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01章 後悔求支持 文 / 風雨中的塵埃
等史孟麟緩緩睜開雙眼，清晨的陽光透過門窗他的眼前形成了斑駁的光暈。一陣輕微的呼嚕聲有些寒意的臥室裡迴盪著。
「我這是……」下意識地坐起身，史孟麟回憶著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又喝醉了啊……」腦海很快就浮出現來的記憶片斷，還有正睡不遠處躺椅上的某個身影，讓他不由苦笑了起來。
看了看明顯已經被換過的衣服還有床單，雖然醉得不省人事，但史孟麟依舊能自己的腦海重組柳隨風為自己清理身上還有床上的畫面。
看著那依舊睡得正香的對方，說心裡不感動那根本就是屁話，雖然他的人生確實苦逼了些，但不代表連基本的人性都沒了。
別看這傢伙平時一幅看破世情的悲涼，可是內心深處，卻一直有種哪天奇跡出現，自己能夠東山再起的執著與希望。
否則，為什麼明知道多數是沒有用，可依舊還會偷偷地熬藥來喝，為得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向那些算計自己的人報仇。
只可惜，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基本上所有能想到的手段都試過了，所有能用的渠道也都用過了，可這失去的味覺卻依舊沒有恢復。
但俗話說得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柳隨風的出現總算是讓史孟麟陰暗的人生，閃現出了一些光點。
而兩人之間這種師徒不像師徒、朋友不像朋友的關係轉眼間就過去了兩年之久，任憑外面風大雨大，都不曾改變過。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看著睡夢還不忘咂嘴的對方，史孟麟這心裡即是慚愧又有些慶幸。
慚愧的是。師父這個名稱對方喊了那麼久，可自己卻是一點廚藝方面的東西都沒教過，如此不職的師父可真心是不夠格。
慶幸的是，這麼長的時間下來，還能遇上這樣的人，實是自己苦逼人生之令人高興的事兒了。
回憶著兩人從相識到眼下的情景，坐床上的史孟麟不由輕輕一歎。原本一直陰沉的臉上，徒然間卻彷彿衝破烏雲的陽光一般。浮出一絲灑脫的笑意。
掃過床頭櫃上的水杯，下意思咂了一下嘴，感覺到有些口渴的史孟麟，不由拿到嘴邊喝了一口。
水是白開水，由於放得時間久了早沒了一絲的熱氣兒。不過。對於從宿醉醒來的人來說，涼白開卻是為解渴的飲料。
「咦？這水怎麼是甜的啊？」一口將杯裡的水喝完，史孟麟咂了一下嘴，舌尖上那一點甘甜讓他不由有些疑惑地暗專道。
「等一下……甜……甜的？！」
現不對之處的他，呆滯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水杯，腦子裡卻早已經被剛剛那閃現出來的念頭。給霹得攪成了一鍋漿糊。
「怎麼……怎麼會……甜……甜的……」久久反應不過來的史孟麟，一時之間就好像被雷霹了一般，被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給弄得徹底懵了！
足足五年了，別說甜味。就連苦的藥他的嘴裡都跟白開水沒什麼區別，而今天，他居然！竟然！嘗出甜味來了！！
心情激動之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像以往那樣做夢，又或者是錯覺的時候，手上一鬆，就聽「匡嚓」一聲，剛剛帶給他驚喜的水杯徹底報銷了。
被這個動靜給驚醒了的柳隨風。一個骨碌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看到是自己的師父時。這才放鬆了心情，睡眼惺忪地說道：「師父。你醒來。」
這會兒，總算是回過味來的史孟麟，也顧不上回答自己這個即沒名又沒實徒弟的話，連鞋子都不顧上穿，直接就往臥室的外面跑去。
「咦？師父他這是怎麼了？」揉了揉因為晚上沒睡好，依舊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無意掃過地上那水杯碎片的柳隨風，突然一個激靈。
對啊！昨天接到秦老弟的電話，說到有關冰焰酒可以排毒的消息後，我就想著師父身上那散著腥臭與甜膩怪味的物質會不會是天幻絕味散。
所以，不顧男男之嫌給師父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好好的擦試了一下身體，直到那種物質不再出現才又把已經被弄髒的床單給換了。
後來為了能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我還特意把給師父解渴用的白開水裡放了糖，可等了大半夜師父也沒起來，我就睡著了。
想到這裡，又看了看地面上水杯的碎片，再加上剛剛史孟麟那極為反常的反應，柳隨風這心裡頓時就激動了，難不成，自己的猜測果然正確！
想到這裡，不能蛋定的他，之前的睡意早就被拋到了宵雲外，利的跳下躺椅，一溜煙地就往史孟麟這會兒可能去的地方跑去。
等柳隨風一隻腳剛跨出臥室的大門，就聽廚房的方向傳來一陣宛如杜鵑啼血般包含了諸般苦楚，卻又透著極歡喜的嘶啞笑聲。
這種極富極負感染力的笑聲，頓時就讓柳隨風停下了原本急切地腳步。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兩年多的相交，頗有種感同身受體會的他一時之間只覺得鼻頭一酸，眼眶頓時就紅了。
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這句老話，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半個多小時之後，重落坐小花園裡的史孟麟與柳隨風兩人，看著雙方不約而同微紅的雙眼與激動的表情，不由相視一笑。
「師父，你的味覺真得恢復了嗎？」雖然早已經心裡肯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但沒有親耳聽到答案柳隨風依舊不敢置信。
雖然之前已經洩了足足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可一想到自己剛剛廚房裡一番嘗試的結果，史孟麟依舊心潮澎湃，一雙大手緊緊地握著。血管凸起。
「確實恢復了！」這明顯還有些顫音的話聲剛落下，他卻又皺起眉頭說道：「只是……」
原本還想恭喜自己師父算得償大願的柳隨風，這嘴裡的話還沒說出口，卻又被「只是」這兩個字弄得心裡一個咯登，難不成又有變故？！
急切之間他也就顧不上什麼忌諱不忌諱，連忙開口問道：「師父，只是什麼？難道你的味覺還有問題？還是有其它的什麼副作用？」
感受著那不帶一絲做作。完全自內心的關切之意，心下又是一暖的史孟麟連忙擺手道：「隨風。別緊張，沒你說得這麼誇張。」
「我只是想說，這味覺雖然恢復了些，但應該還遠沒有達到正常人的水平，就別說你師父我當初的那條被人稱為皇帝舌的地步了。」
「不過。能達到這一步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奇跡了，相信只要後續調理得當，就算不能恢復皇帝舌的味覺，達到正常人的水平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是這麼一回事，原本緊張萬分的柳隨風這才暗鬆了一口氣之氣
只不過，即使他覺得能達到自己師父所說的那種地步已經是叨天之幸。可心卻依舊有些奢望能看到皇帝舌的再現。
腦子飛快的轉動之下。這傢伙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師父，你覺得如果能再弄到一些冰焰酒，會不會能讓你的味覺恢復得好？」
「隨風。我也正想問你，這冰焰酒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居然能有如此的妙用，別說兩張門票了，就是拿我這條命去換，也值了！」沒直接回答的史孟麟問道。
到了這一步，柳隨風不會隱瞞什麼，於是就將自己怎麼夜市上與秦曉偉他們相遇，第二天無意又湊巧來到對方的麵館以及隨後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說這帶給自己奇跡的酒居然是來自一個麵館的老闆時。史孟麟下意識的反應居然跟某人一樣，將那還未曾謀面的秦某人當成了某個隱於紅塵的高手。
可惜得是。當初看到柳隨風對種田派的莫名反應之後，不想惹麻煩的秦曉偉只得讓敖伍將這段記憶給抹了去。否則眼下這二人定然會是另一種想法。
「師父，要不再厚著臉皮去討要一葫蘆這冰焰酒回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相信以秦老弟的為人應該不會拒絕。」柳隨風建議道。
總算緩過勁來的史孟麟，一改之前頹廢與悲涼的沉默，思量了一下之後說道：「隨風，這件事兒我覺得還是得親自去一趟才好，免得失了禮數。」
「師父，不是我不讓你去，只是你現才剛剛有所起色，如果消息一旦走漏，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柳隨風搖頭說道。
「哼！」原本除了想再試試這冰焰酒，看看能不能再次帶來奇跡，同樣也想見識一下這民間奇人的史孟麟，聽了這話之後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當然了，他這可不是對柳隨風脾氣，只是一想到那些設計害自己失去味覺的傢伙，這憋了五年之久的怨氣頓時就心頭翻滾了開來。
「師父，我覺得其它事情現考慮還太早，怎麼能讓你的味覺徹底恢復才是為緊要的一件事情，你別想得太多了。」深知對方所想何事的柳隨風連忙提醒道。
「呼……謝謝你隨風，這一回要不是你，我可就真得要徹底沉淪下去了。」強壓下心那彷彿狂風暴雨般激烈的情緒，史孟麟長吐了一口氣，說道。
「師父，你這話可說得外了，別忘了，你當初可是答應我的，如果哪天你味覺能夠恢復就正式收我做徒弟的。」不想話題太沉重的柳隨風，笑著說道。
一說到這件事兒上，史孟麟自然不會忘記，要不是當初自己確實有說過這話，那對方師父長師父短的稱呼也不會默認下來。
甚至當初他都想過，如果自己的味覺真得不能再恢復，那只要過考驗期，就會將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都教給這個並不比自己小多少的徒弟。
可沒成想，當初只是玩笑一說。今天卻當真得以實現，聽了這話的史孟麟不由笑著提醒道：「隨風，剛剛我不是已經以為師自居了嗎？你沒聽道？」
「啊？」這才想起剛剛某人確實感慨時是這麼說得，柳隨風當下一臉驚喜地說道：「師父，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徒弟你收下了？」
看著對方那激動的神色，史孟麟不由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還有後面相處時的一些情景。
「我叫柳隨風。從小就喜愛美食，聽聞茴香大師隱居此地。特來拜師。」
「沒有味覺怎麼了！你還有嗅覺！如果這樣就頹廢的話，那些沒有了雙手或者沒了雙腳的殘疾人為什麼依然能活得很精彩？」
「你沒有了味覺，可以訓練我啊，我可以充當師父的舌頭！」
「師父！天不棄人人自棄！只要有一線希望，你就一定不能放棄！」
……
隨著一幕幕記憶的畫面。還有那彷彿依舊迴盪耳邊話語，史孟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和煦的笑容。
如果有認識他的舊識場，一定能認出擁有這能讓無數少女為之瘋狂笑容的茴香又回來了！
「師父？師父！你不會又想賴賬？」看著眼前表情有些詭異的史某人，連喊兩聲都沒得到回應的柳隨風，不由說道。
「呵呵……如果我真想賴賬的話，你以為這兩年來你還能跟上自己家一樣。想什麼時候往我這裡跑就什麼時候來？」回過神的史孟麟笑道。
「哈哈……太好了，我的夢想終於實習了第一步！」
這時的柳隨風身上，哪裡還能看出半點成年人的穩重，還有美眉面前的瀟灑氣質。壓根就像一還沒長大的毛孩子。
不過，史孟麟到是覺得對方很有赤子之心，不像以前接觸的那些個同行們，表面上個個都是道貌岸然，肚子裡卻全是算計。
好，到底是成年人，柳隨風很快就從失態的狀態恢復過來，想到之前話題的他又皺著眉說道：「師父。我覺得你現還是繼續保持頹廢的好。」
知道對方說得沒錯，這個剛出現黎明前曙光的時候。自己確實不宜出面，但史孟麟卻想與那位素昧平生的秦某人結識一下。
畢竟。就算對方那隱於紅塵的奇人身份只是猜測，可光是解掉天幻絕味散的恩情，別說上門拜訪了，就是要他這條命都不是問題。
而看出自己這位師父猶豫之處的柳隨風，眼珠一轉，又提議道：「要不這樣，師父，我找個借口請這個秦老弟到我們這邊來就不行了。」
「到時候你和他即能見面，又不會引人注意，一舉兩得多好。當然了，如果能再忽悠他帶上一葫蘆的冰焰酒那就是絕妙了。」
看著正深入yy狀態的某人，雖然覺得這樣做依舊還是很失禮，但史孟麟不得不承認這個建議卻是當下好的方法。
於是，思量了一下之後，正色說道：「隨風，我也覺得你說得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只不過，有一點我想再強調一下。」
「師父，你就說，徒弟一定小心謹慎。」
「這一回你過去請人，不但要如實地把我的情況說明，而且態一定要足夠有誠意，如果對方不同意，也千萬不能勉強，懂嗎？！」史孟麟一臉嚴肅地說道。
「態和誠意絕對沒有問題，可師父的情況要是說了，萬一對方漏了口風，師父你豈不是……」柳隨風有些擔心地說道。
知道對方好意的史孟麟擺了擺手，臉上浮出出淡然地笑意，說道：「隨風，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隱瞞了的事實，等對方知道了真相，那時會怎麼樣？」
「既然老天爺能讓這個奇跡落我的頭上，就已經是莫大的運氣了，再說了，五年的時間我都熬過來了，難道還會怕那些？」
也知道自己這師父說得沒錯，這與人相交本來就貴坦誠，何況自己這方還是有求於人，如果真要引起了誤會，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柳隨風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知道事不宜遲的他，當下也顧不上回賓館了，直接出門打了個車就往辣麵館趕去。
另一邊……
眼瞅著已經點多了，可店裡的生意卻依舊是絡繹不絕，要不是仗著這段時間越過人的體力，光是拉麵秦曉偉估計就得累得不輕。
「哈啾……哈啾……哈啾……」
及時遠離揉面安板與灶台的他，一連打了三個噴嚏之後，不由神經兮兮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才自語道：「暈，這是誰又背後說我？」
「木頭，大碗牛肉拉麵再來四碗，紅燒干切各兩位，重辣！」坐收銀台後面的安馨，找完零錢之後，扯著嗓子喊道。
看著因為口碑的傳出，越忙碌起來的生意，不得不又開始拉起面來的秦曉偉，實是為自己當初開家麵館，好體會當地飲食習慣的決定後悔不已。
就他猶豫以後是不是要減少些供應量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路那頭的出租車上往這邊跑了過來。
「我擦！他怎麼又來了，呃……難不成那給錯了的冰焰酒用出了問題？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