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妙語 073 再次飛醋,痛打刁奴 文 / 蔓妙游蘺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了零點,沈璃雪只覺一陣無形的冷風刮過,陣陣寒意透過衣衫滲入肌膚,讓人全身一震。()
「夜千瀧,沈璃雪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怎能住在一起?」東方珩低低的說著,沈璃雪卻覺得他聲音中含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如果我不跟著她,她會不見的!」夜千瀧理直氣壯的回答,扯著沈璃雪衣袖的手,握的更緊。
東方珩緊緊皺起眉頭,銳利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凌厲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
「我家就在京城,我不會消失的!」沈璃雪蹙了蹙眉,東方珩在生氣,她必須快些向夜千瀧解釋,否則,這兩人有了矛盾,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不過,夜千瀧思想單純,許多事情和他解釋不清楚。
「那我去你家住,這樣就能保證你不消失了!」夜千瀧提出自己的意見,笑容乾淨,晶亮的眼眸清澈見底,不染半分雜質,他只是單純的想看著沈璃雪,沒有其他非份之想。
「不行!」沈璃雪想也沒想,直言拒絕夜千瀧,沈盈雪胳膊斷了,雷氏,沈明輝肯定正準備找她麻煩,如果她把夜千瀧帶回相府,雷氏和沈明輝絕不會放過他這個罪魁禍首。
「璃雪,你是不是討厭我?」夜千瀧低垂了頭,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就像被人拋棄的孩子,孤獨,無助,傷心,失望。
「不是!」沈璃雪皺著眉頭,思索著最合適的說詞:「我是女子,你是男子,住在同一屋簷下不方便,你還是住客棧吧,我會去看你的!」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可你沒去看我!」夜千瀧低低的控訴著,眼瞼微微沉下,就像在黯然神傷。
「這次一定不會了,我說話算話!」沈璃雪鄭重保證著。
夜千瀧沒有說話,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神情十分黯淡,緊扯著沈璃雪衣袖的手,不但沒放開,還越抓越緊。
陣陣冷風吹過,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肌膚,沈璃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隨即,一件帶著暖暖體溫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松香隨風飄散。
「璃雪,我的外衣也給你!」夜千瀧如法炮製,手忙腳亂的去脫外衣,那隻手還不忘緊抓著沈璃雪的衣袖。
「夜晚不是特別冷,一件外衣就足夠!」東方珩看向夜千瀧,利眸幽深似潭:「今晚,你隨本王去聖王府!」
如果不能給夜千瀧滿意的答案,他肯定會拉著沈璃雪的衣袖在這裡站到天亮,客棧,他不想去,丞相府,他不能去,東方珩也不希望他去,只剩下聖王府了。
「聖王府?你的府邸?」夜千瀧輕聲詢問著,見東方珩點頭,斬釘截鐵的拒絕:「不去!」他的府裡沒有璃雪,自己去幹什麼。
東方珩銳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夜千瀧:「不去聖王府,你就在這裡站到天亮好了!」說著,東方珩彈指打向沈璃雪的衣袖,絲質的布料瞬間被劃爛。
「咱們走!」東方珩抓著沈璃雪的手腕,拉著她快步前行。
沈璃雪本想停下向夜千瀧解釋,可轉念一想,夜千瀧很固執,如果勸不動他,他肯定會在這裡站上一夜,她和東方珩一走,是恰到好處的逼迫了夜千瀧,他應該會放棄執念跟上來的。
不出沈璃雪所料,東方珩,沈璃雪離開,夜千瀧望著手中那半截衣袖,有瞬間的茫然,隨即快步追了上來:「璃雪,等等我!」
快跑幾步,擋在東方珩,沈璃雪面前,夜千瀧純淨的眼眸有些許焦急與黯淡,思量再三,彷彿下了很大決心般,直直看著沈璃雪:「璃雪,我住到聖王府,你會來看我嗎?」
「會的,有空我就會去看你!」沈璃雪輕輕一笑,溫暖璀璨!
「那好,我去聖王府!」夜千瀧低低的說著,走上前來,再次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東方珩上前一步,擋在沈璃雪面前,目光銳利,語氣冰冷:「夜千瀧,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為什麼能拉她的手?」夜千瀧不服氣的辯解,東方珩一直緊握著璃雪的手腕,自己不過抓個衣袖也不可以嗎?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與她親近是理所當然,至於其他男子,不可再染指她半分!」東方珩言詞犀利,語氣冰冷。
沈璃雪揚揚眉毛,東方珩想讓夜千瀧少粘著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就好了,沒必要說的這麼認真吧,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和他很親密。
「如果她成為我的未婚妻,是不是除我之外,別的男子都不能拉她的手了!」夜千瀧輕聲詢問著,笑容純淨。
「夜千瀧!」東方珩的俊顏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她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不可能再與你有任何關係!」
沈璃雪嘴角輕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東方珩這青焰腹黑神,一向只有他算計別人,別人從來都算計不到他,沒想到今天,他會被單純的夜千瀧氣成這副模樣。
若非夜千瀧清澈見底的目光,孩童般單純的心情,沈璃雪都要以為他是在故意裝傻捉弄人。
「為什麼她是你的未婚妻,就不能是我的未婚妻?」夜千瀧清澈的眸中瞞是不解。
「一名女子,只能嫁一個男人!」東方珩目光犀利。
「她還沒有嫁給你啊,為什麼不能和其他男子親近?」夜千瀧再次不解的詢問。
東方珩的臉瞬間又黑了幾分,冷冷望著夜千瀧:「不要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否則,你休想再住進聖王府!」
夜千瀧瞬間閉上了嘴巴,他不怕東方珩,卻怕見不到沈璃雪:「璃雪,你明天真的會去聖王府看我嗎?」
「當然,我不會騙你的!」沈璃雪溫柔淺笑,她是守信之人,沒去客棧看夜千瀧,是因為他是陌生人,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如今,她和夜千瀧算是朋友了,她當然會守信去聖王府看他。
夜千瀧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目光望到沈璃雪斷裂衣袖內露出一方藍色絲帕,眼睛一亮,快速伸手將絲帕搶了過來:
「這條絲帕是你喜歡的東西吧,先在我這裡放著,等你明天來看我的時候,再還給你!」
東方珩面色又黑了幾分,看著夜千瀧,一言不發,銳利的眸中,冷光閃爍。
沈璃雪:「……」夜千瀧什麼時候學會扣押人質了,不,是扣押物質,拿絲帕做質,讓她前去看他,他的思想真不是一般的單純。
夜千瀧手中的絲帕上只繡著幾朵花,沒繡名字,也沒繡詩,但東方珩英俊的容顏依舊黑的徹底:
璃雪發上戴著髮簪,耳上戴著耳環,手腕上也戴了一隻玉鐲,夜千瀧什麼都沒拿,偏偏搶走了她的絲帕,在青焰,女子送男子絲帕,代表訂情,夜千瀧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知道?
夜千瀧純淨的心思,讓沈璃雪看著他有瞬間的怔愣,夜千瀧俊顏微微泛紅,手伸進衣袖內摸索片刻,拿出一樣東西,塞進沈璃雪手中:「給你!」
「這是什麼?」沈璃雪攤開手掌一看,一枚綠色的玉珮,安安靜靜的躺在手心裡,綠色非常純淨,上面雕刻著古樸的花紋,另一邊雕刻著一個行雲流水般的夜字,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你給我玉珮幹什麼?」沈璃雪不解的望著夜千瀧。
「我把你喜歡的絲帕拿走了,當然要送你一樣東西做為交換,等明天你來看我的時候,咱們再換回來就好了。」夜千瀧輕輕笑著,目光清澈見底,不染半分雜質。
沈璃雪:「……」
拿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珮換一條普通絲帕,這麼賠本的事情,也只有夜千瀧做的出來。
東方珩英俊的容顏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夜千瀧拿了璃雪的絲帕,又送璃雪一塊玉珮,這是在交換定情信物嗎?
「玉珮你收回去吧,那條絲帕不值錢,你這塊玉珮能買好幾櫃子了!」沈璃雪將玉珮遞向夜千瀧,她不喜佔人便宜,一條絲帕而已,她並未放在心上,夜千瀧不必拿這麼貴重的玉珮來換。
夜千瀧搖著頭,不肯接玉珮:「我拿了你的絲帕,送你一塊玉珮,很公平,如果你真想把玉珮還給我,明天來聖王府看我就好了!」
沈璃雪柳眉微皺,夜千瀧以為,他拿了自己的絲帕,自己拿了他的玉珮,為了交換就一定會去看他,這思想還真是純淨……
玉珮晶瑩剔透,在沈璃雪白嫩的小手中散著盈盈的光芒,襯的她的小手更加細緻如瓷。
一隻大手憑空伸出,拿走了沈璃雪手中玉珮,抬頭,正對上東方珩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瞳,瞳孔深處,隱隱閃過一道不悅的銳利光芒。
沈璃雪一怔:今晚的東方珩,好像很不對勁。
「東方珩,我給璃雪的玉珮,你幹嘛搶?」夜千瀧抗議著,語氣極是不悅。
「夜風大,她的手都被凍涼了,本王暫時替她保管,等她回了府,再還給她!」東方珩敷衍著夜千瀧,輕聲對沈璃雪低語:「等夜千瀧住進聖王府,本王將玉珮還給他!」
沈璃雪一想,她還玉珮,夜千瀧不收,讓東方珩交給他,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夜深風大,咱們回府吧!」輕聲說著,東方珩握著沈璃雪的手腕向前走去。
夜千瀧走上前來,伸手欲抓沈璃雪另一隻衣袖,被東方珩強勢的內力彈開。
「東方珩,你幹什麼?」夜千瀧怒瞪著東方珩,剛才他搶璃雪玉珮,現在又以內力打開自己,肯定沒安好心。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你是男子,不可再親近她!」東方珩冷聲回答著,目光銳利。
「我抓的是衣袖……」夜千瀧不滿的嘀咕。
「衣袖也不行……」東方珩義正詞嚴,望望沈璃雪,夜千瀧之間的小距離,目光更加銳利:「走路時,離她一步遠!」
「璃雪!」夜千瀧低垂了頭,聲音低低,就像受了大委屈。
「夜深了,咱們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你就走在我左邊吧!」看著夜千瀧可憐兮兮的樣子,沈璃雪好氣又好笑,夜千瀧還是很聰明的嘛,抗議不了東方珩,改向自己求救。
「好!」走在璃雪左邊,可以完全沒有距離,夜千瀧非常高興,抓了沈璃雪的袖子快步前行。
東方珩犀利的目光落在夜千瀧拉沈璃雪衣袖的手上,凝視片刻,一言不發的收了回去,黑曜石般的眼瞳,越凝越深。
夜漸濃,夜風冷,東方珩,沈璃雪急速趕路,誰都沒有說話,夜千瀧走在一邊,好奇的拉著沈璃雪問東問西。
「璃雪,你多大了?」
「璃雪,你最喜歡吃什麼?」
「璃雪,你最喜歡藍色,水綠色的衣服嗎?我見你好幾次,你穿的衣裙幾乎都是這個顏色的……」
「璃雪……」
夜千瀧一連串的問題像爆竹一般問了出來,沈璃雪耐下心思一一解答,東方珩卻緊緊皺起眉頭:「夜千瀧,你閉嘴!」許多事情需要用心體會,不是用嘴來問的。
「你幹嘛凶我?」夜千瀧理直氣壯的反問東方珩,清澈的眸中單純的沒有一絲雜質。
「馬上到丞相府了,璃雪要回府休息,你就不要再煩了!」東方珩低低的說著,語氣冰冷,隱隱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夜千瀧抬頭望去,一處華麗的宅院現於眼前,兩邊掛著兩隻燈籠,大門上方的牌匾上,丞相府三個大字在有些黯淡的燭火中很是顯眼。
「璃雪就住在這裡!」夜千瀧望著巍峨的丞相府,輕輕點頭:「還算可以!」
沈璃雪拉下東方珩和夜千瀧的手,輕聲道:「我到家了,你們也快些回府休息吧!」
「等你進去了,我們再走!」夜千瀧看著沈璃雪,微笑著說道。()
東方珩再次皺起眉頭,目光寒如利刃,好像夜千瀧搶了他什麼東西一般。
沈璃雪看看東方珩,再望望夜千瀧,暗暗搖搖頭,這兩人表面平靜,暗中一直在針鋒相對,東方珩是有分寸的冷靜人,自己進府後,他們兩人應該不會打起來。
「晚安!」沈璃雪輕輕一笑,轉身走向相府大門。
「璃雪!」剛走了兩步,身後響起東方珩的呼喚。
「什麼事?」沈璃雪轉身望去,東方珩修長的身形已經近在咫尺,若有似無的松香縈繞鼻端,沈璃雪莫名的一陣心亂。
溫潤的觸感自額頭傳來,沈璃雪猛然一怔,抬頭,正對上東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瞳孔中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剛才東方珩吻了她的額頭?這動作是不是太……親密了點?
「晚安!」東方珩輕輕說著,一向銳利的瞳孔深處,隱隱閃爍著點點柔情。
沈璃雪一怔:東方珩該不會是……
「璃雪!」夜千瀧突然走上前來,俯身就欲像東方珩那般吻沈璃雪。
「夜千瀧,你幹什麼?」沒等沈璃雪拒絕,東方珩已將夜千瀧推了出去,銳利的眸中寒光凝聚。
「和璃雪告別啊,你剛才不是這麼做的嗎?」夜千瀧理直氣壯的反駁東方珩。
「夜千瀧,你記清楚了,你和璃雪沒有任何關係,不能與她有任何親密動作!」東方珩目光犀利,面容冰冷:「剛才的道別,如果你想實驗,去找別的女人!」
「我不喜歡其他女子!」夜千瀧小聲嘀咕,目光頻頻望向沈璃雪。
「夜深了,我進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回府!」說著,沈璃雪轉過身,快步走進了相府,東方珩,夜千瀧因為她在鬧矛盾,她離開了,他們兩人應該就會平靜了。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在青石路上快速前行,很快消失不見,東方珩收回目光,看也沒看身旁的夜千瀧,轉過身,逕直向前走去。
夜千瀧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跟在東方珩身後快步前行,偶爾抬頭看看前面的東方珩,不是他硬要跟著東方珩回去,而是他想見沈璃雪,必須住到聖王府。
將近子時,相府裡靜悄悄的,一隊隊巡邏侍衛在府內來回巡視著。
突然,兩名丫鬟端著托盤自不遠處走過,匆匆忙忙:「快點兒,快點兒,二小姐快要疼死了,急需藥物……」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被千瀧打斷胳膊好長時間了,怎麼還在醫治?請的哪位太醫,動作這麼慢?
「大小姐,老爺,夫人吩咐,您來了請您去雪園!」夏錦和夏柔端著東西走了過來,看到沈璃雪,傳達沈明輝,雷氏的命令,眸中雖有憤怒,卻不敢表現出來。
「知道了!」沈璃雪漫不經心的答應一聲,走的慢慢騰騰。
夏錦有些忍不住了,催促道:「大小姐,您能不能走快一些,二小姐傷的不輕……」
「我又不是大夫,盈雪受再重的傷,我去了有什麼用?」沈璃雪乾脆停下了腳步,回望夏柔,夏錦,清冷的眸中隱有冷光縈繞。
夏錦眸中隱帶著嘲諷與憤怒:「二小姐她是……」
「二小姐很想見您!」夏柔狠狠撞了撞夏錦的胳膊,接下了她的話,對沈璃雪客氣的笑笑。
「真的?」沈璃雪似笑非笑,沈盈雪是想見她被沈明輝教訓吧。
「奴婢不敢撒謊,剛才二小姐一直在念叨大小姐!」夏柔笑容燦爛。
沈璃雪冷笑,是念叨著她為什麼還沒來,為什麼還沒被沈明輝教訓,這個叫夏柔的倒是比夏錦聰明,也更會算計人。
沒關係,反正她也是要去雪園的,早點晚點沒什麼區別,沈明輝的怒吼,她是逃不掉的:「去雪園!」
沈盈雪是被她弄斷胳膊又如何?沈明輝,雷氏想要教訓她,可沒那麼容易。
與相府路上的昏暗清靜不同,雪園內燈火通明,丫鬟,嬤嬤們端著一樣又一樣東西,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沈盈雪的痛呼,一陣高過一陣,悲傷痛苦,震懾人心。
沈明輝站在外室,面色焦急的來回走動,目光透過半透明的珠簾,頻頻望向內室,沈盈雪每痛呼一聲,都緊緊牽動著他的心:
盈雪一向乖順,就算受了傷,也是靜靜忍著,如今卻忍不住連聲痛呼,可見傷的極重……
沈璃雪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形,沈盈雪躺在床上驚聲痛呼,彷彿受了極重的傷,雷氏站在窗邊安慰照顧,面色焦急,滿目心疼,大夫坐在床邊仔細診治,眉頭緊皺,沈明輝站在內室門口,焦急的向裡望,眸中滿是擔憂。
沈璃雪揚唇冷笑,這一家三口,每次出事都會聚到一起,臉上的表情,也配合的十分默契。
沈盈雪只是被打斷了手臂,聽她那高分貝的痛苦哀嚎就知道她沒有大礙,偏偏她還叫的很淒慘,就像快死一樣,如果真的快死了,肯定是有氣無力,連哼哼都困難,哪還能叫的這麼大聲,大半個相府都能聽到……
「相爺,大小姐來了!」站在門口的夏錦突然開了口,高聲稟報著。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夏錦,好一個忠心的丫鬟,明裡暗中提醒沈明輝教訓自己!
夏錦全身一震,慌忙低了頭,不敢看沈璃雪,心中暗道,大小姐和相爺一前一後的站著不動,自己不過提醒相爺,她回來了而已,並沒有做錯什麼!
聽聞沈璃雪回來,沈明輝身體一震,轉身瞪向沈璃雪,眸中怒火翻騰,咬牙切齒:「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不明白父親的意思!」沈璃雪看一眼忙亂的內室,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沈盈雪私放逃犯,斷她一臂,是給她個教訓,與自己沒什麼關係。
「好好好!」沈明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像是氣到了極點:「真是我的好女兒,每天除了設計自己的妹妹,就是陷害自己的妹妹,除此之外,你還能不能做點其他事情?」
「您的意思,盈雪的胳膊,是我傷的?」沈璃雪看著沈明輝,似笑非笑的眸中滿是嘲諷,他前幾天被自己氣的吐血,今天就去上朝了,面色還很不錯,看來相府珍貴藥材不少,短短幾天的時間,就把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是盈雪告訴您,我傷了她?」
「她不是你傷的,也和你脫不了關係!」沈明輝恨恨的瞪著沈璃雪:盈雪是他最得意的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居然傷了胳膊,她的才華短時間內無法展示,別人如何看到她的優秀?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是他的女兒!沈明輝看沈璃雪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自從她來了相府,府內眾人,真的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你怎麼不問問盈雪為什麼會受傷?」沈璃雪冷冷望著沈明輝,不問清事實始末,就妄下定論,他就是這麼做青焰丞相的?
「盈雪性子溫柔,她受傷,一定是別人算計她!」沈明輝目光堅定,就算盈雪算計別人,肯定也是被人逼迫著,不得不出手。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沈明輝對沈盈雪還真是溺愛,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但從沈明輝嘴裡說出來,她受傷是為自衛,呵呵,真是美好的理由……
「爹,有本事,你去抓真正的兇手來罰,在這裡對我什麼撒氣?」沈璃雪看著沈明輝,清冷的眸中滿是嘲諷,不屑:和這種無限偏心的父親,她已經沒什麼共同語言,也沒心思和他爭辯了,隨他怎麼做吧。
「那人是誰?」沈明輝突兀的問了一句。
「什麼人?」沈璃雪一時沒反應過來。
「傷了盈雪的男子是誰?」沈明輝再次詢問,眸中怒火翻騰,她在和自己裝傻麼?
「那人身份很特殊,我答應過不洩露他的事情,您是青焰丞相,權利滔天,可以自己去調查!」沈璃雪漫不經心的敷衍著,嘴角輕勾起一抹冷笑,極淺,卻帶著無限嘲諷:
不知沈明輝知道傷了沈盈雪的是西涼太子時,會是什麼反應?
夜千瀧身份高貴,青焰和西涼又一直和平相處,青焰皇帝肯定不願夜千瀧在青焰出事,如果沈明輝為沈盈雪報仇,得罪的是西涼和青焰皇帝,到時,他頭上那頂烏紗絕對會被摘掉,如果他不動夜千瀧,那就是憋了一肚子氣,不上不下的,絕對難受……
總而言之一句話,沈明輝查出打傷沈盈雪的真兇後,肯定會鬱悶到吐血……
沈明輝胸口壓制的怒火騰的一下燃燒起來:「沈璃雪,你命人傷了盈雪,我沒找你算賬,你就應該知足了,少得寸進尺,把傷她那人說出來,你回竹園閉門思過一月,為盈雪抄平安經一千遍,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你不交出那人……」
「如何?」沈璃雪淡淡詢問著,清冷的眼瞳如古井一般,毫無波瀾,沈明輝的偏心不講理,她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你就替那人受罰,斷一臂,還給盈雪!」沈明輝看著沈璃雪,目光陰沉,語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我不交人,也不想斷臂呢?」沈璃雪低低的詢問,眼瞼下的眼瞳深不見底,對沈明輝這個渣爹,她已經完全絕望,他再偏心,再陰狠,也激不起她絲毫憤怒情緒了。
「這可由不得你!」沈明輝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憤怒的目光看向門外,冷聲道:「來人,斷大小姐一臂!」
「是,相爺!」丁嬤嬤,夏柔,夏錦低低的答應一聲,大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棍棒、繩子,快步走向沈璃雪。
沈璃雪柳眉微挑,揚唇冷笑,原來人家早有準備,自己踏進雪園的時候,就已經注定要被捆綁斷臂,不過,細細想想也是,沈盈雪是沈明輝,雷氏的掌上明珠,疼愛有加,她的手臂被自己弄斷了,雷氏,沈明輝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己……
「大小姐,對不起了!」丁嬤嬤,夏柔,夏錦看著沈璃雪,眸中都露出了陰險的冷笑,彷彿她是待宰的羔羊,即將被她們宰殺!
「大小姐,斷臂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痛,奴婢把您綁起來吧,免得您自傷到!」夏錦趾高氣揚的走上前,拿著繩子就欲捆綁沈璃雪,腳下突然一絆,夏錦臉朝下,狼狽的摔到了地上,鼻子被堅硬的地面撞破,鮮血直流,眸中頓時盈滿了淚水。
「砰!」一隻花瓶自桌上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夏錦頭上,血從髮根滲了出來,夏錦疼的驚聲尖叫,聲音尖銳,直刺耳膜,附近的下人都皺著眉頭摀住了耳朵。
「沈璃雪!」沈明輝狠瞪著沈璃雪,眸中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她重傷夏錦,是在反抗自己,好大的膽子,居然當眾忤逆自己。
「丞相不必叫的這麼大聲,我聽得到。」沈璃雪漫不經心的回著沈明輝:「夏錦也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被自己拿的繩子絆倒,還撞倒了桌子上的花瓶,這瓶子可是盈雪妹妹最喜歡的古董瓶呢,價值不菲……」
沈璃雪猛然抬起頭,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冷冷射向拿著棍棒的丁嬤嬤和夏柔:「丁嬤嬤,夏柔,快來用刑吧,否則,父親又要責罵我了!」
沈璃雪嘴角的淺笑,看到丁嬤嬤和夏柔眼中,透著說不出的冰冷與詭異,再看看頭破血流,滿面鮮血的夏錦,兩人驚的連連後退,哪裡還敢上前用刑。
「爹,丁嬤嬤,夏錦不敢用刑,您要不要親自來?」沈璃雪看向沈明輝,目光清冷,嘴角的微笑很淺,卻透著無邊的冷意。
看著沈璃雪的笑容,沈明輝沒來由的一陣心驚,這個女兒太聰明,也太詭異,回到相府一個多月,他親眼看著她從默默無聞的鄉野丫頭,成為京城人盡皆知的相府千金,居然還得了太后的喜愛,安郡王的青睞。這個女兒,不該如此耀眼,更不該超過盈雪!
夏錦的痛呼蓋過了沈盈雪,把雷氏從內室驚了出來,望著面前僵持的局面,輕聲解釋:
「璃雪,你爹斷你一臂,只是想讓你記住這個教訓,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並沒有其他意思,內室裡坐的是皇宮御醫,專門診治斷腿斷臂,你的手臂斷了,他會馬上為你診治,用相府最好的藥材,你不會殘廢,也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所以呢?要繼續行刑嗎?」沈璃雪望望沈明輝和雷氏,清冷的眸中,暗帶嘲諷,斷了她的手臂,再用最好的藥材治好,她們是嫌相府藥材太多用不完,還是當她三歲小孩好騙,拿這麼個粗淺的理由敷衍她。
沈明輝打斷她的手臂,分明是想讓她成為殘廢,再也沒有和沈盈雪爭奪的資格。
雷氏望向沈明輝,低聲道:「老爺,盈雪手臂斷裂,非常痛苦,也極難治療,您就不要再讓璃雪受這種苦了……」
沈璃雪挑眉,雷氏明著是為她求情,實則在向沈明輝告狀,說自己害沈盈雪受了重傷,十分痛苦……
沈明輝氣消了些許,冷眼看向沈璃雪:「雅容為你求情,為父就暫且饒你一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回竹園閉門思過一月,為盈雪抄寫平安經一千遍……」
沈璃雪再次冷笑,沈明輝之所以妥協,是因為自己不肯屈服,與他僵持,他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自己。
堂堂青焰丞相,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住,傳揚出去,他肯定會丟盡臉面,雷氏適時的出現,提出和解,給了他一個下台的台階,又為他樹立了慈父的形象,他當然不會拒絕。
「多謝,我馬上回竹園,閉門思過!」雪園空氣太污濁,沈璃雪一刻也不想呆。
轉身離開的剎那間,一名太醫從內室走了出來,沈明輝,雷氏快步上前,面色焦急的詢問:「太醫,盈雪怎麼樣?」
太醫輕捋著鬍鬚:「醫治的及時,沈小姐斷裂的手臂骨已經固定好,休養一段時間,等骨頭長好就沒事了,沈小姐可以像以前一樣彈琴,畫畫!」
「多謝太醫,多謝太醫……」沈明輝,雷氏連聲向太醫道謝。
沈璃雪走出房間,輕輕皺了皺眉,沈盈雪的手臂要被醫治好了,看來,千瀧那一掌,還是太輕了……
竹園坐落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夜色已經很深了,眾人又都聚集在雪園,青石路上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走廊上的紅色燈籠隨風搖曳,將各種影子拉的長長的,遠遠望去,有些詭異。
「沈璃雪!」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拖著長長的尾音,在這陰森的氣氛中,格外滲人。
沈璃雪猛然一怔,無邊的陰森寒意瞬間到達四肢百駭,大腦也有瞬間的空白,快速回頭,一道人影站在不遠處的涼亭裡,隱於陰影中,看不清相貌,陰森森的目光亮的駭人,幾乎與夜融成一色的衣衫在這暗黑的夜裡,更增添幾分恐怖,使他看起來,宛若午夜出行的鬼。
「沈璃雪!」
「沈璃雪!」
兩道白色身影,一左一右的向沈璃雪飄來,全身白衣,黑色的頭髮長長的垂下,再加上她們那陰冷滲人的聲音,仿若前來討債的女鬼。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向著四面八方驚聲高呼:「有鬼,有鬼,快來抓鬼啊……」
清亮的聲音透過層層高牆,響徹大半個相府,驚住三條鬼的同時,也驚來了不遠處巡邏的侍衛們:「大小姐!」
「鬼在那裡,快抓鬼……」侍衛們人數眾多,聚在一起,自然是不怕鬼的,順著沈璃雪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三條飄蕩的身影,拿著長劍就衝了過去。
「鬼不怕劍,你們用棍子打!」沈璃雪建議著,眸中冷光縈繞。
三名女鬼一聽,嚇的全身發抖,轉過身,慌忙逃離,可她們哪裡跑得過訓練有素的侍衛們,沒跑幾步就被追上,雨點般密集的棍子狠狠打到了她們身上,三人被打倒在地上,狼狽的直打滾。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是……」重重的棍擊毫不留情的落在身上,三人的疼痛難忍,正欲開口求饒,口中突然被趁亂塞進一塊破布,她們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吃人般凌厲的目光狠狠瞪去,看到了沈璃雪嘴角揚起的笑,很淡,卻透著無邊的嘲諷。
沈璃雪堵上三人的嘴後,站在圈外,冷眼旁觀侍衛們重棍痛打三條鬼,她已經知道,這三條鬼是人假扮的。
她剛剛走到這裡時,蒼老的女聲突然陰森呼喚,再加上那特殊的氣氛,她毫無防備,真的被嚇了一跳,所幸她有諸多經歷,並沒有被嚇壞,如果換作其他人,不被嚇死,也會被嚇瘋。
丁嬤嬤呼喚時,故意改變了聲音,但沈璃雪還是從她那陰森的目光中認出了她,至於後面又飄出來的兩隻假鬼,則是夏錦和夏柔,沈璃雪沒看清她們的樣子,卻看到了其中一名假鬼額頭上一片白,那是包紮傷口的白布。
她剛剛用花瓶打破了夏錦的頭,頭包白布的,自然就是夏錦了。
在雪園沒能斷她手臂,沈明輝和雷氏就安排人扮鬼嚇她,是想嚇死她,還是想嚇瘋她?
「大小姐,這三個不是鬼,是丁嬤嬤,夏柔,夏錦!」侍衛們驚呼著,連連後退。
鬼嘛,人多少都有些怕的,他們將三人按在地上,拚命打,直打的她們全部昏死過去,才停手,第一次打鬼,他們好奇鬼的樣子,就翻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了三張熟悉的臉。
沈璃雪冷冷掃了身受重傷,倒地昏迷的丁嬤嬤,夏柔,夏錦一眼,淡淡道:「她們是夫人,二小姐身邊的人,居然以鬼的身份出現在這裡,事情很不對,你們抬著她們,隨我去雪園!」
沈璃雪轉過身,順著來時路走向雪園,雷氏,沈明輝送自己這麼大的禮,自己當然也要送他們一份回禮,這才叫禮尚往來,但願她們看到這份禮物時,不會氣的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