兒要求道，怕他不願意，如是加了一句道：「我就坐在旁邊看書，就像以前一樣，一定不會吵到你好不好？」
「天氣冷，到臥房看吧。」顏君毅的聲音很柔和，柔和中帶著淡淡的命令氣息。他的心裡很亂，只想一個人靜靜地過，無論是雪寶和玉兒都不要！
玉兒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強硬氣息，在心裡微愣了一下，他一般都不會用這種語氣趕自己走了。黯然地吸了口氣，默默地轉身走了出去。
「玉兒。」顏君毅突然叫住她，伊玉兒欣喜地回過頭來，原本以為他總算要把她留下了。沒想到顏君毅卻只是輕歎口氣道：「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
這也算是一個很完美的理由了，至少他還是重視她的，願意給她一個理由。伊玉兒笑了，柔聲道：「我知道，毅，我等你心情好了再來見你。」
說完，微笑著轉身繼續往門口走去。
穿過迴廊的時候，伊玉兒看到雪寶的房間門沒有關緊。如是停下腳步透過門縫靜靜地注視著坐在床沿上看著什麼東西的她。她看到了，那是一副畫，但看不清畫的是什麼。
站了一陣後，伊玉兒遲疑著走了進去，在她的身後站定，低聲喚了一聲：「雪寶。」
雖然她的聲音很細，但雪寶還是被嚇了一跳，倏地轉過身來。看到是她後微微垂下頭，有些不自在地低聲道：「玉兒姐姐，是你呀？怎麼還沒有去睡？」
她的雙手，正在快速地收拾著床上的畫。玉兒在她收起之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畫中的那位美男子，如是打趣地笑道：「怎麼了？還在這裡欣賞美男圖呢。」
「給我看看是什麼畫。」伊玉兒的手伸了過去，雪寶怕被她弄爛，自然不敢硬搶。只好給她看了，心想著反正她剛從南院出來，也看不懂什麼。
「月夜。」伊玉兒果然是看不懂，對畫沒什麼興趣，倒是對這個名字有了很濃的興趣，笑瞇瞇地在唇齒間繞玩著念。隨即道：「真好聽！」
「嗯，是呀。」雪寶迅速地收起月夜畫，將它用橡巾綁好，似是怕伊玉兒搶走一般。
同愛一個男人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短暫的沉默後。雪寶將畫放進櫃子裡，再次望向玉兒，抱歉地開口道：「玉兒姐姐，對不起，我剛剛是不得已的。」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伊玉兒打斷她的話，含笑道：「如果我知道茶裡有毒，我肯定就不會讓君毅喝了。我們都希望毅能夠健康，能夠長命百姓，你說是不是？」
「嗯。」雪寶點了一下頭，說真的，她看不透玉兒。顏老爺和顏美琪都說她是詭計多端的人，可是玉兒所表現出來的每一個動作，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自然。
雪寶遲疑了一下，關切地問道：「毅他現在怎麼樣了？」
玉兒苦笑，輕吸口氣道：「他的心裡當然很難受了，我也沒有想到媽會這麼做。」頓了一下後，繼續苦澀地開口道：「其實毅的心裡一直都很痛苦，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無法取捨。兩邊都不忍傷害，卻又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個女人。」
雪寶坐在床上，抱著她的小花枕頭，只是靜靜地聽著，聽著伊玉兒說，然後跟著心痛！
「真希望有什麼辦法能讓他當機立斷，選擇自己更為心愛的那一位，這樣，以後就再也不用為這種事情痛苦得夜夜睡不著了。」伊玉兒繼續苦笑道。
「就算是選，他也會選擇你的。」雪寶淒然地笑了，這一點是大家都心理有數的。
伊玉兒搖頭，拉著她的手道：「你錯了，他同樣愛你的，只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愛誰多一點罷了。其實人的本能反應才是最準確的，比如我們同時摔崖，他會先救誰，那就是愛誰多一點了，但我們又不能用這種方式去試驗他，你說對嗎？」
雪寶扯動唇角淡淡地笑了笑，有些後怕地抽回手。她的比喻讓她覺得好殘忍，因為她可以想像得到，死的那個人肯定是她自己！肯定是！
「好了，我先回房睡了，你也早點睡吧。」伊玉兒拍拍她的手背，站起身子往門口走去。
伊玉兒走出雪寶的房間，便看到碧姐正立在門口等著她。忙將雪寶的房門並上，打量著碧姐，有些焦急地問道：「碧姐，怎麼了？是不是媽她。」
「夫人和老爺吵得不可開交。」碧姐向來平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