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74 文 / 簡少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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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姓錢管事，像是被氣著了，不過很快的，他有緩和了下來，上前大掌一伸，就抓著了這個臭小子的胳膊：「走，跟我走。你賴也是賴不掉的。」
說著這話，姓錢管事，還抓起了這個正在使勁針扎的小手看了又看，上面此時雖然烏黑一片，卻也是油膩膩的，那就更有可能是這臭小子幹下的。姓錢的管事想。
「放手。」知曉真的是特別的倒霉，怎麼這麼快的就抓到自己了呢？「你想把我怎麼樣？」她沒有直接的承認，卻也讓這姓錢管事一聽，把她這話，當成了間接承認。
「要不這樣，你讓我到府裡幹活怎麼樣？都快餓死了，再沒錢去買吃的，那就真的要餓死了。」知曉可憐兮兮含著淚光，看向他。
「你餓了？」管事瞧著這臭小子這副模樣，疑惑的問。
「嗯，嗯。」知曉點頭如搗蒜，心裡忍不住偷笑。
「那你跟我走吧？」姓錢管事這樣子說，拉著這個他以為的臭小子往前走。
「啊？」知曉不相信，自己在樣子，居然還人家還不放過了自己去。
老錢帶著這個知曉，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府裡的後面口，他輕輕的敲了敲，裡面的人過了一會就過來開門了。
「走吧？」抓著知曉的手不放，說著話，就把人給抓扯著往裡走去。
知曉只是有了稍微的猶豫了一下，也就跟了進去。這裡自己早晚要進來的。
知曉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轉頭四處看了起了。自己被這老頭抓著來到的是後門口，似乎這是奴僕經常出入的。剛才門口的看門的人，也就於這老頭稍微的點了點頭，就讓他進來了。
穿過了幾條蜿蜒小道。左看看，右看看，都沒有多少的人。
這老頭。帶著這個被自己抓到的臭小子，拉扯到了後院的廚房。
裡頭此時人也不多。大多的下人都早早吃好飯了去忙活了。
裡頭灶頭上頭，到也有幾份的伙食，正在熱著。
「哎呦，老錢，你怎麼這麼快的就抓到一個嫌犯了？」說著這話的，就是剛才在歐陽賦離開的門口，與這個姓錢管事說話的人。
「嗯。」老錢點了點頭。過了一會，看了眼周圍還有幾個府裡的僕從不明怎麼回事的。正往這裡好奇的打量。「路上隨便抓來的，也不知道真假，我看著可憐，他又囔著餓，我就帶他進來吃點東西。」
姓錢的管事這樣子的與這個也是與他同姓的錢二這樣子的說。
「哦，我說呢，你哪有這樣子的運氣，也不看看，你的這把自己的年紀了。還抓人呢？」
話裡雖然沒有過多的取笑，但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的。
說著這話後，錢二就順著目光看過去，這一瞧。在看清楚這個正被老錢抓在手心裡的臭小子的時候，他倒抽了一口子的涼氣。
終於在他再看老錢的時候，他是明白了過來，這個老錢今天為什麼會這樣子的失常，隨便的帶一個不相干的人進府裡了。
錢二看了眼四周，他們也似乎想要走過來，看看這個被老錢擋住臉蛋的臭小子。
錢二急了。「老錢，你的早飯，喏。我這都幫你熱著呢，既然你現在來了。你快點的拿到你的那房裡過去吃吧？」
錢二又多在什麼夾上了幾個大肉包，放到盤子裡。又端起了兩碗稀飯，和一碟的小菜，就要給老錢給送到他房裡去。
「知道了。」老錢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轉頭與瞟了一眼，那些個似乎打消了要過來問訊話的人的心思。
兩個老傢伙，帶著一個臭小子的，往他們的房裡走了去。
一進了屋子，錢二就忍不住的出聲抱怨：
「老錢，你搞什麼？這是你從哪裡撿來的。快點的把他弄走了去。小心被那人看到了，瞧瞧，這臭小子的臉，十足的像當年的……」
說了一半，他停頓了下來，錢二探過了身，細細凝眉打量這個臭小子。他是越看越是像，臉上是越發的吃驚起來。
知曉同時也是吃驚起來。她原本以為自己換了男裝，臉上的抹上一點的灰，人家就不會發覺了自己去，想不到，居然就還是這麼的快的就被認出自己的這張臉來。
他們能認的出，自然那個歐陽賦，一瞧也是會發覺不對的。
這個可怎麼辦？
知曉現在想著就打消了想要留下來的念頭了。她要快點的離開這裡才好。不然自己的這一次必定要倒霉了去。
讓歐陽賦聯想到自己是誰，那是對她來說，她絕對的不願意讓這件事發生的。
「還不過來吃。」這個抓著自己手的老錢，低頭對眼前的這個臭小子瞧去。
「哦。」在感覺這老傢伙在對自己還是沒有多少的敵意之前，自己還是不要輕舉亂動的好，知曉是很識相的。
老錢看著這個臭小子，伸出了烏黑的手，就要去抓著放到嘴裡，他面有不悅，「去，去把你這手洗了，這麼髒，怎麼吃？」
「哦。」知曉還是聽命好了。
「老錢，你這是……」錢二擔心這老傢伙腦子有點的糊塗了。這個臭小子，長的這麼
的像當年的夫人的模樣，和夫人這般的年紀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這老傢伙後悔了當年自己做的事。
如今在十多的年後，自己良發現了，見到路上隨便的一個可憐人，長的像就帶到這府裡來嗎？
這要是被上頭的人知道了。那結果，可以想像的到。
「老錢……」錢二覺著自己還是得提醒一下子。這一路過來，路上雖然沒有多少的人，他們也是走的後門進來的，沒見幾個府裡的家僕。可畢竟這裡已經不是當年自己的錢府裡了。現在的主子姓歐陽。
錢二覺著有必要提醒這個腦子犯渾的老傢伙。
「你別說什麼，我明白。」老錢坐在房內的座椅上。雙眼看著這個聽了他的話後，乖乖的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臭小子。他抽著旱煙，猛吸了兩口。放下煙桿，在自己的腳板敲了兩下後張口道：
「你當我不知道？這個理我比你清楚的不止一點半點。我不會沒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我下半輩子可是還要在這個府裡過的，被趕出去了，如今的這個年代，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多的是，我又是這把子的年紀了，不然誰來給我收拾後事呢。」
「你這老傢伙。」錢二聽了他突然的說起這麼不吉利的話。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呸，你快點的收起這不吉利的話吧？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當年，我們如果不是順應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我們焉有命能活到現在的。我們知道的時候，早就是已經無法的挽回了。你還提當年的事是做什麼？」
錢二皺眉，語帶輕微的指責之意。
「好好，我是知道的，只是當年夫人要是沒有出事，她肚裡的孩子如今如果活著的話。也該是有那小子那般的年紀了吧？」老錢嘴裡答應著，可心裡還是感覺的惋惜，坐在那一頭。發著無謂的感歎。
「你說這麼多，現在還有什麼用。當你我們不過是個外院的，能做些什麼？也該慶幸了去，不然以著當年的事，知道的越多，離著夫人越近，我們能活嗎？現在我們只不過是留下了兩條的狗命，能安安穩穩的活一天就是一天了，你還提那些的事。不是自己找鬧心嗎？」
「手洗好了沒？」老錢看著那個臭小子，像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的，背著他們洗個手。就是不見過來，不去回答那個漲紅臉要與自己爭辯的錢二。
「好了，好了。」知曉把剛才的兩人的談話，聽了個全，如今識相的跑了過來，還舉起手來給老錢瞧。
「嗯。」老錢瞧了他的手，突然的把話題一轉：「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十三了。」知曉把自己加大了兩歲。
「十三了？我怎麼看著像是十一？這麼大了，還長的這麼矮。」老錢突然說出這話。
知曉一噎，「怎麼會呢？我從小饑一頓飽一頓的，長成這樣，也是不錯了。」
「嗯。餓了快點的吃吧？」
老錢指了指桌上的幾個肉包，想必，這臭小子是高興壞了吧，突然的能吃到帶肉的包子。
老錢把這個今天撿來的臭小子已經當成了流浪的乞兒了。沒有辦法，在發現他的時候，他正是草叢裡頭，不知翻找著什麼想要果腹呢？
如今的這樣的年代，這樣的人還是有很多的。尤其聽說，還有許多的人，從草叢裡頭翻著草的吃。不過現在聽說，那個叫野菜，京城裡面前段時間也是流行了一回，不過很快的就讓很多的有錢之人唾棄，認為吃這個實在的是掉檔次。
於是這樣的東西，倒是在乞丐之中流行了起來，他們每天也都是會定時的到處找尋這樣的叫野菜的東西，果腹。
這個在如今能吃上頓頓白米飯的老錢來看，那也是絕對的與野草劃為同等，它們是一樣的。野草就是野菜，野菜也就是野草。
「還不快點的吃。」老錢見自己說出了這番的話後，這個臭丫頭還是在那裡磨蹭，不禁帶點惱怒的重聲說道。他越看這臭小子越像一個娘們。真是看著有點的彆扭起來。
「哦。」知曉盯著滿滿一盤子的肉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她今天是在李老婦那裡吃過早飯的出門的，又是街上的買了兩個肉饃，也只是吃了一半的吃不下去了，所以就那樣子的浪費掉。
現在還讓自己吃，可是不吃，在個老頭子是估計要起疑的。那個可怎麼辦才好呢？
「呀，老叔。」知曉只得這樣子的稱呼他。「我，我家裡還有我的爹娘，和我的妹妹呢？要不，要不賞給了我，讓我帶回家去吃吧？我有點的不捨的吃。」
知曉楚楚可憐的說。何況，在她發覺自己這一身的打扮還是掩藏不掉與自己的那親母長的相像的事實後，知曉就不願再呆這裡。
錢二聽到這裡。覺著再好不過了，他立馬過去看這個老傢伙。生怕他不答應一般。
只見老錢輕點了一下頭，「嗯，你先吃點，這些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
「啊，哦。」知曉想不到這麼快的，這個看似好像還是很頑固的老頭子，就這麼的答應了下來。
一旁的錢二也是鬆了一口的氣下來。
「你家裡還有幾人啊？」老錢突然的又問。
錢二在一旁蹙眉，心道這個老傢伙何必管這麼多的事。
「四人。我剛才不是說了？」
「嗯。」
吃完了一個包子後。這兩個老傢伙，特意的尋了一個油紙過來，把剩下的打包了起來。錢二為了這個老錢還有點的捨不得的臭小子，還特地的從廚房裡拿了一塊的臘肉，包著一起的讓知曉拿著快點的走人。
「呀，真是謝謝了。」知曉看著手裡頭拎著的包裝嚴實的臘肉。
「你身上有錢沒？」老錢突然的又問。
錢二著急的發火，這個老傢伙今天就是見到這張臉後，開始不正常了。
「沒有。」知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身上其實她倒是有昨天那李老婦給她的那十五兩銀子的。可她不能說。
「呀呀。我這身上還有幾兩銀子，你拿著好了，快點。我送你出去。」錢二此時在這個臭小子吃飽喝足，還給他尋了這麼多的東西後，只想著快點的送他出去。連忙的掏出自己的錢囊，給遞上去。
「哦。」知曉有點不好意思的在這個兩個老的面前收了下來。
看著那臭小子走遠了去，錢二終於是鬆了一口的氣。他白了眼這個站在自己旁邊同樣看著那個方向的老傢伙。
「走了走了，你下回如果再神經失常，帶回這樣貌的人來，你可給我小心點。」錢二拽著這個老傢伙進了後門。
……
「當年的事你又不知道，我這心裡始終感覺有根刺一般的紮著。」老錢走在錢二的一旁。
錢二停下了腳步。站定了深深過去看他，好個負手而行的老傢伙。他的年紀是也大了，腦子是越發的會在意這些個早已成為事實的事。
錢二走上前了兩步。把他攔了下來，眼睛認真嚴肅的盯著這個自己正對面的老傢伙：「我與你說，紮著又怎麼樣？你不紮著你連命都保不住。你腦子如果再淨水，你可小心又害了這無辜的人了去！」
錢二恨聲道。
「我明白，不是讓他走了嗎？」老錢回頭用眼示意此時已經早已是把人送出去後，關上的後門。
「放心，我不會犯傻，剛不是與你說了，只是突然的見著這長得一摸一樣的一張臉，感覺自己一下子震住了去。於是就這樣的帶了回來。」
「嗯，沒有自然是最好的。」錢二還是不放心的看了這個老傢伙一眼。於是兩人又慢慢的往前走去。錢二倒是又開口了：「你說，這世上的事怎麼就這麼巧？」
「所以啊……」老錢停下了腳步，「我剛才還想問問，他家在哪，可一想到現在如今這早已經不是我們能挽起，能做些事就能解決的情況，問了又怎麼樣，剛我是硬生生的讓著自己別問下去的。」
「剛他不是說了嗎？他有爹娘，還有一個妹妹，許是，只是長的有點的相似而已，你別大驚小怪的了。何況當年的以著夫人的性子，怎麼可能成家再生育的，一定是長的有點的相似而已。這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別多想了。」
錢二在這個老傢伙的肩膀上面重重拍了兩下。
……
同一時間，被歐陽賦府裡的兩個老傢伙焦急的趕出來的知曉丫頭，她正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拎在手裡，好不快活的走在這大街上面。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人家是有雞鴨，咱這也不差，大肉包，外加一節上好的火腿臘肉啊。今天總算是出來一趟的不虧了去。」
知曉點了一個頭。對此時安全離開了那裡，她還是很滿意的。
「呵呵……」知曉沒心沒肺的笑著。抬頭轉眼看到街上面有一個擺攤賣面具的。
「呀。」知曉大包小包的拎著毫不費力的擠了過去。
「掌櫃，這個面具怎麼賣？」知曉拿起了一個包公一般的臉譜的面具。開頭抬頭就問。
賣貨攤上的這掌櫃，低頭看了眼這仰頭興奮的問著自己的穿著寬大衣裳包裹著他。更顯年紀小的小男孩：「這個不貴，你要的話，給個一百就好。」
「一百？你搶錢啊，這個要一百？太貴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擺攤，早晚餓死了去。」
知曉把手裡的黑臉面具一丟，轉身就走。
氣得被噎住的這個擺攤的貨郎掌櫃。漲紅著臉，想要上去追問他，可是還要顧及自己的貨攤。只得在那裡咬牙切齒的瞪著這個鑽入人群裡頭的臭小子，暗自生氣。
溜走的知曉，嘴裡罵罵咧咧的走過了一家又一家的攤鋪。「該死的京城的物價就是貴啊。這要說在安亭裡面，自己和爹擺攤賣地瓜，一斤地瓜也就是賣個五十錢，那也是很貴了，要知道，肉價才五十一斤啊。這裡居然，一個面具，就要這個價錢。真真是，換了一家吧？」
知曉左看右看，終於是在一個老大娘那，經過了她的三寸不爛之舌，死纏爛磨了好一陣工夫，知曉還是買下了一個遮住半邊臉的，可以說類似於眼罩差不多的面具了。但也好在，這樣一來，把她自己的半張臉的給遮了起來。
知曉總的感覺這張面具還是很滿意的。
出門了一趟。兩隻手都拎著大包小包的她回來了。
一走進李老婦家的，李老婦就聽到有人打開她家大門的聲音。沒有辦法。這個老婦，在門上面栓了一個鈴鐺。只要一有人進屋，她就能聽到，何況所謂的院子，也就兩步路就能走到頭的。
更何況這個時候，這個李老婦，正坐在她自己小院子裡頭，幹活呢。
「哎呦，知曉回來了。」
「嗯，回來了。」知
曉拎著兩手的東西，朝這個老婦面前晃晃，「李嬸，你瞧，我給買了塊好東西了。中午我們炒臘肉吃吧？」
李老婦本就在這丫頭一進屋的時候，就兩隻眼睛的盯著了她手上的這個用油紙包裹的嚴實的東西，這樣一聽，這丫頭說，這裡面還是快臘肉。李婆子吸溜了一下嘴角。
立馬點頭：「唉，好的，好的。你這丫頭倒是蠻懂事的。這要花了你不少錢吧？」李老婦上前接過了去。
「不花錢，這是人家給我的。」知曉實話實說。「裡面還有幾個肉包，中午，你熱一下，放到鍋子裡要蒸蒸，現在吃，估計是硬掉了。」
「好的，好的，我明白。真虧你也是個有心的。」李老婦也沒問，這是誰給的，只要這丫頭能帶的回來東西，能想地道還給她一份子，她就覺著舒心。
再抬頭去看，那個被自己關在屋子裡頭的，心裡剛有一點的痛快，也淡了下去。
知曉回到了屋子裡頭，把身上的錢都統歸到了一起，一共十九兩多一點，把零錢，拿了出來，平日裡頭零花，剩下的，還是放到自己的錦囊裡面，懸掛在自己的胸前。這樣才安全。
知曉出了屋子。李老婦已經在忙活做飯了。
知曉就過去搭把手的給她燒火。
「知曉。」李老婦見著這丫頭進來幫忙，倒是想起了隔壁那個馬婆子與自己說的事來。
「什麼？」知曉抬頭。她正在為往後的日子咋辦頭大呢？
「你老家是哪裡的？」李婆子狀似無意的問，平日裡她也不是這麼的喜歡打聽人家家裡情況的。
「老家？」知曉想明白了，「我們是劉家村的。那裡就是個山溝溝，那裡都是山，我就是住山上的。」
知曉即使不想說，可是她這個老婦屋子裡頭還關著一個知道自己底細的人，難保自己如果說謊了騙人，不被她把自己的謊言拆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