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5書 前往新大陸 文 / 蜊黃大帝
遠處發現軍隊集結，這種東西倒是嚇不倒久經戰陣的殺鷹人軍團。
作為僱傭兵，軍團中每一個人做的都是用生命換金錢的買賣，每個人都在心裡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不過有準備歸有準備，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攻擊，大家還是不怎麼服氣的。
幾名千人長命令自己的跟班，去集結隊伍，進入備戰狀態。十名千人長已經確定了，不管軍團長是什麼意思，自己都要向其進言，要她對這五支不要臉的軍隊發動全面進攻。
作為僱傭軍團，要面對的風險是很大的。在歷史上，很多大軍團大到了被王國忌憚的程度，都會被王族和旗下領主貴族們騙去打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戰鬥，以此削減軍團的戰鬥力。很顯然，自己也遇到了這個象徵著實力被別人肯定的麻煩。
「媽的，鳥盡弓藏啊！」
最年長的千人長說了一個周書很熟悉的俗語。
由於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坑殺殺鷹人的戰場，殺鷹人的軍團長也不是那種會輕易落入陷阱的人，所以白月國王庭才會想著利用官方軍隊來滅殺殺鷹人。
千人長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一個個的氣憤填膺起來.
「這怎麼能是鳥盡弓藏，他們這是要把弓砍了當劈材燒！」很顯然，其他的千人長們覺得這個詞用得並不恰當。
周書在帳篷裡歎了口氣，把卸磨殺驢這四個字翻譯成通用語，米達莉聽到撇撇嘴，大聲重複了出來，得到一眾千人長的認同。
「沒錯，就是卸磨殺驢。媽的。老子今天就讓他們看看，驢是怎麼踢死人的！」
米達莉看著這一幫當兵的，突然覺得有些不認識他們了。「你們真的要打？」
這些老傢伙可不是普通的士兵，他們是傭兵。士兵們或許在軍隊之中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宣傳，人變得笨笨的，容易上頭。容易衝動，容易把自己的命在毫不重要的地方丟出去。
只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命，才會在戰場上不在乎敵人的命，才能更加效率的殺敵。白月國的王族軍團受到的此類教育最多，那些王軍士兵在傭兵眼裡就是盲目犧牲的瘋子，不能算是人類。
傭兵這種東西雖說有了死亡的心理準備，不過上了戰場之後依舊是能逃就逃。老兵油子們知道，有建制的撤退要比自己一個人在戰場上當逃兵生存幾率大，也知道自己的長官不可能像是王家軍隊一樣使用出壁虎斷尾一類的戰術。所以他們在戰場上靠著這份專業，打起仗來戰鬥力並不輸給正經的軍隊。
可是現在，這幫本來應該第一個考慮如何逃跑的千人長，突然變了一個思路，一副想要全滅了對手的架勢。
其中之一的千人長見到自家可愛的軍團長一臉茫然，笑著詢問道：「軍團長，你是不是奇怪，我們這幫老傢伙為什麼不組織撤退啊？」
米達莉搖搖頭。回道：「我只是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撤退才是最優的選擇。」
千人長們聽到這話，相互看了看，然後爆發出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
米達莉臉一紅，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剛剛提問的千人長站出來反問道：「總長，你覺得我們能逃去哪裡？」
「……」米達莉無語，是呀。自己也應該往哪兒逃呢？
目前的狀況她比眼前這幫千人長們還要清楚，這些傢伙只以為王族見到戰事平息，想要對自己這個羽翼越見豐滿的軍團進行絞殺，以除後患。米達莉清楚，這並不是主要原因。自己的殺鷹人之所以會遇到這種事情，主要還是因為病公主的事情。
她不是很相信陰謀論之中的論點，不相信騎士王真的會用如此殘酷的手段去考驗自己的接班人。她寧願相信，宰相才是謀劃這一切的元兇，只要殺掉宰相，解決掉國語強大的相權與其附庸勢力，國家就能夠被病公主掌握在手中。
想歸這麼想，但騎士王自重與森之國的大戰開始，就表現得很奇怪。官方公佈的消息說，騎士王由於身體原因將國家交給了王庭議事會，也交給了他的一大堆養子養女。不過米達莉清楚，據說騎士王是年紀大了，腦袋不太好使，所以才把這些事情交出來的。
『為什麼我會知道騎士王的腦袋不好使了？為什麼我會知道騎士王患了老年癡呆？』
米達莉想到這裡瞳孔收縮，整個人開始發抖。這種關係到國王身體狀況的絕密信息，根本不可能是她一個小小的軍團長可以知道的，這東西也不可能流傳得出來。
很顯然，這個人人皆知人人信以為真的消息其實是騎士王自己傳出來的，他希望讓世人知道他不行了，希望世界亂起來。
米達莉之前就很奇怪，病公主根本就不是一個奢侈的人，伏虎公主更是個節儉的軍人。王子們一個比一個的賢能，苦孩子出身的他們不僅不會鋪張浪費，反而會考慮如何賺錢增加國庫收入。
這樣的一個王族，究竟是因為什麼欠下了如此巨大的債務？
之前有傳說是寇馳商社故意在貴族之中煽動起奢侈品攀比的風潮，但這個消息真的是真的嗎？
米達莉現在已經不願意相信那些聽起來很真實的小道消息了，似乎『小道』已經成為了官道，官方發佈的消息只是搪塞，從『小道』裡發佈的消息，才是官方想要操縱的信息。
如果騎士王沒有老糊塗，那麼他的做法便十分符合陰謀論的猜測。
『可是那個陰謀論，又是如何傳出來的？』
米達莉感到恐懼，這個流傳在酒裡並不如何被人接受的說法如果是真的，那麼真的是那些在酒裡的醉鬼們做出的推理猜測嗎？還是有什麼人試圖將真相說出來？
現在的米達莉感覺頭痛。自己的殺鷹人被病公主算計了一手，被騎士王看成了接班人手中的一大依仗。為了考驗接班人，騎士王想要將自己的部隊剪除，而看似陰險無比的『卸磨殺驢』。僅僅只是掩蓋真實動機的一個借口而已。
如果騎士王真的想要讓自己死，那麼自己的軍團能撤去哪裡？回到王城嗎？還是朝著其他貴族地區前進，去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然後佔領該地區嗎？
只憑軍團一萬人的數量，即使能夠打贏戰爭宣佈地區**，又該如何管理土地，又該如何繼續的生存下去。
她現在算是理解自己的千人長們為什麼笑話自己了。他們這不是嘲笑，而是苦笑。除了和眼前的五支軍團拼了，自己又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病公主害我……」米達莉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一句話。
千人長們顯然是誤會了，以為是病公主下的命令想要團滅自己，果斷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周書不知道米達莉為啥要這麼說，他可是要維護自己家大小姐的。如果不是考慮到米達莉的名聲，他這會兒肯定要從帳篷裡鑽出來跟她說道說道。
「軍團長。」千人長們對米達莉勸誘道：「其實我們現在除了硬碰硬還有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米達莉其實已經猜到，無非就是就地解散隊伍什麼的。千人長們說出口之後，果然是這個想法。
「不可能的」米達莉歎了口氣。「殺鷹人是我父親的心血。我是不會解散的。而且我只是代理軍團長，真正的軍團是我哥。他不在這裡，我沒有權利解散軍團。」
千人長聽到這個說法之後鬆了口氣。他們也不想灰溜溜的逃走，而且自己身為軍團中的重要任務，就算逃了，也要一輩子被通緝。像是老鼠一樣的生活並不是ziyou慣了的傭兵們能夠接受的。他們都是一群自私的人，既然自己活不痛快，那就在死之前讓陷害自己的傢伙痛快痛快好了！
「原地警戒。伐樹做拒馬，我們先守一守。」米達莉如此吩咐道。
千人長們可不準備守。敵人是五倍於自己的正規軍，但是這幫領主的軍隊戰鬥力很差，士官數量估計只有百分之一，完全敵不過士官數二十分之一的殺鷹人，自己這邊直接衝出去無腦殺應該也能打勝仗才對。
如果採取防守之勢，搞不好會被對方圍困住。不費一兵一卒的餓死。
「就是要讓他們包。」米達莉歎了口氣，「如果他們真的敢，我們就分成五路向外跑，分頭向南。我們要逃去新大陸，那裡可沒有白月國的勢力。」
新大陸。指的是大海歸還的那些曾經的陸地。
這些土地基本上同荒灘沒什麼區別，但是對目前的殺鷹人來說非常安全。
「我們要逃去那裡，到時候再混入墾荒的人群之中。」
根據目前的形式，對於新陸地的開發是必然的事情，王國中部的人口肯定會向西、北、南這三個有陸地出現的地方調配。
到時候自己這一萬兄弟完全可以偽裝成墾荒團，或許兢兢業業的耕上一年的地，找個好機會就能捲土重來也說不定。
米達莉雖說煩死了連累自己的病公主，但這沒沒辦法。她只能期望病公主通過考驗成為女王，到時候憑借自己這份苦勞，就算分到一些領土應該也不為過？
「逃向新陸地嗎？」。千人長們捏著下巴開始思考。
這些人雖說沒什麼文化，但並不笨。能夠將自身修煉到如此程度的人，至少在涉及到生存這種事上，都是聰明人。
新陸地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們不知道，不過聽說那裡沒有動物、植物，有的只是濕漉漉鹽分極高的土地和破敗的古建築建築。
白月國被水淹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個過程持續了百多年。現在海水退了，一百年前的土地重新顯露，富有冒險精神的傭兵團千人長們突然很有興趣，看一看自己從未見過的陸地是個什麼樣子。
於是他們大笑起來，誇獎了米達莉一頓，然後各忙各的去了。
周大老爺原原本本的將情況聽了個真切，米達莉回到帳篷裡之後。兩人愁眉苦臉的對視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書從空間口袋裡拿出一口袋花生嚼了起來，「來聊一聊，我有辦法幫你的。」
－－－
米達莉現在面臨的是生存問題，周書這邊的則是情感問題。
他把一切不涉及到生死，自家大小姐帶來的麻煩都算在情感問題之中。他得到的命令是尋找究極修煉魔法陣。米達莉則是想要突出重圍跑去南方。
「我來幫你，很簡單的。」周書跟米達莉分食著花生，豎起大拇，整個人顯得指自信滿滿。
「怎麼幫？」米達莉幽怨道：「你是萬夫莫當之身能夠以一敵萬？我先警告你，那些軍團搞不好裝備了你搞出來的火藥兵器。不是我說你，你這個殺人狂真是造了太多孽了，那武器簡單又恐怖，讓小孩子使用都能輕鬆殺死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
周書承認，自己在白月國干的最失敗的事情就是影響他們的科技進程。提供了黑火藥以及火炮的工作原理。
他本來以為以這個世界的能耐，將火藥改良成又或者製造出**需要很長的時間，不過他忘記了這個世界可是有魔法存在的。在魔法師的技術攻關之下，出現了其他的能夠爆炸的物質，成為了火藥的替代品，初級的火藥兵器也已經開始裝備到軍隊之中了，以沒有多少士官資源的地方領主軍隊最為密集。
周書懺悔了一陣，回答了米達莉的問題。「我雖然不能以一敵萬。不過我有能夠以一敵萬的朋友。」他指的是灰魔女，並不是小楊希。
如果要找幫手。楊希和金騎士顯然是最優的選擇。他只要一個電話過去，叫來楊希並不困難。到時候讓她小手一揮，在軍鎮之前一把火燒死五萬人，那樣楊希這輩子就毀了。五萬條性命加身，周書覺得自己以後路過她身邊，都會被她身上的煞氣弄得直打哆嗦。
他老人家可是當教父的。才不會讓教子背負那樣的重量呢。這種殺人的事情，交給灰魔女處理就好了。
聊了一會，帳外來人通報斥候隊發現的後續情報。可以確定那五支軍隊來者不善了，後續被派出的斥候糟到了對方先遣隊的圍殺，好在損失不算嚴重。
米達莉聽完這些將手下人呵退。然後哀怨的看著周書，「你真的有辦法？」
周大老爺成竹在胸，早就有了對策。「放你的心，咱們堅持到後天，我就讓那些小領主的水貨軍隊見識見識什麼叫『天降偉人』。」
經過漢娜、冬神和藏僧這三個傢伙惹出的亂子之後，周大老爺已經不怎麼看得起人命這東西了。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從百萬人死亡的地獄裡逃出來的，現在區區五萬人，殺了也就殺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通知一下病公主。
周大老爺大半夜的打了個電話給自家大小姐，病公主還沒睡，但是電話那邊的聲音顯得很疲勞。
「怎麼了？這麼晚還在忙嗎？」。周書聽出其中不妥，有些心疼。
「還好。一會兒喝一瓶魔法藥劑就好了，現在這東西也緊缺，都拿去和灰魔女換東西了。」
周書知道這個事情，也知道灰魔女靠著會有自家老婆發了財，不過第一次聽病公主提起，他還是汗了一個：「你都跟那個女騙子換什麼了啊？」
「大多都是武器，不過她顯然沒給我好東西。這一次我跟她要了『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送來。」
用魔法藥劑換槍支？周書聽起來覺得一陣頭暈，這就是兩個文明接觸之後產生的融合嗎？
「算了，你愛要啥要啥，反正我告訴你，灰魔女那傢伙在坑你。」
病公主似乎對此看得很淡：「互通有無而已，談不上誰坑誰。」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對了，我給你打電話是有正經事的，米達莉這邊出麻煩了？」
「猜得出來。」病公主問道：「被刺殺了？」
「那倒沒有？」
「那是什麼麻煩？」
周書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病公主說，『你家的五路諸侯集結大軍，誓要討伐殺鷹人逆賊』這類的東西對於一個實權公主來說還是挺傷人的，這意味著有其他的勢力要和她對著幹。不過傷歸傷，但這是事實。周書描述了一遍，然後苦笑著對電話那邊說道：「你的權利估計馬上也要被架空了，做好準備。」
「意料之中。」病公主習慣性的說了這麼一句，其實這狀況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動用這麼大的手段，為的只是剪出掉一隻可能是自己左膀右臂的軍隊，只是可能而已。
她必須承認，如果殺鷹人不是跟自己這麼親密的話，如果不知道米達莉的性格穩重又無害的話，她覺得自己也會考慮，要不要強破殺鷹人解散。
病公主覺得自己會常事將這支軍隊收編到王軍之中，給米達莉一個小爵位，讓她開心的去當女爵士。如果她不願意，大不了弄死之後用同樣的待遇來對付殺鷹人的繼任者。
現在出現的狀況顯然更加激烈，連句商量都不打，直接就想剿滅一支軍團。
病公主完全沒聽說過酒館裡的陰謀論，她非常不理解，宰相究竟是用了怎麼樣的手段，才能在王庭議事會上通過的這個提案。更令她想不通的是，這個提案竟然是在自己和其他姐妹不在的情況下通過的。
「難道我的權利真的已經被完全剝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