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法自然 屠聖滅道 第兩百四十六章 大地白虎 文 / 雒峰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場中的肖天磊，因為他的存在，一眾玉虛門弟子心中本來擁有的無上自豪感被擊毀得寸縷不沾。而另一邊，雖然同樣震驚於肖天磊的駭人力量，但更多的，卻是對白狐的悲傷。
終於，似乎是過了很久，肖天磊先是抬頭看了看天，隨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而在其閉眼的一瞬間，整個大地都開始顫動起來。而但凡想要有所動作的人，都被天地八方共同降下極大的阻力牢牢地禁錮在原地。除了目睹即將發生的一切外，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轟隆隆……
玉虛門的外圍群山，本是環拱玉虛門的要塞，然而，卻在此時轟然倒塌。巨大而錯落連綿的群山一起倒下，那種感覺真的如世界末日降臨。逍遙子與一眾玉虛門弟子面色鐵青，特別是掌門逍遙子，自然知曉那些山脈的重要性。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玉虛門所在地才能有別處數倍濃度的靈氣，更別說那些護衛之陣了。這些山一倒，確為玉虛門的末日！
肖天磊起身，整個人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而更加不斷連接的，是從玉虛門方圓千里聚攏來的大量藍色星點。那是最為純正的零脈之精！藍色光芒越發強烈，最終被肖天磊聚集成一顆拳頭大小的晶瑩明珠。
明珠擁有的靈氣已經非凡物所有，整個玉虛群山的靈脈皆在其中。
肖天磊將明珠引至白狐的天靈之上，原本藍色的明珠竟是變成了無數的絲線鑽入了白狐體內。短短片刻，白狐身上的焦黑與血跡便散去無蹤，毛髮重新變得潔白無比，如雪山之玉，冰清玉潔！
就在呼延如雷等人驚喜，逍遙子等玉虛門弟子心痛、憤恨之時，白狐小巧的身子慢慢飄到了半空，在眾人注視下，一道金芒猛地從其天靈上迸射出來。金芒散開，竟是一隻巨大的九尾金狐虛影。雖非人族，但那種高貴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氣質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膜拜。
金狐虛影只持續了短短數秒，而這當中，肖天磊看到的還有金狐那閃耀著異彩的雙眼。當金狐虛影重新納入白狐體內，白狐週身毫光湧動，重新化形成了先前女子模樣。而與先前稍有不同的是更加高雅的氣質，如降臨人間的瑤池仙子。
白狐女子一臉迷茫，似乎並不理解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而這時，天地各方的壓力才散去，所有人重新恢復了活動能力。而逍遙子雖然幾近崩潰，但也終未失去作為一派之尊的所慮所思，只是緊盯著肖天磊，不再做任何攻擊。
此時此刻，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肖天磊不好惹。更何況，在修真者眼中，能夠將一地之靈脈盡數彙集為己用，而且好像還不沾因果，這樣的人恐怕連傳說中的仙人都有所不如。或者說，在他們眼中，肖天磊正是一位下界而來的仙人。
肖天磊卻是將目光注視在了白狐女子身上，而白狐女子也感受到了肖天磊的目光，雖與之對視，但肖天磊卻並未從其眼中讀到先前的一切。似乎，白狐女子已經忘記了自己捨身替肖天磊擋住天罰神雷和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白狐女子與那四名妖修的對話也正是如此。白狐女子在那時的舉動源自一種近乎本能的衝動，而之後發生的事情便再也沒有絲毫的印象。
肖天磊失望了。本以為即將找到自己的歸屬，卻不想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哪怕中途已經經歷了什麼。而白狐女子再見肖天磊的目光依然如最初時，只是單純的感激和敬佩。
肖天磊走到呼延若雪身邊，只是輕輕地伸手一探，呼延如雪便醒了過來。雖然對場上發生的事情感覺驚愕，但比之先前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從肖天磊身上散發出越發濃重的淡漠感，讓呼延如雪心中也更加的難過。
此時的玉虛門眾弟子幾乎已經全部列陣在了山門前的谷地平原。而因為周圍的山峰盡數坍塌，單單玉虛門所在主峰不動，實有鶴立雞群之感。這些在逍遙子這位玉虛門掌門眼中，實在有些悲愴蒼涼。
玉虛門掌門逍遙子，另外三位與其同輩的師弟妹，玉蟬子，虛靈子，夢蝶子在前，其餘二代三代弟子在其後，共有五百多名修真者。這麼龐大的團體，也難怪成為修真界中的泰山北斗。在他們看來，肖天磊和白狐等人已經不單單是妖魔橫行無忌了，玉虛門此時所面對的，可謂是生死存亡之機！
只是，肖天磊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已經超乎了眾修真者的認知，在逍遙子未下達命令之前，眾人也斷然不會主動出擊。這樣一來，便形成了一個對峙局面。
「哈哈哈……」大笑中帶有無盡的哀傷。肖天磊忽然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存在無根無憑，除了擁有一身熟悉卻又陌生的力量外，其他的一無所有！無論是呼延家族，還是白狐妖族，都只是虛無的期望而已。
忽然，肖天磊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全身更像是針扎一樣的疼，在那一瞬間幾乎站立不穩。而這樣的一幕自然難逃場中眾人的眼目。玉虛門眾人立時蠢蠢欲動，特別是逍遙子的師弟玉蟬子。這位同樣有著化神期修為的修士，若不是見識到了先前群山毀滅的景象，根本不信自己的師兄會敗在那樣一個看起來僅僅凡人一樣的男人手上。
而肖天磊身上發生的情況，只可能是遭受了先前斬仙葫蘆的攻擊而留下的禍患。這是呼延若雷與玉蟬子兩方人共同的想法。而眼前的情形幾乎毋庸置疑：一旦肖天磊倒下，餘下的人只有被盡數滅殺這一條路可走。
肖天磊靈魂中的裂痕正在逐漸擴大，帶來的外在表象便是身體上出現的異樣。斬仙飛刀乃是以同時斬殺對方肉身與元神為目的的法寶，雖只是一個仿製品，但仍對肖天磊身體中那微弱的一縷靈魂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靈魂是虛弱的，沒有了肉身與元神的保護，靈魂只是青煙一縷，隨時都會隨風消散。此時的肖天磊也不例外。肖天磊的手臂開始皴裂，嫣紅的鮮血很快便浸染了整個手臂，隨後滴在地上，與大地同為一體。
「肖大哥！」
「天磊兄弟！」
呼延兄妹的驚呼成為了玉蟬子出手的協同之聲。玉蟬子攜帶萬鈞之勢衝向了肖天磊。而玉蟬子門下數位弟子也緊隨其後出擊。
逍遙子並沒有制止玉蟬子的舉動，但也沒有一齊動手。既然自己師弟好為人先，也正好可一做試探。
然而，迎接玉蟬子等人的並非肖天磊，而是白狐女子等人。呼延兄妹修為太弱，明智地沒有衝上去擋刀，而是迅速跑到了肖天磊身邊。
在呼延兄妹觸碰肖天磊的一剎那，巨大的力量將兩兄妹瞬間震開了十餘丈，幾乎昏厥過去。這樣的景象便是逍遙子都吃了一驚。然而，還未等逍遙子等人驚疑退去，便見肖天磊的鮮血忽然脫離了地心引力，漂浮在了半空，隨即向玉虛山門方向飛射了過去。
大地一如之前的顫動，不過這次卻在短短數秒內變得極其劇烈。無數的裂痕縱橫交錯著從玉虛主峰波及到了眾人所在的地方。許多玉虛門的修真者沒來得及御空或者本身修為不及御空的慘叫著便被大地所吞噬。而玉虛門原本山門所在，已經成了一無比巨大和深陷的坑洞。
看著玉虛山門，逍遙子心都在滴血。玉虛山門一毀，玉虛門傳承數千年的名聲也毀了。憤怒驅使著逍遙子放棄了理智，大吼一聲便向肖天磊衝了過去。而餘下眾門人見得掌門都沖了，加之眼前慘烈景象，也不由得不沖了。
白狐女子與另外一女正將玉蟬子拖住，而其餘幾人不僅要抵擋玉蟬子直系弟子的進攻，還要將呼延兄妹護住。若不是幾人網，呼延兄妹恐怕此時也已葬身在了大地之中。
肖天磊仍站立在地面上。大地的震裂在其身邊丈餘時便主動繞了過去，彷彿單單忘記了那一塊兒。看著衝過來的逍遙子等人，肖天磊閉上了有些沉重的雙眼。
「吼~~~」
一聲震天般的虎嘯從大地的深處傳了出來。聲音深入靈魂，彷彿就在自己腦中憑空炸響一般。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包括那四名妖修在內的修真者措手不及，紛紛向大地墜去。
一股煞氣從玉虛山門所在的地下噴湧而出，瞬間便將所有人捲入其中。然而，唯獨玉虛門眾弟子受煞氣影響，以致眉目發黑，口溢鮮血。加上之前的衝擊，玉虛門尚存活的弟子竟只剩下了百餘人。
眾人恰恰穩定空中身形，便震驚地看見一隻大如山嶽的雄壯白虎從大地深處踏空而來，而在白虎的背上竟還漂浮著一條泛著毫光的紫色長綾。
長綾與白虎並無直接接觸，但卻是宛若一體。當白虎完全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那種巨大的壓迫感幾乎讓所有人都無法呼吸。
白虎又是仰天長嘯一聲，萬獸之王之威勢顯露無疑。而更近距離的吼叫，眾人不得不全力催動體內法力抵擋。當嘯聲落下，白虎碩大的體型竟慢慢縮小，最終變成了如普通老虎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