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十五章 ： 文 / 簡少郡
無理之由相信在這圍觀之人也是不會聽之認知的，最起碼也多少會有些維護之意。看他們今天還敢不敢當著這麼多人面無理無憑就來抓人。
王義在知曉嘰哩呱啦對他們的指責和又被周圍人竊竊私語指責聽得他惱火異常，他真想不顧三七二十一就立馬去抓了後押回衙房，嚴懲這言辭咄咄的臭丫頭。
「還有你……「知曉上前一步，直指剛才被她推了後離開自己幾步遠的小廝，她是不會被人算計的去的，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算計：「回去告訴你們那位冷的掉渣，心胸狹窄，毫無一點氣量可言的……」
知曉突然一轉身，皺起兩條秀眉問一旁看得聽得正精彩絕倫恨不得也上場大喝幾聲的柳言青。
知曉正在緊要關頭，卻頓了片刻問他：「那人叫什麼來著……」
「昊雷。」柳言青激動的發表言論。「叫昊雷！」柳言青暗慶幸終於他也能上場說上一句話了。
「哦，昊雷……「知曉朝他眨眨小眼，笑得賊壞，不理那愣怔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暗叫上當的柳言青，知曉又轉頭對著那傻愣呆在那的小廝道：
「回去告訴你那小肚雞腸的主子，跟我們來這一套沒門，我們這地瓜就是不賣你們，還有今後也休想來我們這再買了，不賣你們，咱不稀罕做你們的生意。」
知曉一手插腰，一手直指那小廝的鼻子，冷哼著罵道。
王義這下終於明白被這小丫頭大罵的是哪位了。
原來就是那位大人物家的奴僕啊，心裡暗自高興，這回連著是徹底把這位大人物給得罪光了，我看你們今後還怎麼擺攤，就好像那位王爺已經是站在他身後一樣，他現在的腰挺的更直了。
王義呵呵笑道：「野丫頭，你把這位當今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給得罪了。是沒有你好果子吃的啦。今天乖乖而後你爹跟我回衙門，不然更有你們好受的。」
一旁喬正和劉堅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怎的？還扯出了一個皇子，我說這下似乎有些麻煩啊。」搓搓手問著一旁直盯這前方看的劉堅。
劉堅朝他翻了一個白眼。「要你管，我是我家的事。」
喬正不服，「誰愛管你，我是擔心這莽撞的丫頭，怎的好好的在這賣個地瓜都能接二連三的得罪出一個又一個大人物，還真跟你和嵐生活久了，習性都一樣了。」
「滾，一邊呆著去。」劉堅推開這嘮叨麻煩人，自己的女兒自己的都捨不得說，要你來多嘴。
另一邊。知曉與著面前三人對峙，誰也不讓誰，知曉睜大眼，一副好奇，笑臉迎對：「那你就是那位王爺派來的嘍？」
知曉要他當著這家小廝的面說出這口。親口承認。
「廢話，沒有上頭命令，我怎敢亂抓人。」王義終於找到足夠的理由來面對她剛才的質問。
「哦，是王爺讓你來抓我和爹的。」知曉點頭，肯定了下來，走位的人也一片嘩然，竊竊私語。知曉低頭笑著偷偷瞄眼直瞧那一臉呆滯的小廝一眼，霍得又抬起頭「那我幹嘛還要把地瓜賣給這個想來抓我的人。」
「所以說，你自己也該聽到了，你還不承認是你家主子下的命令來讓你來這裡監視我們被抓的，我呸，有種做沒種承認。這是膽小鬼才做的事，去告訴你那沒種的主子，我們瞧不起他，竟敢跟我來背後使刀子，他還嫩著點。看我輕輕一問，很容易就問出結果來了吧。」
知曉指著他，得意的仰下巴。
小廝也氣著了，這丫頭說話太沒口德，把自家主子這一番好說，還把自己也這番說道了一通，實在可惡至極，他要快快回去告訴方管事，不能讓人有損主子的名譽。
看著急急扒開人群，一溜煙跑得沒影的小廝，知曉才從踮著腳站著朝急匆匆跑回去的小廝身上目光收了回，嘴角笑意濃了，看來今天以後，自己也別進城了。
瞄了眼從剛才起就後悔莫及，一時不查被套出話來的柳言青，正一臉懊惱的神心，她現在心情更好了。
連著輕鬆使了兩計，把那些想著那些想輕鬆站在一旁觀戲，看自己倒霉吃虧的引上鉤來，讓他們自己熱鬧去吧，想獨善其事，哼，沒門。
回過頭，邁步上前，對上那剩下的三人莫名來了句：「見到了吧？」知曉眉眼一彎，凝向他們，問得三人扭頭互看，莫名其妙，不知何意。
「什麼？見到什麼？我不和你那麼多的廢話，趙龍趙虎上前給我拿人。」王義不願意再把這事情時間拖的更長，拿下人後回去再就由不得他們了。
「看來你還不明白？」知曉輕晃一根手指在他們面前，嗤聲笑看他們。
一旁正沮喪是否是現在就走人的柳言青這時也跟著笑了出聲，這三個傻蛋被耍了都不知道。
「不明白，我告訴你，剛才那跑走的小廝是派你來抓我們的那皇子家的僕役，這點你總該知道。你說你剛才正對著他的面又對著這一大群觀眾大聲囔囔，你是這王爺派來要暗害我們的，你是王爺派來抓我們的，你說怎麼辦呢？」
知曉捏著自己的食指，邊把玩，邊笑著不在意似的說著，絲毫不因現在她面前站的是三個兇惡的成年人，神情輕鬆。
這位大人物既然是想要抓自己家裡人，先不管可能性有多大，可是他是不想這麼多的人知道的，這點知曉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找一個和自己家裡以前就有過過節的王義，也許是想獨善其事，也許是想站身事外，面上要好看，不想讓人知道他們這些大人物的心裡是多麼的有那些陰暗的勾當，可是自己卻是不一樣。
知曉才不管他那麼多，他不想，那咱就想著法的讓你不得不在人前露臉，何況這個也不是她說的，是這個叫王義的自己說的，這和他有什麼的關係。
王義雖有糊塗。但這時也隱約知道事情不妙，原來剛才被這臭丫頭套進去，說了不該說的話，臉色陡然變白。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他只是仰仗著那位大人物的氣勢，擺擺威風而已，哪有想那麼多，這下可好，這下回去被自家那叔叔知道，可不得了。
他正愁怎麼樣去攀上這株大樹，卻被他拖了後腿，而且堂妹也要暗恨上他，還有姨母，所有人都為這件事。都做了這段時間做了這樣打大的盤算，可就因為自己這麼的一出，會不會給攪黃了。
王義急得上火。
這般的把事情鬧大，自己倒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堂妹的事。別說被他爹知道了，肯定不饒他，就是他一向疼自己的叔叔也都不會因自己的女兒將來親事毀在自己手上而對自己有好臉色看吧。
知曉接著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想……」頓了頓，看向他那一臉神情變得菜色的衙差，「這位爺可沒讓你把他的名號報出來吧，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我想這位爺即使想做這事，也沒這麼傻的吧，呵呵呵……」
知曉得意的大笑，看他臉色由青轉白的幾經變化，知曉的語氣頓時又一變，冷冷又道：
「這可怎麼辦是好啊。要不，現在就立馬抓著我去見這位沒臉沒皮膽小怕事，只有躲在後頭而派了你打頭陣的那背後主子，也好讓我見見那位大人物是怎生的了得，為什麼要難為你。讓你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強迫你來抓從沒犯事的我們。」
「……這下好了，是我和爹也把你們三個衙差大哥冤枉了，原來讓你們是聽令背後的人，那就情有可原，來把我和爹抓了，帶著我們去見見那位大人物吧。」
王義三人此時滿頭大汗，他們今天是來抓人，可卻被這丫頭幾番嘰裡呱啦言詞一道好說，知曉今天這人是不能再抓了。
抓了就等於承認是那位指派來的，可只有王義心裡自己最清楚，他連那位大人物長的何模樣都不知道，連著他極想去敲這家王爺的門都無力為之，如果還被他叔叔知道他闖了這翻大禍，得罪這位爺，那他無論知縣是她親叔，師爺是他親爹也無用了。
王義懊悔萬分，他為什麼不等那位走了之後才來，收拾他們，現在可好，那跑得飛快的小廝回去定會一番好說，把那位爺根本就沒有受益的事給捅出來，到時……
他可不敢想像，他這般所作所為，會不會連累叔叔的仕途，到時恐怕他爹是叔叔的大哥，也保不了他吧。
王義心緒，千般回轉，伸手抹去頭上的大汗，艱澀開口，「算了，你們父女今天既認錯，態度良好我也不抓你們了。」
說完急匆匆調轉身去牽馬，跨馬而去，帶著身後的兩個衙差，隨著圍觀人群自動自發的給他讓開的道，揚長而去。
「呀，呀，這是走了？」柳言青踮著腳過來，朝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回頭看向那小臉閃著光亮，興奮無比的和她爹及身旁另一人說笑的知曉。
這丫頭不止一次給他驚訝了，今天使得這計實在是妙。
剛開始他還以為今天這丫頭定會和她爹倒霉，可沒想到就三三兩兩幾句，不僅把他給算計上了，還把那拽拽的昊雷惦記上，用來對付這三人，她爹和剛來的那人根本就沒幫上什麼忙嘛？
這丫頭不簡單，柳言青此時心裡是更加肯定這個想法了。
柳言青摸著光禿禿的下巴，目光微沉。
「好了，快收拾收拾回家。」劉堅看著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喬正和女兒在一旁熱烈討論著，白了幾眼那喬正，在對方毫無反應之時，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們誇誇其談。
「你急什麼，不過和你女兒多說兩句，你就見我不樂意，你要回那自己回，等會我送知曉回去。」喬正掃開劉堅要來拉知曉上車的手，牽著知曉到一旁又繼續攀談。
「你……」劉堅被他的行為氣的惱火，「嵐娘要生氣的，知曉咱們快回家，今天咱們又忍事了，讓你娘擔心可不好。」
「是啊，又惹事了……」喬正在一旁不陰不陽的搭話，瞟著這個快氣的冒火的劉堅。
「你有完沒完！」劉堅怒了。在喬正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算是教訓，又給了他一個警告他閉嘴的眼神。
今天這一出估計也許會把人全給得罪了，可又怎樣。不這樣自己這一家子真的就讓他們欺負了去？
劉堅心裡估摸起來。
須臾過後，劉堅歎了口氣，這都什麼事，都是人家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們也沒怎麼樣，可就是又惹得別人記恨上自己家了，劉堅一邊用眼神告訴知曉，他們現在要快點的離開這是非之地，一邊已經在那開始收拾起來擺攤的家捨。
「嗯，爹就來。可先等會。我先把話問清楚了。」知曉從喬正側身探出腦袋，仰頭對說道。又回轉雙眸，神情一變與喬正對視。
「你把我娘葬哪了。」這個親娘的下落，必須得問清楚。
喬正一驚，回頭見劉堅的臉。又轉眸到眼前她身上，剛剛還在誇她厲害，一轉眼間，她又是另一翻神情，他終於知道，這丫頭身上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該長大了，在這孩子身上有著和別人本就是不一樣的身世。在問出這話之時，臉上是有著一種痛恨，還有冷冷的仇視，似乎是已經在她眼底。
「知曉，你全知道了？」喬正不太肯定的問。
「嗯，全不知道。「剛才的興奮已經平靜下。在見到這喬叔後第一眼，她就想要問他這問題，因為他們不肯說啊。
知曉看了眼著急的爹，心理哀歎。
知曉凝視著喬正的雙目，一動不動。等著他的回答，眨巴著眼，還帶著一點的乞憐。
喬正點頭，收起嬉笑，抬頭看向天際，才又與她對視緩緩地道：「其實喬叔也不知道，夫人臨終前是趕著我快快回來護著你，當時你娘就留在了那個大夫家裡。」
「什麼，你就把我娘單獨一個人留下了？」知曉吃驚還有些憤怒了，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護主之人會丟下病危的主人，自己先走了。
「我……我不想的，可夫人哭著求著讓我回來，她怕後面的追兵對你不利，一旁的大夫也讓我回來，說在他那絕對不會有事的，還說夫人這般激動反而對身體不好，我當時六神無主，又在夫人的一直逼迫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這個大夫有些奇怪，既然娘病危，他怎麼開口讓你走開，如果他沒保住娘的命，你定然還要找他麻煩，這點他應該十分清楚，可是他還這麼做了，你不覺得嗎？」
「當時哪來得急想這麼多，後來幾天後我回去之時，大夫說你娘已經走了，他按照當地的習俗，進行了水葬。」
喬正說到這裡異常氣憤，可見當時也沒少找那大夫麻煩。
「當我再次和你爹娘一起去找他時，他全家都搬走了。」
知曉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緊張的雙手緊握在胸前，雙眸激動異常，「喬叔，你說我娘會不會沒死？」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喬正聽了這話，大吃一驚，雙眼閃亮，沉思冥想後，又垂下肩道：「這說不過去，夫人如果沒死，又怎麼不來找你，而且當時夫人病情真的十分凶險，這不可能。」
喬正一口斷絕知曉的想法，雖也這麼希望著，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嗎？」知曉失望的低下頭，「也許是我多想了。」知曉聳肩故又抬起頭來，見著柳言青好奇的直往這角落瞧來的的目光，又想著靠過來，她也不想就這問題多談了。
回到爹身邊：「爹，還剩下的地瓜和兔肉給喬叔，我們回去吧。」
「嗯。」劉堅點頭。
「啊，那感情好，這回回家又能和兒子一起吃紅燜兔肉了，上次給的回去就我和我兒子兩個人吃的，她們母女都沒碰一下，女兒是不忍吃，娘是要陪女兒，哈哈。」
喬正一掃剛才抑鬱的神情，畢竟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逝者已去，如今還是要好好生活的。
「那我呢？」柳言青把頭顱湊上來，滿臉不平。「小丫頭，你剛才可把我也算計在內，你可要陪我。」他厚著臉要求。
知曉愁思一想，「那送那兩個地瓜。不要錢。」故作大方道。
「啊，你太小氣了，不行，這全歸我了。」說完也不等人家同意，就自個提起籃筐裡剩下的十來個拿在手。
喬正虎眼一瞪，「你這小子，哪有你這般，這東西我家女兒可喜著呢，她不能吃兔肉，地瓜我可要給她做補償。」
知曉見著柳言青是肯定不會依的。迅速伸出雙手從籃子裡抓出兩個，放到柳言青手裡，不理柳言青的哇哇大叫。
喬正端著手裡的收穫直樂，他來這總是不白來，每次都能佔點便宜。想著劉堅現在日子也好過的多了，他也拿的得心應手，佔便宜的事誰都喜歡。
別過那兩個鬧騰著的，載著空空的籮筐和劉堅乘著馬車離去。
另一邊，匆匆跑回家告狀的小廝，滿臉憤憤，激動地向方管事稟明剛剛他所受遭遇和那丫頭對主子的不堪辱罵。
方華聽了後。直皺眉，他太意外，這小丫頭是不是太野了，沒一點教養可言，更別提女子的知書嫻雅不說，整一個小混子。他躊躇了一會，阻止了小廝激動的言論，咳嗽一聲：
「你隨我去見主子，把這事與主子親自說，但……注意言辭！」最後嚴重警告一句。
小廝愣了愣。站在原地不動了，而且還苦著臉，他原本想和方管事說說就成，好讓方管事心裡知道這個壞丫頭，好去收拾教訓一下，可他是萬萬沒想去見這個主子的。
「方管事，你看還是您去說比較合適，我，我一個外院干雜活的，哪能得見主子貴顏啊……」
小廝瑟縮的不敢向前，有些腿軟，他可是不但遠遠的見過這位爺幾次的，那冰山似的臉板著，想想就有些害怕，何況這回還是讓他近距離的向主子回稟，他可不想去。
小廝的頭搖的像撥浪鼓。
而且還不單單是這樣，他還聽說，在內院裡的有幾個小廝和丫鬟都被這位可怕的爺給處死了，而且原因未明，這……這……多可怕的人啊……
小廝又瑟縮了一下，他死也不要去。
原本他認為，好不容易能盼著主子來上一回，住上一陣，他當時就羨慕原本在內院裡的幾個同事，多好的機會啊，能近距離的接近主子，那就是得賞的最佳位置，當時他還找了幾個人換來著，可人家還不太意。
現在好了，事情反而倒了過來。
後來他就寧願自己待在外面雜院裡做雜活，都不會去受那個罪了。
每天擔驚受怕也就算了，也許一不小心第二天起來，連自己的小命都丟掉了，那內院的地方太危險，那幾個莫名慘死的小廝和丫鬟致死後，當時還有幾個同事來找他換，你說可能嘛？
他是死也要死在外院裡的，心裡早就想好了，堅決抵制到底，不去就是不去，等過陣子風聲過了，等這位難得來一回的主子走了，他的好日子那才是來了。
可是現在這個管事居然讓他去內院見主子，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小廝委婉的表述了他這想說話的意思。
方華一聽這話，瞄著縮在一旁不願意跟去的他，涼涼地道：「你這是不想再呆在這干了還是怎的，現在就想跟那幾個人一樣？那我也不勉強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也不去再看他了。
「啊……」小廝一驚，跳了起來，愁著臉臉色更是比剛才苦上了一倍，弱弱可憐地道：「我去就是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最後還弱弱地不上一句。
小廝摸著頭愁思這裡的活並不累人，錢又多，他是願意在這做事，也不非去見一見面就會死翹翹的，應該也不會這麼倒霉。小廝也不忘自己心裡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