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祭壇（上） 文 / 石徑寒山
沒想到胖道人看似世俗，自己住的地方卻是如此的清幽自在。》>》
跟著道童從後邊的月亮門進到院裡，繞過荷花池，從一道長廊下穿過去，進到了一處半敞半開的臨水的軒中，軒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水月軒」。
胖道人早已坐在水月軒中等候，看兩人過來，忙將兩人迎了進去，等兩人就坐後，揮揮手讓道童退下。
柳飛絮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擺足了千金姐的架子，看看四周的湖光水影，嬌聲道：「張真人，你這住所可真是致的很啊，我看一兒都不比長安城的御花園差啊。」
胖道人滿臉堆歡，忙道：「敝處寒酸，哪裡敢與御花園相比，柳大姐見多識廣，可讓兩位見笑了。」
葉泊雨也道：「張真人，這清明前的龍井配上雨天青的茶碗，再配上這致的園林，真是無邊的風韻啊，張真人果然好致。」
「哪裡，哪裡。兩位笑了。」胖道人慢慢的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又輕描淡寫的道：「這位老弟如此好身手，還不知道尊姓大名，師承何處啊？」
葉泊雨早知道胖道人會有此一問，馬上答道：「在下葉泊雨，從就在長史府中長大，時候跟著一位異人學過一陣道術，沒什麼師承，更沒有什麼身手，倒讓張真人見笑了。」
「噢，一位異人？」胖道人追問道：「不知道是什麼異人？姓字名誰？」
葉泊雨搖搖頭道：「張真人有所不知，這位異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晚輩也只是跟著他學了一段時間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名號，甚至連他的面貌都沒有看到過。」
「如此異人，這才是高人啊。」胖道人明知道葉泊雨是在故意敷衍自己，還是連聲讚歎。
柳飛絮嬌聲道：「不知張真人喚我等二人前來，有什麼吩咐啊？」
「吩咐可談不上。」胖真人滿臉堆歡，道：「老道請兩位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還請張真人示下。」葉泊雨心中奇怪，忙道。
胖道人頭，收起了笑容，低聲道：「兩位快人快語，如此甚好。老道也就不繞什麼彎子了。
兩位既然是長安長史府上，那跟當朝丞相，兵馬大元帥脫脫一定是交情非凡嘍？」
胖道人這樣直來直去的一問，葉泊雨倒還是犯了難，他到目前為止根本不知道全真教與脫脫什麼關係，是好還是壞。這下可不好回答了。
葉泊雨微一沉吟，柳飛絮馬上道：「我父親身為長安長史，不僅跟脫脫大帥，跟官府中的這些，那些個大人們，都有兒交情，有道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啊。張真人難道不知？」
柳飛絮這番話可謂是模稜兩可，狡猾之極，胖道人聽了當然是極不滿意，呵呵的笑了兩聲，敷衍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雙眼卻還看著葉泊雨，希望葉泊雨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葉泊雨心念一動，突然想起來九華山那三個喇嘛，想起來脫脫大帥派來的兩個元兵在這裡被殺，又想起了漢長安城中元惠宗最後的那幾句話，一下子打定了主意，笑笑道：「既然張真人問起，晚輩也就實不相瞞，其實，我們柳大人一直對脫脫大帥的獨霸專行有所不滿，對脫脫的命令也基本上是陽奉陰違，這下張真人明白了吧。」
其實，當時朝廷中，武百官分成了兩大幫派，一派就是以脫脫大帥為首的親皇派，一派則是以兩個國師為首的喇嘛派。葉泊雨既然柳大人跟脫脫大帥不合，那一定就是國師這一派的了。
胖道人笑容不變，又道：「那兩位此次前來終南山，不知道是……」
葉泊雨放下茶碗，看著面前的水池，朗聲道：「張真人，我等二人乃是奉長史之命，監督那兩個給脫脫傳送軍令的元兵的。柳大人近些年來，發現脫脫經常秘密的在長安周邊來往，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跟脫脫來往，這才派在下密切監視脫脫的手下，沒想到，卻是這個人卻是張真人。」著，葉泊雨轉過身來，靜靜地盯著胖道人，看他怎麼。
「好，果然不出老道所料。」胖道人哈哈一下，緩緩站起身來。他一站起身，葉泊雨發現這個胖道人其實比自己想像中好像更矮一些，又胖又矮，直跟圓桶相似。
「張真人怎麼？」葉泊雨不解的問道。
胖道人得意的看著葉泊雨，眉花眼笑的道：「不瞞葉老弟，你和柳大姐一來，老道就懷疑你們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肯定是來調查什麼事情來的。今天，我看到葉老弟忙著追查殺那兩個元兵的兇手，老道就肯定兩位是調查這兩個元兵而來，只是不確定兩位的詳細用意而已。
剛才葉老弟的明白，既然柳大人是跟脫脫為敵，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哈哈。」
「哦，既然如此，那脫脫大帥派出的那兩個元兵為什麼會來找張真人呢？怎麼又會莫名其妙的被殺害？」看著胖道人憨憨的笑容，葉泊雨卻對胖真人的話一個字都不敢相信。
柳飛絮也對兩個元兵之事甚是關心，轉過身來，仔細的聽著。
胖道人卻不著急，揮揮手，讓遠遠站在軒外的兩個年輕侍女進來倒上了茶，等兩個侍女倒好茶，離開水月軒，這才慢條斯理呷了一口茶，笑道：「老道知道兩位心中對老道頗多懷疑，老道我這才請兩位前來，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個清楚。
老道自從掌管全真教以來，就一直受庇於膽巴國師，奉命監視脫脫在長安城外有沒有秘密勢力。幾年前，脫脫突然派人前來，是他要在長安城附近建立據，要對抗膽巴國師，拉攏我加入他們一派。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老道自然不會錯過。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脫脫的要求，明著替他建立據，其實是監視於他，把他的一言一行都轉告給膽巴國師。
昨天，脫脫大帥又突然派了那兩個元兵前來，緊接著你二位又來拜訪，老道就知道這次的信使肯定是不同尋常。拿到了脫脫的命令後，老道派人殺了那兩個元兵，但當時不知道你二位是友是敵，所以才不能讓二位得知。」
葉泊雨和柳飛絮一聲不吭的聽完了胖道人的這番話，兩人對視一眼，葉泊雨先問道：「原來如此。不瞞張真人，我二人奉柳大人之命探察脫脫的這道軍令，不知脫脫的軍令到底是什麼，還望張真人告知。」
胖道人胖胖的臉上堆滿了歡笑，搖搖胖胖的兩隻手，道：「這是當然，老道當然是知無不言。那兩個元兵帶來的是脫脫大帥的八百里加急書，他，他發現長安城附近有膽巴國師的秘密據，想讓老道察看清楚。
還有，不管有沒有查到這個據，他可能會在下個月來長安，共商聯絡吐蕃、羌塘等地，對付義軍的大事。」
果然跟對付義軍有關，沒想到脫脫竟然會聯絡吐蕃和羌塘兩地，對付義軍，誰知道脫脫還會不會聯絡其他地方，想到這裡，葉泊雨不禁替常遇春等人擔心起來。
胖道人到這裡，看葉泊雨兩人臉上陰晴不定，心生疑惑，忙問道：「怎麼？兩位有什麼疑慮嗎？」
柳飛絮忙搖頭道：「沒有，只是沒想到張真人身份如此隱秘，這才有所遲疑而已。」
葉泊雨卻問道：「這麼來，那兩個元兵是張真人派人所殺的了？」
「正是。」胖道人笑道：「他二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再讓他們活下去，可能會洩露全真教的秘密，所以，他倆必須死。」
「那這樣來，那個逃進山洞的殺手就是張真人的手下嘍？」葉泊雨步步緊逼的問道。
「也不能完全這麼。他們是膽巴國師的手下，膽巴國師養了一大群的黑衣殺手，隱伏在他的各個據中，既能幫助我們，當然也能監視我們。」胖道人搖搖頭道。
「那好。不知道我們兩人能不能到張真人的山洞中一觀呢？將來長史大人問起，在下也好答覆。」葉泊雨知道胖道人現在好像是推心置腹，知無不言，其實，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或者是有什麼重要之事所求，所以，才趁著這個機會，多問清楚一些。
「這個嘛。」胖道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不禁沉吟起來。
柳飛絮輕輕的放下茶碗，伸出纖纖的手，手臂上的衣袖輕輕垂下，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皓腕，她抬起手摀住嘴，輕聲的打了一個哈欠，隨後瞄了瞄軒外，鵝卵石徑旁邊有幾棵巨大的垂柳，垂柳長長的柳梢吹到了水池中，風一吹，泛起層層的漣漪。
「看來張真人頗有不便，葉泊雨，你不要再難為張真人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打擾了這麼半天，讓張真人好好休息一下。」著，柳飛絮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個的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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