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烏龍,蹭飯 文 / 汐如玄月
幾分鐘後,夏沐端著咖啡從廚房裡出來走到了穆謹然的身邊,把杯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視線在他和沙發邊上碩大行李箱上轉了一圈。
「瑾然,你這次是來出差的?」
「雪染,我也離家出走無家可歸了,你會收留我的吧。」穆謹然微微的鼓起了臉龐,臉上滿是沮喪委屈的表情。
然而夏沐在他那雙漂亮的眼裡,完全看不出一絲如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般沮喪失意。
反而有一種心願達成的輕鬆笑意不斷湧現。
「你怎麼會離家出走呢,發生了什麼事?」夏沐看見這樣他,眉梢揚了揚,淡漠的問。
以她對穆家人的瞭解。
他們怎麼可能會讓穆謹然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寶貝孫子出來了不回去。
她並沒有覺得穆謹然會在外面待很久,說不定,過個幾天,穆家的連環call就會把他call回去的。
「我和家裡鬧翻了,不想回去,那個家太讓人壓抑了,你讓我先在這裡住幾天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歡我和你住一起,過幾天我就找房子就搬出去。」穆謹然想到那天的情況臉上就滿是失落,眼裡露出些嫌棄。
那天晚上等他從外面回到家,剛進門就見穆巖峰滿臉陰鬱氣憤的坐在客廳裡默不做聲。
柳華容也坐在旁邊嘴裡憤憤的指責著雪染的不是。
他才知道他們已經去找了雪染。
一瞬間他本就抑鬱的心跌到了谷底,滿心蒼涼。
於是他就再也不多看他們一眼抑鬱的回到了房間,哪知道後來柳華容竟然滿臉幸災樂禍的跑到了他的房間。
「瑾然,我跟你講,從此以後那個野種再也不是我們穆家的人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真哼,真是晦氣,養了那麼多年,還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現在好了,她和我們脫離了關係,以後穆家就是你和欣然的,沒有那個野種的份了。」
「你說雪染和我們家脫離關係了?」本來穆謹然在見柳華容進門後臉色就不好看了。
這下子,聽了她的話,他就徹底黑了臉,聲音裡滿是陰沉。
「是啊,怎麼了?」劉華容對他這樣的態度,很是摸不著頭腦,那揚著臉看著穆謹然的神色裡全是疑惑。
實在想不透,對於他們來說這麼好的事情,兒子為什麼還反而不高興了。
「怎麼了,是不是你們逼的,是不是你們逼的她不得不和穆家脫離?」穆謹然憤然的吼出了聲,明亮的雙眼裡血絲上湧。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什麼是我們逼她的,明明就是她自己說的好唄了。」柳華容看著穆謹然這樣的態度,不滿的指責了起來。
「一定是你們逼的,不然她不會這樣的,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她都已經躲出去了還不夠嗎,是不是還要弄得她退無所退你們才肯罷休,她什麼親人都沒有了,只剩下我們了,你們就這麼的容不下她麼,穆家對她來說除了那一點割捨不掉的血緣,還有什麼值得她稀罕的,值得她回頭的。可是你們還這樣子的對她喋喋不休。」穆謹然憤怒的把憋在心裡的話對著柳華容吼了出來。
「你,哼,算她識相,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在我們穆家是討不了好早早脫身,不然我可不會讓她像現在走的這樣好看。」柳華容對穆謹然這個寶貝兒子是說不出什麼重話的,也沒有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只是嘴裡對夏沐更加的不留情了。
卻不知道她的那些自以為是,在穆謹然看來是有多可笑。
穆謹然滿臉寒霜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到了極致的笑。
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鼠目寸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憑雪染是三月這個身份就有資本對穆家的一切都不在乎,何況雪染還有可能是生如三月。
你們的這些想法在她眼裡就好比跳樑小丑似得蹦躂,更別說還有南楠和南家對她的在乎。
真以為雪染那麼稀罕穆家的一切麼,如果不是憑著那點血緣關係,雪染說不定都不會多看穆家這些人一眼。
隨後,他就徹底的沉默了下裡,不搭理站在旁邊的柳華容。
幾天後穆氏集團在n城和雲城同時爆發的危機給了穆謹然一個出門的好借口。
穆謹然在公司裡和穆巖峰態度堅定的說他想到n城的分公司歷練順便處理已成一團亂麻的分公司。
穆巖峰對著這個年紀輕輕已在商場上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還是很信任和寵愛的,慈愛的叮囑了些他該注意的問題就輕鬆的放行了。
穆謹然的出門並沒有徵求柳華容的同意。
他自己也知道,以柳華容對他溺愛的程度,肯定是捨不得他一個人出門吃苦的,一定會阻止他去n城。
所以,隨後幾天他都是避開柳華容收拾東西直奔著夏沐來的。
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至於他所說的離家出走不過是為了博得夏沐同情而已。
「ソ……」夏沐見他再次確定的語氣還有他的神情,想著或許他是真的和穆家鬧翻了。
心裡思緒翻騰了幾下,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好,卡在那裡,神情還有點無語。
「怎麼,雪染,就幾天也不讓我住麼,你們家不是還有兩個空的客房麼,你放心,我就算住進來了沒有什麼事情不會隨便打擾你的,還有啊,我住進來可以和你說說話,你就不會那麼孤單了。有個男人在家,你心裡也踏實點不是。」穆謹然把夏沐的神色理解成了為難。
看見她這樣,迅速的推銷著他住進來的好,好似真的很怕她的拒絕。
他的那張清雋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一點焦急。
他來這裡,雖然看著很坦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內心還是很忐忑的。
畢竟,穆家那些人那樣的對她,擔心她也會跟著對他有隔閡。
再一個就是,她一直是這樣一個人過的,可能並不會喜歡和他一起住。
種種的種種,造就了他的不安。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顧一切的來了。
因為,他是真的很想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就是幾天。
「瑾然,我沒有說不讓你住啊。」夏沐看著穆謹然這樣惶惶不安的樣子,輕笑著安撫。
她也是有些理解他內心的想法。
只是,他太不瞭解她了,穆家是穆家,他是他。
她不會把他們混為一談。
就算她和穆家脫離了關係,她還是會在心裡把他當成一個弟弟甚至是一個朋友。
畢竟,在穆家那些蒼白孤寂的日子裡,只有他給了她溫暖。
她很珍惜,也永遠放在心裡。
更何況,瑾然作為穆家唯一的繼承人,怎麼會淪落到沒有住處,只怕他只是想來這裡陪陪她吧。
「呼,這就好。」穆謹然聽見夏沐的話,吊著的半顆心終於落了地。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笑的好比窗外的斜陽,明媚而燦爛。
那雙眼裡都好似有溫暖的光破碎在裡面,明亮而又散發著灼熱。
「喝咖啡吧,都快冷了。那麼緊張,真是的,我有那麼不近人情麼。」夏沐看著他的這樣,臉上的笑意加深,搖搖頭對著他柔聲道。
穆謹然就這樣住進了夏沐家另一間從來都沒有人住過的客房。
話說,第二天早晨。
夏沐家的李阿姨一大早照常到夏沐家來打掃衛生,在打掃到那間從來沒有人住過的空房間時,見床上睡了個男人頓時嚇得大叫了起來。
她的叫聲不光叫醒了正在睡夢中的穆謹然和夏沐,還招來了正準備上班的聞人御玄。
聞人御玄每天出門上班經過夏沐家門口時,總會停下來朝裡看看,哪怕門是關著他也雷打不動的一直保持這個習慣。
這天,他照常經過夏沐的家門時,聽見裡面傳來一道中年婦女驚恐的叫聲,以為他的小女人在裡面出了什麼事。
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快速靠近門邊猛烈的敲了起來。
夏沐從房間出來,正好聽見敲門聲,使了臉色讓李阿姨去開門。
因為她只穿了一件吊帶睡衣,不適合出去。
李阿姨看看被她吵醒的夏沐又看看那掀起被子光著上身本該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年輕男子。
知道是她叫的太過了,臉色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
轉頭對著夏沐笑了笑快速的跑到門口給聞人御玄開了門。
聞人御玄見門打開,就一陣風似的往裡面衝了進來還邊往裡面跑邊對著裡面焦急的喊著。
「沐兒,沐兒,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又是哪裡不舒服?」
夏沐在裡面聽到是他的聲音,就直接往外面走了出來。
沒有去注意她現在這樣衣衫不整的樣子,是否合適見一個男人。
「沐兒,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聞人御玄見著她的身影,趕緊朝著她奔了過去。
雙手抓著她的手臂,視線在她的臉上身上全都掃視了個遍,在沒有發現什麼後還準備掀起夏沐的衣服來看。
要不是夏沐攔的快,只怕夏沐的衣服真的都要被他掀起來了。
夏沐被他的這個樣子弄得滿臉爆紅,囧了個底朝天。
就連那露在睡裙外面的皮膚都好似煮熟了似得。
聞人御玄直到看到那壓在他手背上的白皙小手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頓時也是滿臉尷尬。
於是快速的把手從她的衣服上移開,擋在唇邊,輕咳了幾下,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尷尬情緒。
他們都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裡,也就沒有看見旁邊的李阿姨和穆謹然因為聞人御玄的動作而眼睛成脫窗趨勢石化的兩人。
聞人御玄半秒後就恢復了平時面對夏沐的溫柔神色,臉色溫潤而又不遮著急的對著夏沐溫聲道。
「沐兒,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御玄,沒有發生什麼事,是李阿姨意外見到瑾然嚇到了才會叫那麼大聲。」夏沐也恢復了平靜的神色輕聲的對著聞人御玄解釋,只是細看,她的耳根還微微泛著粉紅色。
那瑩白圓潤的耳垂,因著染上淡淡的粉色,呈現在聞人御玄的眼底而顯得特別的可愛。
「嗯?」聞人御玄進門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夏沐的身上。
並沒有注意到光著上半身,神色已經脫離石化而顯得有點深沉的穆謹然。
夏沐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對著李阿姨。
「李阿姨,這是我弟弟,穆謹然,以後會有一段時間住在這裡,以後你就要準備我們兩個人的飯菜了,工資我會給你加的。」
「穆少爺,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李阿姨見夏沐的介紹,臉色有些不好意的對著穆謹然鞠了一躬道歉。
「李阿姨,你好。」穆謹然表情淡淡的對著李阿姨點了個頭,回應了句。
聞人御玄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光著上半身只穿一條睡褲臉色淡然的站在旁邊的穆謹然。
不過瞬間就把視線放在了夏沐身上,也就注意到她只著一件藕色絲綢吊帶睡裙。
這個俊美的男人眸色暗了暗後,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套在了面前的小女人身上。
隨後才把目光在穆謹然身上掃了掃,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不過他那本來還柔和焦急的眸光瞬間深邃幽暗,漆黑的瞳孔中極深處藏著凜冽的鋒芒。
穆謹然見著他那打量的眸光,那清亮的眼裡也閃過一些晦暗不明的銳利,坦然的迎接著他的視線。
可能他們自己都沒有感覺,他們這樣的對視,在旁人看來會覺得有些詭異。
夏沐看著他們的迷濛睡眼睛瞇的更深了。
李阿姨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的打量了一下,眼裡的驚詫有著越來越深的趨勢。
心裡思索著,在夏小姐家這麼多年,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她和任何男性有什麼接觸的,這下子怎麼突然就冒出兩個條件這兒優質的年輕男性來。
雖說,剛剛夏小姐,介紹那個清秀清俊的帥哥說是弟弟,可是弟弟不是應該姓夏麼,怎麼姓穆呢,只覺得一大早雞飛狗跳的弄得她真的有點暈乎乎的。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也和她沒有多大關係。
要是問的多了,沒得還讓主人家煩呢。
她可不想這樣,畢竟剛剛夏小姐可是說了,要給她加工資呢。
「好的,夏小姐,那我就先去買菜了,你們再休息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隨後,李阿姨就笑的滿臉愉悅的恭聲對著夏沐。
「嗯。好,你去吧。」夏沐微瞇著眼對著她淡漠的道。
於是李阿姨拿起腳邊的拖把,準備出門買菜了。
「李阿姨,你等等。」
夏沐快速的睜開了迷濛蒙的眼睛,飛快的叫住了她。
等她停下來後,夏沐轉頭淡聲的問著正在和聞人御玄對視的穆謹然。
「瑾然,李阿姨要去買菜了,你中午要吃什麼?」
「沐沐,我要吃土豆燉牛肉,清蒸白魚,山藥老鴨湯。其它的蔬菜隨便就好。」穆謹然聽見夏沐的問聲,快速的轉過頭對著夏沐。
那張清逸俊秀的臉上揚著燦爛的笑,眉目柔和。
白皙的肌膚上還有沉睡後留下的淡淡的粉紅色,整個人都煥發著逼人的光彩。
青春而又朝氣蓬勃。
這次,他沒有再叫夏沐為雪染。
他知道,在n城,雪染可能更希望,被人稱呼為夏沐,要不然,她也沒有必要換名字。
或者,他的私心裡,還有一點點的竊喜,雪染只是在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他才會叫的。
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稱呼,只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李阿姨,你記下瑾然要吃的菜,等下都買回來吧。」穆謹然報完菜單,夏沐就轉頭淡漠的對著停在那裡的李阿姨複述了一遍。
「嗯,好的,夏小姐,我記得了。」李阿姨恭聲應答完就走進廚房提著菜籃子準備出門買菜了。
這時候,在旁邊的聞人御玄眼珠子轉了一圈,眼裡的眸光更加的冷了冷。
不過在對著夏沐的時候,那些冷意又快速的消失了,臉色溫柔的揚著淺淺的笑還有點小委屈的對著她。
「沐兒,我還沒有在你家吃過飯呢,不如,今晚我來你家裡吃飯吧,正好你弟弟也在,人多點吃飯豈不更熱鬧。」
他在說到弟弟的時候,刻意的加重了語氣,目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穆謹然,後又收了回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穆謹然在聽見聞人御玄的話和看見他那別有深意的眼光後,眼裡有著深深的黯然和淒涼的悲傷。
「……」夏沐微微的瞪圓了眼睛,木然的看著他,有點無語。
她可沒有錯過剛剛他對穆謹然的冷意,不知道他怎麼瞬間就變了張臉對著她,還要來家裡吃飯。
「沐兒,不可以嗎?我很好伺候的,一點都不挑食,沐兒吃什麼,我就跟著吃什麼,好不好?」聞人御玄看著夏沐這樣瞪著眼睛看著他不言不語,繼續柔聲的輕哄著。
他知道,夏沐雖然看似冷清淡漠,但很少有和人相處的經驗,特別是在別人對她有要求的時候,她都不知道怎麼拒絕。
如果他再繼續這樣軟聲的請求,那麼這個善良的小傻瓜最後一定會妥協答應的。
不得不說,聞人御玄,在這方面是真的看清了夏沐的本性。
「ソ,沒有,我沒有不要你來吃飯,晚上你幾點下班,喜歡吃什麼菜,讓李阿姨一起買,算好時間晚上準備好飯菜,我們等你一起回來吃飯。」夏沐看著這樣的他,臉色也微微的柔和了些,淡聲的對著聞人御玄道。
「我5:30就下班了,晚餐我要吃西湖牛肉羹,糖醋裡脊,肉末茄子,玉米濃湯,還要2個時蔬,這樣就可以了。」聞人御玄這下子笑的更加柔和了,聲音輕柔的快速的報了幾個愛吃的家常菜。
聽見她這樣子的回答,讓他感覺他的沐兒就像個等待一個回家的丈夫般的等著自己,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甜蜜而又溫馨。
當然,若是把我們改成我更好。
「李阿姨,都記住了吧。」夏沐聽完後,淡聲的問了問李阿姨。
心裡思索著,唉,以後只怕這個男人會來更多次的蹭飯呢,看來必須給李阿姨漲工資了,這兩位出身豪門的貴公子可沒有自己好養活好伺候啊。
不得不說,這下子,夏沐真的看的長遠,想的比較透徹。
「嗯,夏小姐,我記住了。您還有什麼吩咐的麼,沒有的話,我就出去買菜了啊。」李阿姨想著,現在她應該可以走了吧,看來她以後的有的忙了。
「你可以去了,回來後,我跟你談加工資的事情。」夏沐想了想還是跟李阿姨說了她的想法。
在夏沐的看來,做這麼多高難度的菜,確實是個很大的工程,必定非常的辛苦。
「誒,好,好,好。」李阿姨聽到這裡,連聲的應著好,咧著嘴角笑開了花。
隨後,興匆匆的提著菜籃子出門買菜了。
「御玄,你這是準備上班?」夏沐見聞人御玄手裡提著個公文包,柔聲的問了句。
「嗯,對,剛走到門口,聽見你家裡傳來驚叫聲,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聞人御玄目光寵溺的看著夏沐的臉,溫潤的解釋。
眼裡的擔心與焦急已然全部退去。
「那你快點去上班吧,鬧了個烏龍而已。」夏沐想到這些,眼角眉梢都揚著愉悅的弧度,清澈如水的眸光溫柔的看著御玄輕笑了下。
「嗯,我知道了,那,沐兒,我去上班了,你再去睡個回籠覺,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一下班就會趕回來。」聞人御玄先是輕聲的交代著。
隨後,在夏沐和穆謹然都愕然的表情中,從容的抱了一下夏沐,親吻了一下夏沐那白皙光潔的額頭。
做完這些,才滿臉愉悅的從容的往門口大步的邁去。
就因為,他這樣大膽的舉動,使得夏沐一直在呆愣中,忘記了還他西裝外套。
而我們冷漠嚴謹的聞人總裁,則是生平第一次沒有穿西裝外套的去上班了。
等他走出門了好一會兒,門裡成石化的夏沐和穆謹然才雙雙的恢復了神智。
穆謹然快的看了夏沐一眼後,低下頭顱,滿臉都是糾結的陰沉,眼裡也有著一些他自己都看不見的嫉妒。
這個男人,上次在畫展上他就見過,對他那俊美絕倫的臉孔和卓然出眾的氣質到現在都記憶尤深。
那次畫展過後,他還想過,這麼個讓人過目不忘的男子,應該就是聞人集團那神秘的總裁聞人御玄沒錯。
結合今天他的這些神情和舉動,他終於可以確定,那次他一定是奔著雪染去的。
看來,他對雪染真是不一般啊。
從他那隨意而又自然的態度,他就能確定他們這麼親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越是想著,他的心裡就越是心痛糾結的厲害。
夏沐看著穆謹然那樣探索的看著她,微微低下了頭,有點不好意。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這麼大膽,這麼坦然,真的讓她意外無語。
還有點……甜蜜。
「雪染,他住的離你家很近麼?」穆謹然聲音有點黯然的問著低著頭耳根泛紅的夏沐。
「嗯,他就住在隔壁。還有,瑾然,我希望你以後叫我夏沐或者沐沐,或者姐姐,就是不要叫我染行麼?」夏沐抬頭,臉色平靜,目光氤氳聲音清脆的對著穆謹然道。
「雪染,我……」穆謹然聽見夏沐的前半句,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
再聽到後半句,心裡的悲傷的更加深刻了,直接從眼裡溢了出來。
那輕聲的呼喚著雪染的語氣顯得那麼沉重,就像一個病重的患者在呼救似得。
壓抑而又蒼涼無奈。
雪染,怎麼了。
這個屬於我一個人的名字你也不許我叫麼,這是你唯一可以稱的上屬於我的東西了。
你也要剝奪麼。
姐姐,我從來都不想叫的,你應該知道的啊。
夏沐,這樣和陌生人有什麼兩樣。
沐沐,我已經聽見好有好個人叫了,我不想和別人一樣的叫你。
那樣,我在你的心裡,還有什麼特殊的。
「……」夏沐見他還是這樣的稱呼,輕輕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那雙看著穆謹然的如水般的眼眸裡有著淡淡的疑問。
不就是改個稱呼麼,瑾然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遮樣複雜的他,讓她覺得既陌生又想不透。
「雪染,這個名字你讓我叫好不好,我只是在只有我兩個人的時候才會叫,人多的時候,我會叫你沐沐的好不好,你看,剛剛有外人在的時候,我不是就沒有叫你雪染只叫你沐沐了麼?」穆謹然看見夏沐這樣冷案的表情,心裡緊張了起來,語氣的焦急的朝著夏沐解釋。
邊說著,還邊上前抓住夏沐的手臂。
「那既然這樣就隨你好了,特別是在外面,我真的是不想再聽到穆雪染這個名字的。」夏沐看著穆謹然這樣,臉色並沒有放鬆,眼裡微微思索了下。
語氣堅定的對著穆謹然說了一下她的最低底線。
「好的,我記住了。」這下子,穆謹然臉色輕鬆了好多,清脆的應了聲好,放開了那抓著夏沐手臂的雙手。
夏沐看著這樣他,臉色柔和些許,並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他們兩個就各自的轉身回房間睡覺去了。
下午5:00。聞人集團總部大樓頂層總裁辦公室。
一名只穿著白色襯衣比平時稍顯隨意的俊美絕倫男子邊翻著手裡的文件夾,面部表情還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可是就是這樣的他,看在旁邊兩個站著的助理眼裡,還是能感覺到自家總裁大人的好心情。
今天一整天下來,他們還發現了一個他們總裁以前很少做的動作。
那就是經常性的去看他的左手上的手錶,心思也不全然放在工作上,偶爾還會看著窗外失神。
他這一系列動作,讓這兩個助理心裡同時冒出差不多的想法:
那就是,他們那以工作至上冷酷而又無情的總裁有時候會變得不像從前,魂不守舍。
這不,聞人御玄合上手裡的文件夾,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針正指在5:00上。
於是,把手邊的東西都往旁邊推了推,站了起來,習慣性的去拿放在辦公椅後面的外套,等到摸到那光滑的椅背時。
才緩緩的收回手,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想著早上出門與他的小女人那個擁抱和吻,他彷彿現在還能感覺自己雙唇邊那清香的柔軟。
不由自主的,他那朱色的雙唇又輕輕的抿了抿,神情還有著淡淡的回味。
「好了,我要下班了,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也回家吧。」聞人御玄轉身,對著杵在兩邊神色很是莫名的人冷聲的道。
「總裁,您就下班了?」魏澗看著正準備往外走的聞人御玄,止不住心裡的好奇,急著問出聲。
「嗯。還有什麼事嗎?」聞人御玄轉頭微皺著眉頭,冷漠的問。
「ソ,沒有,唉,不是,總裁,您不是準備今天晚餐約楊氏集團的董事長談收購項目的麼,那您這,我們還要不要……」魏澗在驚詫中還沒有回神又見自家總裁那冷著臉的樣子,急的有點語無倫次。
「這個收購案就你們兩個人去談,今天,我要早點回家。」聞人御玄眸光微轉間就對著兩個助理冷著聲道。
說完,就毫不猶豫的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
在他轉身後,朱色的雙唇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眼裡也劃著好似流光般的光芒,整個人帶著極致的愉悅。
今天好不容易才蹭來沐兒的一頓飯,他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收購案而失了和小女人的約。
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何況她家裡還來了個穆謹然。
他就更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和他的小女人靠近的機會。
5:30剛過一點。
聞人御玄就直接到了夏沐家裡,自家的門都沒有進。
是李阿姨給他開的門,他進門後沒有見到夏沐,本來還溫柔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淡漠的問著站在旁邊不出聲的李阿姨。
「沐兒呢?」
「先生您好,夏小姐和穆少爺在樓上呢。需要我給您帶路麼?」李阿姨恭聲的答到。
李阿姨雖然早見過聞人御玄,可是並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過樓上,所以細心的補充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姓聞人。」聞人御玄邊往樓梯的方向走邊冷漠的說著。
他以後會經常來這裡,讓李阿姨知道自他的姓氏也更方便些。
「好的,我知道了,聞人先生。」等聞人御玄的身影從樓梯上消失,李阿姨才走到廚房裡麻利的處理起手裡的菜。
聞人御玄信步走到樓上輕輕的推開書房的門,站在門口深邃的雙眸在朝裡面打量了一圈。
只見書桌上的那台電腦還是開著的,可是他的視線裡卻沒有夏沐和穆謹然的影子。
目光微轉間想到了那個令人迷醉的陽台,於是輕邁著步伐朝著心裡想的那方走去。
不過幾步,陽台上的光景就慢慢的顯露於他的眼底,勾勒出一幅絕妙而又溫柔繾綣的畫卷。
初秋的黃昏靦腆又柔情,羞答答地綴滿了整個陽台的綠葉上,灑在牆壁與玻璃窗上的殘輝,沾滿了陽光與綠葉的氣息。
那朝著自己滿面而來的微風蕩起一些漣漪彷彿泛的很遠很遠。
而他的小女人正仰面躺在白色的原木搖椅裡,享受著這日暮黃昏下的清閒。
那清麗絕倫的容顏一如夢幻的剪影瞬間闖入他微濕的心田,從初夏到盛夏再到如今的初秋,並沒有因為時間的延長場景變闊而顯得黯淡,反而越加的深刻,越加讓他沉迷陶醉。
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灌注了太多的柔情,顯得特別的逼人與灼熱。
夏沐好似有知覺似得,轉過頭看見他那站在陽台門邊上深情凝眸的俊美身影。
輕柔而又訝異的詢問聲打破了陽台上的悠然寧靜。
「御玄,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才剛到5:30吧。
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還說要5:30下班的,那看他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還真的有點意外。
「寶貝,我公司沒有什麼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聞人御玄看著夏沐那淡淡的疑惑表情,輕聲的解釋。
「哦,這樣啊,那你也過來坐著喝杯茶,我去樓下讓李阿姨速度快點,你忙了那麼久,應該差不多餓了吧。」夏沐從搖椅上坐了起來拿起面前小桌子上的紫砂壺,和一個沒用過的杯子,給聞人御玄倒了杯茶後,柔聲的對著他道。
「好。」聞人御玄在旁邊的空位子上坐了下來,揚著溫潤的笑臉對著她柔聲的道。
等他坐好後,夏沐就轉身朝著房間裡走了。
「聞人總裁,幸會。」在旁邊的穆謹然見聞人御玄從頭到尾把他忽視了個徹底。
等夏沐走後,那張清俊的臉上瞬間掛滿寒霜,清冷著聲音對著坐在他旁邊正準備端起茶杯喝茶的聞人御玄。
嘴裡說著幸會,可是從他的表情和語氣裡卻絲毫感覺不出幸會的意思。
「穆經理。」聞人御玄依然不緊不慢的喝著手裡的茶,那神情彷彿在品嚐一杯絕世美酒。
沒有去看他,但是那個聲音卻是和他的表情嚴重不符的冷漠與疏離。
他可沒有忘記穆家的人是怎麼對待他的小女人的,他很難對他有好臉色,雖然他和他們是有點不一樣,可是還是不能讓他有好的態度。
哪怕是對他就像對南楠那樣的態度,他都做不到。
這次,穆謹然來n城是主要因為什麼,他或許已能夠猜的七七八八了。
「聞人總裁,我希望你以後還是不要對沐沐用那麼會讓人誤會的親密稱呼了,這樣對沐沐的影響不好。」穆謹然沉著聲音對著聞人御玄道,心裡翻江倒海似得陣陣翻滾著。
看著聞人御玄和雪染那樣的親密,他心裡全是止不住的酸澀。
他在雪染面前總感矛盾。
一方面,他並不希望雪染和別的年輕的男性親密。
甚至不要和任何一個男性來往的話會更好。
那樣,他就在她的心裡有了特殊的位置,他還是她心裡的唯一。
畢竟,在此前,除了他,雪染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性有過比較親密的接觸。
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於自私。
他也希望有一個人來好好的愛雪染,好好照顧她,讓她享受愛情,享受她在穆家得不到的親情,而他自己在旁邊看著她幸福就好。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前提是,必須的有那麼一個男人好到能夠讓他把雪染托付給他。
那麼,他才會在旁邊撤退的心甘情願。
然而,在真的出現這麼個人的時候,他卻感覺心慌,還有點酸澀的心痛。
那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很是不是舒服,他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然後,他就用這一點來說服自己。
那就是,他清楚的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面前這個渾身都散發著冷酷氣息的男人。、
絕對不會是聞人御玄。
聞人御玄絕對不會是雪染的良人。
經過這幾次的觀察,他發現面前的這個男人在雪染面前表現的完全就不是他真實的樣子。
他雖然沒有怎麼見過他,可是根據商場上的傳聞,還是知道這個人的本性的。
試想,那樣一個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人,怎麼會是雪染需要的人呢。
在他的想法裡,他的雪染只適合一個溫柔體貼,溫文爾雅,對她愛如心骨的男人。
而不是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越是想著,他的那張清雋的臉龐不滿寒霜,清亮的眼眸裡精光閃爍。
若是其他人見著,一定會想,原來這樣一位風度翩翩,清逸雋秀的貴公子沉著臉時,也是這般具危險性與殺傷力。
只不過他的這樣的氣勢雖說很迫人,但是,對於他面前的聞人御玄來說,卻完全不具絲毫的影響力。
聞人御玄在他的氣場變化的那瞬間,依舊那樣淡淡的喝著茶,不過,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瞬間劃過了一抹極淺的幽暗。
把嘴裡沁香的茶水緩緩的吞入腹中後,才輕啟雙唇。
「你有什麼資格來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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