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三百二十四章 醒悟 文 / 七星皓月
第三百二十四章醒悟
「切，我又不是不知道！」柳元霖也是嬌哼著說道，只不過臉上卻是有著一份尷尬之色。他不想易天仇那般穩重，性格活潑好動，從小就不喜被束縛，所以雖然是出自於天地雙絕，但是對於一些家族的事情卻並不是很瞭解。
「阿土，你怎麼了？」就在易天仇和柳元霖低聲交談的時候，穆銘卻是發現阿土有些吞吐。
「我，我想去土雲峰看看……」阿土也是神情有些落寞的說道，「我想看看我家族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想去看看我父親喪生的地方！」
阿土看著易天星幾人，最後也是低聲的說道，情緒也是顯得十分低落。地皇一族在土雲峰傳承了數千年，甚至比起三大神道家族都要來的歷史悠久，可是如今的地皇一族卻是只剩下了阿土和韓志德父子，面對著家族曾經生活了數千年的土雲峰，也難怪阿土心中會有些感慨。
「阿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穆銘看著阿土，也是歎聲的說道。阿土的體型雖然是幾人中最雄偉的，但是年齡卻是天山七劍中最小的一個，再加上心性單純，因此穆銘也是低聲的說道。
「放心吧，二哥，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阿土也是憨厚的笑著說道，只是在這份笑容之下也是有著一份黯然。
「易公子……」就在阿土剛剛開口要去土雲峰的時候，一聲虛弱的聲音也是緩緩響起。
「沐峰主，有事情麼？」易天星看著那道腳步依舊顯得有些虛浮的身影，也是平靜的問道。
此刻，佈置八荒鎖魂的劍者已經被斯若方所殺，這八荒鎖魂陣的效用自然也就已經消散，在場所有人原本被封鎖的靈魂之力也是已經解封。只不過被剛才大戰的氣息所影響，此刻幾人的氣息都還顯得有些虛弱，尤其是被邵正龍靈魂之力震暈的炎琦更是依舊還靠著巨石，面色慘白一片，不過比起五位峰主的狀態，他們的情緒卻是顯得更加的低落。畢竟，任憑誰看著自己的生長並且生活了數十年的家園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恐怕心情都不會好受。
五位峰主，包括各峰的護法和堂主，他們從懂事開始便是被上一代的峰主、護法、堂主所教導，他們都明白，守護九劍峰乃是他們的使命，從小他們也是以這個使命為目標而修煉，可是如今他們守護的家園卻是在他們的眼前轟塌，這份打擊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在瞬間接受的，五位峰主中，也就只剩下木雲峰峰主沐劍屏和金雲峰峰主盧渙還算冷靜，而火雲峰峰主炎琦和水雲峰峰主藍鳳則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還仿若身處夢境一般，至於剩下的雷雲峰峰主則是直直的看著原本太極峰的位置，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麼。
「易公子，謝謝……」沐劍屏看著易天星，往日寧靜恬淡的眼眸之內此刻卻是有著一份深深的哀傷，許久之後，低聲的說道。
「你不用感謝我，我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易天星看著面色頗為憔悴的沐劍屏，也是輕聲一歎。
易天星明白，如今的九劍峰可以算是已經名存實亡，再也不可能如同往日那般有著如此超然的地位，可以屹立於大陸之上。九劍峰如今的實力也就是和三山五嶽相差不多，甚至還要遜色一籌，而且九劍峰之前引以為傲的獨特地理環境也是已經消失，他們將來的修煉也必將比以前來的困難的多。
「不管怎樣，如果不是易公子，恐怕此刻我們所有九劍峰之人都會慘遭屠戮！」沐劍屏也是低聲的說道，「他們不會放我們離開的！」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易天星環視了破敗不堪的地面，低聲的說道。
之前的那場大戰的聲勢實在是太浩大了，稱為石破天驚也一點都不過分。固然九件八峰的所有人都是未曾參與，但那畢竟是劍聖一級的碰撞，還是有不少比較靠近的劍者殞命，而且這一次伴隨峰主前來都是各峰的護法和堂主，也就是說這一次各峰的實力也是大大受損。運氣最好的就要數土雲峰，靠著強大的身體防禦力，左右護法和天地玄黃四大堂主中沒有一人隕落，只是都受了重傷，而最倒霉的就要數水雲峰，兩位護法和四位堂主六人中隕落了兩位，而且剩下的四人中，也有一個人的左臂齊肩而斷，而至於其他幾峰也都是隕落了一位左右的劍帝。易天星撇了一眼，發現木雲峰原本的玄木堂堂主周雲浩也是不幸隕落。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準備何去何從啊？」易天星看著沐劍屏，遲疑了片刻之後，也是輕聲問道。
「打算……」聽到易天星的話，沐劍屏也是無力的一歎，「易公子，你認為我們還有什麼打算麼，經此一役，九劍峰再也不是往昔的九劍峰了，接下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
沐劍屏看著滿目瘡痍，也是低聲的說道，只是眼眸深處有著一份深深的哀傷和無奈，隨即彷彿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緩緩向著雷雲峰峰主文泰來走去。
「文峰主，往日我木雲峰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我沐劍屏在此向你致歉了！」沐劍屏看著文泰來，也是無比真誠的說道，「我九劍峰已非往日，還希望文峰主能夠擯棄往日的恩怨，攜手共建！」
昔日，木火風三峰和金水雷三峰一直勢同水火，可是如今九劍峰的形勢土、風、澤三峰算是已經完了，剩下的金、木、水、火、雷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不容許再生造次了。
原本愣愣的看著原本太極峰所在的文泰來聽到沐劍屏的話，也是沒有言語，只是眼眸之內卻是彷彿有種奇異的光芒一點點的閃過。
「一場空，原來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啊……」文泰來低聲的說道，「我們錯了，都錯了，劍者一途又怎麼有捷徑可走！」
「嗡嗡……」而就在文泰來低聲呢喃的說道，一股極為微弱的靈魂氣息瞬間幅散而開，雖然無比的淡薄但卻透著一份天地之力，隱隱和這方天地交融一般。
「嗯，沒想到這文泰來竟然在這個時候悟了！」易天星感受到這份靈魂氣息，也是有些詫異的看著處於一種奇異狀態，神情無悲無喜的文泰來。
神融天地乃是通往劍聖之路上最為關鍵的一點，可是如今在經歷了這巨變之後，原本就卡在這個節點之上的文泰來竟然有所感悟，一下子就跨出了這最難的一步，距離那聖階也是只剩下了一步之遙了，如果不出意外，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文峰主，你，你突破了……」站在文泰來身邊的沐劍屏可謂是最為直接的，那種帶著淡淡的天地之威的氣息。
「天意難測，沒想到我文泰來竟然會在這時突破！」文泰來聽到沐劍屏的話，也是有些自嘲的說道。
「太好了，有文峰主坐鎮，我九劍峰總算還有希望！」得到文泰來的確認，沐劍屏原本愁雲滿佈的臉龐也是瞬間湧上一股喜悅之情。
「沐峰主，可還曾記得當日你執掌木雲峰之時所立下的誓言麼？」文泰來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卻是突然說道，「還有你們，炎峰主、盧峰主、藍峰主，你們也都可曾還記得否？」
文泰來這話雖然說的十分平靜，但是卻蘊含著一絲靈魂震徹之力，一股無形的波動輻射而出，甚至就連原本處於渾渾噩噩狀態的炎琦和藍鳳都是清醒了過來。
「你們還記得麼……」文泰來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道。
「呵呵，我們怎麼可能不記得！」聽到文泰來的質問，盧渙也是輕聲說道，「身為九劍峰的峰主，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誓言！」
「吾以自己的魂劍為誓……」
「以吾之餘生，守護九劍峰……」
「不退宿，不畏懼，勇往直前……」
「面對任何艱險也必將以吾之鮮血堅守這塊土地……」
「直到山崩地裂，九劍不存！」
隨著盧渙低沉的聲音，幾位峰主也是彼此銜接，將整個誓言都是一點點的講述了出來，每說一句，整個人的臉上都是閃爍著無比落寞的神情。傳承了萬年的九劍峰，卻是最終葬送在了他們的手中，如今再度回想起當初的誓言，幾位峰主心中都是無比的苦澀。
「山崩地裂，九劍不存！」文泰來再次重複了那最後一句話，無悲無喜的面容之上滿是一份惆悵和歎息。
「各位，如今九劍峰已經不是九劍峰了，太極峰也是已經消失，而我其餘八峰也是不負往日的神韻。」文泰來道，「山崩地裂，九劍不存，當初我們所立下的誓言，如今也是已經算是破了！」
「破了……」聽到文泰來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瞬間愣在了那裡，他們這些人世代都生活在這裡，可是如今卻是突然發現，這個曾經將他們禁錮在這裡的誓言竟然也是破了！
「是破了……」盧渙也是低聲的說道，而其餘幾位峰主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沐峰主，該過去的始終都會過去，九劍峰既然已經成為了歷史，那我們有何必再為了一個九劍峰的名字而苦苦支撐呢！」文泰來看著沐劍屏也是淡淡的說道，而聽到文泰來的話，沐劍屏整個人頓時陷入了一種迷茫之中。
「文峰主，你想說什麼……」盧渙看著文泰來，也是低聲的問道。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文峰主了，有的只是奔雷劍文泰來！」文泰來也是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道，「我雷雲峰從今天開始，不從這一刻開始，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