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6書 災難之影 文 / 蜊黃大帝
瀚海城又要改名了。
周書和灰魔女剛一進城，就聽到一大堆愁眉苦臉的商家在聊這件事。這些人都是寇馳商社的成員，如今瀚海城早以不再是那個通商口岸了，生意也就沒法做下去，瀚海城這個名字自然也成了笑話。
嚴格來講，整個白月國已經半個海港城市都沒，全國上下都只能依靠陸運進行商品交換，運輸費用大漲，海運公司紛紛倒閉。現在白月國的經濟基本上處於一個岌岌可危的狀態，經濟活動逐漸減弱，物價上漲，一些沒有農業只有商業的港口城市沒了貨船，百姓們馬上就要因此而挨餓了。
瀚海城就是沒有農業的典型城市，但也不能說是只有商業，瀚海城的漁業還是很發達的。
雖說現在已經完全沒辦法打漁了，不過由於漁業規模巨大，在魚的醃漬存儲上，瀚海城的百姓商人自有一套。現在海岸線一去不回頭，留下了大量的魚在裸露的荒灘。瀚海城的城主在麻煩出現時就看懂了之後城市將要面臨的危機，經濟方面暫且不提，但絕對不能讓百姓餓肚子。於是城內的窮苦人家都被雇來撿魚，然後醃漬起來存入官方倉庫，等到大饑荒出現自有它們的用場。
周書吃著杏仁補充體力，溜溜躂達和灰魔女進了城。剛一進門，就被寇馳商社的人給攔住了。不是壞事，那人是受伊爾社長的命令在這裡接人的。周書非常容易辨認，果斷被一眼認了出來。
「周書先生，哦，還有這位女士。現在天色尚早，二位昨夜想必是在附近郊外過夜，肯定無法好好休息？我們社長為您安排了住處和宴會……」
在這個城門口守株待兔的是個頭髮花白大腹便便的老頭。他本來想想客套客套，帶這兩個人洗個澡吃個飯然後再精神飽滿的去見自家老闆的。
周書擺了擺手，他可沒這個閒工夫。「別麻煩了，直接帶我去找伊爾。」
伊爾最近挺忙的，由於整個世界的海洋正在逃走，王國內氣候開始顯現異常。主要運輸渠道的消失將會對經濟造成破壞性的打擊。覬覦新土地的人也逐漸開始行動……
這麼多的亂子，伊爾身為商業帝國的國王，需要考慮的並不比王庭議事會少。
與他不同，病公主今天一早起來就接到了預料之中的好消息。以長草城、花園城、紅樹城、鳥棲城、鐵石城五座城市主導的針對殺鷹人僱傭軍團的圍剿以四萬七千的死亡人數告終。
病公主是從官方渠道，也就是五名城主主動提交的事件通報上瞭解的這件事。
她在例行的晨間議事會上抓著信鴿送來的紙條，佯裝發怒，猛拍桌子。
「這幫傢伙腦袋不想要了？竟然去挑釁傭兵團？要是將他們惹禍了，掉過頭來與我們為敵該怎麼辦？！」
「已經把他們惹禍了。」財政大臣說這話時神情疲憊，虛弱無力。他的年紀太大了。大到隨時死去都不奇怪的程度。
以白月國王族那糟糕的經濟狀況，財政大臣能夠熬到現在還沒被壓力給壓死，已經很出乎病公主的預料了。不過這不意味著這老頭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現在整個王國都出現了程度不同的物價上漲。原本一直能夠順利互通有無的經濟環境，突然之間陷入無法自救的泥潭。
「公主殿下。」宰相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我想我應該提醒您，我們今晨會議的主要議題是『重塑商道』，開闢能夠代替水路的通商渠道。我們之前太依賴海洋船隻運輸，過於忽略陸路。現在與其用寶貴的時間。為個別城主的胡鬧行為發火，還不如抓緊時間為以往的錯誤做出補救。」
宰相的話。算是輕描淡寫的將五座城市向殺鷹人發兵的事情說成了個人行為。病公主就知道他會這麼做，倒是對此不感意外。
「我說宰相。」病公主從座位站起身，雙手叉腰，盯著眼前的討厭小老頭。宰相姓西裡，伯爵爵位，只有病公主從來都是直呼他宰相而非西裡伯爵。「關於商路的問題。我已經說過了，讓那些精力旺盛的城主自己去解決。他們有時間拿出五萬條人命去招惹傭兵團，肯定也有那個人手和資金開闢修整商路。」
宰相眼皮都「公主殿下，我私人得到的情報上說，殺鷹人僱傭軍團屠殺了一座長草平原地區的小鎮。名字好像是漿果鎮，因此長草城才會聯合其餘幾位城主對殺鷹人進行清剿。而他們的失敗，很可能是因為殿下您將機槍贈送給那伙歹人的原因。」
「漿果鎮？」病公主並沒聽說過這個鎮子。「你是說一座小鎮被傭兵團毀滅了？」
「是的，殿下。」
「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個我不知道。」
「殺鷹人只離開白月城三天，他們利用這個時間毀滅了一座位於長草城範圍的小鎮。然後長草城主聯合四座主城，用光一樣的速度調集了五支軍團，又以光一樣的速度被全滅。宰相大人，這就是您想說的？」
光是走到長草平原，通常來說都需要一兩天的時間。病公主習慣了宰相跟自己說謊，但這個謊話似乎有一些太敷衍了，這一點觸怒了她。
宰相沒說話，假裝自己上了年紀耳朵聽不得這麼長的句子。病公主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她知道現在該犯愁的是這個宰相而不是自己。
至於商路開闢的問題，病公主以一句『沒錢』，強行將話題結束。反正作為國都的白月城商路四通八達，沒什麼可修的，其他領主的事兒她也管不著。她現在正在沉浸與喜悅之中，五萬地方勢力軍隊被消滅，而且宰相似乎有意將殺鷹人污為盜匪。
這對病公主來說是個好消息，等殺鷹人把亂子弄大，把王國中那些不安分的領主教訓個遍，自己就可以站出來詔安他們。到時候騎士王就可以申請退位。由自己戴上王冠了。
病公主本來對王位沒什麼興趣的，不過現在她想要早一些同周書成婚，對於自己加冕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加關心。如果是以第一王女的身份嫁給周書這個外族人，那麼病公主的繼承順序將會因為周書的外族血統而動搖。等成為女王之後，這一點倒是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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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爾的辦公室，周書和灰魔女坐在古色古香的椅子上。四處打量著房間豪華的裝潢。他們兩個直接來到伊爾這邊，希望能早一點完成任務回到白月城去。
他們並沒有多少時間注意這裡講究的細節裝飾，房間中的一個書架就中了邪一樣的自己移開，露出它身後的門。
伊爾抓著一個看起來很憔悴的中年人，打開這扇暗門出現。
「就是他了，瀚海城城主，希羅多公爵。」
伊爾將瀚海城公爵很隨意的往周書面前一丟，然後轉身去給二位和自己茶。
周書懶得搭理伊爾這個傢伙，要不是工作需要。他都不想見這個傢伙。灰魔女對此也是一樣，打著哈欠盯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公爵。
目前周書需要做的，就是從這傢伙的口中問出究極修煉魔法陣的去向。周大老爺覺得這個工作更適合病公主，當年連冷杉公主都被病公主調教成功，眼前這個傢伙應該也不在話下才對。
很可惜，好茶之後的伊爾稍微介紹了一下這位公爵近日來在自己這邊遭受到的刑罰。周書隨便聽了聽，已經不認為自己利用通常手段能夠解決這傢伙了。
這個公爵已經被閹割，而且是用錘子和鉗子閹割的。這種大刑都沒能讓他開口。伊爾覺得或許他真的不知道究極修煉魔法陣的去處。
沒轍，周書一口白氣噴出。將十二臂女召喚了出來。
十二臂女依舊是咬人很痛的吸血鬼，光著屁股突然出現，讓她的臉很臭很難看。不過看到周書之後，出於本能，她還是對著自己的主人行了個禮。
「我知道我食言了。」周書對十二臂女道：「可是我現在需要你來幫忙。」
其實周書的召喚之書中，登陸的吸血鬼還是挺多的。必過還是熟人比較好用，所以他把十二臂女叫了出來。
她本來被賜予了ziyou的身份，當然是口頭上的，召喚之書對她的束縛依舊。剛才她正在一個八十人的課堂上講課，她的工作是外教。教英語。周書的召喚，讓她這個漂亮女講師憑空不見，講台上只剩下一堆尚有餘溫的女性衣物。
她作為英語教師，其實是完全沒資格的，因此請她當外交的補習班並不是很正規。十二臂女相信，除了後排幾個睡覺中的學生之外，其餘學生都看到了自己憑空消失的一幕。也就是說，如果她能再次得到ziyou回到第一世界的中國，又要重新去找工作。
十二臂女不是個發牢騷的人，要不然她在之前叛變前或許會先用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滿。面對自家主人的要求，她張開嘴巴漏出尖牙，對著躺在地上十分虛弱的公爵手腕咬了一口。
公爵很快就從虛弱的魔力擁有者變成了虛弱的吸血鬼魔力擁有者，他坦言，自己確實拿到了究極修煉魔法陣。至於那東西的去處……
「我把它進獻給了白月騎士王……」公爵歎息道：「我知道希羅多家族沒有能力擁有這寶物，與其將他留在身邊，不如進獻給國王。」
公爵還表示，自己的一對私生子女，在究極魔法陣上修成了兩系月級。之所以讓私生子修煉而不讓親兒子修，主要是害怕外人起疑。
希羅多公爵表示，自己的兩個私生女肯定一直在找自己。
「他們雖然沒有得到我的姓氏，也沒有得到任何身份，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我的子女。但是他們從我身上得到了父愛，我本打算讓他們守護家族，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害了他們。」
「沒錯。」周書歎了口氣，將公爵殺死。他不需要這個吸血鬼公爵為自己做事，如果真有什麼需要。他會直接用召喚之書變出來，反正這傢伙也不值錢，消耗魔力不多。
灰魔女歎了口氣，「希望別遇到他的子女，兩系月級，讓我來對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遇到就宰了……」周書這邊並沒用召喚之書觀測到太強的武人。倒是沒那麼緊張。伏虎公主也只不過是三系月級而已，這個公爵的子女聯手，要比伏虎公主強多了。周書現在只是三系星級，只靠武人帶來的力量，他要被對方完虐的。
至於究極修煉魔法陣的去處，其實伊爾早就猜到了。
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東西能夠讓一個公爵遭受閹割之刑仍然保持緘默，除了那個騎士王。
騎士王在白月國內就是個神話，算是活著的神明。他五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年他把王國從災難之中解救出來。民眾還沒有忘記他所帶來的和平。
白月國不是信息時代的中國，百姓們每天接收到的信息有限，因此也沒中國人那麼大的忘xing，即使沒有什麼東西時刻提醒他們，他們也會好好的感恩，膜拜騎士王。
周書是清楚騎士王是個什麼貨色的，召喚之書已經將這個老人的容貌給記錄了下來，就是個壯碩高達。頭髮鬍鬚又白又長的老人。
他的召喚點數比金騎士少一點，也就是說他作為武人。是打不過同樣身為武人的金騎士的。比起騎士王在召喚之書中的形象，周書也更喜歡去看金騎士。
金騎士雖說也跟伏虎公主一樣一身肌肉，不過線條非常美。背部背脊磊塊足夠厚實，使得她的後背有一條漂亮的縫隙，配合那隨風飄動的金色超長髮，看起來非常威武。
然而騎士王的後背也不是完全沒看頭的。那裡有一塊看起來像是意大利靴子地圖一樣的黑色胎記，這胎記在召喚之書中同樣也被記錄為生物，叫做『災難之影』，召喚點數為一點。
周書無法召喚這個東西，召喚之書並不是萬能的。這個影子象徵著麻煩。根據金騎士對當年事件的描述，這東西根本就殺不死，而且黏在人身上之後能讓人跟鬼上身一樣心志大變。
在周書看來，騎士王當年心志大變是因為希琳和金騎士這兩個蛇蠍婦人想要將騎士王和影子一起殺死……
不管怎麼說，反正影子是個麻煩，騎士王也是。如果這傢伙真的不安分的話，利用究極修煉魔法陣和他在王國中的腦殘粉，很快就能製造出一大堆超級軍隊出來。
周書和他可是有這利益衝突的，周大老爺需要盡快的征服世界，這個騎士王顯然就是絆腳石。
從伊爾那邊離開，周書和灰魔女決定在瀚海城休息一天，然後直接回到白月城去。得到的消息他們還沒時間傳給病公主，那傢伙只有在晚上才有功夫接電話。
兩人謝絕了伊爾準備的住處，找了個小旅店住下，他們喜歡這個親民的調調。房間裡，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床邊僅有的椅子座位，聊了一下關於『災難之影』的事情。
召喚之書中出現的所有漢字，也就是那些生物的名字，究竟是如何制定的，周大老爺完全不清楚。
灰魔女完全沒聽說過什麼『災難之影』，對於周書的形容，灰魔女這個影子魔女從專業角度思索了一陣，並沒有在記憶裡找到類似的東西。
「在我看來，你說的那個影子只是個有自我意識的影子而已。影子魔法中召喚出來的影子，只不過是一種無法被三維生物察覺的高緯度生物的投影，嚴格來講我控制的是高緯度惡魔，不是影子。因此你只形容了那個影子，我根本無法判斷那影子究竟屬於什麼樣子的惡魔。」
高緯度生物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力並不是很高，要不然灰魔女也不會用**絲的身份生活那麼多年，影子學也不會成為冷門學科。
當年灰魔女考慮到自己畢業後的就業問題，所以才選擇了冷門專業報名的，結果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冷了，導致她只好跟她的老哥來到中國開小書店混日子，成為了一個墮落入世俗世界的魔法師。這比從天堂墮落到地獄的天使還要慘。
周書對灰魔女這個專家有些失望，似乎所有的專家只要認真說話，都只會提出一些負面消息，而且沒啥解決方法。
這次他算是冤枉灰魔女了，「其實我有辦法對付那影子怪物的。」灰魔女聳聳肩，「我可以用我的惡魔，讓它們去打，如果的大家生活的維度相同的話。」
周書完全不懂所謂維度不維度的究竟是什麼，他只知道零維是點，一維是線，二維是面，三維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至於四維是個毛線，他就不清楚了。
以他在大學學到的專業，科幻小說看了不少，但他看的並不是很懂。比起那些硬科幻，他喜歡那種科幻背景下設計精巧的懸疑類小說，尤為喜歡時空穿越題材。
他現在自己已經完成了穿越，現在又碰上硬科幻和魔法這種相當理科的話題，這使他的頭痛症狀開始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