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降服水龍 文 / 石徑寒山
其實就算是葉泊雨藉著元陽大陣突破了《八荒劍氣訣》第四重境界,也只是煉精化氣後期的修為,在金身羅漢和水龍眼裡,還是個不入流的角色,只是現在情況不同,金身羅漢和水龍拼的兩敗俱傷,尤其是金身羅漢,以聚虛合道的修為跟水部正神相拼,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葉泊雨此時出現,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站在哪一頭,哪一頭就會勝算大增。
葉泊雨昏昏沉沉之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剛才有一陣清冷入體的寒氣撞擊在自己身邊,火燙的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兒。迷迷糊糊的就架起吳鉤劍,朝著水龍攻了過去。
吳鉤劍本是離火之精,在葉泊雨純陽真元的催動下,青色的劍芒有丈許多長,劍芒下赤焰滾動,一下子就擊破了水龍身邊的壬水結界,直接刺到水龍堅硬的鱗甲上。劍芒刺到鱗甲微微一滑,劍身力道被卸去,沒有對水龍造成什麼損失。
但就是如此,正在運起全身功力相抗的水龍和金身羅漢都大吃一驚,水龍本身就是司水之神,對水靈的妙用可謂是三界之內無出其右,它布下的壬水結界,竟然會被一個煉精化氣後期的無名小輩仗劍攻破,真是不可思議之極。
水龍看葉泊雨攻擊自己,以為葉泊雨和金身羅漢是一家,一起來對抗自己,知道今日再難倖免。仰天一聲怒吼,口中吐出一顆缽盂大小的白色珠子,圍繞在龍爪下的烏雲一下子都聚集在白色珠子周圍,周邊的溫度急劇下降,熱氣好像都被那棵白色珠子吸走了。
溫度一下降,葉泊雨漲熱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猛一抬頭,看到自己就站在水龍旁邊,水龍口中吐出的白珠正是它千年結成的內丹,內丹上凝結了千年寒氣,被水龍煉成寒冰之精,正是自己吳鉤劍的剋星。
吳鉤劍乃是金烏之火,按說水龍的寒冰內丹不夠瘙癢的,但葉泊雨功力相差太遠,在水龍千年寒冰的克制下,節節敗退,丈許長的青芒竟然收縮到寸許,葉泊雨頓時覺得寒氣逼人,元神都不禁顫了幾下。
旁邊的金身羅漢看葉泊雨難以抵擋,忙手一抬,一道平和的佛光罩在葉泊雨身上,正是金身羅漢用己身的真元保護葉泊雨。水龍哪裡肯善罷甘休,它的內丹一出,其實已經是拼著大耗真元,要與葉泊雨和金身羅漢決一死戰,看兩人聯手,龍尾一擺,狠狠的打在金身羅漢的護身法印上。金身羅漢早已是強弩之末,哪裡還經得起如此一擊,一口金色的鮮血噴出,旁邊守護的八部天龍是金身羅漢元神所化,本就只剩三個,現在真元不濟,都同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葉泊雨身前的佛光也同時消失了。
失去了佛光的保護,葉泊雨又與水龍的內丹正面相抗,瞬間就只覺得週身的血液都在一點一點的凝固成冰,本來暢通無阻的內力真元也都慢慢的提不起來,好像要被凍僵一般。
水龍擊傷了金身羅漢,眼看葉泊雨也要被自己制住,被壓制千年的苦悶,今日終於能夠釋放,不禁得意起來,長嘶一聲,張開巨大的血口,就向葉泊雨咬來,想一口把葉泊雨吞下去。
就在此時,突然葉泊雨身後一道金光射出,一下子衝散了周邊的寒氣,厚重的烏雲也被利箭似的金光穿的四分五裂。金光之中,一道長長的黑影挾著萬鈞之力直接打向水龍的頭頂。
水龍大驚失色,顧不上對付葉泊雨,忙用千年內丹護住頭頂,誰知,千年內丹和黑影撞在一起,那千年內丹好像是豆腐做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都打回了原形,化成了無數的水蒸氣飄散而去。
「不好,鞭下留情!」旁邊的金身羅漢是識貨之人,一眼就看出這道金光正是當年封神之戰中鎮壓三百六十五部正神的封神法器打神鞭,這小小的水龍怎麼能當得起如此一擊。
但為時已晚,黑影根本沒有停留,直接打在水龍的頭頂上,可憐水龍修煉千年之身,元神內丹被毀,自己的肉身也被打成一灘肉泥。
黑影一擊之後,又變回尺許大小,飛回到葉泊雨的行囊中。
此時,周邊煙消雲散,烏雲退去,又露出寺中陽光明媚的本來面貌。
半空中的金身羅漢也一晃身,變成了一個乾癟的老喇嘛,無力的坐在地上,從懷裡不知掏出了幾顆什麼丹藥,送在嘴裡。紫嫣忙去扶起葉泊雨,三人團團坐在菜園中,靜坐療傷。
過了良久,老喇嘛才稍稍恢復了一些元氣,喘了幾口氣,才緩緩說道:「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老僧感激不盡。」
葉泊雨服食了幾顆夢瑤給的靈丹,也恢復一些元氣,忙說道:「上師不必多禮,在下不敢當。」
老喇嘛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瓷瓶,說道:「這是老僧親自煉製的一些丹藥,對於恢復真元,很有些效果,少俠要是不嫌棄的話,還望收下。」
紫嫣忙伸手接過,倒出一顆,只見是金色龍眼大小的丹丸,忙遞與葉泊雨。葉泊雨知道老喇嘛聚虛合道的高人,隨身帶的丹丸必定不同凡響,忙伸手接過,一口吞下。
老喇嘛又道:「還敢問少俠尊姓大名,什麼門派?老僧必定登門拜訪,當面想謝。」
「在下葉泊雨,這位是紫嫣姑娘,我倆都是八荒劍派。」葉泊雨說道。
「原來是葉少俠和紫嫣姑娘,老僧有禮了。」老喇嘛真元恢復了幾分,站起身來,走到葉泊雨和紫嫣身邊,雙掌合十說道。
葉泊雨還站不起來,忙作揖還禮,說道:「無名之輩,上師千萬不要多禮。」
老喇嘛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少俠原來是八荒劍派門人,那可是幾千年前的洪荒劍派,相傳已經失傳千年,不曾想還有兩位門人尚在,老今日見到兩位,真是有緣啊。」
葉泊雨和紫嫣不禁互視了一眼,這八荒劍派一說出來,無人得知。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喇嘛隨口就說出了八荒劍派的來歷,讓兩人大吃一驚。
老喇嘛又說道:「兩位是八荒劍派傳人,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還有打神鞭這樣的封神法器,可謂是可喜可賀啊。」
一提到打神鞭,葉泊雨不禁的警覺起來,心道:「這老喇嘛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莫非是想打探清楚我的底線。」忙說道:「不敢當。在下修為平平,哪有趕得上上師修為低微萬一,實在是不足掛齒。」
老喇嘛看葉泊雨言辭閃爍,知道已有戒備之心,笑道:「葉少俠不必過謙,老僧不敢當。」
一旁的紫嫣看老喇嘛繞來繞去,老大不耐煩,大聲說道:「還未請教上師的法號。」
老喇嘛說道:「老僧法號膽巴,愧為當今聖上的國師,這座乾元寺就是老僧的道場。」
此言一出,紫嫣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國師,還無所謂。葉泊雨卻大吃一驚,膽巴國師和帕思巴國師是當今聖上面前最信任的兩大紅人,都是紅衣喇嘛教的活佛,據說法力通天,絕不在六大劍派掌教之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而且就膽巴國師而言,只憑元神凝聚金身羅漢這一聚虛合道的修為,只差一步就能飛昇西方極樂,比起六大劍派掌教來,那絕對是只高不低。
還不只是如此,兩個國師權勢熏天,仗著當今聖上的寵幸,門下弟子無數,都是名院大寺的住持長老,幾乎控制了天下一大半的喇嘛廟。提起他們兩位國師,真可謂是如雷貫耳。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上了膽巴國師。
吃了膽巴國師的丹丸,葉泊雨真元也恢復了幾分,忙站起身來,拉著紫嫣作揖道:「原來是膽巴國師,在下失禮了,請國師恕罪。」
膽巴國師大袖一拂,一股柔和之極的力量扶起二人,低頭還禮道:「兩位少俠切勿多禮。要不是兩位少俠出手相助,老僧早已葬身在水龍口中了,還提什麼其它之事。」
說道水龍,葉泊雨想起來臨行前,玄真道長的書信,忙乘機問道:「不知國師怎麼那水龍起了紛爭?」
「少俠不知。」膽巴國師說道:「老僧算到今日是那水龍破關現世之日,乾元寺上的陣法再也克制不住它,水龍一旦現身世間,必然為害國家,這才出手鎮壓,沒先到水龍如此厲害,老僧加上陣法都不是水龍的對手,幸虧佛祖保佑,有少俠出手相助,這才制住惡龍。善哉善哉。」
這番話葉泊雨卻是半信半疑,自己明明看到金身羅漢出手破陣,這才讓水龍有機會破陣而出,現在卻又說是鎮壓水龍,分明有極大的破綻。
葉泊雨心中懷疑,知道眼前這個膽巴國師必然另有所圖,卻並不點破,只是說道:「除魔即是行善。國師如此大慈大悲,甘願以生命之險,除惡龍,救生靈。真是無上的善行。」
膽巴國師面色莊嚴,說道:「葉少俠此言真是大慈大悲之言。善哉善哉。你我三人如此有緣,兩位可否賞光去寺中一坐?」
紫嫣對這個老喇嘛老大不耐煩,就要推辭,葉泊雨一聽膽巴國師相邀,心道:「玄真真人書信必有深意,現在膽巴國師相邀,正好前去調查清楚。但是這個膽巴國師如此厲害,這乾元寺又是他的地盤,萬一他起了歹心,自己和紫嫣可就被甕中捉鱉了。」
想了一下,葉泊雨說道:「多謝國師想請。不過在下二人另有俗事纏身,今日實在是不便叨擾國師,希望下次有緣,能與國師相見。」
膽巴國師看葉泊雨推辭,心中失望之極,葉泊雨的修為倒還一般,但是剛才的打神鞭和那把不知名的飛劍實在是太過張揚,自己一定要弄個明白才行,但是今日自己真元大損,不能以強相迫。
膽巴國師心中盤算,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既然如此,老僧不便強留,兩位少俠請便,改日如若相見老僧,請轉告此寺住持,即使相隔千里萬里,老僧必當迎見兩位。」
葉泊雨和紫嫣拱手謝過,帶著滿肚子的疑惑離開了乾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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