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兵馬俑大軍(下) 文 / 石徑寒山
朦朦的夜色和漫天的黃沙在葉泊雨的冥眼中如同虛設,葉泊雨抬頭看去,大雄寶殿屋頂上站立的正是白日看見的圓覺主持。頂點小說。
此時的圓覺和尚完全變了副樣子,跟白天那是判若兩人,深紅色的袈裟在夜色中紅的跟血一般,白天那副大慈大悲的面孔也變成了滿臉的青綠色,變的猙獰無比,身後影影綽綽的站立著四個血影,正是白天看見的那群和尚。
「哈哈哈。」圓覺和尚仰天一陣大笑,好似夜梟長嘶一般。尖銳的笑聲直鑽入大家的耳膜中,震得大家的元神都是一陣顫抖,「元罡老道,你以為你當了縮頭烏龜,老夫就認不出你來。知道你敲山震虎,晚上必然再來地宮,老夫這才擺下大陣,來個甕中捉鱉。哈哈哈。」
圓覺和尚後邊的四個血影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真像百鬼夜行,同時嘶鳴一般。
「圓覺禿驢,做你的清秋大夢吧。」元罡老道高聲怒喝道:「想要老道的性命,就憑你個半魔半禿驢!」
「阿彌陀佛。」大荒禪師一聲佛號,把圓覺和尚等人的鬼嚎壓了下去,「圓覺,十年前,你我大相國寺中無遮大會尚有一面之緣,怎麼今日變成半魔之體,你究竟做了什麼事?」
圓覺和尚慢慢止住了笑聲,臉色一下陰沉到極點,說道:「大荒,十年前,老夫確實還深信佛門昌大,渡盡天下有緣之人,甚至,還與你等在無遮大會上做那無謂的小兒之辯。
直到兩年前,老夫修煉魔功有成,這才瞭解到天地昭昭,弱肉強食的根本至理,你那些所謂的慈悲之念,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鬼話罷了。」
大荒禪師搖搖頭,不再答話,只是低聲輕輕誦念,他用的正是佛門正宗的獅子吼神功,把佛門玄功通過唇齒之間激盪,轉化成佛門清音,好似當頭棒喝一般,一下子就把滿天的邪惡之音壓制住了。
「獅子吼。哈哈哈。不過如此。」圓覺和尚又是一聲長笑,雙袖一揮,大雄寶殿四周平地突然升起五把皂黑色的長幡,每根長幡都有十幾丈長,雙面繡著一個巨大的魔神。五把黑幡按五方之位分別插在五隊陶俑之前。
葉泊雨一見之下,不禁望了元罡老道一眼,原來這五把黑幡跟當日在上都,膽巴國師祭出的白骨幡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幡上蘊含的血腥之氣還遠遠不如當日膽巴國師的白骨幡,幡上的魔神也不似膽巴白骨幡那樣張牙舞爪,好似隨時都要一躍而下,噬人一般。
「哼哼。」元罡老道發出一陣冷笑,「圓覺老匹夫,原來你早就成了膽巴喇嘛的魔爪,那今日老道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妖孽。」
「什麼,圓覺和尚,你也竟然跟膽巴喇嘛勾結在一起?」妙真神尼一聲清叱道:「虧你當時也是佛門之人,今日還披著佛門的外衣,竟然行此魔道之事,圓覺,你納命來吧。」說著,神尼手掌一攤,一個寸許高的白玉瓶出現在手中,白玉瓶上邊還插著一根湛青碧綠的柳樹枝條。
看到此物,別人還倒罷了,葉泊雨天天琢磨那些傳說中的法器寶物,看到妙真神尼手中那個白玉瓶,只感覺到瓶中陣陣浩瀚無邊但又絲毫不帶霸氣的法力,不禁心中一陣狂跳,我的乖乖,不會吧,這個白玉瓶莫非就是……
圓覺和尚也知道面前這四個人,僧、尼、道、俗都不好對付,手一揮,身後四個血影分東西南北站立在黑幡之下。自己也一晃飄下屋頂,站在中間巨大的黑幡之下。
「哼哼,當日膽巴喇嘛的玄陰噬魂大陣都沒有奈何得了老夫。」元罡道長冷笑道:「就憑你這些泥胎陶俑?米粒之珠,受死吧。」
話音一落,老道的九把天龍伏魔劍,就夾持著無數道火光,飛入到二十八宿大陣中,瞬時間砍瓜切菜一般,砍倒十幾個泥俑。
看元罡老道動手,葉泊雨也祭起吳鉤雙劍,兩道青白色的劍光也殺入到另一邊的泥俑陣中。
大荒禪師搖搖頭,雙掌合十,運起佛門獅子吼,梵唱聲聲,漫天的黃沙和黑氣頓時減弱了一半,大家胸中的煩悶之氣大減。
四人中最厲害的還是妙真神尼手中的白玉瓶,妙真神尼輕描淡寫的拿起那根柳樹枝,輕輕一甩,無數點水滴滴入到陶俑中,被滴到的陶俑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紛紛化作一道道黑氣,消失在夜色中。
「好傢伙。」葉泊雨心中暗暗咋舌道:「果然是楊柳玉淨瓶,這樣的厲害寶物怎麼會落在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尼姑手中。」
封神一戰中,慈航道人手中的玉淨瓶大放光彩,萬仙陣中斬將誅仙無數,後來,慈航道人投身釋門,化身為觀世音菩薩,道場就在南海,楊柳玉淨瓶也就成了菩薩三十三個化身之一楊柳觀音的隨身法寶。沒想到今日,卻出現在妙真神尼手中。如此厲害的寶物,當然讓葉泊雨艷羨不已了。
楊柳玉淨瓶中的水乃是三十三天之外元始天尊道宮中的天一真水,祛盡世間一切邪魔法術,是魔道的剋星,要不是妙真神尼修行有限,一滴的天一真水足夠滅掉眼前十萬魔兵。
圓覺和尚看形勢不對,手中的黑幡一揮,五道黑幡同時冒出赤白青黑黃五道陰氣,雖然是五種不同的顏色,但五種顏色都是呈濃黑之色,看起來甚是詭異。
五道陰氣在半空中相互糾纏,緊緊的板結在一起,又在半空中結成了一道又厚又濃的濃霧,把四人的法寶和梵音擋住濃霧外邊。
圓覺和尚和其他四道血影一聲忽哨,濃霧下邊的兵馬俑在車馬俑的帶領下,先是弓箭傭此起彼伏,放出無數的白骨箭,隨後長戈俑和短刀俑在盾牌俑的保護下,前撲後繼的朝著四人殺來。
沒想到這黑幡上的濃霧對神念都有阻隔的作用,半空中的飛劍被濃霧阻隔,葉泊雨和元罡老道一時間都收不回來,只能任憑九把天龍伏魔劍和兩把吳鉤劍盤旋在半空中。
「好個圓覺禿驢,果然還有兩把刷子。」元罡老道也不驚慌,揚手就是十幾道石火神雷打出,把靠近自己的十幾個長戈俑打成了碎片。
葉泊雨雖然有打神鞭這樣的封神至寶在身上,但那畢竟是壓箱底的寶物,現在也不能早早示人,只好把五片玄龜甲在芥子空間中升起,把真元化作真陽之火,包圍在自己身旁。
其實,圓覺和尚也根本沒有想到中間會殺出兩個程咬金,這兩個程咬金竟然還是大荒禪師和妙真神尼。本來以十萬魔兵之力組成二十八宿血陣,再加上白骨幡之力,收拾個葉泊雨和元罡老道是綽綽有餘,大荒禪師和妙真神尼一到,完全把圓覺和尚的如意算盤打亂了。
雖然沒有全勝的把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圓覺和尚也只能全力而為了。
妙真神尼搖搖頭,似乎在歎息圓覺和尚的不可救藥。又一次抽出瓶中的楊柳枝,把淨瓶倒轉,瓶裡的天一真水化作陰陽二氣,陰陽二氣交織在一起,白光大熾,萬道利劍一般把白骨幡糾纏在一起的黑霧洞穿了無數個巨孔。
黑霧一被洞穿,神念再不受阻隔,葉泊雨和元罡老道的飛劍又得到了控制,挾持著萬道劍光殺入到兵馬俑陣中,大荒禪師的獅子吼梵唱也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炸入到俑兵大陣中。
圓覺和尚的黑幡畢竟比不上膽巴喇嘛的白骨幡,幡上的神魔尚未修成,圓覺和其他四個血影,看情勢不對,黑幡齊搖,周圍的大地又開始紛紛下陷,黃沙掩護中,一隊隊的兵馬俑又沉入到地下。
圓覺和尚和四個血影也一跺腳,瞬間隱沒在地下。
「老和尚,想跑!」元罡老道指揮九把天龍劍團團護住身形,也跟著下到地下。
葉泊雨和大荒禪師、妙真神尼也收了法寶,跟著下到地底。
眾人站立的地方正是大雄寶殿正前方—佛光大道的地下,也就是法門寺地宮之上。
法門寺地宮千年傳說藏有佛祖佛骨舍利,名氣雖大,但其實地宮卻非常小。四人沉入到地宮中,只見地宮兩邊石牆上點滿了香油燈,清幽的燈光下,地宮原來才不過幾丈寬長短,四人擠在裡邊,轉身都覺得困難。
「難不成這裡就是法門寺地宮?」元罡老道不禁叫罵道:「圓覺老和尚胡吹大氣,說什麼千年地宮,佛祖舍利。敢情就這麼一個鳥籠大小的破地方。」
葉泊雨四下觀瞧,只見四周的石牆上坑坑窪窪,刻滿了蠅頭大小的蝌蚪字,正門一面牆壁上還坑坑窪窪的刻著數十幅壁畫。
「阿彌陀佛。」大荒禪師觀瞧了幾眼,雙手合十道:「神尼,道長,以老衲之見,這裡一定就是法門寺地宮了。」
「不錯。」旁邊的妙真神尼也點頭道:「單憑牆上梵刻就的金剛經,中土當就此一本而已。何況那數十幅佛祖出世壁畫,寥寥幾筆,徒手畫就,勁力透入石中十數分,絕非常人所能為啊。」
「能在石上寫字就證明是地宮?」元罡老道大搖其頭,不客氣的說道:「老道雖然不才,但在石頭上寫個把字,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老道一番胡言亂語,大荒禪師也不禁莞爾,笑道:「道長如若不信,當可一試。」
元罡老道哼了一聲,真的伸出一根手指,運起真元,在石壁上指指畫畫。誰知,他運足了八成的功力,指畫了半天,竟然連一個白印兒都沒有留下。
「這,這不可能啊。」元罡老道幾乎跳了起來,「就算是最堅硬的玄武岩,老道輕輕一捏,也化成齏粉,怎麼會這樣,老和尚,這究竟是什麼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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