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九一八 第三十四節 警察一連 文 / 抗戰

    平田的第29聯隊，好不容易爬上了第三道障礙，還沒等喘過順氣，前面忽然傳來一陣槍響，開路的幾個日軍，應聲倒地。平田聽到槍聲，不驚反喜，總算和支那軍隊交上火了。要不然，在這空無人一的鬼城裡行軍，也太嚇人了。

    聽槍聲，對面至少有一百支槍，但已方不過是倒下了二三個人，由此可見，對面的中**隊的戰鬥力不強。這種情形也符合平田心中，對支那軍隊的印象。

    日軍組織反擊，重機槍還沒有架好，槍聲就停了。

    平田舉著望遠鏡張望，只見前方二百米處，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正亂哄哄的往後退，忠勇的帝國勇士，端著槍在後面追趕。

    「呵，這就是支那人，這就是帝國勇士！」

    平田很滿意的放下望遠鏡，指揮著士兵，全部壓上。咬著這股懦夫不放。平田聯隊，像一股黃色小河一樣，縱深達十幾米的路障上瀉下來，一時間，場面倒也壯觀。

    叭，叭，叭……

    才追了半條街，街道兩邊突然響起了槍聲。

    槍聲不密，也不齊，但日軍卻一片一片的倒下，似乎每一發子彈，都能擊中一個目標一樣。平田大為驚恐。難道中**隊中有大量的狙擊手?

    日軍聽到槍聲，很快就散開了，街道上一轉眼就沒人了。照前面的老傳統，散開的日軍，以班為單位，逐家逐戶的進行搜索。

    日軍的噩夢到了……

    街道邊上的門窗都用磚石封死了，鬼子要想進去，必須砸開，但在砸門時，面從裡面冒出一個哧哧帶響的手榴彈，驚恐萬狀的日軍急忙臥倒，轟的一聲巨響之後，日軍非死即傷，在爆炸聲中，往往還夾雜著槍聲，不知從哪裡射來一發子彈，奪去了一個日軍生命。等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砸開牆衝進去後，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平田害怕被人打了冷槍，帶著他的聯隊部，衝進一座大院落，將這裡作為臨時指揮部。四周不斷的爆炸聲、槍聲、慘叫聲傳來。通信兵不斷的將消息傳遞回來，傳來的消息，沒有一個是好的，不是某個班被炸死多人，就是某個班被冷槍打死打傷多少人。短短的十多分鐘，匯總上來的傷亡總數，就達到了三十一人。而日軍的唯一戰果，是找到了幾雙跑掉下來的破布鞋。

    看到這些布鞋，平田冷靜了下來。他在思考著，自己到底是在和誰交手。軍隊嘛？警察嗎？都不是，因為這二種隊伍都有制式軍鞋，再者他們也沒有這麼強的戰鬥力。這些布鞋是誰穿的呢？除了中國老百姓，還有誰？問題是，如果老百姓的戰鬥力，強於軍警的話，這不是太搞笑了？平田推測著，那個「殺神」可能是一支秘密民間武裝的頭領，極有可能是土匪，在這非常時期，支那人團結起來了，無論兵匪，同心抗日……

    太可怕了，中國有四萬萬人，光瀋陽就有幾十萬人，假如全都團結在一起，平田想不出日軍要有任何的勝算。

    但是，中國人有可能團結一心嗎？平田又搖了搖頭，如果支那人能夠團結起來，日軍也不可能在東北橫行，割占台灣幾十年了。

    這個瀋陽，也許是一個特例，是一小部份人，為了活下去，自發的組織起來了。或者，這個瀋陽有著日軍情報部們所沒能理解的某種精神。

    在大院中思索踱步的平田，忽然停了下來，他盯著院子後面一個大洞**。

    這個大洞，邊緣是白色的，顯然是不久前才砸開的。而開這個大洞方式，不會是日軍的炮擊，因為洞裡洞外，都沒彈坑。

    平田也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大洞的作用。

    雖說明白了，但平田卻想不出，該如何應付，總不能命令帝國的勇士將這些大洞全都封死吧。平田只得拔出指揮刀，咬牙切齒的罵：「八嘎壓路，支那人狡猾，狡猾的。」

    平田在「壓路」的時候，槍聲和爆炸聲已經停下來了，四周變得靜悄悄的。屬下的那些中隊長、小隊長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原來他們也發現了這些院子裡，屋裡四處可見的大洞。循著洞追去，沒有不吃虧的。有的追丟了，有的被打了冷槍，還有的中了詭雷，甚至還有的落到下水道裡，和老鼠一起洗了一個澡。

    平田想分兵防守街道兩邊的房舍，但手中的兵力又太少，根本無法做到。最後決定，兵分二路，從平行的兩條大街上齊頭並進。這樣，被包夾在中間的這一片區域，應當是安全的。假如中國人，仍在裡面打黑槍，那麼日軍可以兩頭包夾，中國人將無處可逃。

    平田聯隊，現在僅剩二百五十多人了，再兵分二路，那麼每路人馬才一百多。僅相當於一個連。

    當任誘敵任務的宋局長，將日軍的新情況，匯報了上去，得到的答覆是，不管日軍從幾路來，我自往一路去。命令神槍手連，配合宋局長的警察第一條，狠狠的打擊其中一路日軍。

    平田聯隊前進了三四百米，沒有聽到槍聲，以為自己的戰術收到了奇效，便命令部隊加速前進。

    隊伍剛剛跑動，又停了下來，原來隊伍已到了第四道街壘。日軍還以為這第四道街壘和前面的一樣，是沒人防守的。走過去，準備攀登的時候，忽然上面冒出了無數的人頭，接著槍聲大作。

    街壘上，還有一個用沙袋圍成的火力支援點。上面的一挺馬克蕊重機槍，和二挺捷克式輕機槍，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眨眼間，就消滅了十幾個日軍。跑在最前面的幾個鬼子，最慘，被狂暴的子彈撕成了碎片。

    馬克蕊重機槍，只要子彈不缺，就可以連續射擊數小時不停。更何況它的旁邊還有二挺輕機槍助攻呢？這一路的日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連頭都抬不起來，被死死的壓制住了。另一路的日軍見這邊槍聲大作，忙著奔過來解圍。

    在這指揮作戰的宋局長，手執警用毛瑟手槍，瞇著一隻眼睛射擊，但每一聲槍響，子彈總是打偏了。再看身邊的其他兄弟，也是十發九不中。不禁大罵「臭槍！」若不是有神槍手隊支援的機槍手壓制著，怕是要被鬼子反壓制了。

    大約四五分鐘後，鬼子的另一路人馬出現了，他們一來，形勢就逆轉，轉眼間警察一隊，就死傷多人。鬼子的槍法毒啊，個個都是神槍手，基本上每一槍，都打在了腦袋上。只要中國人的腦袋露出那麼一點點，時間超過三秒，他們就能打中。警察一連，沒想到鬼子的槍法那麼準，吃了大虧，待鬼子響了一輪槍之後，都沒人敢露頭了。

    宋局長咳嗽著，將腦袋縮了回來，耳邊嗡嗡作響，硝煙直往鼻子裡灌，左右看了看，左邊的那位本家，年僅二十一歲的宋警員已經腦袋炸開了，白花花的腦漿從裡面流了出來。右邊那位，頭皮被子彈掀掉，滿臉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還沒等宋局長喘過氣，忽然聽到「啊」的幾聲慘叫，然後輕重機槍全都啞了。

    沒有了輕重機槍的火力壓制，鬼子的氣焰頓時爆漲了，射來的子彈，陡然間密集了許多。

    宋局長吐掉嘴中的碎沙，大喊了一聲，「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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