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8書 少女心意 文 / 蜊黃大帝
蒂德萊姆的性格還不錯，但是有怪癖，這是周書對她的評價。
在王宮住的這幾天，聽說這個女王因為一點小事兒罰了自己兩天沒吃晚飯。周書也聽圖蕾爾說過一些類似的情況，這讓他感到很奇怪。
為了打消有可能出現的麻煩，周大老爺主動提起了自己有了未婚妻這件事。他口中的未婚妻自然是病公主，太具體的情況自然是不能提的。
女王陛下表情豐富了一會之後突然變得一臉的釋然，似乎想通了什麼似得，突然對周書燦爛的笑了一下，並祝福他未來的婚姻。
蒂德萊姆確實把這個神兵天降一樣的人當做了命中注定的人選，不過她也並非有什麼企圖。周書的髮色是棕色，瞳孔顏色也是一樣的，這非常不附和王室優生優育的標準。
西之國的王族血脈還是比較多的，不過國王這一支少了點而已。那些有著王室血統的大貴族們將他們的基因播撒在這個國家，擁有亞洲人特徵的人並不算罕見。
蒂德萊姆想要結婚，基本上必須從遠親之中找上那麼一個附和要求的，對於一個棕色頭髮笑得很可愛的外族人，她也只能是隨便想一想。
現在聽說這個外族人已經有了未婚妻，她算是徹底的放棄了。本來就困難重重感情，只有單方面的好感，如秋風下的樹葉搖搖欲墜。未婚妻的出現像是壓死駱駝的一顆隕石，直接將女王陛下砸得沒了脾氣。
君臣二人都感覺到了剛剛的尷尬氣氛，蒂德不打算做完面部表情的表演就離開，於是想要聊一些正事緩解一下尷尬。
就在蒂德萊姆跟周書這個大頭兵聊著八竿子打不著農作物產量的時候，有侍者通報，說是有人找她。貌似城內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
在這個擁有守護神這種強大單體作戰單位的國家，凡人們想要行軍打仗還是很困難的。為了應付這些傢伙，人類軍隊方面必然會演化出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蒂德萊姆走到大門口，聽一個中年大鬍子小聲說了一些情況，這自然逃不過長耳朵的周書的偵察。
那大鬍子貌似是管軍資的大臣，而且這個職位似乎在西之國內擁有非常高的地位。現在這個傢伙正滿頭大汗的訴說著國都地下二十幾個隱匿倉庫的情況。
「全部的貯存糧食。都被守護神污染了。盔甲鐵器方面也很麻煩，是沼澤之神做的……」
沼澤之神，東之國的神。信仰他的人數眾多，不過這跟他的職司沒有關係，應該沒什麼人會崇拜沼澤濕地的，至少在這個等級還不重視環保的明裡不會有。
東之國的這個沼澤之神致力效忠於軍隊，基本上已經相當於軍神之一。這個守護神的外形是一隻老鼠，倒不是月神那樣完全跟個家兔沒兩樣，他這隻老鼠的體型與大一些的貓相當。
這只東西不善戰鬥。不過憑借老鼠的特性，打洞方面比兔子出身的月神強出不知道多少。靠著這方面的專長，他也是跑來破壞了西之都地下倉庫中的物資。
老鼠在很多情況下都像征著瘟疫，想要徹底解決鼠疫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城市燒了，然後重新蓋一座新城。困難一點的辦法也有，讓城中居民主意生活衛生。
沼澤之神這隻老鼠和大部分守護神一樣有著特殊的能力，他能讓他身處週遭環境變得異常潮濕，因此才會被人當做澤地的神來供奉。
靠著這個能力。西之國倉庫裡的糧食**，鐵器生銹。而這些只是一夜之間發生的。
軍隊為了對抗守護神，將寶貴的戰爭物資藏得非常隱蔽。不過很顯然，他們做得還不夠，這會算是被人給陰了一手。
蒂德萊姆對此倒是沒什麼概念，在她詢問損失數量之後才算是想著掉眼淚。
這次倒霉的不單是軍倉，民間倉庫也出了問題。大商會囤積的糧和香料一起跟著倒了霉。真正意義上的霉。
作為女王，蒂德萊姆能下的命令只有清空倉庫，挑揀可用之物，盡量壓低事態輿論，開國庫從其他城市購買糧食。
這次的損失非常嚴重。秋收剛過，西之**方剛剛才收購了一大堆往年的陳糧囤了起來，結果現在算是徹底沒了。
他們很清楚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簡單道理，西之都的地下倉庫非常之多，結果百分之八十都被找到並被污染了。被光顧的地下倉庫裡濕熱難當，氣溫跟夏天一般，一夜間黴菌遍佈整個地下建築，但是清理這些黴菌都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過程。
而且這些倉庫的位置被找到，意味著以後無法再使用。這些倉庫的挖掘難度比地窖困難多了，耗費資金也非常巨大，這次的損失可以說是觸動了王室的筋骨，非常痛。
周書在一邊聽著，心中一陣搖頭。之前那個拄拐的元帥還讓他去偷襲別的城市的倉庫呢，結果被人搶先一步。不是他抱怨，就這次地下倉庫的位置被找到加上上次國王在自家被襲擊，這個國家的保密系統真的是讓人擔憂。還有公主的名聲，也不知道搞個宣傳機構洗白一下，就任由一個當公主的整天掛一個被人那啥了的名頭活著。
就在他剛剛在心裡吐槽完人家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好，那個大鬍子就向蒂德萊姆抱怨，說是系統裡有內鬼，想得到一個清查許可。
蒂德萊姆並沒有允許大規模的行動，只讓他這個管倉庫的看著辦，於是談話過程結束了。
回來坐到周書邊上，女王陛下似乎很想聊一聊剛才的事。周書很誠實的表示，那些話自己都聽到了。
「我的耳朵很靈敏的。」
「
這樣啊。」蒂德開玩笑道：「那我可要把你列入內鬼的懷疑名單上了。」
周書也是在一旁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被你發現了』。
一國女王的生存狀態就是這樣的，可能今天心情挺好的，突然就有人跑過來劈下一道晴天霹靂在臉上。
蒂德萊姆表示，自己自從掌管政務以來。已經討厭被別人突如其來的找上門了，每次都沒有好消息。
「很缺糧嗎？」周書問。
「糧食還好，至少軍方這邊還可以。不過商人們的損失就麻煩了，一定會被他們轉嫁到居民身上的。糧食漲價是個麻煩，我們國庫又沒有多餘的錢幫助壓低糧價。」
周書從來不覺得錢是什麼問題，當著公主的面隨手開掛變出箱金子。這一箱東西大概0.5個立方米。裡面的金子應該有**噸左右的重量。
金子就是這麼沉重的東西，密度是鐵的差不多二點五倍，雖說不便攜帶但是存儲起來還是蠻輕鬆的。
突然間拿出大量錢財給別人，然後害得人家被強盜光顧。這種事情周書是不會再做了。如果換做蒂德萊姆的脾氣，八成已經自殘謝罪了。
他這次幫助的是一個女王陛下，自然是不怕被人搶她錢財的。
很可惜，蒂德萊姆陛下並不願意接受這份資助。她覺得這個錢是周書憑空變出來的，來路不正。就憑她的這個思維周書敢確定，這傢伙跟病公主發生矛盾的話。分分鐘會被玩死。
「怎麼會是憑空變出來的，都是自由鷹那個傢伙從地下挖的。她很擅長挖洞的，您忘了？」
周書信口胡鄒，蒂德萊姆想起了能夠控制石塊的自由鷹。
她捏起一枚金幣仔細看著，這讓剛剛說完謊的某人很是緊張。
「她挖出的金子，然後你來用火熔煉澆築成金幣？」
周書很不要臉的點了點頭，他很確信，以眼前這傢伙的智商應該。自己可以隨便忽悠。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送給我的話，那我們來談談條件好了。」
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矛盾。最後都能總結成經濟矛盾，尤其是在市場經濟足夠活躍的時候。現在的西之國已經有了那部分苗頭了，資本主義已經在這個國家萌芽了許久，早八百年就脫離了農耕明。
蒂德萊姆看到黃金也有那麼一點頭暈，心跳加速的計算著這些東西站國家稅收的比例。以西之國掌握的那些金礦的開採速度，這一箱子東西差不多佔年產量的三分之一。其中能進入國庫的每年也就這麼些而已。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個國家的老大比誰都喜歡錢，清高之士是不可能居高位的，因為他們與普通人的需求格格不入。
周書可沒打算用這些金子來交易什麼，就是想幫點忙而已。如果他不出手。現在已經停滯的軍事行動又要因為糧食問題被拖延更長的時間。他可是想要趕快功成名就然後回白月國迎娶他的大小姐的，實在拖不起。
蒂德萊姆顯然不覺得天上掉餡餅有這種掉法，這已經趕上下餡餅雨了，也是不管人能不能接受，就辟辟啪啪的往頭上砸。
「你想要土地嗎？還是更高的官職？」
「我只想幫助你，真的。」
「但我想要給予你回報。」
「有土地我也沒辦法打理，我必須留在你身邊不是嗎？那樣一來我將會是這個國家最不稱職的領主。」
「那就給你提升爵位吧。」
「那不就等於我用錢向你買爵位了嗎？開啟這個先例可不好。」
「可我沒有別的可以給你。」蒂德萊姆這輩子都沒這麼直率的說過話。她可以表達的更婉轉一些，嚴格來說她也更擅長那樣的說話方式。可是面對周書，她婉轉不起來。
「我也根本就沒想著從你這裡得到什麼。有錢你就安心用吧，我只是希望這個國家能加快復甦。」
目前的周書處於一個藝高人膽大的狀態，自從會飛之後，他整個人就沒有以前那麼慫了。換做從前，他不太會做出如此突兀的行為，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說那些沒啥信服力的謊話。現在都無所謂了，膽子這東西都是練出來的，但膽大在他的這種生存環境下絕對是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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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書離開之後，蒂德萊姆一個人坐在裝滿黃金的箱子邊。捏著一枚硬幣看來看去。
雖說黃金這個東西很難留下時間的痕跡，但也並不是看不出。她左看右看，最終確定金幣似乎真的是新鑄的，至少不是那種幾十年時間的老貨幣。她本來是不可能相信周書的話的，但這種情況又不得她不信，什麼國家會一口氣鑄造這麼多的金幣呢？私人行為的可能性比較大。
加上金幣上的印著龍頭徽章。沒有任何政權留下的痕跡，不像是哪個國家官方發行的貨幣，這也附和私人鑄幣的特點。
西之國有很多的私人鑄造的金幣，並不能流通，只擁有其貴金屬價值。在蒂德萊姆看來，周書好像沒說謊。
「我不該懷疑她的……」空蕩蕩的屋子裡，女王陛下自言自語著，「明明之前已經冤枉他一次了。」
蒂德萊姆抓著硬幣，整個人靠在箱子上。眼前浮現出的是周書的那張臉。她想著周書剛剛對她說出的那句『我只想幫助你』，整個人有些出神。
「我不該懷疑他的……需要懲罰……」
 
公主陛下這麼說著，用力彈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趴在黃金上咯咯咯的兀自笑了起來。
－－－
周書在回到自己住處之後叫來了娜蒂和自由鷹，這兩個傢伙在西之國的廚房裡待了一整天。
這個國家有辣椒，白月國並沒有。兩人已經愛上了這個口味的食物，以英雄的名號蹭吃蹭喝。
周書聽娜蒂說了兩人一整天吃掉的東西，總覺得這兩個傢伙應該去參加大胃王的比賽。武人就是這樣。食物可以很快被胃部吸收變成能量，再多的東西都吃得下。就是總跑廁所有那麼點讓人尷尬。
他老人家在召喚之書裡發現了一隻老鼠形狀的神。剛剛他詢問過沼澤之神的事情，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傢伙。很顯然，這東西仗著自己能挖洞跑路容易，在破壞了這個城市八成以上的地下倉庫後並未離開，大概是打算將最後剩餘也一網打盡的樣子。
周書叫齊自家隊伍，準備趕快把這個碩鼠給解決掉。別再浪費糧食了。
他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花錢購買過的東西，就沒有浪費這麼個說法。比如糧食，假如有一個巨人用鵝下的金蛋購買了全世界一半的糧食然後丟到大海裡，糧食並不會因此而減少。只是糧價會升高，來年只會有更多的糧食被生產出來，糧價升高後丟剩飯的人也會減少，這就是價格的作用。不過那是在生產力足夠發達的情況，很顯然這個世界並不具備這一特點，而且那些糧是有急用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書抓著一隻貓咪大小的死耗子去見女王陛下，準備給她個驚喜，然後成功的被衛兵攔在了通往大殿的小花園……
昨天他溜躂了一整晚，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地下倉庫。對於自由鷹來說這並不難找，畢竟她控制石塊的前提是感知到石塊。地底下的建築會影響石塊的分佈密度，還是很容易找的。
周書也是靠著運氣，蹲點蹲到了跑來污染糧食的老鼠。自由鷹像是之前抓住周書和第五騎士那樣，輕鬆的用石頭將那耗子困住。不過很可惜，這東西滑不溜秋的跟泥鰍一樣，有擅長挖洞，抓住之後很快就能脫逃。
對付這樣的對手，槍是最好的武器。於是乎周書學著電視裡的樣子，夾著兩架極強，無視後坐力的將敵人突突死，搞得倉庫裡除了霉味之外滿是硝煙。順便嚇得看守衛兵尿了褲子。
帶著一隻死老鼠能夠走進這鮮花宮已經是極限了，這還是看在周書是戰鬥英雄的份上才被放行的。想要進入陛下居住的大殿，那絕對算是想多了。
向陛下通報了一聲，周書不出意料的抓著老鼠尾巴在花園裡溜躂了兩個小時，這才等來匆匆趕到的蒂德萊姆殿下，然後被她非常女孩子氣的尖叫嚇了一跳。
「這是沼澤之神，挺乾淨的，雖說看著髒了一些。」周書知道是自己手裡的老鼠嚇壞了女王小姑娘，於是連忙做出解釋。
蒂德萊姆倒是相信周書說的他殺死了沼澤之神的事情，反正他殺死的敵國守護神已經足夠多了。不過依舊是不能接受抓著死老鼠的他。
「你先把那東西放下！丟掉！立刻！」
女王大人的叫嚷引來了衛兵，周書還是第一次見到蒂德萊姆如此激動，連忙在花園裡升起了一把火，將死耗子丟了進去。
蒂德萊姆掏出絲巾給周書擦手，周大老爺沒有接，隨便掏出了條毛巾擦了擦，然後把髒毛巾一起丟到火裡。
「請原諒我不能跟你握手。」蒂德萊姆似乎真的嚇壞了，但至少還知道開玩笑。
「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的喜悅在哪裡？」
「等你給我的驚嚇過去之後的吧！周書閣下，你真的夠了！」
「生氣了！？」
「是害怕！」
周書聳了聳肩，倒是比較喜歡現在這個被嚇到的女王陛下，她說話的口氣強硬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對了，我還有壞消息要告訴你。昨晚我去捉老鼠，結果晚去一步，我想這城裡剩下的那些倉庫也都遭殃了。」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也聽說了你鬧的亂子，有衛兵目擊到你殺死了敵國的守護神。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開的。」
蒂德萊姆表示，她剛剛沒辦法脫身來見周書，就是在討論昨晚發生的事情。不過目前遭遇到的糧荒並不是主要的問題，運送糧食的車馬已經上路了，明日就能從附近村莊小鎮購買糧食，行軍雖說不夠但日常用度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議事會上在討論的是，為什麼沼澤老鼠要在這個時間跑來破壞軍糧。從這一行為可以看出，似乎他們並不是很希望自家的軍隊在這個時候主動出擊的樣子。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東之國的入侵軍隊方面恐怕是出現了什麼問題，這似乎是一個進攻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