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妙語 205 撞破偷情 文 / 蔓妙游蘺
東方湛妥善的處理完沈燁磊的屍體,回了湛王府,李幽蘭蓮步快移著,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他身後。
走過條條青石路,越過重重走廊,東方湛一言不發,氣氛非常沉悶,高大、穩健的背影彷彿透著無形的壓力,縱使李幽蘭和他一起長大,對他非常熟悉,也被這股壓力壓的喘不過氣,擦擦額頭的冷汗,視死如歸般低低的呼喚:「表……表哥!」
他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洗清了湛王府的污名,讓自己的聲勢凌駕於太子之上,如日中天的氣勢剛有苗頭,就被她攪和了,他肯定恨死她了,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懲罰都是避免不了的。
東方湛每走一步,空氣都被壓緊,身後的她,受不了這種無形的冷戰,率先開了口。
東方湛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李幽蘭,記憶中,她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子,對任何突發事情都能處理的妥妥當當,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的這麼衝動了?
李幽蘭低垂了頭,不敢看東方湛的眼睛,手中的絲帕被她揉成了麻花,是她太衝動,才會害他功虧一簣,面壁,抄經書,打板子,她都認了。
「閉門思過三天。」東方湛聲音淡淡,溫和有禮,卓爾不群。
李幽蘭一怔,猛然抬頭看向東方湛,磕磕巴巴道:「表……表哥……這是你對我的懲罰?」他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
「有何不對?」東方湛眸光微斂,神色嚴肅。
李幽蘭慌忙搖頭:「不是不對,只是……有些震驚……」
她破壞了東方湛苦心經營的一切,她以為,他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再輕些,也會痛打她五十大板,讓她半月下不了床,長長記性,怎麼都沒料到,他的懲罰簡單,輕鬆的讓人震驚。
「本王的聲勢已經被毀,打你五十大板也好,一百大板也罷,都挽回不了……」
東方湛輕飄飄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李幽蘭身上,她全身一顫,滿目懊悔:「表哥,對不起。」她被沈燁磊口無遮攔的叫罵氣昏了頭,才會不計後果,痛打沈燁磊,不是有意要壞他的聲勢。
「今天的事情是別人一手策劃的,你只是不小心中了計,不能全怪你。」
東方湛淡淡的話語聽的李幽蘭又是一震:「什麼?有人故意陷害我?」是誰這麼膽大包天,居然敢算計她?
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道俏麗的身影,她目光一寒,是沈璃雪,難怪自己要被帶去順天府時,她那麼巧的出現在人群裡,又親切的呼喚自己的名字,讓圍觀的百姓們都知道,殺了人的是湛王妃,藉著關切自己的名義,將自己推進了更深的陷阱裡,沈璃雪,好聰明的頭腦,好歹毒的心思。
「表哥,你可想到對付東方珩,沈璃雪的計策?」李幽蘭美眸中燃了兩簇怒火,只要東方湛想出辦法,她會全力配合,將他們打的狼狽不堪,跪地求饒,以雪她連日來受的恥辱。
東方湛眼底劃過一抹不悅,看著面前的女子:「本王決定,暫時放棄對付東方珩,沈璃雪。」
李幽蘭一驚:「為什麼?」他們和東方珩、沈璃雪對陣了好幾個回合,彼此之間各有輸贏,對敵人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再加大力度佈置計策,陷阱,一定可以打敗他們的,表哥怎麼突然退縮了?
東方湛眼底凝聚出一抹深沉:「東方珩只是聖王府的安郡王,青焰的皇帝輪不到他來坐,經過幾次交手,本王發現,他和本王的計謀不相上下,勢力也很相近,若是本王集中精力與他一較高下,會落得兩失敗俱傷,到時,就是便宜了太子。」
他要登基為帝,最大的障礙是太子,除了太子,當了皇帝,以絕對的優勢壓倒東方珩,就能輕而易舉的對付他,不必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
東方珩、沈璃雪害李幽蘭受盡恥辱,她想立刻教訓他們一頓,不過,東方湛的話非常有道理,實力相近的他們和東方珩,沈璃雪較量,討不到什麼好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鬥,贏了也是慘贏,不值得慶祝。
唯今之計,先提升他們勢力與實力,以絕對的優勢壓倒東方珩,沈璃雪,再對付他們,就容易的多。
李幽蘭咬咬嘴唇:「我能為表哥做些什麼?」太子的母親是皇后,外祖父是國公,勢力不容小視,想對付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她想為東方湛出一分力,將功補過。
東方湛略略沉思:「三天後,你進宮去看看太后,皇后和後宮受寵的嬪妃。」
李幽蘭怔了怔,試探著詢問:「表哥,我三天後進宮,合適嗎?」
回府的路上,她殺死沈燁磊一事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了,最晚明天,皇帝,嬪妃就能得到消息。
沈燁磊以下犯上,死有餘辜,但她以那麼殘酷的方法苛刻死下人,定會有人指指點點,東方湛身為她的夫君,應該將她關在府裡閉門思過才是,放她進宮晃蕩,眾人指不定怎麼議論東方湛呢。
東方湛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沉的笑:「像以前一樣溫溫柔柔的接人待物,絕對合適!」
沈燁磊之死,讓李幽蘭成了凶狠殘忍的潑婦,如果東方湛將她關在府裡閉門思過,正應了外面的傳言,她的性子會被人無限的醜化,身為她夫君的東方湛也會受連累。
皇宮是京城之首,後宮裡傳出的消息,是青焰百姓們最津津樂道的。
李幽蘭進宮,在後宮嬪妃們面前表現的溫柔賢淑,善解人意,人們就會覺得,是沈燁磊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名,才讓溫柔善良的李幽蘭一氣之下出手打死。
對她不但不會有排斥,還會多幾分同情,堂堂湛王妃,被身份低微的下人連累了,還有苦說不出,京城百姓們的風向,也會跟著轉向湛王府。
「那我進宮都需要做些什麼?」東方湛是李氏年輕一輩中最聰明的,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他的理由,他說李幽蘭進宮合適,那就一定合適,他不說理由,她也不會追問,按他說的做就好。
「多親近親近皇太后和受寵嬪妃,最好能抓一些受寵嬪妃們的把柄!」皇太后是皇帝的母親,她的話,無論對錯,皇帝都會聽幾分。
受寵嬪妃見皇帝的時間最多,只要她們在皇帝面前多吹吹枕邊風,皇帝對湛王府、太子府的看法說不定就會改觀。
可以說,東方湛在為他的登基之路做打算了。
「好,我立刻去準備。」三天的時間,足夠李幽蘭消除所有怒氣,心平氣和的去皇宮見皇太后和受寵嬪妃,溫柔賢淑,善解人意的偽裝她信手拈來,絕對能應付得了那些後宮的老女人。
「嗯。」東方湛喜歡和聰明人合作,只需一句話,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李幽蘭能幫到他的忙,他才會同意娶她為正妃,當然,他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心中屬意的正妃是另一名女子。
陽光明媚的午後,沈璃雪得到太后的宣昭,坐著軟轎前往永寧宮,剛剛行至拐角處,太后的貼身嬤嬤施施然走了過來:「郡王妃,太后正在午休,吩咐奴婢請您先去甘泉宮休息,等太后醒了,再召見您。」
沈璃雪知道太后有午休的習慣,最少也要睡到午時三刻,現在才一刻,她來早了:「有勞嬤嬤。」
「郡王妃客氣,這邊請。」軟轎在嬤嬤的引領下,轉變方向,去往甘泉宮。
甘泉宮距離太后的永寧宮最近,正屋朝陽,裝飾高貴、華麗卻不驕奢,是沈璃雪喜歡的佈置,送走嬤嬤,她正準備休息,守在外面的燕月稟報:「郡王妃,麗妃娘娘求見。」
沈璃雪勾唇一笑,自己剛剛來到甘泉宮,麗妃就緊隨而至,消息真是靈通:「請她進來。」
燕月剛剛領命而去,麗妃溫柔中透著嬌俏的聲音響起:「璃雪!」麗妃比沈璃雪大不了幾歲,但她是皇帝的嬪妃,相當於沈璃雪的長輩,直呼沈璃雪的名字,倒也沒錯。
沈璃雪站在房間中央,明媚的小臉上綻放著溫婉的笑容,姿態端莊高雅,朝著笑意盈盈的麗妃行禮:「璃雪見過麗妃娘娘。」
「不必多禮,快平身。」麗妃輕扶沈璃雪,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溫和的笑容怔了怔,隨即恢復正常:「你和你的孩子都好嗎?」
「托娘娘鴻福,璃雪和孩子都很好。」沈璃雪素白的小手放在小腹上輕撫著,眸中閃爍著將為人母的喜悅光芒,深深的刺痛了麗妃的眼睛。
若是她的孩子還活著,現在也有兩個多月了,她也可以和沈璃雪一樣,每日輕撫著小腹,得意的向人昭告自己將為人母。
在熏香裡下麝香,害自己流產的是夜千媚,但她的原意是對付沈璃雪的胎兒,自己的孩子做了替死鬼,沈璃雪也是間接害死自己孩子的兇手。
自己的孩子死了,沈璃雪的孩子憑什麼活著。
麗妃心中憤怒,卻沒有表現出來,看著沈璃雪,微笑道:「宮宴時,本宮要了你保胎的紫玉珠,一直琢磨著要送你一件相等價值的禮物,前幾天在相國寺求來一串檀木項珠。」
說著,她接過身後宮女遞來的檀木項珠,遞到沈璃雪面前:「這是經高僧開過光的,驅鬼辟邪,看看喜不喜歡?」
紫黑色的檀木珠打磨的很細緻,顆顆均勻,飽滿,上面雕刻著佛像圖案,一眼看去,很是高貴,價值定然不菲。
「多謝麗妃娘娘美意。」沈璃雪微笑著道謝,接過檀木項珠遞給了身後的燕月,麗妃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一串檀木項珠而已,她收下也無妨。
「璃雪喜歡就好。」麗妃見沈璃雪沒有佩戴檀木項珠的意思,笑意盈盈道:「有孕之人身體弱,不乾淨的東西也會趁機作祟,檀木項珠要戴在身上才能辟邪。」
「多謝娘娘指點!」沈璃雪微微一笑,接過了檀木項珠,輕輕戴向脖頸,敏銳的鼻子卻是在仔細聞著檀木項珠的味道,清清香香的,沒有絲毫異常。
溫暖的陽光傾灑在檀木項珠上,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她面色變了變,隨即又恢復正常,小心的戴好了項珠。
紫黑色的檀木項珠垂在沈璃雪香妃粉的衣襟前,更顯高貴,端莊,麗妃美眸中笑意漸濃,沈璃雪一向聰明,防備心也極重,她雖然沒看到沈璃雪做了什麼小動作,卻知道,沈璃雪敢戴檀木項珠,肯定是確認過檀木項珠沒問題。
有身孕的女子對四周的一切都很敏銳,尤其是像沈璃雪這種懂醫之人,對容易致人流產的麝香,紅花什麼的藥物最是敏感,在檀木項珠中放藥、下毒根本行不通,她放的是另外的隱蔽之物,害死人不償命。
當然,這串檀木項珠只是個小小的試探,沈璃雪並沒有發現其中的端倪,真不知是她的警覺性不夠高,還是自己的方法太高明。
她察覺不到自己的詭計,事情就好辦多了。
心中得意的麗妃沒有看到沈璃雪聞檀木項珠時微蹙的眉頭,更沒有注意那串檀木項珠一直戴在她的衣服外面,沒有接觸到半點肌膚。
麗妃抬眸看著沈璃雪美麗的小臉,她眸光微斂,笑盈盈道:「璃雪的面色似乎不太好,沒休息好嗎?」
沈璃雪摸摸臉頰,手指素白,纖纖如玉,小臉卻有些泛黃,都不及手指嬌嫩:「我孕吐期還沒過,每天都吃不下多少東西,面色才會不太好。」
「這樣啊。」麗妃輕輕歎了口氣,同情的看著沈璃雪:「女子面色不好,影響容貌,夫君可是容易變心的,尤其是,你現在還有身孕,安郡王更有理由納側妃,抬姨娘,通房了。」
「娘娘不必擔心,安郡王曾答應我,終身不會娶側妃,姨娘,通房,我相信他不會出爾反爾。」沈璃雪漫不經心的敷衍著麗妃。
麗妃是她的敵人,絕對不會為她著想,這番話肯定沒安好心,想破壞她和東方珩的關係麼?寥寥幾句話,起不了什麼作用啊?
「男人心,海底針,咱們女人都摸不透,想將他們的心牢牢綁住,除了孩子,還要有無雙的美貌。」說著,麗妃遞過來一隻精緻的小盒子,青瓷的花印在盒子面上,美麗無雙,一看便知裡面裝的不是凡品。
「這是?」沈璃雪不解看著麗妃。
「江南進貢的極品香膏,細膩柔軟,最適合孕婦使用,本宮用著一盒,這一盒就送給璃雪了。」麗妃微微笑著,打開了小盒子,細膩的香膏如一捧碎雪,抹到臉上,絕對柔軟細膩的讓人驚歎,淡淡香氣,清雅迷人,是沈璃雪喜歡的味道。
「多謝麗妃娘娘。」沈璃雪笑容明媚,麗妃親自送的香膏,她不能推辭,也不會推辭。
她使用的香膏是京城最出名的胭脂鋪根據她的膚質特製的,很軟很細,但和這一盒相比,還是遜色了半籌。
「不必客氣,你,我差不多時間有孕,也算有緣之人,本宮的孩子沒有了,希望你的孩子能平安降生。」看著沈璃雪眼中灼熱,麗妃心中冷笑,她就知道,沒有女子能拒絕得了極品香膏,沈璃雪飄逸出塵又如何,也是凡人,愛美之心,不能免俗。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秋禾的聲音緩緩傳來:「郡王妃,永寧宮嬤嬤來報,太后召見。」
「璃雪是來見太后的,本宮就不打擾你了,告辭。」麗妃微笑著站起身,扶著宮女的手,裊裊婷婷的走出了甘泉宮。
「郡王妃,我怎麼總覺得麗妃娘娘沒安好心。」看著麗妃遠去的背影,一直沒說話的燕月驀然開口,麗妃一直在笑,笑容卻很冰,很僵硬,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沈璃雪莞爾一笑,摘下了脖子上的檀木項珠,丟給燕月:「麗妃此次前來,自然是沒安好心的。」
燕月皺眉看著手中的檀木項珠:「郡王妃的意思,這檀木項珠有問題?」
沈璃雪瞟了檀木項珠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陰沉:「檀木項珠裡面注入了水銀,長期佩戴,水銀透過肌膚滲入人體,會破壞人的五臟六腑,讓人喪命。」
醫者都有敏銳的嗅覺,能憑著氣息識別毒藥,沈璃雪也能輕鬆的分辨一些常見的草藥,可水銀不算是毒,僅憑聞根本聞不出來,她坐的位置灑有陽光,折射出了光芒,她才看出了項珠的不對勁。
「什麼?」燕月一驚,甩手將檀木項珠扔到了桌子上,咬牙切齒:「麗妃居然這麼歹毒,想用這種方法害死郡王妃。」
「郡王妃一向小心,才不會胡亂佩戴別人送的首飾,你看著檀木項珠,黑漆漆的,也不怎麼好看,和郡王妃的衣服根本不配!」秋禾走到桌邊,拿起一方手帕,將檀木項珠包了起來,它是麗妃送給郡王妃的,郡王妃不戴,也不能留在這裡,否則,麗妃肯定會起疑。
「麗妃也想到了這點,又送了我一樣加了料的禮物。」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向精緻的小盒。
秋禾,燕月先是一怔,隨後異口同聲的驚訝道:「香膏也有問題?」女子都愛美,這盒香膏非常極品細膩,她們這兩個身體正常的丫鬟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抹一抹,懷有身孕,面色微微不好的沈璃雪就更想試試了。
沈璃雪細細聞了聞香膏,清冷的眸中閃爍過一道冷芒:「若我沒有猜錯,香膏裡放了石榴籽。」
「郡王妃,石榴籽有什麼作用?」秋禾,燕月不懂醫,不知道石榴籽和香膏結合的妙用。
「加了石榴籽,香膏會更加細膩柔軟,香氣濃郁,塗抹到臉上,可使肌膚白皙,卻能夠抑制懷孕,對孕婦來說,這種東西是大忌,一旦用量過多,就會小產!」
聖王府精美的首飾多的是,沈璃雪不一定佩戴檀木項珠,但這香膏卻是獨一份,沈璃雪是醫者,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檢查過香膏沒問題,也不會在意它是朋友送的,還是敵人送的,為了美麗,一定會用。
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原來,麗妃是衝著她腹中的孩子來的,做那麼多,說那麼多,就是想讓她小產。
「居然是這樣。」秋禾,燕王纖弱的身體皆是一震,面色微微蒼白,隨之而來的是無邊憤怒,麗妃怎麼會這麼心狠手辣,想著辦法害郡王妃的孩子,她自己倒霉,吸多了麝香流掉了孩子,也見不得別人有孕麼?
兩人悄悄抬眸看向沈璃雪,孩子是郡王妃和安郡王的愛情結晶,她非常喜歡,非常在意,麗妃心思歹毒的想害死她的孩子,郡王妃表面平靜,心裡怕是憤怒至極了。
「子默,幫我做件事情。」沈璃雪對著虛空輕喚,清冷的眸中閃過一道冰冷利芒,想害她的孩子,自尋死路。
太后召見沈璃雪,是想看看她腹中的孩子,青焰皇室年輕一輩中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備受關注,他不是太后的親曾孫(曾孫女),太后有些的歎息,不過,他是東方皇室的後代,太后同樣高興,賞賜了她一對玉麒麟。
皇帝有事來見太后,沈璃雪識趣的告辭,離開了永寧宮,回到甘泉宮時,太陽已經西斜,宮殿門微閉著,兩名宮女守在門外,沈璃雪詢問:「安郡王來了沒有?」
東方珩送沈璃雪進宮後,去了淮王府,說是有事和淮王商量,處理完事情,就來皇宮接她一起回府。
宮女福福身:「回郡王妃,奴婢沒有看到安郡王。」
東方珩沒進宮,就是還在淮王府商議事情,沈璃雪獨自一人回府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我有些累了,看到安郡王,告訴他我在內室休息。」
「是!」兩名宮女恭敬的福了福身,目送沈璃雪走進宮殿,體貼的關上了門,秋禾,燕月也端莊的守在門口,等候沈璃雪的吩咐。
沈璃雪進了內室,並沒有休息,身旁吹來一陣輕微的風,她知道子默回來了,對著虛空詢問:「子默,事情辦的如何了?」
「回郡王妃,卑職幸不辱命,已經辦妥。」子默沒有現身,只有清朗的聲音在空氣中久久迴盪。
「麗妃的寢宮在哪個方向?」沈璃雪進宮次數不多,只去過太后,皇后,御書房等有數的幾個宮殿,麗妃的宮殿她還沒拜訪過。
子默嘴角抽了抽,沈璃雪吩咐他做那種事情,又要去麗妃宮殿,他很清楚她想幹什麼:「郡王妃,麗妃的宮殿離這裡較遠,您懷著身孕,行動不太不便,何不在這裡等消息?」
「三個月身孕,身體不是很沉,我的輕功尚算可以,不會被抓包,前面帶路。」麗妃要害她和孩子,她給她個小小的教訓,親眼看到她受折磨,才算解氣,她的輕功是東方珩親自傳授,背著和她同樣重的物品都能在高牆間來回自如,三個月的孩子不算重,她小心一些,絕對不會出事。
「是!」沈璃雪是主,堅持已見,子默勸不了她,只得照她的話做,身形一轉,躍出窗子,快速消失在青石路上。
沈璃雪也躍到屋外,輕輕關上窗戶,向著子默消失的方向追去。
太陽西斜,麗妃住的永華宮裡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宮殿前空蕩蕩的,只有大門外守著兩名宮女。
沈璃雪柳眉蹙了蹙,暗道馬上到晚膳時間了,永華宮的守衛真鬆懈,繞過兩名宮女,悄無聲息的潛進了永華宮,剛剛站到後窗,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你來了!」女子的聲音溫柔如水,是麗妃的。
沈璃雪一驚,她被發覺了,要不要現身?應該說些什麼理由敷衍?
她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了,麗妃居然還能察覺到,她的身體真的很重了麼?
瞬間時間,她的心思轉了千百回,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開窗子,隨便說個理由敷衍過去,屋內又響起一道聲音:「附近沒人吧?」
這是男子的聲音,刻意壓低,聲道有變,沈璃雪聽不出他的實際年齡,可以確認的是,他絕對不是皇帝,否則,見自己的妃子,哪用得著這麼偷偷摸摸。
「放心,永華宮的宮女,太監都被本宮支開了,門口那兩名宮女是本宮的心腹,絕對不會亂說的。」麗妃的聲音甜甜膩膩,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如此甚好!」男子鬆了口氣,緊接著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聲,以及女子的嬌嗔聲:「殿下……嗯……人家好想你……」
殿下!沈璃雪一驚,捕捉到了這一敏感字眼:內室裡的男子是青焰的皇子!
「小妖精……放心……爺一定會滿足你……」男子笑罵著,屋內傳來一陣激烈的布帛撕裂聲。
沈璃雪又是一怔,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
「嗯……嗯……啊……」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伴隨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在房間激烈的響起,沈璃雪震驚當場:皇帝的妃子和兒子在永華宮偷情……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男子與女子的淫(和諧)穢之聲無孔不入的鑽進耳中,大床都被兩人劇烈的動作搖晃的格吱格吱響,沈璃雪無奈的扶扶額頭:
這聲音,這動作也太勁爆了些,簡直就像是禁慾十幾年的老和尚遇到了十八歲的黃花大姑娘,飢渴難忍,想一次要個夠,她可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
剛才她來到後窗時,都沒聽到那男子的呼吸,可見男子內力深厚,武功也定然在自己之上,自己有了身孕,輕功不如以前輕盈,萬一不小心驚動了兩人,就是打草驚蛇了!
激烈的男女交戰聲一陣又一陣傳來,沈璃雪無語望天,幸好她是獨自一人,身邊沒帶男子,否則,那男子肯定會慾火焚身。
男子!沈璃雪眼睛一亮,不知和麗妃偷情的是哪位皇子,這麼膽大包天,連自己父親的女人都敢動。
沈璃雪凝眉思索片刻,素白的小手悄悄捅開了一小片窗稜紙,清冷的目光透過小小的圓孔向裡望去。
雕花大床上,年輕的男女正在激烈的運動著,從她的方向,能看到兩人修長、光裸的腿,慢慢向上看去,是窄窄的小腰,光裸的背,然後是麗妃妖嬈的美麗容顏,陷在激情中的她臉頰嫣紅如霞,汗濕的發緊貼在臉上,嫵媚動人。
清冷的目光上移,看向男子,男子埋首在麗妃的頸項處,沈璃雪看不到他的相貌,不悅的蹙了蹙眉,和自己父親的女人偷情,也偷的這麼忘情,能不能把臉轉過來,讓她看看,再繼續偷?
突然,激情的男子猛然停下了動作,怒喝道:「什麼人?」甩手拿起桌子上的物件,對著沈璃雪狠狠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