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3書 魔法界的環衛工人 文 / 蜊黃大帝
灰魔女如約在十分鐘之後趕到了，就像她電話裡答應的那樣，只不過出現方式和出現地點有些讓人接受不了。
周書跟烏拉謎正在趕往刀殺組發出求救的地點，路上有些賭，聽的哥電台裡的路況直播，據說是前方一段路發生了大規模的車禍。
一聽到車禍路段就是刀殺組藏起來的地方，周書就什麼都明白了。就在出租車走走停停的功夫，突然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車頂上，像是一隻小鹿跨欄失敗摔在了上面。隨即，一聲俄文的咒罵聲低低響起，周大老爺耳力很好，一聽就是灰魔女的聲音。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就有些可怕了。當車內包括司機在內的三人都被這響動吸引了注意力，向車頂望去時，車頂突然出現一片漆黑，然後從這不規則的黑色之中鑽出來一個屁股，緊接著一個紅色長髮的小個子女孩兒掉了下來，一屁股正好坐在周書的大腿上。
這女孩兒一身粉色皮夾克和牛仔褲的俏皮小女生打扮，也不知道這一身東西她是從哪裡買到的，腦袋上帶著個黑色巨大魔女帽，周書記憶裡的那套熟悉的袍子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出租車司機見到這一幕嚇得差點一腳油門爆了前面小車的菊花，灰魔女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自然就有應付這些凡人的辦法。他隨手一揮，一個看起來很疼的木工錘子就出現在手裡，然後司機就用聽起來很疼的聲音慘叫了一聲，頭部受傷暈倒。
「你改行當祭祀了？」周書已經用盡全力來吐槽坐在自己腿上的這傢伙了，很顯然他的功力還不夠。
灰魔女笑呵呵的用英文道：「我新買了一隻夢魔，只要是失去意識的人我都能控制。」她這麼說著，搖晃著一隻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司機的頭。果然。那司機立刻從昏迷狀態中坐直身子，睜開無神的眼睛繼續開車。
周書被會灰魔女的身體和大帽子擋住，沒看清她剛才做了什麼。就在他想要詢問的時候，坐在他腿上的那只屁股突然用力扭了扭，磨蹭著他的那個部位。周大老爺雖然跟這女人接觸不多，但她這個se女性格卻是瞭解的。根據這女人所說，似乎所有的魔女都是這個德性。
「我女朋友還在這呢，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周書嚴厲抗議，一把扯掉了一直蹭著他臉的那只巨大帽子。
灰魔女立刻寶貝似的又給搶了回來，重新戴在頭上。「不要碰我的新帽子，很貴的。」她那副窮人乍富的模樣，被金錢腐蝕的沒有了當初的率真甜美。
周大老爺看得出來，這女人從白夜國那邊購入魔力，再到回到他們魔法界去花費。目前已經鳥槍換炮不再是之前的女**絲了。
灰魔女非常惦記病公主這個最重要的貿易夥伴的生命安全，不再胡鬧老老實實的坐在周書和烏拉謎兩人中間，不過那只帽子在這狹小的車內仍然很礙事。她看了看出租車正行駛著的方向，皺眉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公主大人不在那個方向。」
周書聽到這話高興的差點沒哭出來，「你已經找到她的位置了？」
灰魔女握緊拳頭再張開，手裡出現一團黑霧，她指著這東西炫耀道：「小惡魔，新買來的。非常實用的小東西。」
「這個是惡魔？」周大老爺還以為是什麼髒東西呢。「惡魔難道不是那種長著角，拿著叉子的怪物嗎？」
「那一種的也有。不過馴服起來很難，又沒什麼用處，只有最色情的魔女才會拿來玩。」
灰魔女這麼說著，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玩』字是什麼意思。根據她手中惡魔的定位，病公主的位置就在別墅區附近，一里多地的地方。灰魔女用手機地圖指給周書看。搞得他十分不解。
「不是說被綁架了嗎？怎麼還在家附近？」
灰魔女還不解呢，「我臨走時給了公主大人許多保命用的道具，她自己也有那個世界的魔法垃圾保護，怎麼會被普通人類綁架走呢？」
周書注意到『普通人類』這個詞，「難道你不是普通人類？」
灰魔女理所當然道：「我是魔女。拍個x光會把醫生大夫嚇壞的，肋骨比人類少一組，還多了個惡魔臟器，當然不是人類。」
不去管惡魔臟器這個新名詞，周書突然也想去照照x光了，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多什麼零件。他覺得自己這個外星生物，應該比魔女這種本地怪物更特別一些。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安學姐又來電話了。
「周書，我們在小區附近找到病公主了！她沒被綁走，與那些殺手打鬥一陣後跑掉了，身上也沒什麼傷，那張紙條是殺手留下來詐我們的。」
周書：「……」
他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幫殺手怎麼這麼煩人？嚇唬人有意思嗎？
這話說的是通用語，灰魔女在一旁聽到也是將吊著的一個心收回胸腔中部偏左下方，在心臟的居住位置上她跟人類是相同的。
周書倒是沒灰魔女那麼放心，立刻讓她飛到病公主那邊保護防止發生其他意外，並表示自己處理完別的事情後立刻趕過去。
灰魔女也是這個意思，她不關心自家飯票以外的事情，打了個響指後像孫猴子一樣連人帶衣服縮小到只有拳頭大，然後騎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像電吉他的超小掃把從車窗飛出去消失不見了。
這一過程看得車內倆個人目瞪口呆，總覺得像是坐在電影院裡看3d魔幻片，還是兒童向的那種。
刀殺組並沒受什麼傷，她正在一處沒什麼人的破舊廣場花壇後面貓著，周書的出租車直接開到她身邊，接她上車。
面對這種情況周書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這小丫頭肯定是不用自己安慰的，那就問問被襲擊時的具體情況。
刀殺組沒直接回答。而是看著車內那個陌生的女人，裝出小孩子的模樣詢問這姐姐是誰？
周書答：「我女朋友兼參謀，跑過來給我們幫忙的。」
「哦。」小丫頭對這個回答沒什麼興趣，順著剛才的問題講了一下她之前遇到的事情。「我把十六面骰子送到了雙se棋和殺手a所在的商場頂樓，然後與他們道別。剛剛一離開，就被三輛車追著撞。這些車都沒有車牌和標誌。我對車型不熟悉，分辨不出他們。」
「然後呢？」
小丫頭展示了自己磕破一點點皮的手肘，「他們只讓我受了這麼一點傷，三輛車全都撞毀在馬路上了。我擔心他們有同夥，就藏了起來。」
「……也就是說。」周書思考著，「也就是說那幫殺手很可能是針對殺手a他們去的，偶然發現你才對你發起攻擊，不過他們準備不足，所以沒能得逞。」
刀殺組不喜歡這個推理。「他們準備充足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好好好。」周書沒想到這小丫頭自尊心還挺強的，「告訴你個消息，我家被人襲擊了，就在你我都出門的時候，好在沒發生什麼大事。」
刀殺組歪著頭想了一陣，「他們與襲擊我的，不是同一批人？」
「大概。或許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具體情況回去再看。」
死機死人一樣聽著吩咐開回別墅區，幾人下車後他連錢都沒要。計價器都沒關就那麼開走了。
別墅這邊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看來沒有從外部受到攻擊，安學姐正拿著根不知道哪裡弄來的金屬球棒站在門口警戒，頭髮束起來的樣子相當的英姿颯爽，像是個女騎士一樣。
她見到自家主人回來，連忙開門將其讓入房間。一進去周書才明白安學姐在電話裡說的那個『房間裡有打鬥痕跡』指的是什麼。
這間屋子就跟遭了颱風一樣。一片狼藉，看起來和那部叫做《功夫》的電影裡，元秋的大喇叭獅子吼肆虐後的建築差不多。
「怎麼搞成這樣呀？」周書欲哭無淚，這地方已經沒法住人了呀。他的腳下是沙發和實木地板被撕碎後的殘骸，其中混雜著被絞碎的液晶電視一角。不知道為什麼，玻璃窗子倒是都完好。
病公主換了套衣服，坐在一處比較平攤的地方抱著手臂滿臉寫的都是『不高興』。
周大老爺見狀心疼，跟身旁烏拉謎告了個罪，立刻跑過去安慰外加詢問情況。
公主大人氣哼哼的表情完全是在埋怨周書沒保護好自己，之前她被黑木總長摔得快死掉時也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和他無理取鬧，但她控制不了，也懶得調節情緒，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什麼情況呀大小姐？話說灰魔女呢？跑哪去了？」
周書四處看了幾眼都沒看到那女人，召喚之書顯示這傢伙並沒走遠。
病公主聽說灰魔女也來了，四下看了看，「你找她來幫忙了？」病公主已經知道了那些人留下條子謊稱自己被綁架的事情。
「是呀，第一時間抱了她的大腿，剛剛在外面遇到她，我就讓她先過來你這邊，可是她人呢？」
病公主似乎對灰魔女相當信任，「既然灰魔女小姐答應過來，那麼她現在應該就在附近，你喊一喊她的名字看看。」
「拉倒，我們這已經脫離了通訊基本靠吼的時代了。」周書說著，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手機鈴聲在他背後響起，可那個地方明明只有一團空氣。
周書見狀立刻感覺到不妙，連忙用通用語大喊一聲，「你先別現身。」然後他一個猛子扎向正拿著掃帚簸箕乖巧收拾著屋子的刀殺組身邊，把她趕到樓上去。
灰魔女笑嘻嘻的從隱身狀態中出現，在她炫耀新買的隱身衣之前，周書就抓著她和病公主的手去了一樓客房。
好消息是，一片狼藉的只有客廳和玄關，其他房間並沒有被波及。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話問的是病公主，周書心情不大好。沒太注意自己的語氣。
病公主也不在乎這個，跟個大爺一樣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剛回到別墅那會兒本來正看著一本從家那邊帶來的書，這棟房子裡沒有外人吵吵鬧鬧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公主大人也是好不容易遇到了這麼個良好的閱讀環境。
幸虧是房間裡夠安靜，讓病公主察覺到了危險。根據她的描述。有一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了她身後，直到那人接近她身後三四米位置時才稍稍發出一些響動。這響動正是那人的心跳聲。
病公主的月級內腑帶給她超級強大的五感，她突然聽到房間裡出現個陌生的心跳聲，差點沒把她給嚇死，直接拔出劍來四處張望，這才看見那鬼鬼祟祟的傢伙。
「等等等等等等……」周書打了個岔，「拔劍？你帶著劍過來的？」
病公主口袋裡裝著兩隻皮口袋一樣的空間道具，是白夜國技術能夠做到的最完美型號，其實也裝不了多少東西。頂多就是幾本書幾件衣服和一柄劍。
公主大人把劍拿了出來，隨手揮動一下，劍身一處魔法陣閃了閃光，一道小旋風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轉起來。
周書看著這劍有些眼熟，這才想起自己貌似也有一柄，是剛穿越到白夜國時從黑木總長那裡收繳來的，不過他一直把那劍當做普通刀劍丟在空間要帶深處，從沒拿出來過。
「這東西怎麼用呀？」他好奇的接過劍。也想嘗試著當個魔法師。
病公主和灰魔女同時發出兩種態度不同的笑，病公主的笑如果反映成語言。大概就是那種『你這個小笨蛋』之類的。灰魔女那女人的笑則是在說『哈哈哈哈，你這個sb』，嘲笑意味十足。
公主大人指著劍上的魔法陣道：「你學習過這個魔法陣的使用方法嗎？」
周書搖頭。
「那你就用不了他。就像你們這個國家的汽車機器，你買的起卻不會駕駛，不是嗎？一個道理的。」
周大老爺做夢都想不到，竟然被她這個異世界公主用汽車舉了個栗子。不過他得承認這個栗子挺生動的。使用魔法陣就跟開車一樣，要熟悉其流程、掌握魔力輸送的力度和時機，學起來比考駕照還要難上一些。
「算了，我不玩了還不成麼，有功夫還是考個駕照實惠一點。」
病公主的故事還沒講完。她被那個悄聲無息的刺客給嚇到了，當即對其發動攻擊，不過她一開始並沒有使用魔法劍，而是用普通的皇家劍術劈砍了幾下，結果被那人輕鬆躲過。
公主大人表示，那傢伙的武器是一個手絹，打鬥過程中那人一直想用手絹往自己臉上拍。
「那裡面估計有迷藥，還好你反應快。」
「我也覺得是這樣，我擔心這傢伙還有同夥，就用魔法搗亂了他的視線逃走了。我對這附近不熟，不敢走遠，沒想到他留下了欺騙你的字條。」
能夠偷偷摸摸接近病公主身前三米的殺手，這種傢伙絕對不是太陽蛋分配來的那些單純到發刺殺預告、挑戰書的那些格鬥型殺手。
周書看了看身旁因為無聊正玩著自己頭髮的灰魔女，「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們把這人整死呀？」
灰魔女搖頭，「我沒見過的人，小惡魔是找不到的。」
周書心說你都白富美了，還有辦不到的事情呀？灰魔女聳聳肩，表示自己只是小魔女，又不是上帝。
遇到這種事，去找密醫的事情看來又要延期了。被這種類型的小賊惦記的時候要是還開著車往外出溜，基本就是找死的節奏。
周書又把頭扭向灰魔女，想問問她在有錢之後，在懸壺濟世治病救人這個方面又沒有什麼辦法，結果她再次搖頭，「我知道公主大人的病很麻煩，我要是有辦法早就給你們出主意了，魔法師們的平均壽命也就是七十多歲，還不如北歐五國的普通人高呢，在這方面我們無能為力。不過……」
「不過？」周書聽到這個轉折詞，心裡一陣小激動。
灰魔女歎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不過的，這個世界上，尤其是中國，能和呼吸一樣輕鬆治療公主大人的人至少有四名。不過我都不認識，阿留沙她們家的人也沒資格認識，與那幫人聯絡在魔法界算是外交層面的事，我無能為力。」
外交層面？「對方是外星人嗎？怎麼還外交了呢？」身為一個天外來客的兒子，周書對這個話題很敏感。
「兩個勢力之間接觸，也算是外交的？這種國家大事我不太瞭解啦，別問我。」
灰魔女在魔法界的地位，就相當於一個沒編製的環衛工人在這座城市的地位。現在她跟家族企業中的小姐阿留沙拉斯普京一起找到了一個異世界，通過這個賺賺賺賺錢沒問題，但是想要靠著金錢的力量混成政治家，恐怕還需要些日子。
「唉……」周大老爺歎了口氣，「天吶，賜我一個權貴讓我來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