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074章 君者無涯 文 / 蘇舞

    第074章君者無涯

    她以為再次見到他時，會尷尬的。可是，她卻發現他似乎一夜之間，變了許多。沒有再那樣親暱，彷彿回到了最初認識他的時候，眼神溫和，卻帶著疏離。又糅雜了一些天璽教主暗夜的冷漠，是一種全新的，熟悉又陌生的君無涯。

    天璽教內的大堂裡，四方角落裡的明珠照的堂內異樣明亮。

    幾千眾人恭敬地站在堂下，滿臉肅穆嚴謹地望著高台上，修長而高頎的身軀，披著黑色大氅，眼神凌厲，有著睥睨眾生之勢的男子。風離站在炎綺身邊，和眾人一起，仰望著他。是一種陌生又新奇的感覺。

    這樣的他，讓她想到了一個王者，君臨天下。

    「名烈，有何要事，稟報上來。」他開口，聲音低沉，帶有不可忤逆的震懾力。

    左護法名烈上前幾步，恭敬報道：「教主，最近北國出現了異動，而且，背後幕手似乎是衝著軒轅劍而來。最近地底城附近，總有人在躍躍欲試，此次的對手不同往日，是個強勁的敵手。」

    「嗯，可有查清楚對手是何人？」君無涯淡聲問道。

    「以屬下所查，雖不是很明確，但是，很有可能是北國的三王爺，君非兀出來了！」名烈恭敬地道。

    聞言，君無涯一怔，清雋的眉頭也緊緊擰在一塊兒。

    北國的三王爺，君非兀，當年三兄弟爭奪皇位時，被北國先帝君非凌囚禁，此番不知是怎麼出來了，確實是個強勁敵手。如此一來，他對付的人，又要多一個了。

    「加緊地底城的看守，另外，派人仔細觀察君非兀的動向。」

    「是，教主。」

    再吩咐了一些事情後，眾人也都各就各職地散開了。

    「阿離，我出去幾日，你好好呆在莊內，或者去地底城也可以，不要外出。」君無涯伸出骨節修長的手，卻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沒有如以前那般親暱地拍在她的發上。

    風離點頭，隨著炎綺一起留了下來。

    君無涯出去了幾天都沒有回來，風離無聊了，便去了地底城。內殿裡，還是燈火通明，白玉石案上，裝著轅劍的白玉長匣安然地放在架上。

    她在殿中走著，雖然殿角明珠照的一殿明亮，心裡仍然覺得這個內殿太過空曠，一個人站在裡面，寂寥的讓人心慌。

    不知什麼時候，她聽到了「喵嗚」的一聲，心中駭了一大跳，以為是幻覺。

    可是，接著，又是一聲「喵嗚」，詭異而清晰，她再也鎮靜不下來，隨著聲音，尋了過去，竟然真的看見先前見過的那只黑貓，正睜著一雙瑩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她震驚的連連後退幾步，渾身毛髮都要豎立起來，立即想到了四個字——陰魂不散。

    這隻貓，像是纏上了自己一樣，鬼魅一般，隨處可見，地底城，機關重重，它是怎麼進來的？！

    「哈哈哈……果然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進來的，不止是這隻貓，還有貓的主人，那個怪異的白髮老婦。她的笑聲，在空蕩的地底城大殿裡縈迴，聽的人心裡發怵。

    「你到底是什麼人？！」風離更是大驚。地底城，從來沒有外人進入過啊！這個白髮老婦，和這隻貓，卻是輕易地進來了。

    那白髮老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手中的雪梨木枴杖一轉，便向風離週身的大穴點來。風離大吃一驚，閃身避開，卻是被她枴杖圈出的陰影裹住，閃躲不了，瞬間便她點中，摔倒在地。

    「快放開我！」背部傳來一陣悶痛，風離躺在地上，急急喊道。

    「乖乖地等著，我先去拿轅劍。」那老婦陰冷地掃了她一眼，便立即去取白玉石案上的裝著轅劍的石匣。

    風離這才注意到，她腰間還別著另一支短劍，看那樣子，似乎是軒劍！心中震驚和疑惑重重，立即明瞭此人大概就是君無涯他們近日所說的，更厲害的敵人，見她拿了轅劍後，朝自己走來，不由地心中焦急萬分。

    那白髮老婦拿出了轅劍，走了過來，扯起風離的一隻手，在她纖細的指尖一劃，她痛的眉心一蹙，殷紅的血珠流了出來，卻奇異的沒有滴落到地上，竟然全部被短劍吸了進去！

    「哈哈哈……果然是軒轅神女後人！」那老婦狂笑起來，放開了風離的手，又將自己腰間的軒劍扯開。嘴裡唸唸有詞，突然將雙劍朝空中一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度，卻沒有掉下來，發出一青一白兩道耀眼光芒。

    「啊——」躺在地上的風離，滿心的惶恐，被那兩道光芒籠罩住，如火灼燒般的疼痛，從肩頭一直蔓延全身，痛的在地上抽搐著，縮成一團。

    「救命，救我，君無涯，快來救我——」冥冥中，思想都混沌起來，彷彿受到某種呼喚，全身的血液都呼嘯沸騰起來，要破出皮膚流出身體一般，翻騰著，灼燒著，越來越難以承受的痛，和莫名其妙的讓人害怕的感覺，讓風離驚慌地哭叫起來。「好痛，好痛，救我！君無涯，君無涯——」

    為什麼會是這樣？什麼軒轅神女？這個怪異的老婦又是什麼人？身體彷彿都不受控制了，血液都變得滾燙，整個人彷彿要爆炸了般。喉中有腥甜的，火辣的東西要噴湧而出，她張口呼喊，卻是噴出一口血劍，血液在空中沒有濺落，而是盡數被半空中的軒轅兩劍吸了進去。

    她害怕了，不敢再張口呼喊，流出的眼淚也是滾燙的。滿心的驚悸惶恐，自己是就要死去了嗎？

    直到越來越多的腥甜湧進口中，她開始絕望了，眼裡只有那耀眼的一青一白兩道光芒，還有白髮老婦猖狂的笑。她的身體燙的嚇人，眼前漸漸黑暗，控制不住要闔上眼睛。

    「你幹什麼？！」驀地一聲斷喝，驚住了那白髮老婦，她手一抖，收回了兩劍，望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一身黑袍，面目清俊卻滿臉陰霾的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忌憚。收起了兩把劍，黑貓跳進了她懷中，她迅速一掠，身子已經飄開到幾丈以外，武功高的嚇人。

    「君無涯，她，她將軒轅劍都拿走了。」風離努力地睜開眼睛，急急張口，哇地又吐出一口鮮血，蒼白的臉上，佈滿淚痕，唇角未乾涸的血跡又添上了新的鮮艷。

    「你怎麼樣？」君無涯沒急著去追那逃走的白髮老婦，而是抱起了風離，心疼地拭去她唇畔的血跡，臉上閃過驚痛。

    「我全身都好痛，好像要裂開一樣。」風離哭道。

    「別怕，我馬上救你，你不會有事的。」君無涯來不及思考太多，抱起她，就急急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