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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涅槃而綻 01上香遇襲 文 / 文閣

    嗯,之前的那本構思不成熟,先寫這本。

    ------題外話------

    血債必須血償!

    既然六年前,她代替了原身活下來,喊了這個女人六年的娘!那麼,不管是十三年前的舊債,還是今天的謀命,她都要一一向她們討回來。

    她要是死了,誰替容芳華這個可憐的女人報仇?

    她不能死!

    她在向山底墜去!

    頭頂是湛藍的天,耳邊是呼嘯的風。

    為什麼?當她好不容易放棄前世那些殘酷的殺戮換一種方式生活時,老天卻又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給予她一溫暖的女人死在她面前?

    為什麼?

    容錦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驚呼,一瞬間,生起萬般悔恨!

    「娘……」

    容錦眼見得蒙面匪徒那把沾滿鮮血的刀,直直的沿著容芳華的頭劈下,她娘挽髮的白玉簪斷成兩截,滿頭黑絲如瀑布一般傾洩而下。鮮紅的血也如揚起的帆,隨著容芳華的轟然倒地,瞬間染紅了她的眼!

    「娘!」

    容芳華一轉身,將正試圖上前護著她的容錦,對著山路一側的陡坡便是狠狠一推,下一刻,她霍然轉身以血肉之驅迎向了身後匪徒高高擎起的鋼刀。

    「錦兒,快逃!」

    話落,當先提刀朝容芳華劈了過來。

    為首的匪徒看著四處亂竄的人,目間戾色一閃,手裡染血的大刀凌空一指,對圍成一圈的手下,大聲道:「全都殺了!一個活口不許留。」

    「啊!殺人了!」

    容府的丫鬟婆子哪裡見過這樣凶殘的情景,眼見得木蘭像截木頭一樣被劈倒在地,瞬間不省人事!一怔之後,便人人抱頭鼠竄發出驚懼的喊聲。

    為首的蒙面匪徒,哈哈一笑,不待木蘭把話說完,拿起手裡的刀對著木蘭便是狠狠一劈!

    「活路?」

    木蘭嚇得臉色一白,顫聲道:「你,你們是誰?還不快放了我家小姐和小小姐!還能有個活路……」

    「小姐?」蒙面的匪徒嘿嘿笑著,上下打量一番容芳華,嘖嘖歎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個美人兒,要不是之前說好了,爺還真想償償鮮!」

    容芳華的丫鬟,木蘭,從人群裡跑了出來,臉色慘白的站在容芳華身邊,儘管嚇得兩腳戰戰,但她還是張了雙手像只老母雞一樣將容芳華和容錦護在身後,目光警惕的瞪著身前的匪徒。

    「小姐!」

    乍然看到這樣的情景,容錦臉色變了變,但卻只是淡淡的撇過了臉,忽略掉那一地的狼藉。

    容家的護衛有一個就倒在容錦的腳邊,被砍翻在地,破了的肚子五臟六腑都翻了出來,紅紅綠綠的流了一地。

    容芳華緊緊的牽著容錦的手,輕聲說道:「錦兒,別抬頭,別看她們。」

    蒙了臉的匪徒們正將丫鬟婆子往這邊趕,一時間寂靜的山路間,只聽到絕望壓抑的哭聲和尖利的叫喊聲。

    三輛馬車,只有前面坐著袁氏的馬車逃了開去,她們這一輛,還有後面那輛坐著丫鬟婆子的馬車都被攔了下來。

    馬車外死去的護衛東倒歪的躺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車下的黃泥地。

    很快,外面傳來幾聲淒歷的叫聲,不多時,車簾被一把刀撩開,一張蒙著黑布的臉提著血淋淋的大刀朝裡喝道:「都給我出來!說,誰是容芳華!」

    是想劫了容家的人勒索錢財,還是……容華芳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她也想不明白,在雲州境內,竟然有人膽敢公然截持容家的人!

    容芳華搖頭。

    容錦點頭,問道:「娘,這雲州府誰不知道,容家的背後,是權勢滔天以軍功起家的長興候府,怎麼還敢有人截持容家的人?」

    容芳華點頭,目光微扣,落在容錦略顯慘白的臉上,強扯了抹笑,輕聲說道:「別怕,有娘在,娘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娘,我們一起逃!」容錦抓了容芳華的手,說道。

    容芳華倒吸一口涼氣,因著這個發現,便是連之前昏昏沉沉的腦袋這會子好似也清醒了不少。她緊了緊握在手裡的容錦的手,壓低聲音說道:「錦兒,外面的人對我們圖謀不軌,你等會找到機會就逃,記得往大路上逃,遇到人,就說你是雲州府容家的人,那些人為圖容家的賞錢,一定會救你。」

    有人對她們意圖不軌!

    幾乎是與此同時,馬車外響起一陣打鬥聲。

    「哼,攔的就是你容家的馬車,」外面響起男子陰森森的聲音,「官府緝拿?那也得你們有那個命去報官,是不是?」

    容芳華這才鬆了口氣,續而一心留意起外面的情形。

    容錦搖頭,「娘,我沒事。」

    容芳華感覺頭昏昏沉沉的,但聽到容錦焦急的聲音後,卻是揉了揉額頭,輕聲說道:「錦兒,娘沒事,你呢?有沒有傷到哪裡?」

    容錦沒有心思理會外面的聲音,她從容芳華懷裡,抬起來頭來,一迭聲的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回答護衛的是一串粗歷猖獗的笑聲。

    「哈哈哈……」

    車廂外傳來容家護衛的驚恐之聲:「你們是什麼人?這是雲州府容家的馬車!你們想幹什麼?小心被官衙緝拿問罪……」

    容芳華長長的歎了口氣,正欲叮囑容錦以後不要再在外人面前說這話時,眼前猝然一陣天翻地轉,她被撞的七葷八素的,儘管眼前金星直冒,耳朵也嗡嗡作響,她卻是將容錦緊緊的護在懷裡。

    也不知道,這一生,還有沒有與娘再相見的那一日!

    只是,每每午夜夢迴之時,總是忍不住會想起那個人,想家,想娘,想所有的一切。

    這十三年,她堅守著自已的承諾,有生之年絕不踏上京都半步!

    一轉眼,離開京都已經十三年了!

    聽容錦提起自己母親,容芳華臉上的神色便怔了怔。

    「娘,您不能這樣想。」容錦打斷容芳華的話,「我們在容家可不是白吃白住,外祖母可是每年都讓人送一大筆銀子來的!」

    容芳華看著得理不饒人的女兒,眉間攏了抹薄愁,輕聲道:「錦兒,你大伯母這些年對我們多有照拂,你……」

    「她求子,我們又不求子!」容錦淡淡說道。

    容芳華看著眼前與自已長了個十成像的女兒,唇角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輕聲說道:「人都說這淨安寺的送子觀音很是靈驗。你也知道,你大伯母自有了你大堂姐後,這麼多年都沒個動靜,不怪她心急,你就當是出來散散心好了!」

    十三歲的容錦,穿一身蓮青色的素面褙子,肌膚如瓷,巴掌大的臉上一對漆黑的眸子好似新山空雨後的一汪湖水,澄澈空靈的讓人看一眼,就能陷進去!

    容錦沒有回答容芳華的話,反到是嘟了嘴,不高興的說道:「大伯母也真是的,明知道娘您身子才剛好,找誰不好,偏找了您陪著來!娘,原就該聽我的,不想來,當日就回了她,看吧,這一趟下來,您幾天的藥又要白吃了。」

    容芳華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暖,抬手將容錦落下的一縷發捋到耳後,笑了道:「娘不累,錦兒是不是累了?」

    容錦坐在馬車裡,偎在容芳華的懷裡,輕聲說道:「娘,您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話,您就閉上眼睡一會兒,等快到家了,我喊您。」

    領頭的車伕甩了馬鞭,馬車篤篤沿著山路向前行去。

    袁氏和她的管事嬤嬤一輛,容芳華和容錦一輛,餘下的丫鬟婆子坐了一輛。

    容府一共來了三輛馬車。

    容府當家夫人,袁氏,與知客僧客氣的道過謝,便領著帶來的丫鬟婆子各自上了馬車。

    待到了山腳下,自有婆子們去張羅馬車過來載人。

    議論聲還在繼續,但容家人卻是目不斜視的離了大雄寶殿,一路向山門走去。

    「……」

    「可不是嗎!你也看到了,就這位姑奶奶這長相,怕是進宮當個妃子也不為過!」

    「哎,那可真是可惜了。」

    「噢,聽說是容府旁系的小姐,成親才一年男人就死了,容家怕她被夫家欺凌,便接了回來,不想接回來沒幾日卻診出了身孕,這位姑奶奶便守著孩子沒再嫁人!」

    「當先的是容夫人沒錯,可走在她身後的那位絕色婦人又是誰?」

    「是雲州府容家的人。」

    這一行人一出現,原本擁擠不堪的香客頓時便自發的讓出了一條路,待她們走過,人群便低聲的議論開來。

    另一位看起來也是三十出頭,五官清麗絕倫,既便已是中年,卻也仍舊難掩風華無雙,穿了件七成新湖藍色素面杭綢褙子,目光流轉間卻是清冷如霜,似乎對什麼都是淡淡的。但當目光對上挽著她胳膊的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時,婦人清冷的眸子便會變得柔和溫婉。

    兩名婦人看起來都年約三十出頭的樣子,其中一位烏黑的頭髮梳了個時興的牡丹髻,戴了金鑲玉的珠釵,穿著杏色妝花素面褙子,皮膚白淨細膩,一雙眼睛眼尾略略上挑,嫵媚中便有著一抹淡淡的威嚴之勢。

    在一片喧囂嘈雜間,寺院的一角轉出一群衣飾光鮮的護衛、婆子、丫鬟,這些人簇擁著兩位婦人在知客僧的引領下走了出來。

    此刻,不論是天王殿還是大雄寶殿又或是觀音殿,到處都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空氣中瀰漫著香燭和檀香的氣味。

    由山門入內為前院,建天王殿,天王殿左右建鐘樓和鼓樓。過天王殿,則是供著「三世佛」的大雄寶殿。再由大雄寶殿繼續往前,便來到了圓通寶殿。圓通殿又名觀音殿,殿中供有千手觀音金像。寺的最後一進為藥師殿,殿裡供奉南無消災延壽藥師佛。

    淨安寺離雲州城約有個三十里,依山而建坐東南朝西北,佔地幾十畝,佈局為三進的院落。

    每一年的這一天,雲州府城外的淨安寺都是香火鼎盛,香客如雲,即便是僧人隔一個時辰便清理一番,可大雄寶殿外二人高的青銅香爐內,還是眨眼間便香灰堆積如山。

    農曆二月十九是觀音菩薩的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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