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縱意花叢 第039章 、信我者可解脫 文 / 浪漫煙灰
肖雲微微地笑著，不急不緩地說道：「清子小姐，世間之事，無非一個『利』字。請問，老夫如果胡說對老夫有什麼好處呢？再者說了，清子小姐是一個聰明人，事情又與清子小姐自己有關。老夫是不是胡說，清子小姐你應該問一下你自己的心。現在，老夫再問清子小姐一句：老夫真的是在胡說嗎？」
肖雲這麼問，伊籐清子有些心慌了！
對伊籐清子來說，她打心底裡恨肖雲，如果可能的話，她恨不能將肖雲這個惡棍給生撕了，可就是因為這樣，她反而無論如何也忘不掉肖雲的樣子。
久而久之，肖雲已經成為伊籐清子潛意識裡面一直存在的人了。
現在肖雲質問她，她下意識地去想，一下子便在腦海裡浮現出肖雲的樣子來。無論她拍自己裸照時的可惡，還是他在對賭時的惡作劇，總之，與肖雲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她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
「怎麼會這樣？」
伊籐清子有些迷茫了！自己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呢？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惡棍？臭流氓？」
想到這裡，伊籐清子連忙否認：「不……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傢伙呢？我恨他，恨不能現在就殺了他。」
「可我為什麼能夠想起與他相處時的一點一滴呢？」
伊籐清子垂下了臻首。
在洪市相處的那些日子，雖然伊籐清子每時每刻都在防備著肖雲，但是那些日子卻是伊籐清子心底最平靜的日子。
從小到大，伊籐清子都背負了父母的期望，儘管伊籐左兵衛沒有要求伊籐清子為家族做什麼，可是身為人材凋零的伊籐家族族長唯一的子嗣，伊籐清子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也因此，她並沒有反對伊籐家族與宮崎家族的這種利益式的聯姻。
因此，從一懂事開始，伊籐清子就背負著許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壓的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只有在全神貫注於賭術的時候，她才能夠獲得短暫的平靜。
可是，在洪市做女僕的日子，雖然沒有全身心投入賭術，但是她依然很平靜。儘管，她每時每刻都在防備著肖雲可能出現的曖昧騷擾。
見伊籐清子沉默不語，肖雲淡淡一笑道：「清子小姐應該聽說過『因愛生恨』這句話！清子小姐之所以愛肖雲，就是因為這一原因。在清子小姐的心裡，肖雲可惡、可恨、可殺。但是，如果肖雲現在就出現在清子小姐的面前，讓清子小姐殺，清子小姐雖然口中會罵罵咧咧強勢異常，但是絕對不會動手。甚至於在心底還有些驚喜。」
「我當然不會自己動手殺了那混蛋，因為我怕髒了我的手。但是，我並不反對找別人殺了他！至於心底的驚喜，是因為我終於可以殺了那混蛋了！心結也就解開了……」
伊籐清子強硬地回答。
小樣，還嘴硬！
肖雲心中暗笑，不過臉上卻是淡笑著說道：「清子小姐，你真的相信你自己所說的話嗎？我說過，清子小姐最好問問自己的內心！」說到這裡，肖雲走到伊籐清子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慈祥地道：「清子小姐，想進入修行之道，就一定要『明心』，所謂『明心』，就是一定不能掩飾自己的內心。而清子小姐，現在就是在掩飾自己的內心！」
就在肖雲輕拍伊籐清子的酥肩的時候，手裡的幻像符也隨之拍到了伊籐清子的肩膀之上。
其實，幻像符對伊籐清子這樣心智堅定的賭術大師是不可能有作用的。但是現在的伊籐清子已經被肖雲完全給繞進去。心裡想著的就是自己到底是恨肖雲還是愛肖雲。
自己拒絕與宮崎皓月的婚約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心結未解？還是因為自己潛意識裡面愛上了肖雲那個混蛋，所以不想與宮崎皓月完婚？
現在的伊籐清子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來找肖雲為的是什麼了。
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之中，再加上肖雲的幻像符，伊籐清子很快便進入了一個怪圈之中。
在現在伊籐清子的腦海之中，肖雲拍她的裸照、用無賴的手段贏她、還有在她成為肖雲的女僕期間對她的曖昧企圖，都只不過是戀人之間的小曖昧罷了，非但不恨，反而有些甜蜜。
看著伊籐清子那雙清冷的眸子裡面漸漸的變的羞澀與迷惘，肖雲知道，幻像符起了作用了。正待再加一把火，加深伊籐清子對他的印象，這個時候伊籐清子那嬌小玲瓏的身子突然一顫，然後望向肖雲，眼神中的羞澀與迷惘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原本的清冷。
肖雲不由地暗讚伊籐清子定力深厚，同時也有些鬱悶，只差一點點啊。
「老先生，就算你說的這些是真的。但現在，我只想知道，你怎麼贏得與道格拉斯賭局的。」
肖雲微微一笑道：「清子小姐，這似乎與約定不符啊！我們約定的是，如果我測算不出你的心結，就告訴你，或者與你對賭。可是我說出你的心結了啊！」
伊籐清子一怔，經過剛剛的事情，她已經忘記了約定的事了。現在肖雲提起，她不由地很是尷尬。如果剛剛她沒有承認肖雲說的是真的，那她還可以以此為借口讓肖雲履行約定。
看到伊籐清子在期盼中又多了一分尷尬，肖雲也不為己甚。歎了口氣道：「罷！罷！罷！誰讓我一心想要收你為徒呢？這樣吧，你隨便拿副骰子來，趁我的神通沒有消失之前，猜一下就是了！」
伊籐清子心頭一喜，看肖雲的目光也和善了些，連忙從包包裡面拿出骰子、骰盅。
「老先生，骰子你要檢查一下嗎？」
伊籐清子將手裡的骰子習慣性的伸到了肖雲的面前。
肖雲擺了擺手道：「清子小姐，老夫不是要與你對賭。你只管搖骰子就是了，隨你怎麼搖都行。老夫只猜裡面的點數。」
伊籐清子沉沉地點了點頭。
這骰子也是一副動了手腳的骰子，只不過，這骰子與宮崎皓月的骰子沒有辦法比。這骰子需要與骰盅一起配合才能夠搖出自己想要的點子。
不過有一點比宮崎皓月那骰子好的是，只要她的手握在骰盅之上，就可以隨時改變裡面骰子的點數。
她道是想要看看，眼前這個有些玄乎的老頭，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
從這老者所表現的神態以及對她心結的說法，伊籐清子在這個時候，已經不敢再小看這個瘸腿的老頭了。
想起在甲板上自己直接稱呼對方為『瘸子』，伊籐清子就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在長輩面前使性子的小女孩一般。
伊籐清子輕輕地搖起骰子，她也沒有用什麼手法，只是隨便搖了兩下，便放在了面前的木幾上面。
肖雲搭眼一看道：「三十五點！」
伊籐清子心頭一驚，手略動骰盅將裡面的點數變為三十四點，然後抬眸望向肖雲道：「老先生肯定嗎？」
肖雲淡淡一笑道：「現在是三十四點了！骰盅裡面一個六點被清子小姐改成了五點！哦，現在是三十六點了，清子小姐將裡面兩個四點的骰子變成六點了。」
「老先生在開玩笑嗎？」
雖然伊籐清子心裡已經湧起了濤天巨浪了，但是表面上卻是一臉的平靜：「清子已經搖完骰子了，裡面的點數為何會改動呢？」
肖雲搖了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為何裡面會改動，但是老夫可以確定裡面的骰子點數在變動！」
肖雲畢竟是一個賭道的菜鳥人物，對賭術可以說完全不懂，所以，他這句話道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伊籐清子是怎麼做的手腳。
其實，伊籐清子在問這話的時候是設了一個陷阱的。如果肖雲說出她用骰盅與骰子一起做了手腳的話，那麼伊籐清子至少可以確認，肖雲並不是一個有些門道的神棍，而是一個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的賭術大師。
可是肖雲回答的卻是他不懂！
這個回答其實比肖雲是一個達到返璞歸真境界的賭術大師這個結果更加上讓伊籐清子震驚。
因為，這個回答可以證明，肖雲並不瞭解賭術，更加不用說是稀奇古怪的千術了。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肖雲真的會某種神通！
想到這一完全顛覆她一直以來無神論觀點的答案，伊籐清子就無法保持平靜。
她近乎於執拗地不停地改變骰盅裡的骰子點數，而肖雲卻是一點無差地報了出來。直到伊籐清子手都有些累的時候，肖雲才報錯了點數。
「啊！你錯了，骰盅裡面是七點，你說的是六點！哈哈，我就說，你根本不會什麼神通……」
看著伊籐清子那得意忘形的臉龐，肖雲淡淡地笑了。
肖雲知道，伊籐清子已經完全迷失她自己了。她現在之所以如此的欣喜，是為了將她自己從迷失之中拉回到現實。從這一點心智上來說，伊籐清子能夠成為賭術大師，絕非浪得虛名。不過，肖雲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怎麼可能會讓伊籐清子回到現實呢？
肖雲搖頭歎息一聲對伊籐清子說道：「清子小姐，我的神通已經到時間了。我需要重新畫符燒紙，失陪了……」
聽到肖雲的話，伊籐清子臉上的欣喜僵住了！
伊籐清子剛剛好不容易因為肖雲的失誤而從迷失中恢復過來，現在又再陷迷失之中了！
「神通……神通……老先生，真的有神通嗎？」
「相信我……」走到船艙門前的肖雲轉過身來，雲淡風清地朝伊籐清子笑了笑：「信我者，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