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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文 / 醉時眠

    這出鬧劇,最後是以姓許的在嬰寧這裡開了十萬塊的酒作為收場。

    王哥幾乎笑得出來了一臉的褶子,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再說,財大原本就是氣粗。

    包房裡再次恢復了熱鬧,嬰寧是挨著許少坐下來的,其他男人都很懂事,讓出來一塊地方給他們兩人,也沒有人敢過來對她毛手毛腳,說些過激的言語。

    「看不出來啊,你年紀不大,倒是很能喝。」

    許少斜著眼睛看著身邊的嬰寧,一般喝酒抽煙,日夜顛倒的女人,很少能有這麼白|皙細膩的肌膚,但是這個倒是例外,那一身的肉好像上好的細白瓷,又滑又亮。

    她淺笑,故意裝得市儈又嬌嗲地開口道:「哪有,怎麼能有你們男人會喝酒,我都是皮毛,上不得檯面的,許少你就別笑話人了,你才是真正懂酒的行家。」

    男人最喜歡在女人面前塑造出英雄形象,聽她這麼一誇,許少笑得更加高興,拿起手邊的麥,當即就高歌了一曲。

    等他唱完,身邊人適時地過來敬酒,嬰寧坐在一邊安靜地聽著,這才大概知道,原來這位許少是個富二代,他老子在南方某市的港口有十幾條貨船,自然是需要眾人巴結的對象。

    看準一個機會,她悄悄走了出去,到走廊的洗手間,換了一條衛生巾,這才覺得全身清爽了一些。

    沒想到,許少竟然追了過來。

    將嬰寧堵在洗手間,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她的臉頰,笑嘻嘻道:「怎麼,害羞了?既然出來了,我們兩個就單獨聊聊。我嘛,這半年都在中海,我給你買套房子,你住進去,每天陪我四處玩玩,怎麼樣?」

    說完,他手上還戀戀不捨地捏了幾下,好像很喜歡那種細軟溫膩的手感。

    嬰寧一頓,聽出他的畫外音,卻仍是賠笑著裝著聽不懂他的話,「許少,只要你來『風情』,我肯定陪你喝好玩好啊,你今天可是開了我十萬塊的酒,我怎麼能不好好謝謝您……」

    男人眉眼一瞪,凶性又露出來,一揚手在她臉上掛了一下,冷哼道:「別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少跟我玩這一套!我還不信,今晚老子帶不走你……」

    抿著嘴唇看著面前的男人,嬰寧知道,今晚自己是賺到了錢,可也惹到麻煩了。

    她雖然不開口,可是腦子裡卻在飛快思索著,如果自己向經理王哥求助,他會不會幫自己一把呢?雖然難說,不管怎麼樣,她也要試一試,總不能任由這個男人真的把自己帶走吧。

    「許少,你別急嘛,我們好好聊聊,喝杯酒……」

    嬰寧是真的不敢輕易得罪這樣的愣頭青富二代,誰知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只好諂笑著與他周旋,剛要挽著他的手回包房,不料,她的餘光瞥見,不遠處似乎影影綽綽地站著一個人。

    她下意識地往那邊投去目光,但心裡也清楚,在「風情」裡面,人人都是自掃門前雪,男人和女人的糾纏這裡每一晚都會上演,誰都懶得去管,甚至懶得去看。

    見面前的女人正在朝自己身後看,許少也察覺到了古怪,跟著回頭,口中罵罵咧咧地嚷道:「哪個不長眼的……」

    還不等他說完,只見眼前一道黑影衝過來,接著,下一秒,他鼻樑正中間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一種又熱又火辣的感覺從鼻頭上湧起,許少愣在原地,伸手捂著鼻子,又抽了抽鼻子,直到滾燙的鮮血染了一手,他才「嗷」一聲大叫,跳起來咒罵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他一把推開嬰寧,還沒看清打自己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張牙舞爪地就朝洗手間外面撲過去。

    「噗通!」

    門外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後是幾聲痛苦的呻吟,最後則是徹底安靜了。

    嬰寧遲疑著,還是走了出去。別人或許沒看清,但她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是欒馳。

    幾秒鐘的時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一定尚不足以去辨認一個人,但是她不一樣,欒馳鐫刻在她心上多年,成了一道紋身一道疤,怎麼樣都會認得清清楚楚。

    「這位客**概是喝多了,摔了一跤。你們怎麼做事的,趕緊把客人扶起來,看看要不要送醫院。」

    不遠處,欒馳擰眉不悅,招手叫來酒吧的兩個公主,冷聲吩咐著。

    此刻,許少趴在走廊的地毯上,臉朝下,那樣子確實和喝多了,一不小心跌倒沒什麼兩樣。

    欒馳先擊打他的鼻樑骨,等他出來之後又是一個過肩摔,此刻,許少儼然已經昏了過去,任誰也看不出端倪來。

    兩個公主連忙又喊來一個上酒的少爺,三個人七手八腳地把許少抬進隔壁的一間空包房裡去了。

    等了幾秒鐘,欒馳低下頭,給自己點了一顆煙。

    過濾嘴含在口中,他迷濛不清地喊了一聲:「出來吧,沒事了。」

    嬰寧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猶豫了幾秒,還是走了出來,在距離欒馳不遠不近的地方站定,小聲囁嚅道:「謝謝……謝謝馳哥……」

    她在「風情」裡工作了這麼久,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私下裡,女人們也會議論他,說他是老闆娘養在身邊的小白臉,吃軟飯,好好的一個官二代硬是要靠著女人過活,真是噁心。

    第一次稱呼他為「馳哥」,嬰寧心裡還真是怪怪的。

    她比他大,以前為了逗

    他玩,還會經常喊一聲「弟|弟」,她最喜歡看欒馳生氣的樣子,因為他不承認自己比她小。

    「我小?我哪裡小?你哪裡大了?我『小』還是『不小』,你不是最清楚麼?」

    他總是一臉淫笑地湊近她,作勢抬一抬自己的胯間,看她無比羞怯的神態,然後哈哈大笑。

    「你認得我?」

    欒馳吐出一口煙霧,歪著頭打量著嬰寧。

    她身上穿著統一的酒水促銷的制服,是前一段時間鍾萬美專門定制的。白襯衫黑短裙,乍一看,不太像是賣酒水的,倒有幾分像是寫字樓裡的小白領,很有些端莊,只是領口開得很大,輕易就能看到乳溝,裙子也太短了點兒,只勉強能蓋住得住屁股。

    「這邊的姐妹都叫你『馳哥』,我也就照樣學樣,謝謝馳哥了,我先回去工作了。」

    嬰寧莫名地有些害怕和欒馳的單獨相處,抬腿就要走。

    她想念他,想得都要發瘋,想得都要崩潰了!

    但是,不應該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應該是她如此狼狽如此卑微,正在為了生計而被男人調戲的時候,被他出手相救,被他正視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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