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門鬧鄴城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連番勸降 文 / 臊眉耷目
林間一戰起的快,落的也快,隨著銀槍之將被袁軍生擒,白馬義從也與之鳥獸皆散,失去了負隅頑抗的動力,大部分皆被袁軍所捉。
將一切收拾完畢之後,袁軍的各路兵馬隨即押解著俘虜,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了無極縣
安頓士卒,慶功犒賞自然是免不了的。
畢竟蔣義渠,趙叡,呂威璜等人都是袁紹麾下之將,雖然畏懼袁尚的公子身份,但畢竟並非直屬的上下級關係,如今三將幫著袁尚連打兩個勝仗,若是不盡一下地主之誼,袁尚自己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當夜,袁尚在縣衙大廳擺下宴席,邀請縣內眾官吏並外來三將一同開懷暢飲,以為慶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廳中又開始敲鑄起舞,每個人都是喝的臉色通紅,筵席間的氣氛進一步高漲。
鄴城派來的兵馬督軍呂威璜藉著酒勁,遙遙的衝著袁尚舉起了酒盞,高聲敬喝道:「恭喜三公子,自上任無極始起,先是破了黑山軍,今番又收剿了白馬義從的餘眾,連立兩大殊功!某在鄴城之時,常聽主公贊公子為膝下麒麟兒也,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深感佩服,先敬公子一盞!」
袁尚笑著沖呂威璜舉了舉酒盞,道:「同飲!」
一盞酒水下肚,呂威璜有些迷糊,乘著酒勁,笑呵呵的問道:「公子,某今日見那白馬賊的首領,槍法不俗,武藝極高,似是一員難得的猛將啊,不知公子欲將其如何處置?」
袁尚長歎口氣,杵著下巴道:「那白馬賊首勇武非常,不下於我河北當年的兩大猛將顏良和文丑,我有意說降於他。怎奈還沒想出什麼說詞,故而只得暫時將他壓在監牢,以作他日之圖。」
呂威璜哈哈大笑,搖頭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高興,若是能再為河北添一員良將,更甚美哉,公子若是還沒想好說詞,不妨先讓某先去一試。說不定或有奇效!」
袁尚搖了搖頭,道:「呂將軍是父親帳下的將才,打仗或許是一流好手,但是這勸降似乎不是你的專業」
話音落時。卻見那邊廂趙叡,蔣義渠兩名外來之將也是一同起身,衝著袁尚拱手道:「公子勿要小瞧我等沙場之人,今日勸降,便有我三人同去,定當說服那白馬賊首歸降我軍,也好讓公等瞧一瞧我等武夫的手段!」
眼看著三人躍躍欲試,一個勁的要拔頭籌,袁尚心中雖然沒有什麼把握。但也是蠢蠢欲動了。
畢竟試一試總比不試要強,不試的話一絲機會都沒有,試了的話,好歹還能有些可能性的。
「行,既然如此,就有勞三位將軍了!」
白馬義從皆是關在縣內的牢獄之中。距離不近,亦是不算遠,三名外將乘著酒勁跑去勸降,這一去便是將近一個時辰的功夫,等回來的時候。三人卻是都大變了樣子,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眼眶子闕青。仔細瞧去渾身上下亦是沒有一個渾淪地方,跟讓人凌辱了的失足婦女似的,好生可憐。
袁尚摸著下巴詫然看了好一會,試探性的問三人道:「三位將軍,這是去勸降了?怎麼還特意化了個裝,真喜慶。」
三個人低眉順目,一點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卻聽呂威璜拱手道:「回三公子,我等給主公丟人了。」
「怎麼個情況?」
呂威璜長歎口氣,道:「我等一同前往監牢勸降,說盡好話,偏就那白馬賊子是個硬骨頭,愣是一聲不吭,我三人氣悶不過,約他在監獄內比試拳腳,若是我三人贏了,他便需得歸順主公」
袁尚輕一挑眉,道:「結果呢?」
三人聞言不吱聲了。
卻見一名為三將引路的獄卒使勁的憋著樂,屁顛屁顛的向袁尚稟告道:「回縣尊,三位將軍共計三個回合,被那賊子一腳一個全都踹到了牆上那傢伙磕在牆上的時候脆響脆響地,差點沒把牆給崩出一坑。」
三人聞言將頭低的更深了。
袁尚無奈一笑,問道:「三位無需自責,你們畢竟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勸降這活計不專業,以後多多勉勵就是了不過,既是沒有勸降那員敵將,不知可是問出了他的姓名?」
呂威璜老臉一紅,羞愧道:「那白馬賊將把我們踹到牆上之後,言我等皆是庸才,不配知其姓名,所以就沒說,我們也沒好意思再問」說到這裡,卻是語氣愈低,羞愧難當。
另外兩員將領聽了,惱恨的直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袁尚見狀亦是唉聲歎氣,三人勸降不成,反被別人侮辱了,偏偏人家侮辱的還是有理有憑,證據確鑿,任你告上天子的德陽殿也不好使。
真他娘的嗚呼哀哉。
轉頭看了看廳內眾人,袁尚氣悶的一拍桌案道:「不接受我軍的勸降也就罷了,居然連姓名都不肯報出,簡直就是再藐視我們,是可忍熟不可忍!這個場子今日必須找回來,諸位誰還敢再去一試?」
便見田豐站起身來,撲了撲袖子,慷慨而言道:「田某願往!」
袁尚見狀一喜,接著又是一憂。
他喜的是田豐這老傢伙智謀百出,非一般人可以比擬,憂的是這東西一副狗脾氣,老豬腰子死拉正,一個不好,很容易跟白馬賊首鬧掰臉子。
但人家畢竟是主動請求出山了,這個面子亦是不好不給。
袁尚只得擺了擺手,道:「元皓先生去吧,不過切記要收斂怒氣,不要言語過激,以大局為重,不要老犯你的牛脾氣。」
「大人放心,老夫去去便回!」
這一去,又是讓眾人候了許久
終於,隨著縣衙府外傳了一陣震天的怒吼。眾人都知道田豐回來了。
「鬆手!都給老夫鬆手!不識抬舉的東西,老夫今天非抽巴死他不可!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都放手!讓老夫回去再不放手老夫打人了!」
眾人不由大感錯愕,抬頭觀望時,卻見好幾個獄卒使勁的拉著田豐,拚命的往大廳裡拽。
「元皓先生,這是為何?」
大廳中沮授,逄紀等人紛紛起身抓住田豐使勁的將他摁在一邊,搖著蒲扇給他消氣。
田豐坐在塌上,鼻子裡呼呼的往外噴氣。活像是一頭西班牙公牛,見誰頂誰的主。
袁尚詫然的看了田豐一會,目光又詢問般的瞅向了那位獄卒。
那獄卒依舊是一臉憋不住笑的欠揍樣,低聲道:「回公子話。田先生到了獄中,與那犯人尚還沒說三句話,便大動肝火吵了起來,對方說話不多,卻很是噎人,田先生氣不過,命人將那犯人綁在木樁上,好一頓皮鞭伺候,直打的那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偏偏對方骨頭硬的很,就是不肯向田先生討饒,反而是回言譏諷,愣是將田先生氣成這幅模樣,小人無奈,只得先將田先生搶回。如若不然,只怕田先生就得把那人打死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那獄卒的話,突見田豐猛然起身,卻是被人拉住。
「放開我,老夫要揍死他~~!」
袁尚的右眼皮子微微跳了跳。
「那囚犯可曾報上姓名了?」
獄卒依舊是傻樂:「田先生光顧用刑了。忘了問他。」
「」
「唉~~」袁尚搖頭歎氣:「意氣用事,忒不冷靜了,這可倒好。又折了一陣,沒招降,也沒問出名字」
「縣尊大人勿憂!屬下這裡有辦法。」
卻見逄紀笑呵呵的站起身來,衝著袁尚拱手偷笑。
「元圖有何良策能扳回一局?」
逄紀清了清嗓子,笑道:「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那白馬賊骨頭硬,咱們便給他來招以柔克剛,正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稍稍來他個美人計,定讓他心悅誠服的拜倒在公子腳下,到時別說讓他報出自己的姓名,就是讓他報出他老爹的閨名,他也是樂不得的說!」
袁尚雙眸一亮,點頭稱讚道:「元圖此計甚妙,不愧是我的好縣丞,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千萬別搞砸了!」
逄紀呵呵一樂:「縣尊大人在此靜待佳信便是。」
又是去了好久.
這一回,卻是那個滿臉哂笑的獄卒自己個回來了。
袁尚愣愣的看了那獄卒,不解道:「怎麼就你自己?逄縣丞人呢?」
獄卒的笑意更深了,若不是在袁尚面前,估計他人都能笑趴到地上去。
「回公子話,逄縣丞到窯子尋了一個胸大臀肥的美人胚子,領到牢裡去對那白馬賊使計,那美人好一頓賣弄風騷,妄圖引誘,不想那白馬賊當真是一條好漢,愣是沒正眼瞧上一眼倒是逄縣丞自己在旁邊憋不住,抱著美人駕車回府了,估摸此刻正在塌上巫山**,旦為朝魂」
袁尚長聲一歎,沒有搭腔。
自己中了自己設下的美人計,天底下還有比這混蛋更不靠譜的人麼?
什麼狗屁縣丞!
袁尚欲哭無淚,怒其不爭的拍案道:「我無極縣英才如雲,卻是連個會正兒八經勸降的都沒有?連續折了三陣,深可痛哉!本縣今日還就是較這個真了。還有誰敢再去一試!問出賊將名字,賞千金!封聰明猴!」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壓軸的大牌出場了。
「公子放心,勸降之事,乃是我之所長!老夫不才,願以三寸不爛之舌替公子扳回一成!」
袁尚見狀大喜,一個勁的點頭道:「鄧主簿,你是從中原一直跟我到現在的,關鍵時刻還得仰仗你,本縣相信你的能力!去吧,不用勸降,只要你能問出他的名字,要什麼,本縣給什麼!」
鄧昶此刻已是喝的東倒西歪,聞言老嘴一咧,哈哈樂道:「縣尊大人放心,鄧某去去便回!」
這一去,只有不到小半個時辰,卻是眾人當中勸降最快的。
只見鄧昶老兒邁著八字步,醉醺醺的昂首挺胸走回廳內,而跟他在身邊的那名獄卒,此刻的臉卻是一片灰暗,完全沒有了隨前幾位去的那種齷齪笑容。
袁尚見鄧昶如此牛逼的造型,心下頓時大喜過望。
「鄧主簿回來的如此風騷,必然是有大的收穫!」
鄧昶哈哈一笑,打著酒咯,藉著酒勁,拱手豪邁道:「回公子話,老夫不負君命,憑三寸之舌,已是將對方的身份問出來了!」
袁尚聞言一喜,忙道:「好,做得好!主簿真人才也,他的身份是什麼?是何方人士?」
鄧昶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見那名不復有適才笑臉的獄卒一把拉住鄧昶,滿面哭腔道:「鄧主簿,您喝醉了,還是別說了,小心縣尊抽你」
「滾開!」
鄧昶乘興一把將那獄卒推開好幾步,繼續搖頭晃腦的對著袁尚得意道:「那賊首適才對老夫很是客氣,毫無欺瞞,直口就報上了身份!」
袁尚好奇道:「他說他是誰?」
「他說,他是你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