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酒宴定略 文 / 臊眉耷目
劉協現在很想抬手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談朝政就談朝政吧,非得閒的沒事跟劉備敘什麼私情,這私情是這麼好敘的嗎?
一個劉皇叔也就算了,這又蹦出來一個要當袁皇叔的!這怎麼什麼不要臉的人都有?
真要開了這個先例,萬一曰後這天底下的諸侯都蹦高的要給朕當叔叔,卻該如何是好?挨個冊封嗎?
到時候袁皇叔,曹皇叔,孫皇叔……諸如此類的。
若是自己那已經去世的父親孝靈皇帝劉宏知道自己給他認了這麼多乾弟弟,不知道會不會從皇陵蹦出來削自己……
「袁衛尉,朕錯了,咱們今天只談朝事,不敘私情,可好?」
袁尚的表情似是有點惋惜。
「陛下真的不考慮把我和劉皇叔一起留下伴駕嗎?臣很可愛的,會講各種笑話!老少皆宜,葷素不忌!除了侍寢,其他什麼事都能為陛下分憂。」
劉協的臉皮子又有點抽搐。
「當然了,陛下若是非要選一位皇叔侍寢的話,臣推薦劉皇叔能夠擔此重任!」
袁尚轉頭看了劉備一眼,誠心推舉。
劉備:「…………」
劉協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把袁尚的話順風扇走,隨即轉移話題。
「袁尚,皇叔,曹丞相,你們三人此番勤王入京,朕非常感激,但你們也看到了,朕如今在舊都過得很好,並無意外,你三人若是沒有什麼事,便請各自回封地去吧,畢竟各州事務繁多,離不得你們這些為朕分憂的股肱。」
袁尚微微一笑,道:「既然陛下這裡不需要臣等,那臣等明曰便即告退,不過在離開之前,為了陛下的安全,臣等還有奏本要上奏給陛下,請陛下務必恩准。」
劉協的心不由一陣忐忑,但面上還是強自裝出鎮靜,道:「有什麼事?」
袁尚淡淡一笑,道:「陛下還都洛陽,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不過終究還是不太安全,天下紛亂,賊人四起,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陛下果真是出了事情,臣等實在是追悔不及!我與曹丞相和玄德公商議,為了保護陛下安全,將各自派出重兵,屯紮於河內,宛城,中牟,以保證陛下的安危,並則期派使者入京都向陛下上報朝政,以報君恩。」
此話一出,包括劉協在內的滿朝文武皆驚。
劉協的面色煞白,上下兩片小薄唇直哆嗦,他很清楚袁尚這話中的意思,不為其他,這分明是派兵限制,監視他,為了控制自己的發展!
伏完在一旁眉頭一皺,起身道:「袁衛尉,這個……應該就不必了吧,洛陽之周,貌似並沒有什麼大的匪患……」
袁尚搖頭道:「國舅的應敵意識實在是太差了,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有備無患都是對誰說的?現在天下不定,世道不寧,洛陽之地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風起雲湧!況且陛下身在何處,天下賊患和逆賊的眼鏡便盯在何處,不容不正視之,咱們切不可以麻痺大意啊。」
伏完心道,對陛下威脅最大的三個匪患就是你們三個!居然還在這裡裝成忠臣義士,真是要不多不要臉就有多不要臉。
劉協的反應顯然沒有伏完那麼平靜,只是在心裡誹謗一下滿足便可。
這皇帝費勁心機,絞盡腦汁,終於從許都跑了出來,本打算用徐庶的制衡之計,擺弄袁,曹,劉三家,不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如今三家聯合,反倒是要反手過來制衡於他?這可能麼?能夠允許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協滿面陰冷的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袁尚幾眼,開口言道:「袁尚,朕若是不准呢?」
曹植聞言不由心下詫然。
這個天子,跟當初在許都唯唯諾諾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兒啊,果然是翅膀硬了,感覺自己能飛了。
袁尚卻是微微一抬眼眉,似是沒聽清劉協說什麼一樣。
「陛下說什麼?請恕臣沒有聽清楚!」
劉協一字一頓的又一次說道:「朕說,朕若是不准呢,你待怎樣?」
一時之間,適才敬酒所產生的友好氣氛霎那間又蕩然無存,一股詭秘莫測的陰冷氣氛漸漸的瀰漫在了整個行營之內,彷彿連空氣都為之凝結,好多大臣的額頭上都緩緩的落下了汗珠。好多人的背後都開始冒冷汗,將貼身的猥衣溱的濕透。
袁尚的臉上依舊是保持著微笑,他的笑容如沐春風,與大帳內的所有人的表情都格格不入。
就這樣,帳中的氣氛詭秘良久。
「陛下考慮清楚了?」袁尚又不鹹不淡的問出一句。
劉協心下緊張,語氣不算堅定,但卻是依舊沒有服軟:「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很好。」袁尚笑著點了點頭。
突然,卻見袁尚的雙眸突然睜大,驚恐的瞅著劉協的身後:「陛下小心!」
所有人聞言皆是一驚下意識的向著劉協那邊看去。
劉協也是心下一緊,急忙轉身看向了自己的背後。
空蕩蕩的,除了營帳的布簾之外,什麼也沒有……
劉備也是下意識的抬眼觀望,突然之間,卻是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酒盞被人拍手打落。
劉備心下一驚,轉頭看去,卻見他身邊的袁尚正衝著他和煦的笑著。
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劉備的心頭。
「辟里啪啦!」
營寨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卻見行營門口一下子湧進了一群護衛,為首的卻是袁軍的馬超,劉軍的張飛,曹軍的曹彰。
張飛嗓門最大,一進帳內直接就是一記響雷怒吼:「哪個摔杯?」
袁尚一臉驚訝的瞅著劉備,痛心疾首的跺腳言道:「玄德公,摔杯為號!這招了太老土了!」
營寨之內,所有人都詫然的轉頭看向了劉備。
劉備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
袁尚無奈一歎,打岔道:「玄德公,你以為你是西楚霸王嗎?」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
袁尚又道:「玄德公,陛下不答應就算了,你這是何苦,擺鴻門宴嗎?」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
袁尚無奈一攤手:「玄德公,你若想如此,起碼也事先準備點刀斧手啊,帳外的人是咱們的護衛,你用他們幹這活,太不專業了!」
「陛下,臣的酒杯……」
話剛說到這裡,張飛卻是瞧見了劉備腳邊的酒盞碎片,再看看眾人皆有酒盞,唯有劉備沒有,隨即恍然大悟。
「好啊,原來是俺哥哥摔杯為號,讓俺老張進來行兇!好!你們哪個惹俺兄長生氣了,給你張三爺站出來,看爺爺不活刮了你!」
張飛這一叫喚,劉備直接就哭了。
這屎盆子是徹底背上了。
「陛下,臣冤枉啊!」
張飛見劉備衝著劉協哭嚎,豹眼頓時圓整,大步向前,一把拔出佩劍,站在劉協身前,凶神惡煞,猶如魔神入世,分外恐怖駭人。
「昏君!放肆!安敢欺我兄長哉!說!我大哥被你怎麼了!」
張飛氣勢渾厚,嘶吼聲如雷,讓人不敢正視!
雖然在他心中也有忠君之義,但跟兄長劉備比較起來,卻是根本無法相比!
敢欺負他大哥的,別說是個皇帝,就是皇帝他二大爺,也饒他不得。
面對張飛的驚天動地的吼聲,劉協直感覺頭暈目眩,大腦中一片空白,汗如雨下,雙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軟榻之上,哆哆嗦嗦的瞅著張飛,不能動彈了。
劉備面色一白,汗如雨下,急忙呼道:「三弟,不可無……」
話還沒說完,袁尚又再旁邊加槓上線了。
「張將軍,他讓你大哥進京侍駕!」
張飛聞言一怒:「放屁!你個昏君!我大哥坐鎮荊州,戎守邊南,哪有功夫伺候你這崽子!」
張飛的吼聲太大了,這一嗓門面對面的吼下去,劉協心肝亂顫不說,眼淚珠子也是刷刷的往下掉。
「朕錯了,朕不用皇叔侍駕還不行嗎……」
袁尚繼續呼喊:「他還讓你大哥陪床侍寢!」
「什麼?陪床侍寢?!……啊呸!俺就罵你個無道的昏君!小小年紀你不學好,居然好這一口,我大哥可是你親叔叔!皇叔啊!陪你睡覺像話嗎?像話嘛?啊!!說!」
劉協驚的一抽一抽的。
「朕,不好龍陽之癖,朕不用皇叔侍寢了……」
袁尚繼續道:「他不准你大哥屯兵宛城保護朝廷!」
「昏君!俺大哥為保江山社稷,分兵照顧你,你別不識好歹!」
「朕……准了!」
袁尚幽幽道:「他還不讓你大哥定期上奏朝廷參與國事!」
「混蛋!混賬!昏君!我大哥看你年紀輕,怕你處理不好,他關心國事,有錯嗎?你敢不敢別這麼不識好歹?!啊!給我說話!」
劉協使勁地吸了吸鼻子,淚水怎麼止也止不住。
「這個,朕也准了!」
袁尚微微一笑,繼續道:「他還不封袁尚為皇叔呢!」
「我就干你個無道的昏君!連個皇叔你都不封,看俺老張不抽巴死你……」
話說到這裡,張飛頓時一頓,愣住了。
「剛才說封誰當皇叔?」
袁尚沒管那套,不扯張飛,直接衝著被張飛驚嚇的如同小家雀的劉協長施一禮。
「陛下金口一開,從此漢都洛陽再無危險,臣等必然謹遵陛下厚意,派兵前往三處城池,並定期參合朝政,嚴防洛陽生變,為陛下看家護院,保我大漢太平昌盛!」
劉協被張飛猶如迫擊炮的震懾驚的戰戰兢兢,此刻聞聽此言,又留下了兩道苦澀的眼淚,辟里啪啦的如同雨下。
「就依……依……愛卿的意思辦吧。」
袁尚轉過了頭,喜出望外的看著劉備。
「玄德公,令弟乃真神人也!」
劉備呆若木雞,靜靜地瞅著袁尚,又看了看遠處還保持著呼喝天子之態的張飛,再看看四周文臣瞅他的目光中那股刻骨銘心的恨,心知從今以後,自己將和曹植和袁尚一樣,徹底被規劃在殲臣一流,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想到這裡,劉備悲從心來,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憋不住,奪目而出。
「袁尚賢侄……」
「玄德公有何指教?」
「你呀……假仗義……一點也不隨你爹啊……」
「叔父教訓的是,侄兒代我家老爹受教了。」
「…………」
新書推薦:、、、、、、、、、、、
footer;
m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