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節 鐵甲雄風（４） 文 / 抗戰

    丁二衝到「高原大道」附近的一幢樓房中，居高而望，只見日軍人山人海，無邊無際。將整個寬達數百米的「大道」都給出擠得滿滿的。心中暗想，要是此時，來一陣炮火支援就好了。可惜，昨天已將炮彈全部用完了。現在的炮兵師，僅有一些派不了多大用場的迫擊炮。

    照理迫擊炮，不應該配給炮兵師，而應當配給步兵師，與班排連配合行動。但是，懂炮的人太少了。那些試炮員，一個個比金子還寶貴，正在當先生，進行戰時教導呢。哪有可能分配到步兵師來？

    在日軍沙沙的腳步聲，和嚎叫聲中，清脆的步槍聲，和手榴彈爆炸聲，特別的顯眼。丁二全程看到了，那個小戰士的英雄行為。知道，那個正是剛才還在哭鼻子的少年。心中感慨：戰爭讓人毀滅，也讓人快速成長。如果這些人能夠留下來。義勇軍將很快變成一支叫鬼子聞風膽喪的鐵軍。

    當日軍衝到「高原大道」的盡頭，卻沒有像往前一樣的止步，等待著炮火轟出一條路後再前進，而是直接衝了過去。

    丁二心提到了嗓子眼，接下來，瀋陽兵工廠和指揮部，將直接受到日軍的衝擊！

    丁二急，指揮部裡的人，比丁二更急。

    最後一道防線，一轉眼就被日軍衝破了，有如黃河氾濫一樣的日軍，向著兵工廠直衝了過來。與部署在廠門口，和圍牆上的防線，猛烈的撞到了一起。三十多挺馬克沁重機槍，堪堪擋住了日軍的「巨浪」。但圍牆不是長城，大門不是堡壘，日軍攻勢稍挫，一轉眼就組織了強大的進攻。迫擊炮、擲彈筒、輕重機槍一齊招呼了過去，且打得賊准，重機槍火力點，被一個又一個的打掉。眼看著，就頂不住了。

    「李營長，請你馬上出擊！」衛華摔掉電話。從床上站了起來，一邊往腰間紮著武裝帶，一邊命令道：「給我一挺機槍，兩名副手。」

    「衛司令，您不能去！」

    陸機一聽急了，攔在衛華的面前。

    衛司令繫好武裝帶，掏出盒子炮，槍口向天，吼道：「誰他媽的再阻止我，我崩了他。」

    黃顯聲勸道：「您的身體……」

    「好了！」衛華收槍，又原地蹦了蹦，神色自然，沒有任何的因傷而虛弱的樣子。「哈哈，我的身體就是這麼壯，只要補上血，就能上山打虎，下海捉鱉。」

    眾人駭然。不自覺的就放開了一條路。

    安吉兒卻擋在衛華的面前，不肯讓。

    「人不是機械，不是那種只要有油，就可以一直運轉不停，壞了只需要換個零件的機器。你的傷很重。如果傷口再度崩開，上帝也救不了你。」

    「我們不信上帝！讓開！」衛華只得硬下心腸，推開了安吉兒。大步往門外走去。

    衛華堅決要去，誰也攔不住他。黃顯聲只好多安排部隊跟著他。

    陸機則不斷的打電話，重複著一句話：「誘敵深入！行動開始！」

    所謂，誘敵深入，就是將敵人放進來打。依靠錯宗複雜的巷道、樓舍、街壘、貓洞，游擊敵人。至於，在戰火中，廠房會受到破壞的問題，那就沒辦法了。日軍依靠著炮彈犁地，硬生生的開劈出了一條安全通道。已經到了廠門口。如果此時不用，則沒有機會了。

    既然是誘敵，則必需要有誘餌，衛華的現身，就是最好的誘餌。鬼子曾經，在衛華的手中吃了大虧，這些鬼子發誓要活捉衛華。衛華可以，引著他們脫離「安全通道」，步入廠區的迷宮，將他們引亂之後，再用冷槍冷戰消滅他們。

    當然，沒有人要求，衛華去當這個誘餌，這是衛華自己想出來的辦法。是反擊日軍的一步絕地逢生的險棋。

    這步險棋使出來，誰也不能保證成功。

    因為指揮部位於整個鐵西區的正中心，從這兒出發，往任意點支援都是最近的。同時也是電話網絡的中心。利用這裡便捷的通訊，調動全軍，就像大腦指揮手一樣的方便。

    被日軍佔領後，這種便利就不存在了，各部只能依靠自身，難以互相支援。

    雖說勝負，只有五五開，但是現在的義勇軍，已經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命令下達完畢。指揮部開始了緊張的撤退工作。作戰地圖從牆上揭了下來，電話線被捲起，附近居民被疏散。

    前面的工作，很好做，最難的是居民疏散的問題。這些居民原本以為這兒安全，結果全都來了。現在又被告知鬼子打來了，這裡也不安全。但幾十萬人，還能往哪去啊？很多人，乾脆跟著義勇軍，怎麼趕也不走。他們認為，跟著軍隊，總會比別處安全些。雖說長官下令,強制掃行，但義勇軍都是這兒的子弟兵，哪能真的動狠？只好任由他們跟著。巨量的人群，無形之中，就成了義勇軍的負擔了。

    走出大樓，迎面就是一枚，帶著尖嘯聲落下的迫擊炮彈。

    臥倒、爆炸、震動、吐掉嘴裡的泥沙，又站了起來。搖晃著嗡嗡作響的腦袋，朝廠門口跑去。

    流彈嗖嗖的飛過，帶著彈道的炙熱烤焦了頭髮。

    到處都是死神的嚎叫。

    在槍林彈雨中，能夠多活一秒，都是一種奇跡。

    衛華大笑：「我能活到現在，真他媽的賺了！」

    遂，不再彎腰駝背，作「大蝦」狀，而是立直了身體，狂奔！

    可惜，跟著他身後的隊伍，沒有他的好運，紛紛被子彈擊倒。

    此時圍牆防線，已經瀕臨崩潰，重機槍火力點，被日軍炸掉了二十個，剩下十挺被日軍所壓制，抬不起頭來。日軍趁機發動了衝鋒，滾滾人海，猶如濤濤不絕的糞水混合物。

    衛華邊打邊沖，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打完一個彈匣，人已衝進了一個機槍掩體。這個掩體中的機槍手已經陣亡，副手不會操縱機槍，伏在掩體中，瑟瑟發抖。衛華抄起重機槍，隨口吼了一句，「幫忙喂彈。」

    副手抬頭望去，只見一副雄壯的身體，將天空都給擋住了。當他看到衛華的臉時，激動得大叫：「衛司令！弟兄們衛司令來了！」

    衛華是什麼，「戰神」一般的存在啊。將是軍中膽，雖說，現代戰場，武將的衝鋒陷陣的作用越來越小。但是，仍起到了凝驟軍魂的作用。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將強兵就強，將熊兵就熊，將的性格，就是一支軍隊的性格。衛華不怕死，以身作則之下，士兵自然也不怕死。

    副手抬起了頭，抄著彈鏈的一頭，住馬克沁的彈艙裡塞去。

    衝在最前面的一名日軍，離衛華僅十來米，槍上了刺刀，刺刀下挑著軍旗。估計是日軍的一個伍長。他見中國一方忽然，來了增援，又見一個雄壯的漢子跳進了機槍掩體，但並不驚慌，因為他的身後，有著數千帝國勇士。而這些支那人，連軍人都不是，擋在前面，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當他看到，彈鏈上膛了，心雖有些緊張，但他仍不肯爬下。因為他知道，支那人的槍法，實在是……

    噠噠噠……

    伍長的思維到此中止，12.7毫米大口徑重機槍子彈，僅一發就削掉了他的半邊腦袋。馬克沁的射速很快，只要是中了彈，一般不會只一發，少說也有三五發子彈，猶如放出去的狼群，爭先恐後的將他的豬頭肉，啃了一個乾淨。日照大神，又無奈的拒收一隻無頭的勇士了。

    馬克沁的後挫力很大，不過，在衛華的手中，卻如溫順的綿羊。衛華喜歡爆頭，雖然用的不是狙擊槍。但這麼近的距離，爆頭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伍長的倒下，露出了後面大批的鬼子，死神的鐮刀揮了過去，生命饕餮大餐，再度開始。

    那些原本被日軍火力壓制得抬不起頭來的義勇軍，猛的聽到衛司令來了，一個個血往上湧，士氣爆漲，很多人忘記了死亡的恐懼，重新抬頭射擊。

    戰爭打到最慘烈的時候，武器裝備的優勢，訓練水平的差距，往往可以忽略，決定勝敗的條件，只有一個，誰更勇敢！

    特別是這種近距離的互射！

    槍法、訓練、指揮都不重要，重要是將生命置之度外的人，可以開槍。而膽怯者，會忙著找掩體。往往在躲避的過程中，被勇敢者擊斃。

    日軍不是不勇敢，而是他們認為，勝利在望了，沒有必要，和這些中國人拚命。所以他們，人數雖多，但在突然變強的火力面前，選擇了躲避。

    不過，被炮彈炸成平地的街道，實在是缺乏可供隱藏的掩體，躲避的結果，讓他們血流成河！

    日軍的攻勢被打退！

    接到戰報的嘉村少將，憤怒的抽出指揮刀，虛劈前方。怪笑一聲：

    「這就是所謂的『殺神』衛華嗎？我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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