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跪求 文 / 早堂齋
即使是有心理準備,看到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呂灝,意薏的心,還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屋裡有幾個負責照顧她的侍女,還有幾名太醫,意薏發現他們的神色都有些凝重,等他們行禮之後,便問道,「煜王殿下現在如何?」
雖然被意薏搶了話,凌王也不惱,而是對朝他看來的那幾個御醫使了一個眼色,那些御醫才戰戰兢兢地答道,「啟稟凌王殿下,靈怡郡主,煜王殿下怕是不大好。」
等了半晌,終於有一人出列答道,而這樣的答話,若非是意薏強忍耐著,就要上前抓著他的領口問道,到底怎麼一個不好法,你不會說清楚嗎?
看到兩尊大神陰沉的臉上,還未等凌王責罵的話說出口,那個御醫繼續戰戰兢兢的答道,「怕是……中毒了。」
意薏和呂澈相視一眼,就知道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呂灝,難道是皇帝派人下的毒,但是,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是什麼毒,可有解藥?」這一回,是凌王沉聲問道,即使平淡的語氣,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而原本安靜的屋裡,現在只有窗外沙沙的枯枝上攪得脆響。
那個御醫顯然是未料到凌王有這般威嚴的,怔了一下,越發恭敬地答道,「煜王殿下還在昏迷之中,下官也查不到究竟是什麼毒,若是換做平日,興許能夠拖個十來天,可是……」
「但說無妨。」
御醫收回忐忑的目光,深吸一口氣道,「只是現在煜王殿下深受重傷,要是找不到解藥,怕是拖不過三日。」說完之後,頭頂的虛汗直淌,御醫這個活,看似光鮮,實際上都是命懸一線的。
三日!
意薏的心陡然一沉,深深地望了床上的人一眼,頓時覺得氣力都被抽空了一般,即使是呼氣,都覺得相當費勁,卻不得不鎮定下來問道,「御醫可知是什麼毒。」
「下官慚愧,實在是不知。」
不知!意薏不自主地倒退了幾步,還好紫晴上前扶住了她,否則,怕是要直直地坐到地上了。
腦子一片空白之下,意薏只能想到一個人,阿墨,他的醫術最好,若是能救回呂灝,自然是最好,若是他也無法,自己……
穩住了心神,意薏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方才遲鈍的腦子,才有絲毫覺醒的跡象,至少,能夠開口說話了,「飛鷹何在?」
雖然呂澈不知她說的是什麼,但是等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男子出現的時候,他多少是明白了意薏的目的。
「飛鷹,你找人守著呂灝,我去找阿墨,看看他能否解呂灝的毒,但是,在此期間,你一定要護著他的安全。」意薏雖然知道呂灝的璇璣十二衛不止飛鷹一人,卻也僅僅知曉他一人,而他,也知道該如何做。
等安排好了這些,意薏也沒余多大的心思卻和這些人周旋,直接帶著紫晴會將軍府了,雖然,她對那些御醫的話,也不是盡信,但是飛鷹一定會安排好人的,現在,剩下的,只有求阿墨了。
若非是萬不得已,意薏絕對不會求他的,更何況是叫他去救呂灝,但是,現在呂灝死生未i知,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只要他能活下去,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意薏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奔阿墨的房裡,一推門,便看到阿墨正在收拾一些什麼,那時,她的腦中只有呂灝的生死的,想也未想便直直地跪了下去,驚得身後的紫晴捂著嘴了愣了半晌。
阿墨自然是看到跪在他腳下的意薏,除了緊握著雙手,肩膀忍不住地微微顫動,也沒有開口。
意薏依舊低著頭,深吸一口氣,然後便是豁出去地說道,「阿墨,我求你,救救他!」然後是跪著不再言語,即使現在是處於混沌的狀態,她也知道,呂灝的生死已經超過了一切,包括了她的尊嚴,還有阿墨的喜歡。
「你求我救他,你可曾考慮過我,哪怕是丁點。」阿墨幽幽的說道,意薏的身形一怔,澀痛的眼眶早已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留下。
她知道這對阿墨不公平,這也是狠狠地在阿墨的心上剜一刀,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就是呂灝的苦肉計,但是,看到毫無血色躺在床上的呂灝,她實在是顧慮不了那麼多了,至少,她要確保呂灝沒有事,即使是苦肉計她也認了。
「意薏,你能為他做到如此,可你的心裡,可曾有我的一席之地?」阿墨的苦澀感染著週遭,就連紫晴也忍不住落淚,而駐在門旁的威武將軍也只能歎了一口氣,他身側的稷塍,卻是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呂灝給殺了。
「求你,救救他。」意薏沒有說對不起,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一味地求阿墨救呂灝,語氣裡卻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定。
「若我答應救他,你能答應我什麼?」阿墨的話裡明顯帶著痛楚,卻仍舊平淡的說道。
意薏頓了一下,不讓自己的聲音帶著哽咽,「只要你能治好他,你的要求我都答應!」像是做什麼萬般為難的決定一般,意薏死死地握著自己的雙手,即使指甲嵌到手掌之中,仍不自知。
「包括和他取消婚約,然後嫁給我?」
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即使是紫晴也想要出聲提醒,但看到阿墨那猩紅的雙眼,還是住了嘴,而希冀這只是一個玩笑。
威武將軍也只是張了張嘴,然後便合上了,只是基稷塍的笑容更甚,阿姐,你若是答應了,怕是徹底地傷了阿墨的心了。
意薏帶著不可思議地抬頭,對上阿墨那沉痛的俊目,卻是艱難地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我只要他活著。」聲音細弱蚊吟,但阿墨還是聽得真切。
「好好,很好,那我便救他。」即使強裝著若無其事,聲音裡還透著難以掩蓋的哭腔,然後便是回身去取醫藥箱,再也不看意薏一眼,痛徹心扉,也不過如此。
……
「阿墨,稷塍的病怎麼辦?我真的好擔心……」
「別怕,凡事有我,我會好好專研醫術,一定能夠治好那個小屁孩的病的!」連個小孩子坐在房頂,頭頂依舊是冷冷的月色,他們的小手拉著,阿墨已經出落成翩翩少年了,一襲青衣更是顯得他飄逸俊美。
「嗯,阿墨,我相信你!」小女孩用力地點點頭,落到少年的眼中,引起了一陣輕笑。
「要是我治好了那個小鬼的病,你該如何報答我呢?」少年戲謔地說著。
怎麼報答,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好久。卻依舊想不出什麼答案,她覺得阿墨什麼都不缺啊!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還是等你治好稷塍再說吧。」小女孩撇撇嘴嘟喃道。
「好,這個就先欠著,不過我已經想好了,要不,你就以身相許吧?」
「你……」即使是才十歲的年紀,什麼叫「以身相許」還是明顯知道的,立刻就一副惱怒的模樣,覺得自己被眼前的少年給欺負了。
「好了好了,你先不要動怒,不過,我是當真的,你看看,要是你嫁給我,我們豈不是省了一大筆錢,花轎不必租了,聘禮和嫁妝也省了,我們還能一起住在嵩山……再說,你的身體這麼不好,時時刻刻需要我的醫術啊!」少年循循善誘,看到小姑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在心裡暗暗發笑,這麼好騙,要是嫁給別人,豈不會天天吃虧……
「阿墨大哥,你真的當我傻瓜啊,連婚姻大事都能做到這麼精打細算,還指望跟你過好日子,三天一小碗藥,七天一大碗藥的,好吧,你自個兒回味吧,我下去了。」說完,不用猜都知道阿墨臉變得多臭,真當她林意薏是小孩啊!
這這這……這真的是十歲的小姑娘嗎!差一點就要被她的天真外表給迷惑了,雖然已經被迷惑了。
以後,阿墨在意薏手裡吃虧的次數越來越多,雖然總會有給他扳回去的時候,但是,意薏給他留下的印象是在是太深刻了,只要落到她手裡一次,她都能讓他徹徹底底被其他孩子「討論」到下一個新話題開始。
「我說阿墨,你這是何必呢?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弄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沒有。」在阿墨面前,意薏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收斂。
「沒辦法,誰叫你不嫁給我啊!再說,要不是我有意讓你,你怎麼會……喂喂,你別走開啊!」
「我得去練功了,沒有你那麼閒!」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徒留那個自詡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少年在風中凌亂……
而現在,他連悲傷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的心裡從來都沒有過他,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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