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要她好好的，過往 文 / 汐如玄月
聞人御玄輕柔的拍著夏沐那一顫一顫還沒有平靜下來的身體。
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因為擔憂而起的褶皺好似初春吸食雨露逐漸吐露芬芳的綠葉般緩慢舒展，露出清爽的溫柔。
那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化不開的心疼逐漸消散，有了些微光彩。
接著，他朱紅色的雙唇輕啟，輕揍出一道極為輕柔到可以安定人心的聲音。
「我知道。」
夏沐從來沒有像哪一次會像這樣迷戀他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輕柔溫暖的好似一攏棉花般包裹著她還顯寒涼的知覺。
她的整個身體逐漸在這樣溫柔的安撫下，變得鎮定，變的溫暖。
她全身的毛細孔都在漸漸舒展。
眼看著懷裡的小女人再也沒有開始那麼的情緒失控，聞人御玄也感覺心裡好似好過了點。
雖然知道心裡的擔心依然很多，但耳邊終歸沒有了開始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至少不會讓他神經都揪成一團，渾身都僵硬的不可思議。
他把夏沐抱在懷裡，用溫熱厚實的巴掌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那種樣子就好似抱著小寶寶般的安撫。
他手裡的動作也因太過小心翼翼而略顯笨拙。
但是，若是此刻夏沐抬頭的話，一定可以一眼就撞進那雙深邃卻盈滿柔情和心疼的眼眸裡。
夏沐一直都沒有抬起頭，但是在聞人御玄的懷裡漸漸停止了流淚，還有哭泣，她把整個人都深埋在他的懷裡。
好似，此刻，只有他的懷抱才能給她一點依靠，給她一點安全感。
她就像一個跌進海裡的孩子，茫然的惶惶不安，在絕望瀕臨崩潰的時候，終於看見了一顆浮萍般，就那麼死死的抓著，抓著這個唯一的希望。
這是聞人御玄此刻最新的感覺。
他心裡想的越多，眼睛觀察的越細膩，他的心又開始抽痛了。
只因，他感覺他的腰被兩隻纖細的手臂圍的一絲不留。
是那麼的緊，緊的好似怕她稍微鬆一點，他就不在了似得。
從腰上傳來的那緊緊的力道，他知道，她其實還是那麼的脆弱。
只不過，現在有了他給她依靠才沒有讓她崩潰。
聞人御玄深邃的雙目盈滿溫柔和疼惜，靜靜的看著懷裡的小女人，深深的歎了口濁氣。
吁，還好，還好他一看完消息就回來了，不然還不知道這個小女人該無助到怎麼樣。
剛剛浴室門打開時，他真真是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啊。
埋在他懷裡的夏沐聽到了他這好似鬆了口氣般的歎息，心裡越發的酸澀。
其實，他，比他想像的還要在乎她吧。
不然，他不會這麼快就回家，不然，他不會這麼緊張。
好似，直到這一刻，她心底最後那點不確定還有擔心，都隨著他這深呼出的氣體般，消失在他們宇宙洪荒薄若煙塵的空氣裡。
消失的擔心，好似也給她帶來了勇氣，心裡所有的不堪都變的清晰，卻也沒有開始那麼銳利了。
因為，此刻，她在他這樣溫柔的溫暖裡，漸漸的明白：過去所有的悲涼，其實也可以像他呼出的氣體那般，隨風而散。
現在，只有她身體真正感覺到的溫暖才是更加刻骨而重要的。
她微微的沉靜後，想到他從進來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什麼都不問，只是安靜的陪著她。
那麼，他肯定是什麼都知道了。
呵，這個男人，總是這麼體貼到讓她找不到絲毫的不適。
她在他的懷裡，輕勾著櫻花色的唇角，那張清麗無雙的小臉，在他溫熱的懷抱裡，勾勒出，一朵無人看見的滿足到極致的笑靨。
「御，你應該看見那篇新聞了吧？」
她問完這句話後，聽到了一句簡單卻也讓她干了的眼眶，立刻濕潤起來的話語。
只因，他在她的耳邊用溫柔的可以滴出水的聲音說了一句讓她覺得極具堅定地話。
他說：「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只要你好好的，那樣的簡短，卻飽含了他所有的所有。
他沒有大聲的責問新聞上面是不是真的，也沒有問她哪些是真的。
甚至，那樣的態度，就好似告訴她，就算上面都是發生了的，他也只要她好好的。
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吧！
她想，她是何其的幸運，一輩子，可以碰到一個愛她愛到只要她好好的男人。
她只覺得聽完他的話，她小小的心房裡，痛苦漸漸的被感動取代。
他這樣的信賴，這樣的愛護，透過聲音融進她的血液裡，然後流走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
這一刻，她明白。
痛苦，可以讓她淚如泉湧。
愛，其實，也可以讓她淚如泉湧。
她彎曲的睫毛，承受不住眼淚的重，使得那晶瑩的淚花逐漸氾濫出整個眼眶。
浸透到聞人御玄早就濕透的襯衫，還有貼著襯衫的皮膚上。他的感覺來的還是那麼的明銳。
在感覺到胸口又重新被淚水浸濕，聞人御玄剛放下點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也變的無措，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在他懷裡這樣一直失控的小女人。
除了可以把她抱的緊一點，再緊一點。
他到底該怎麼做，為何，他一開口，他懷裡的小女人又哭了呢。
他無奈也無力極了。
他微微低頭，在夏沐的頭頂上落下一個輕如鴻羽的吻。
他其實，很想，很想，很想說：
「寶貝，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可是，他又覺得，他的寶貝這麼難過，哭出來應該比憋在心裡更加的好受一點吧。
雖然，這樣的哭聲就好似一把泛著寒光的刀在一刀一刀凌遲他的心一般。
感覺到他的親吻，夏沐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也感覺到這抱著她的高大挺拔身軀又因她的哭泣而變的僵硬了起來。
她也好似明白，其實，她難受，他也不好受。
這麼一想著，她就覺得，外面那些人對她殘忍，她好似對她他也是殘忍的……
這個時候，她哪怕憋不住了，也應該憋著不要哭吧。
既然愛他，還是不要讓他擔心的好。
她在他的懷裡拱了拱，立即止住了淚水。
果然，她感覺到了他的身子又軟了些。
這樣的感覺，讓她明白，她想的是對的。
雖然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但是他一定也是很想知道的吧。
這麼一個全心全意愛她愛到只要她好好的人。
她還有什麼不可分享，不可讓他知道的。
告訴他了，也是讓他不那麼擔心的一部分啊。
夏沐在聞人御玄的懷裡靜靜的沉澱了一下被聞人御玄感動的如溫泉裡的水一般溫熱的心。
接著，就櫻花色的雙唇輕啟，把那些重新鐫刻上她心上的過往一一向他道來。
「御，其實我在五歲以後，有兩個名字，一個叫夏沐，一個叫穆雪染，在五歲多以前，我只叫夏沐，那時候，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我的媽媽就和報紙上說的一樣，她叫夏如月，但是，那新聞上面除了把媽媽的名字說對了，其他的都是錯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夏沐在聞人御玄的懷裡，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但是，她的聲音還是盡量的想要維持平靜。
可聞人御玄還是聽到了她那沙啞輕柔的聲音裡面，努力壓制的憤怒。
而他也從夏沐開始出聲的時候，就靜靜的聽著，聽完她的第一句，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砰激動的跳動著。
她是不是和他想的那樣，要告訴他，她以前的事情，她真的打算親口告訴他，並徹底的向他坦白了？
她是不是已經完全把他當作可以信賴的人了？
而後，夏沐接下來的話，讓聞人御玄那一直沉甸甸的心，隨著她不斷陳述出來的故事給了他肯定。
他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丁點聲音，全神貫注的聽著她的心語。
在夏沐說到她的媽媽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激動。
他手裡的巴掌又輕柔的拍了起來。
而夏沐也確實在他的安撫下，繼續聲音平靜的向他訴說起那些她從不向人說，卻也讓他心痛的過往。
而聞人御玄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某些森冷的寒光，在她憤怒的心緒裡，也跟著一閃而逝。
「五歲多前，我都是跟著媽媽生活的，我媽媽長的很美。
她從來都不會對我發脾氣，也不會像別人的媽媽那樣凶其他的小朋友。
那時候，我家附近鄰居家的小朋友都說我的媽媽又漂亮又溫柔，還很會畫畫。
我媽媽就是靠著幫別人畫畫賺錢來維持我們的生活的，偶爾的時候，她還會去補習班交別的小朋友畫畫。
不過，小的時候，我們總是搬家。
也是那個時候，我的生命裡出現狐狸精三個字，那時候的我，還不明白狐狸精是什麼意思。
直到三歲那年，有一個鄰居家的女孩子，說她媽媽和她說，讓他們不要跟我玩，也不要來我家，因為，我沒有爸爸，我媽媽還喜歡對著別的男人笑，會，會勾引人。
那時候，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從我有記憶來，從來就沒有朋友和我玩呢？
那天我回家問媽媽，她只是抱著我哭，但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我也知道狐狸精應該是罵人的話了，從此以後，會惹媽媽哭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去問她，也不提。
我們就這樣兩個人生活，雖然，沒有朋友，但是我還是很滿足的，因為，媽媽說爸爸其實是很愛我的，我並不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直到五歲多的時候，媽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那一天，她才告訴我，我爸爸叫做穆巖峰，是個有錢人，她還告訴我他們相認的故事。」
說到這裡的時候，夏沐在聞人御玄懷裡冷笑了一聲。
這也讓聞人御玄知道這個故事肯定是和後來她見到的不一樣吧。
他越是聽著，心裡就湧上無限感慨，那麼美又溫柔似水的女人怎麼就碰上了穆巖峰這個人渣呢。
這個小女人說她的媽媽很美，那肯定是很美的。
這些，只要看著他的寶貝這張絕世無雙的小臉就可以證明一切了。
越是聽著，他在感歎岳母大人傻的同時，又對這個小傻瓜的童年感到心疼。
那麼小，就那麼懂事，那麼敏感！
「其實，也就在不久的一段時間後。
我知道，媽媽她那麼好的一個人，就因為愛錯了人被毀了一生，小時候媽媽總是說爸爸是愛我們的。
可是，等我進了穆家之後，在我知道區分親情，友情，愛情以後，才知道媽媽眼裡爸爸的愛是有多可笑，愛情用在那個男人身上，說是侮辱都不為過。」
夏沐並沒有對聞人御玄說夏如月給他講的故事。
因為，後來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那就好像是一個女人在編織一個可笑而不可及的夢。
人死如燈滅，就算是可笑，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她這樣的態度，也讓聞人御玄知道她對穆家，尤其是穆巖峰有多麼的怨懟。
夏沐稍微的想了想，又接著道。
「在媽媽告訴我爸爸是誰不到一個星期，就因為生病去世了，而我也在媽媽死後的第二天見到了那個我媽媽說的很愛我的爸爸。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啊，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長很很高大，有一張比周圍鄰居家的叔叔都長的好看，他雖然看著我冷冷的，沒有笑。
但是，我想，爸爸都是這樣威嚴的樣子吧。
雖然因為媽媽的死很傷心，可是，幸好，我沒有變成孤兒，我終於有爸爸來接我了，我就算有多難過，還是的跟著他回家了。
直到跟他回到穆家以後，我才知道，我的爸爸其實早就是別人的爸爸了，一下子，我眼前的世界和我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那個家是那麼大，那麼華麗啊，然而不到一天，我就想要回家了。
可是，我的家已經沒有了。媽媽也沒有。」
說到這裡，聞人御玄明顯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化不開的悲涼的氣息。
這股氣息，幾乎壓的他喘不過起來。
其實，她說的，他除了那些細節，他已經知道了，可是，當她在他懷裡安靜的訴說時。
他才知道，那樣的知道，和這樣的知道，到底是有多麼的不同。
下面的話，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不要講了。
因為，他很明白，那才是這個小女人一切難過的來源。
「那個有著華麗的大房子裡的每一個人都用著冷冷的眼光看著我。
那時候的我，只知道被這樣的眼光看的很不舒服，後來我才漸漸的明白，那樣的目光叫做冷漠，鄙視，不屑，還有嘲諷。而我的爸爸呢，他經常很忙，很忙，一回家，也是抱著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還有弟弟。
狐狸精，頻繁地在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嘴裡出現，儼然在這個家裡已然成了媽媽的代名詞。
那時候，我覺得那些人多討厭啊，開始的時候，我很希望爸爸告訴他們不是的，可是，他總是在家裡看也不看我。
那時候小小的我，因為害怕不敢說，後面，就是不想說，再到後面，就知道，其實，這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不在意，不在乎。」
夏沐的聲音漸漸的變的淡漠的好似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聞人御玄明白這是一種極致的失望。
這一刻，他除了靜靜的陪著她，聽著她這些心底最深的凝結成冰的秘密。
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御，你一定不知道。
在穆家那麼多年裡，我明白了一個深有體會的道理，那就是：
一個人不會有那麼多的希望，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絕望。
那幢像是電視上城堡一般的房子，在我的眼裡，就像一個冰窖一樣的牢籠，就算夜裡，它開啟開關，閃爍著無數絢爛迷人的光，我都覺得，那就是周圍人嘲笑的眼睛，帶著刻骨的寒涼。
在那裡，我的存才，還有生活就是好似穆家一出多餘的笑話，甚至，還只是個在他們豐富多彩的生活多餘之外的笑話。在那裡。我周圍的人都在上演著一出出的悲喜劇，只是裡面從來沒有我。
他們說我是不該存在的，而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不該存在。
我出現在那裡好像就是一出遊魂，從不被人看在眼裡。
除了需要陪襯的時候！
當然，我的出現也是有好處的，比如，在貴族圈裡那些人看著我，都會先鄙視我還有我的媽媽一番，然後就讚揚穆太太對先生有多包容，對他的愛有多大度。
呵，這穆太太可是十幾年前雲城上流社會溫婉大度出了名的呢。
其次呢，就是用我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的不堪來體現穆家真正大小姐的高貴和優秀。
在這樣的環境裡，我變的越來越安靜，性格和心也變了很多，唯一沒有變的就是，我依然沒有朋友」
聞人御玄心裡滴著血在聽懷裡的小女人聲音清淡的訴說著那清涼孤寂的過往。
開始的時候，他是興奮，是開心，只因她終於會向他敞開心扉了。
可是，聽到後面，他就覺得他還不如不聽。
這麼殘忍的過往，那些冷漠到傷人的畫面隨著她的話逐漸交織成一幕幕場景清晰的鋪在他的眼前。
他覺得這樣的陳述好比拿刀再次隔開她心裡的傷口。
接著，他聽見自己低沉到近乎虛無的聲音，帶著點點懇求的語氣對著懷裡的小女人道。
「寶貝，你不要說了好不好，這些都過去了，我們不要想了，你只要想我，還有我們，想以後和我在一起的未來，我一定不會再讓受丁點的委屈的，好不好？」
夏沐聽到他這樣的聲音，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些微的不對，終於抬起頭看著他。
那雙被淚水浸透的瑩亮的泛著光的眸子靜靜的看著那張盈滿疼惜的俊美臉龐。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合著那紅紅的眼眶，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御，你讓我說，這輩子，我就說這麼一次，僅僅一次，說完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這些，也再也不說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輕柔如紗幔，偏偏就是那麼的讓聞人御玄拒絕不了。
聞人御玄看著眼前這樣一張讓他心疼到骨子裡的小臉，淡淡的點了點頭。
「御，現在人打聽消息的方法還真是厲害呢，不然，他們怎麼知道那麼多呢，就連九年前的事情都清楚，你知道麼，其實那件事情，真的發生過，雖然，是未遂。」
這件事，夏沐以為她開不了口，可是，看著眼前那張俊美如神祇般溫潤的臉龐。
還有他那雙好似可以包容她所有的眼眸。
她覺得，以前那些她永遠都不想回想起來的過往，好似，也沒有那麼難以啟齒了。
九年前，夏沐剛上初三。
自從和南楠成為朋友了之後，南楠幾乎和夏沐在學校裡形影不離。
偏偏一個星期總有那麼兩天，南楠下午會不上課，這樣的特殊也是學校公開允許的。
畢竟，南氏集團給這個學校的贊助就可以讓所有人閉嘴。
正好那一天下午，南楠沒有上課，夏沐如往常一般一個人回家。
夏沐上的學校和穆欣然，穆謹然是同一個的，也是雲城最有名的貴族學校。
在這樣的學校裡上學，自然都是有錢人的少爺，小姐。
而那些有錢人的少爺，小姐，自然也就是有私家車，私人司機接送的。
當然，夏沐是個例外。
其實，這樣的例外，對於以前的夏沐來說，數都數過來。
那時候的夏沐在學校裡，可以說，哪怕她沒有朋友，哪怕她從不開口主動說話。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在那個學校裡擁有最大的知名度。
這是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夏沐作為一個私生子，卻可以因為爸爸的正室大度，可以和正室生的孩子一起上同一所學校。
當然，她私生子的身份，還要歸功於穆大小姐，以及她的朋友們的宣傳。
還有，這個私生子有著一幅從小就讓人驚艷到過目不忘的容貌。
這個學校裡，所有的女孩子都鄙視她，嫉妒她，甚至羨慕她。
所有的男孩子，雖然表面上都不屑她，但是還是有很多在心裡偷偷的愛慕她。
誰讓她從來都是全年級成績最好的，樣貌是全校最好的，甚至唯一的朋友都是全校所有人都爭相巴結的對象呢。
當然，還有一個使得夏沐在學校裡，不光是女朋友沒有，就連男朋友都沒有的原因。
那就是，夏沐從來都冷漠的，她除了南楠不和任何人來往，也不和任何人說話。
就算，那些偶爾心底有些想要和她做朋友的人，但也因為她的淡漠，害怕穆家大小姐的報復而作罷。
要知道，除了南楠這個從小女王范十足的傢伙，穆欣然他們同樣得罪不起。
就這樣，在那麼多年上學的青春歲月裡，因這諸多原因。
夏沐除了南楠一個朋友也沒有。
雖然那些人表面見到夏沐的時候都會露出很不屑的表情。
其實，真正的內心，傾慕她的人也同樣的多得不勝數。
大家族裡出來的人，沒有人是傻子，他們雖然懼於某些原因，知道和她在一起不好。
但是心底還是會偷偷的對她評價的，尤其是男孩子。
他們就算萬分對著她的身份鄙視，但是，當時的穆雪染是真的優秀的讓他們望塵莫及，美的足以讓任何情竇初開的男生心動啊。
他們想。
她的美，就是自詡校花的穆家真正的大小姐都比不上。
當然，南家的公主，也是漂亮的，可是誰讓她太凶悍了，那時候的南楠又是一頭短髮，身上也總是帶著傷口。
這讓那些看臉的少年，只喜歡清水出芙蓉，美的柔情似水的小少年還真是欣賞不來。
真正爆發九年前那件事的原因，也要歸功於這些男生私底下的評價。
有一天。
夏沐背著書包獨自一人從校門走過。
有一群高中男生正好看見，他們每一個人都目露驚艷的看著這個從他們身邊走過，帶著一身少女清香，美的好似一朵初綻的蓮花瓣的少女。
然後再也控制不住互相感歎道。
「我去，剛剛那走過去女同學真他媽漂亮。」甲同學帶著一臉欣賞的表情對著身旁的幾位男生大讚道。
「是啊，她一直都很漂亮，從小就是這樣的。」乙同學目露複雜的看著飄然遠去的少女，聲音低沉沙啞的道。
這位男生明顯是和穆家很熟的人，不然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不是穆家的私生女穆雪染麼，今天怎麼一個人，那個南楠呢？」丙同學看著遠去的少女一人孤單的身影，也驚訝的叫道。
「呵呵，南楠應該是有事了吧，不過說真的，穆家的這個私生女除了和南楠在一起就是獨來獨往，我們倒是很難碰到，上次有個同學說她比我們般的穆欣然還漂亮，學習成績也是初中生裡面最好的，那天我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這穆家的私生女還真是漂亮到甩穆欣然幾條街啊，我去，這也難怪沒有朋友，又被穆欣然孤立。」這時，丁同學也對著身旁的幾位男生感慨。
隨後，幾人相繼沉默。
但是這四個剛上高中的少年全都目光迷離的靜靜的看著那個遠去的少女，久久不曾離開視線。
周圍一時緘默，但是，每個人都知道。
穆雪染確實漂亮到甩穆欣然幾條街，也優秀到沒朋友。
他們感慨完後，就走了。
也就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站了三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
中間那個畫著淡妝的少女那還顯青澀卻明艷初成的臉上此刻一臉的陰沉。
眼裡也是泛著陰狠毒辣的光，嚇的她旁邊的兩個少女大氣都不敢喘。
這赫然不就是剛剛那幾個男生提到的穆家大小姐穆欣然麼。
看著這樣的穆欣然旁邊兩個女孩子雖然畏懼，但也知道不說些什麼，她們以後就都不用出現在穆家大小姐的身邊了。
「然然啊，那些臭男生哪裡懂得欣賞美女的，他們是瞎了眼了才會這樣說，誰不知道你就是我們學校當之無愧的校花啊，你家那個野種怎麼比的上你呢。」左邊的女孩一臉的討好，很是知道那些男生哪些話讓穆大小姐生氣了。
「就是，就是。」右邊的女孩子點頭如搗蒜的附和。
「嗯，知道就好。」穆欣然看著旁邊兩個極力奉承她的女孩子，聲音陰涼的道。
她淡淡的說完就踩著小高跟飄然遠去。
留下風中凌亂的摸不著頭腦的兩個女孩子感歎，怎麼今天穆大小姐這麼說話了。
穆家大小姐好說話麼？
別說笑話了好麼，地球要毀滅都不可能，在聽到這樣的話後。
所以，兩個少女都沒有看見她轉身時，那張明艷的小臉上快扭曲的狠毒。
他們都忽略一句真理。
越是深沉的慍怒，偏偏壓抑的最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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