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三龍聚長安(上) 文 / 石徑寒山
脫脫乃是朝廷重臣,兵馬大元帥,只知道帶兵打仗,哪裡知道什麼魔界之事,聽元惠宗這麼一說,可真是大驚失色,睜大了雙眼,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本由首發
「不錯。是魔界。」元惠宗語氣又肯定了幾分,繼續說道:「脫脫愛卿,你熟讀兵書,但是不喜漢人經籍,也不喜佛教經義,所以你對怪力亂神之說是一無所知。朕以前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那天膽巴國師給我細細講來,加上後來朕的親眼所見,不由的不信。」
脫脫搖搖頭,不說話,可能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心目中幽居宮中,沉默寡言的元惠宗不光想在人間建功立業,居然還插手魔道,要不是元惠宗自己親口所說,真是讓自己無論無何也無法相信。
元惠宗也知道自己這一出是驚世駭俗,哪有堂堂人間天子去插手魔界之事,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但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說。
「膽巴國師那天告訴我,魔界和人界本來相連,但是兩界戰亂不斷,動輒征戰百年,生靈塗炭,而且嚴重影響了神界的威嚴。後來神界下定決心,以莫大神通封印了魔界和人界之路。幾千年來,人魔兩界再無戰火。
其實,人魔兩界各自休養,乃是三界之福,但是,幾千年來,人界飛速發展,遠遠超出神界的預期,如果繼續放任,甚至會影響到神界的權威。」
「聖上。」脫脫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言道:「聖上,恕臣直言,您剛才說的神、魔的跟我等有何干係?您是不是……」
元惠宗揮了揮手,示意脫脫不要打斷他,繼續說道:「朕當時也是這個態度。但是膽巴國師藉著說的事,就與我等有大關係了。他說道,要想封疆裂土,僅靠我大元之力已經是絕對不可能完成了,現在大元內憂外患,自保都不可能,哪裡還有力氣攻佔他國。只有依靠魔界的力量,才能祝我完成心中大業。」
脫脫本來在悶悶的喝茶,聽到這裡,連茶也忘了喝,端著茶杯愣在了當地。堂堂真龍天子,竟然會勾結妖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想聯合魔界,首先要打通魔界和人界的通道。陰風珠就是解除人魔兩界封印的唯一辦法。
解除封印一共需要十顆陰風珠,而每顆陰風珠則需要十萬生靈的精血才能煉製而成。於是,膽巴國師連夜選定了十個城鎮,每個城鎮都是不大不小,正好十萬百姓,既不傷及無辜,也不妨礙我們煉製陰風珠,現在我們……」
書案旁邊「噹啷」一聲,脫脫的茶杯終於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跟葉泊雨想像中不同的是,脫脫並沒有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只見他雙眼直視,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元惠宗看到脫脫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連著叫了兩聲,「脫脫愛卿,脫脫愛卿。」
看脫脫緩緩轉過身子,元惠宗才放下了心。「聖上,您和膽巴現在到底煉製成了多少顆陰風珠?」
「據朕所知,現在煉製成了五顆。」元惠宗緩緩說道。
脫脫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大聲說道:「那前幾年的益州、郴州、平川、長陽和前幾個月的開平城中所有百姓因瘟疫死亡,聖上下令封城,那都是膽巴國師和聖上策劃的陰風珠計劃了。」
元惠宗看脫脫雙拳緊握,胳膊上青筋暴漲,雙眼更是好像要滲出血來。也不禁嚇了一跳,忙說道:「脫脫愛卿,你,你要做什麼?」
脫脫乃是一介武人,馬背上的大臣,只覺得元惠宗和膽巴所做實在是喪盡天良之極,所以攥緊拳頭上去理論而已。看元惠宗害怕,才猛地想起自己實在是失態,忙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呼呼的喘氣。
葉泊雨也暗自咋舌不已,我的乖乖,五顆陰風珠,那可是五十萬生靈的精血啊,真想不到元惠宗居然是殺害自己百姓的劊子手,真是天地可誅。
脫脫喘氣喘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一事,忙又站起身來,大聲問道:「五顆陰風珠,那豈不是還有五顆陰風珠尚未煉成?聖上,你們的其它五個目標是在哪裡?」
元惠宗卻搖搖頭說道:「脫脫愛卿,你有所不知。那煉製陰風珠選定的城鎮和時間都是絕密,每次都是提前幾天,膽巴國師才會告訴朕煉製陰風珠的下一個城鎮和時間。」
「連聖上您都敢欺瞞?」脫脫大聲說道:「膽巴這個惡僧,欺上瞞下,殘害生靈無數,實在是應該千刀萬剮,方合我意。」
元惠宗有些尷尬的搖搖頭,又說道:「膽巴國師以天機不可洩露為由,他告訴我,雖然說事先選定好了十個城鎮,但因為天道無常,就算是他,也是前幾天才能推算出下一個城鎮和時間的。」
「一派胡言。他分明是怕聖上您稍有異心,壞他好事。」脫脫大聲說道。
「是啊。朕也是這樣懷疑。但是有無反駁的理由,只能這樣了。」元惠宗有氣無力的說道。作為一代君王,被一個喇嘛國師所脅迫,難怪他自己在脫脫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聖上,那,第六個陰風珠城鎮在哪裡?什麼時間?」脫脫站起身來,大聲問道。
元惠宗歎了口氣,低聲說道:「第六個煉製陰風珠的地點就是這裡,長安城。時間就是今日。」
「什麼!」正是一波三折。今天把能讓脫脫這個兵馬大元帥一生吃驚的事情都遇上了,「長安城!聖上,這長安城乃是我朝重鎮,人口何止百萬,你們,你們怎能?」脫脫怒目相對,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元惠宗無顏以對,隔了一段時間才幽幽的說道:「其實,長安城並不在我們選定的十個城鎮之內,朕何嘗不知道長安城事關重大,這是前幾日膽巴國師臨時告訴朕的。朕幾日來一直心中不安,不肯答應膽巴。」
「怎麼,聖上。」脫脫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血色,「聖上的意思,莫非是……」
「不錯。」元惠宗點點頭,說道:「這幾日朕是寢食難安,今日連夜八百里加急,讓愛卿前來,就是要與愛卿商議,怎麼才樣盡快阻止膽巴國師煉製陰風珠的計劃,救長安城的百姓於生死之間。」
聽到這裡,脫脫不禁滿臉的怒容稍稍放鬆,點點頭說道:「聖上,您愛惜臣民,是我大元之喜啊。」也不知道脫脫這是隨口敷衍,還是真的高興。
元惠宗滿臉慚愧,連連搖頭說道:「脫脫愛卿,你不要騙朕了。朕如此殘害自己的臣子,已經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死後連列祖列宗都無臉得見,還哪來的大元之喜。朕只盼的能盡一絲綿力,挽救一些百姓,也算是朕不白當這一回皇上。」
「聖上,您放心。脫脫願意赴湯蹈火,對付那膽巴惡僧。」脫脫站起身來,正色說道。
「好。脫脫愛卿,就是這樣。」元惠宗拍了一下書案,也激動起來,大聲說道:「膽巴國師前幾日就讓朕返回大都,他好秘密行事。朕這次也是秘密前來,暗自操持此事。」
「可是,聖上,我們該如何阻止膽巴惡僧?這一顆陰風珠煉製的具體時間又是什麼時候?」脫脫沉吟道。
「說來也奇怪。」元惠宗看看窗外,不解的說道:「膽巴明明告訴朕,煉製陰風珠的時間就是今日酉時。但是現在酉時已過,長安城卻絲毫沒有動靜,不知又是何故?」
「哼!也許是膽巴這個惡僧對聖上早有防範之心,故意把時辰說錯,也未可知。」脫脫恨聲說道。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元惠宗低聲說道:「阻止膽巴之事,朕仔細想過,膽巴乃是修道之人,我等沒有絲毫法力,絕對難以與之對敵。脫脫愛卿,你這番回去,一定要盡快的秘密組織起一些修真的高手異人,一齊對付膽巴和他的教眾,方為上策。」
脫脫一時也沒有主意,就點點頭,開始琢磨怎麼不動聲色的組織起這一幫隊伍。
元惠宗又說道:「在你準備的這一段時間裡,朕會全力與膽巴周旋,拖著他。不讓他察覺,你下手要越快越好啊。」
脫脫知道事關重大,又是自己從未經過之事。但是,事關天下百姓,自己豈能推脫,上前一步,大聲說道:「聖上請放心。脫脫一定全力施為。」
「好,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元惠宗欣慰的笑了一下,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緩緩收起書案上的兩幅地圖,遞與脫脫。又拍拍手說道:「進來。」
窗外的葉泊雨等人嚇了一跳,什麼進來,正待閃身,突然看見,寒冰殿的後門吱呀一下打開,裡邊走出兩個人來。
脫脫一看見這兩個人,不禁嚇了一跳,說道:「聖上,這不是皇子殿下嗎?您這是……」
元惠宗不答話,慢慢的走到兩個人身邊。只見前邊一人還是個孩童,身材瘦削,頂多十多歲的樣子,看面容跟元惠宗確實有幾分的相似。後邊卻是一個年老的太監,應該是元惠宗的心腹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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