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神秘來客(下) 文 / 石徑寒山
「葉泊雨?」王喜江遲疑了一下,搖頭道:「老夫沒有聽說過,失敬。」
葉泊雨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在下初出江湖,無名無姓,確實難入王幫主法眼,這也難怪。實不相瞞,我二人千里迢迢趕來貴地,除了給王幫主賀壽外,就是為了取回你手中的這塊蟠龍玦。」
此時,已經有一些弟子聽到內堂有動靜,走了進來,看幫主在如此重要時刻,不去會見滿堂的貴賓,卻在這裡與兩個不知名的後生小輩說一些不知所云的怪話,都不禁面面相覷。
王喜江一揮手,示意弟子們都退出內堂,有幾個機敏的弟子已經看出事有蹊蹺,不用王喜江吩咐,就自行去外廳和府外打探,看這兩個神秘的年青人是不是還有其他同夥在周邊窺伺。
王喜江見多識廣,心中雖然有千百個疑問,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說道:「葉少俠,此蟠龍玦乃是本派絕密,早已絕跡江湖幾十年,你二人如何得知?到底是誰指使你二人前來?」
其實,對於蟠龍玦,王喜江自己也是略知皮毛,只知道是五十多年前,當年師祖從蜀山腹地中偶得之,當時如獲至寶,立刻宣佈閉關修行,把幫主之位傳於自己師父。全幫上下不明所以,但師祖閉關修行乃是常事,多則一年,少則數月,所以也都習以為常,此次為了閉關將幫主之位傳於弟子,肯定是閉關時間較長,沒時間處理幫主事務。
誰知,一晃過了三年,師祖還未出關,也沒有發出任何要出關的信息。師父與兩個師弟商議,決定冒險去打開師父閉關的密室,一探究竟。
師兄弟三人不帶任何弟子,打開密室後,才發現自己的師父早已死去多時,渾身上下不見任何傷痕和血跡,手裡還緊緊握著這柄蟠龍玦。師兄弟三人仔細探尋密室,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無奈之下,才對外宣佈師祖因病去世。而這柄蟠龍玦自然就歸當時的幫主,也就是自己的師父手中。從此,師父將蟠龍玦嚴密收藏,誰都沒有見過,也沒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就這樣又過了十多年,不知為了何事,師兄弟三人突然反目,相約在後山動手,一人戰死,另一個師弟與師父也都受了重傷,師弟離開師門,留下一句狠話,說十幾年之後,必然有人來報此仇,就從此不見蹤影。
師父一役受傷不輕,臨危之際將幫主之位傳於王喜江,而且告訴了王喜江這個師門的大秘密,並且還說,其實這個蟠龍玦師父拿到手的第二天就已經神秘失蹤,就因為這件事師兄弟三人才互相猜忌,反目成仇。還反覆囑托王喜江說,蟠龍玦乃是不祥之物,如果重現本幫,則必然引起大禍,讓王喜江千萬留意,說完就噴血而死,給王喜江留下了這麼一個未解之謎,但所幸幾十年來,本幫倒也相安無事,誰知,今天,蟠龍玦突然出現,當然讓王喜江驚怒交加。
算來這蟠龍玦已經絕跡江湖三十多年,本幫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自己和自己那個師叔,但那個師叔當時身受重傷,是死是活尚未可知。眼前這兩個人不過二十歲上下,怎麼會知道蟠龍玦?所以,王喜江斷定此二人背後必定是自己那個師叔指使,越說越是聲色俱厲,要不是看他兩人輕功了得,早已動手。
眼前這兩人卻對自己不加理會,那個紫衣女子輕聲一笑,說道:「王幫主,您說話不用這麼大聲,我們還沒到六十歲,我們聽得見。」
王喜江一幫之主,平時全幫上下都唯唯諾諾,莫敢不從,哪裡被人如此奚落,一聽之下,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正要發作。那個葉泊雨趕緊說道:「王幫主請不要動怒。」又轉身對那個紫衣女子說道:「紫嫣,不可對王幫主無禮。」紫嫣眨眨眼睛,沖葉泊雨吐了一下舌頭,卻不言語。
葉泊雨又道:「『蟠龍現身,奇禍立至』,王幫主,這句話你沒忘吧?交出蟠龍玦,我二人保你全幫上下平安無事。」說著,向前一步,雙眼直視王喜江,對著王喜江伸出手來。
饒是王喜江修養再好,此時也不禁又驚又氣,臉上變色,仰天打了個哈哈,怒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蟠龍玦就在老夫手上,有本事就來拿。」
紫嫣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卻被葉泊雨一把拉住,葉泊雨搖頭說道:「既然王幫主執意要拿全幫性命一搏,那我二人也無可奈何,暫且告辭,王幫主如果醒悟,隨時來找我二人。」
其實,說要動手,王喜江自付沒有必勝把握,當下袍袖一揮,大聲道:「如此請吧。老夫還有要事,恕不奉陪。」說罷,把蟠龍玦收在懷裡,大踏步的走向前廳。
紫嫣一跺腳,埋怨道:「你幹什麼!剛才動手搶來就是,你為什麼攔著我?」
葉泊雨低聲道:「紫嫣,那個蟠龍玦唾手可得,但是它的用途你我尚不知曉,不如我二人暫時忍耐,看看再說,說不定王喜江知道蟠龍玦的妙用,那時候,我們再動手不遲。」
紫嫣一聽有禮,哼了一聲,說道:「那你不早說。」
葉泊雨搖搖頭道:「紫嫣,我用冥眼翻來覆去仔細看那本抄本,抄本中只顯示蟠龍玦和雲起獸六個字,蟠龍玦咱們知道了,那雲起獸是什麼都尚未知曉,現在只能看蟠龍玦裡有沒有雲起獸的消息了。」
紫嫣又問道:「那剛才你用冥眼再好好看看蟠龍玦沒有,有沒有什麼反應?」
葉泊雨又搖搖頭道:「我用神念試著與蟠龍玦溝通,但是蟠龍玦上好似有一層封印,把我的神念隔離在外邊,無法深入。」
「那個什麼『蟠龍現身,奇禍立至』你編的倒似模似樣,我看那個王幫主被你嚇的不輕。」紫嫣笑道。
「那倒不是我編的,是王喜江自己告訴我的。他的心裡一直在盤算著這句話,我才反過來用這句話刺激他的,果然有效。」葉泊雨說道。
「啊!原來你還能看到別人心中所想。那你看過我心中所想沒有,快說!」紫嫣一聽,俏臉一板,大聲說道。
「沒,真沒有。我發誓。」葉泊雨嚇了一跳,忙連連擺手道:「我現在只能看一些意念薄弱之人的神思,你的神思,我真的看不到。」
「哦,原來不是不想看,是看不到啊!」紫嫣一跺腳,伸手便打。
葉泊雨低頭躲過,低聲說道:「嫣兒,咱們快走,到前廳看熱鬧去。前廳有一股很濃烈的殺氣。」
紫嫣這才停止打鬧,撇撇嘴道:「什麼殺氣?騙誰呢?」嘴上雖然說是不信,但卻已經跟著葉泊雨,兩人急匆匆的往前廳趕去。
前廳張燈結綵,一百多個八仙桌坐滿了前來賀壽的賓客,連走廊過道都擠滿了人,嘈嘈雜雜,熱鬧非凡。都在等著王喜江出場。
前廳的正前方是一個一米多高的戲台,戲台地上鋪著大紅色的地毯,正前方的牆壁上掛著巨幅的「龜鶴獻壽圖」,兩側描金的壽聯寫著「甲子重新如山如阜,春秋不老大德大年」。
葉泊雨和紫嫣找了一個角落裡不起眼的桌子坐下,不到一盞茶時分,只聽得有人高喊一聲:「吉時已到,壽星出場。」話音一落,只見王喜江身披大紅色衣袍,在十幾個弟子的陪同之下,滿臉堆歡,從後門進入大廳,衝著滿堂的賓客連連拱手,看不出絲毫的擔憂之色。四周的賓客都大聲賀壽,互相寒暄,一時熱鬧非凡。
紫嫣小嘴一撅說道:「這個王喜江真是老狐狸,都到什麼時候了,還大模大樣,這麼大排場,看他一會兒怎麼辦?」
葉泊雨低聲說道:「小聲點兒。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幫之主,那還找地方哭去啊?」
紫嫣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再理睬葉泊雨。
葉泊雨顧不上理睬紫嫣,暗中仔細觀察在座每一個人,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
王喜江寒暄已畢,登上戲台,先朝著大家四下裡拱了拱手,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大聲說道:「各位五湖四海的朋友們,老少爺們,今天是我王喜江的六十歲壽日,難得這麼多朋友看得起我王喜江,看得起我們夔門幫,不遠千里萬里而來,為我王喜江祝壽,我王喜江這廂有禮了。」說著,又是團團一輯。
台下歡聲大作,有人在台下高喊:「祝王老幫主千歲不老,青春永駐。」引起一陣陣哄笑。
王喜江待台下笑聲稍停,笑道:「感謝這位朋友抬愛,我王喜江定然不負眾望,爭取活上他一千年,到時候再在這裡與眾位好友歡聚一堂,哈哈。」
台下又是一陣哄笑,台下王喜江一名弟子大聲說道:「諸位貴賓,祝壽之禮已畢,請大家舉杯同慶。」
大家轟然說好,都紛紛舉起杯來,葉泊雨和紫嫣也混在人群中,舉起酒杯。等著王喜江說話。卻見台上的王喜江還是保持著剛才那個笑容,也不舉杯,一言不發,甚是奇怪。
紫嫣大感奇怪,低聲說道:「這個王喜江搞什麼鬼,這麼多人等他,他怎麼這幅死樣子?」
葉泊雨神念一轉,低呼一聲:「不好,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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