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九一八 第二十一節 謀事在人 文 / 抗戰

    衛華與陸機一交談，弄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兩人都是喜不自禁。

    「原來那個炸掉小日本炮兵，幹掉多門師團長的人就是你啊。你可是我們東北軍的大恩人。好漢，請受我一拜！」陸機說著就要跪下。

    衛華想去扶他，卻由於傷勢彎不下腰，結果，結結實實受了陸機一禮。

    被一位三十多歲的軍官行如此大禮，衛華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道：「快起來，快起來，……」

    陸機起身，哈哈大笑。

    衛華漲紅了臉。不過，此時他由於失血過多，臉色慘白。

    「走，隨我去見王團長去。他可是在盼著你來啊。」

    「我不去！」

    「莫非兄弟有要緊之事？」

    「不是我的私事，而是事關千千萬萬同胞的大事！」衛華痛道：「陸機大哥，你知道嗎？日本發動此次進攻，絕不是演習，也不是為了那段，日本人自己炸毀的鐵路。而是想要瀋陽，想要遼寧，整要整個東三省。並且以東三省作為他們的戰略進攻基地，吞併全中國，進而控制整個亞太地區，建立他們所謂的大東亞榮圈，以達到他們稱霸世界的野心。」

    「衛華兄弟，你從哪裡聽來的？」

    「《田中奏折》你沒看嗎？」（注1）

    「有所耳聞。不過，日本沒那麼大的胃口吧！」

    「哈哈哈……」衛華狂笑了起來，他是被陸機的「超可愛」逗笑的，「日軍以600多人就敢進攻你們7000多人，你說他胃口大不大？」

    這是陸機親身經歷的事，無法反駁，但心中仍是不服，「雖說如此，但我們有30萬弟兄，而關東軍只一萬多人。我們有四萬萬同胞，而日本僅幾千萬人。」

    「日軍用600人進攻你們，是贏了還是輸了？」

    「我們620團一直沒有退！」

    「你們沒有退，是好樣的。其他二個團呢？鬼子已經得到了增援，你們有嗎？你的飛機呢？坦克呢？30萬友軍呢？你們孤軍奮戰，可以支撐到幾時？」

    陸機被衛華一連串的反問，問得無地自容。

    「看著我！」衛華盯著陸機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鬼子既然可以用600人擊敗7000人，同樣可以用一萬人，擊敗你們30萬！如果不反擊，鬼子將在四個月之內，佔領整個東三省，你相不相信？鬼子還能在將來的十四年之內，屠殺掉我們3500萬同胞，逼迫國民政府遷部，製造南京大屠殺，你相不相信？之後，由於美國參戰，日會戰敗，而我們由於實力太弱，拿不到一分錢的賠償，你相不相信！」

    「你是什麼人？」

    這樣的話，顯然已經超出了一個正常人所能「看」到範圍了。陸機用懷疑的目光望著衛華。

    「我是一個中國人！」

    衛華一笑，他知道既便自己說是來自未來，陸機也不會相信的。再者，如果洩露天機，難保會有什麼意外的後果。

    「這些是你的推測？」

    「算是吧。」

    陸機長舒了一口氣。假如這些都是真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衛華兄弟，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間，陸機已經相信了衛華的話，並奉衛華為一個能看到未來的智者，事事問計於他。

    「一句話，搶銀行、炸飛機、毀掉兵工廠。」

    「什麼？」

    衛華道，陸大哥瀋陽有多少家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少帥靠不住，他不抵抗。在瀋陽的各大銀行的金庫，光現金就有7000萬元。還有瀋陽兵工廠，有步槍15萬支，手槍6萬支，重炮、野戰炮250門，各種子彈300餘萬發，炮彈10萬發。航空處有飛機300架。這些東西，如果不毀掉，將成為日軍的戰利品。武器將變成屠殺中國人的凶器。

    「瀋陽未必保不住吧。只要少帥清醒過來，下令抵抗。」陸機很沒有底氣的說。

    「等少帥清醒，怕是要到等到東三省完全被日軍佔領，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注2）

    「衛華兄弟，我很敬尊你是一位英雄，但請你不要詆毀少帥。東北就是少帥的家。有誰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家被強盜佔據而不反抗的呢？況且，少帥也有這個實力反抗！」

    衛華見陸機說得很認真，心想，少帥在他們的心中，到底有多大的份量？張學良從28年子承父位，也沒見他有過值得稱道的功績，東北軍為什麼對他死忠呢？恐怕，也正是由於死忠的思想害了整個東北吧。不抵抗的命令，被堅決的持行了下去。悲哀！

    看這情形，如果不以真理，恐怕是不可能說服陸機的。衛華思索了一會，道：

    「一個大家庭，有二兄弟。另外還有一個小家庭，只有一個兄弟。陸大哥，你說哪個家庭會更強一些？」

    「當然是大家庭。」

    「如果這二兄弟不團結，自己打起來了呢？」

    「那就小家庭強。不過，兄弟鬩牆，而外御其辱。當外敵入侵的時候，二兄弟還是會團結起來的。」

    陸機也是聰明之人，他很快就明白了，衛華是將東北軍和蔣介石的黃埔軍比作了二兄弟。蔣是大哥，少帥是弟弟。表面上看，兩人已拜了把子，親得不能再親，實際上兩人都互相提防著。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就難保蔣在日軍入侵東北的時候不但坐視不理，反而幫助日軍瓦解東北軍。（注3）

    衛華笑道：「你看中國歷史上，有哪朝哪代，發現生過，外敵入侵時，原本鬩牆的兄弟，握手言和，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外辱的事嗎？」

    陸機將自己的歷史知識，從頭到尾回憶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氣，他還真找不到這樣的先例。

    「陸兄弟，你感覺如何？是不是覺得我們中國人很偉大？」

    陸機無言了。道：「照兄弟的意思辦吧，我全力支持你。只是我們人太少，怕是無濟於事。」

    「還有我們！」這二名警衛，一直在旁邊聽著。被衛華的事跡和想法所感動，想參與進來。

    「哈哈，還有我！」王鐵拳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現身說道。

    衛華樂了，笑道：「昨天我孤身一人，現在多個三個兄弟，實力漲了三倍。哈哈，一天漲三倍，天下還有我們辦不到的事嗎？」

    （注1）1928年，我愛國台灣同胞蔡智堪利用日本政派之間矛盾，化裝成一個補冊工人潛入日本皇宮書庫，秘密抄錄了《田中奏折》原文，交張學良秘書王家楨轉呈張學良。當即譯成中文，送國民黨南京政府，並在東北軍要員中傳閱。1929年北京大學愛國學生紀清漪得到此稿後，集資印刷了5000冊，發往各地。激起全國人民的抗日情緒。12月《時事月報》發表了《田中奏折》全文，將這個充滿侵略野心的醜惡文件推到光天化日之下。

    龍居士評：918事變發生在31年，而張學良在28年就看到了《田中奏折》，並在要員中傳閱。南京國民政府，也看到了。後來還登了報，公之天下。日本的野心，在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而張學良仍在918事變時，認為日軍是演習，是挑恤，缺乏警惕。實在是……張學良做到了比大漢奸汪精衛想做而做不到的事。衛華罵他一句漢奸，不算過火吧。

    （注2）事實上，直到東三省全完被日軍佔領，少帥也沒有清醒過來。還是寄希望於國聯，希望能夠和平解決問題。

    （注3）從歷史上看，沒有資料表明，蔣是抱著這種想法，下令張學良不抵抗的。不過，從蔣「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來看，他是將內憂看得比外患更重的人。有這種想法的可能性很大。拋開猜測不論，從實際效果上看，蔣明顯是收到了奇效。自從918之後，失去根基的東北軍越來越弱，最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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