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殺機凜冽 第兩百六十一章 迷霧重重如何知？ 文 / 求罰
「這個……那個……」慕靈一陣語塞，她從未考慮過要如何解答這個問題，面對凌凡和凌欣雨疑惑的目光，她吱吱嗚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網
她的目光中，分明是閃爍著猶豫甚至還有一絲恐懼，她到底在恐懼什麼？她的身份又是什麼？
凌凡和母親面面相覷，兩人可以確定慕靈對他們並沒有企圖，他們身上也沒有值得慕靈窺探的，可是這丫頭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好像對凌凡和凌欣雨瞭如指掌的樣子，明明是在海寧城和凌凡相遇，卻會知道凌凡在建陽的家。
「凌媽媽，我可以單獨跟您說幾句嗎？」沉思了許久，慕靈終究牙關一咬，目光掃過凌凡和凌欣雨，最後彷彿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輕聲吐出了這句話。
不知為何，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凌凡心中一凜，一股酸意湧上心頭，數月來未曾變化的心境，此刻只覺得心亂如麻，躁動不安。
「我這是怎麼了？」凌凡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情緒，他只知道在慕靈說出此話時，他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好像，好像受傷了。
凌欣雨何等老辣，自然看出兒子心境上的一些變化，他很明白凌凡想要知道慕靈身份的心情，不過她必須尊重慕靈的想法，當下玉手一擺：「凡兒，你先行出去，趕了這麼久的路，也該累了吧，去好好休息。」
休息？凌凡滿臉苦笑。現在哪裡有心情休息。先不論慕靈的身份，就是風安坊市如今的現狀他也必須搞清楚。
不過母親的話自然不能違抗，多看了眼腦袋埋進胸脯的慕靈，凌凡歎了口氣，抱拳施禮，終究離開了房間，順手將門帶上。
他自然不會因此就去休息，而是去找老管家，將風安坊市的現狀和危機弄清楚，不求完全吃透。*至少得知道怎樣才能讓風安坊市暫且安定下來。
屋內，只有慕靈和凌欣雨兩女，縱然凌凡離開此地，慕靈還是心中掙扎。遲遲不曾開口。
凌欣雨愛憐的輕撫著慕靈的秀髮，她沒有言語，只是用行動來告訴慕靈，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哪怕是天踏下來，也有她頂著。
「凌媽媽，可以可以答應慕靈，知道我的身份後，不要告訴凌哥哥。」經過慎重的考慮，慕靈終於張開紅唇。卻不是要道明身份，而是讓凌欣雨先答應她的條件。
看她如此慎重嚴肅的模樣，即便是凌欣雨也皺起了柳眉，難道不成慕靈的身份當真如此駭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知道嗎？可若是如此的話，為什麼要告訴你自己？
「靈兒，你應該知道凡兒的脾氣，他做事就喜歡追根究底，有些事情一旦被他抓住一點尾巴，他就會咬著不放。如今他已經對你的身份起了興趣，要想一直瞞著，似乎不太可能。」
身為凌凡的媽媽，凌欣雨自然知道他的脾氣，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凌欣雨有些事情到如今還沒有告知凌凡，甚至一點點的消息也不透露給他。為的就是不讓他追查到底，畢竟他沒有那種追查的實力。
而今慕靈的身份明顯讓凌凡很感興趣，他豈會輕易放棄？再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身邊每一個人都必須搞清楚背景來歷，這樣才有利於接下來的一系列計劃。
慕靈顯然也知道凌凡的性格，不過她還是堅持道：「凌媽媽只要答應慕靈就好了，想必凌媽媽知道慕靈的身份後，也不會告訴凌凡哥哥的，因為那樣只會將凌凡哥哥拖入無底深淵，甚至是粉身碎骨。」
「這麼嚴重？」凌欣雨俏臉一變，深深的看著慕靈，從少女眼中，她看到了無奈、恐懼、不捨、傷心甚至是絕望。
平日裡活蹦亂跳，甚至是有些羞澀的小丫頭，為何目中隱藏這樣的感情思緒，她到底隱藏了什麼？
「等等，慕靈，慕靈，難道說……」凌欣雨喃喃了幾句，似乎想到了什麼，差點驚訝的呼出聲來，她用玉手捂著紅唇，再次看嚮慕靈的目光已經變的奇異甚至是難以置信！
「看來凌媽媽已經猜測到什麼了。」慕靈很佩服凌欣雨的分析能力，終究不再隱瞞：「凌媽媽想的沒錯，當初您有孕之身，卻遭逢毒手，主人為了救您，拼盡一切，將我送到您的身邊，那時我只是剛剛成形，耗費了所有力量，方才救下您的命，千辛萬苦，也總算保住凌凡哥哥。」
說到這裡，慕靈頓了頓，看到凌欣雨幾乎悲痛欲絕的表情，繼續道：「我耗盡力量後並沒有消失，而是進入您的身體，最後融入凌凡哥哥體內，利用凌凡哥哥的身體來恢復自身能量，直到一年之前，我趁著凌凡哥哥熟睡時，悄悄逃了出來，並且與他見面。」
話到此處，凌欣雨已經徹底明白慕靈的身份，縱然心中無比震驚，不過卻還能夠接受。只是這讓她想起往事，傷心的淚水控制不住，再次嘩啦啦的流淌下來。
此刻的慕靈也低下了頭，她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悲壯之事，竟也跟著哽咽起來。
「所以從凡兒出生開始，你就一直吸收凡兒體內的力量，導致他的血脈被完全鎮壓，血液濃度連基本的血脈勇士都達不到？」凌欣雨繼續道：「難怪，難怪凡兒不是血脈勇士，原來如此。」
「對不起。」慕靈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當時我已經沉睡，並不知道本體在幹些什麼，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影響凌凡哥哥。不過凌凡哥哥的血脈當初還很弱，似乎感覺到我的力量，所以自我封印了起來，他體內的血脈還在，只是需要一種契機來打開。」
說到此事，慕靈也是無比後悔，甚至可以說是怨恨自己。其實凌凡本該是血脈勇士，他不應該被逐出家族，只可惜……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凌欣雨將慕靈擁入懷中，慕靈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放聲大哭。
兩女至始至終都沒有將事情挑明，他們心照不宣的談話，或許只有他們能夠領會其中的深意，即便是有人偷聽，也絕對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而事實正是如此，就在他們結束談話，只知道哭的時刻，靠窗位置，凌凡渾身一顫。是的，他還是想要探個究竟，所以無恥的選擇了偷聽。
可是這次偷聽沒有解開他的疑惑，反而讓心中疑團更重，更深。為什麼母親會猜測出慕靈的身份？為什麼母親在提到那段忘事時會如此傷心？為什麼慕靈會救了懷孕時的母親？她不是比自己好要小一歲嗎？還有她口中的那個主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救自己的母親？
疑團實在是太多太多，無恥的偷聽讓凌凡後悔了，他寧願不知道母親心中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寧願以為慕靈是自己隨意碰見的陌生丫頭，那樣一來，自己就不會煩惱，也不會像如今這般滿心疑惑。
「真相，只因為我的實力不夠，所以沒有權利知道真相。」凌凡捂著自己的肚子：「原來我體內的血脈是有的，只是自我封閉而已，但是要怎麼開啟，我該問誰？」
其實凌凡心中還是隱隱有一條線索，但是這條線索他卻不願去想，也不願去面對。那就是慕靈所謂的主人，那不顧一切救下母親性命的人，他會不會是……父親。
是的，多麼敏感的兩個字，從小這兩個字就不在凌凡的字典，只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從未見過他的樣子，從未感覺到他的關心，甚至從小就因為這兩個字而遭受白眼，凌凡的自我保護意識，讓他選擇忘掉這兩個字。
所以即便是現在有入手的條件，他還是選擇了忘記，選擇了無視，或許只有當他接受這兩個字的時候，方才可能去探尋這條線索。
思緒一直未曾停止，凌凡已經悄悄離開了此地，雖說慕靈和母親的談話充滿了謎團，然而這股謎團卻不會讓凌凡迷失，反而讓他充滿了鬥志。
「當我得到力量時，一切的真相就會展現在我的面前。」
就是這個決定，讓他將所有疑團暫時封印在了心中，不去想，不去管，面上露出一絲招牌式的笑容，他找來了老管家，兩人在客廳中端坐下來。
「少爺，你真的長大了，老奴都快要認不出來了。」老管家滿臉慈愛，聲音中透著無盡的滄桑與感慨，似乎在為長大成人的凌凡而高興。
「凌管家，您還是沒變，一樣年輕。」凌家的管家從來都必須跟著姓凌，就連凌凡都不知道老管家真正的姓氏，可能連他自己都忘了吧。
小小的馬屁，迎來管家搖頭笑罵：「少爺還是會開老奴玩笑，老奴連重孫都快要有了，又怎會年輕？」
「哈哈，那可要恭喜管家了。」凌凡哈哈大笑，由衷的祝福，不過話鋒也在這一刻轉變，面色更是一下子嚴肅起來：「老管家，我不在的這些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請您將事情全部告訴我，我希望不要有任何遺漏，一旦有所遺漏，風安坊市可能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