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2. 原來他知道 文 / 早堂齋
他們都沒有說話,而意薏卻是出奇地疲憊,不僅是身心俱疲,她甚至自己都聞到了她嘴中的血腥味,今天是他們大婚,見血不好。她執拗地這麼想,卻是想要推開緊抱著她的呂灝,嵐羽公主還躺在床上,叫她看到他們這樣,豈不是說不清楚?
「不准推開我!」
明明是他錯了,他還是能做到這麼霸道,意薏覺得很無力,便放棄了推開他的想法,一雙手,學著他的樣子,抱緊了他。
「我有點透不過起來。」這是事實,她卻是覺得胸腔彷彿被什麼壓制住一般,沉悶地難受,卻是只是弱弱地說道。
呂灝這一次沒有再糾纏,鬆開了她,卻又好似看珍寶一般地端詳著她,意薏依舊低垂著腦袋,不去觸碰他那有些灼熱的視線,一雙曜黑的眸子,卻是壓制苦楚,阿墨給的藥,就在她的身上,而現在,她卻無法服藥。
「呂灝,我有點想回去了……回我們自己的房間。」意薏頓了一下,找了一個他沒有辦法拒絕的接口,順帶流露出一絲不滿,好打消他根本不可能多想的想法。
但是,她卻是猜錯了,她的話,並沒有引起呂灝的多大反應,他依舊是那麼地看著她,不答話,也沒有絲毫的其它動作。
「呂灝……」
「你在吃醋?」
「……」我得吃藥。
「沒……」
「說你吃醋了。」呂灝並不想放過她,意薏低垂著腦袋,根本沒有發現他眼中的掙扎和憐惜,還有自責。
「我……」意薏一把推開了他,卻是一口氣血吐了出來,臉色慘白地可怕,血絲落到大紅的嫁衣上,卻沒有那麼明顯,而慘白的臉上沾了鮮紅的血,卻非常觸目驚心。
「到底怎麼回事!」
意薏拂開了他準備摟住自己的手,嵐羽公主昏倒他是一副緊張的樣子,而自己吐血了,他卻生氣了,他有什麼資格生氣,一直壓抑的情緒,好似洩了閘的洪水,頓時翻湧了上來,把她完全給淹沒了。
除了落下兩行的清淚,卻沒有歇斯底里,她朝門口走去,朝遠離呂灝的地方走去,第一次,有這樣落荒而逃的感覺,第一次,不想再靠近他了。
身子再一次被呂灝拉了過去,她甚至沒有氣力說不,只能由著他再一次禁錮著她,然後是溫柔心痛地拭去她臉上未乾的血跡和淚跡,「你等一下,我帶你去找阿墨。」
「不……要……」她掙扎地想要掙開他,卻是徒勞,被禁錮地更緊了。
「不行,有什麼事,我們等一下再說!」他還是那麼強勢,竟然不讓她把話說完,好好聽她說話,就是那麼困難嗎?
「我身上……有藥。」她的聲音細弱蚊吟,但還好,呂灝還是聽到了。
小心地把她扶到凳子上坐好,順著她的衣領,找到了一個青色瓶子,徵詢地看著意薏,等她點頭之後才打開,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
遞到了她的面前,若不是意薏已經是相當的虛弱了,或許還能看到他顫抖的手,雖然已經極力壓制了。
意薏喝了一口水,終於嚥下了那顆藥,在呂灝充滿希望的注視下,用內力調息,一刻鐘過後,方纔的不適,終於得到了緩解。
「今天是我們的大婚,見血,怕是不吉利。」這個想法不知道出現了幾次,卻唯獨這一次她說了出來,怕是和方纔的氣血一樣,她已經壓制不住了。
呂灝輕撫著她髮絲的手一頓,臉上卻是悲慟的神色,她現在,想到的竟是這個。
「不會的,我們這般……相愛。」最後兩個字,他也停頓了一下,雖然很快,但是懷中的人還是捕捉到了,身子也隨之頓了一下,也只是在心底自嘲了一聲,恩愛!
她雖以前從未經歷過情事,但也明白什麼樣的才能稱作恩愛,是阿爹阿娘那樣的,而並非他們這樣的,她一廂情願地極力維護著的。隱忍許久,卻也沒有出聲反駁,至少,那兩個字,她是喜得熱聞的。
「呂灝,我想和你合巹酒。」半響之後,意薏還是開口悠悠的說道,語氣裡卻是難得的堅持。
呂灝怔了怔,卻還是哄著說道,「改天吧,我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而今天這樣的日子,這一輩子,怕也只有這一次了,「呂灝……相公,我想和你和合巹酒。」這個在世人眼中是不要臉的話語,她卻是說得一臉地理直氣壯,沒有絲毫的忸怩。
殊不知,這是她最後一次開口提這樣的要求了,若是他依舊不答應,她也就放棄了,而有些事情,除非是他自己知道的,她是絕對不會開口的了。
「好!」既然她執意如此,他也不再堅持。
意薏的笑容即刻浮現,雖然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卻沒有方纔那樣叫人擔心了,她也清楚呂灝的傷勢,但是,兩杯酒終是無礙的,百來人的敬酒,都是稷塍和阿墨敬的,而這合巹酒,是他欠自己的。
意薏接過他遞來的酒杯,依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兩眼彎彎的,說不出的調皮可愛,而呂灝也是怔了一下,然後是釋然和寵溺的笑意。
一杯酒下肚,喉嚨和肚子是辛辣地疼痛,臉上的笑意卻不減,意薏伸手準備拿過酒壺,卻被呂灝搶了先,「最後一杯了。」
好,最後一杯,反正,也只需要這一杯了,一杯一輩子,而三杯,是三生三世。
這是梅花妝的寓意,也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誰懂。
和呂灝面對著面,當她再次睜開的時候,卻是一陣暈眩,勉強扶住了身子,卻看到嵐羽公主那半瞇的眼。
「我有些話,只想對你說,我們能不能回一趟我們的新房?」她的語氣帶著卑微的懇求,眼底是叫人憐惜的傷痛。她已經能感覺到眉間的異樣了,怕是半盞茶的功夫,稷塍繪的梅花妝就要顯現了,她不怕被他知道,但是並不代表,她想給他們琉菁教找麻煩。
遲遲沒有呂灝的答案,她的心,頓時灰冷了,也罷也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朝門外走去,卻感覺身子一空,又是那個熟悉的懷抱,嘴角上揚,就像是今日的早晨一般,她環住了他的脖頸,由著他把自己抱了回去。
那個時候,她在想,其實自己並不奢求一生一世的,但還是貪戀了這個懷抱,貪戀上了這個大孩子的霸道。
意薏是被輕輕地放到他們的床上的,而呂灝早已一手拂去了床上的桂圓和花生之類的東西,紅燭搖曳,帷帳輕拂,倒是說不出的喜慶和旖旎。
意薏剛想開口,就覺得自己的嘴被堵上了,無奈地歎了一口,小心地回應著他這個帶著瘋狂氣息的吻,而感覺到了她的小心翼翼,呂灝的動作卻放得輕柔起來,一種無法道明的憐惜,在兩人的齒浹之間流轉,帶著惺惺相惜的意味。
呂灝的吻一直向下,甚至一手扯開了她的嫁衣,意薏減輕了束縛,卻沒有感覺到有多大的輕鬆,他們的呼氣都變得有些沉重,在呂灝的手探到裡衣的時候,她的腦袋轟然炸開。
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抓住了他的手,隨後是把身子往後靠了一下,「別……呂灝,你先……你先聽我說完。」
她的聲音低沉嫵媚,而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也是白裡撲閃著紅暈,別提有多麼撩人,但是,眼底的認真,卻還是叫人無法忽視。
呂灝嗯了一聲,果真放開了她,而雙手,卻是在很認真地替她解著頭頂的鳳冠,動作輕柔到意薏甚至感覺不到,除了頓時頭頂一陣輕鬆以外。
「呂灝,你是當真什麼都不知,還是裝迷糊?」她不信呂灝沒有看到她眉間的梅花妝,她更不相信呂灝會不知道自己眉間上的梅花妝的象徵,傾世梅花妝,本就有傾世的資本。
「你想我說什麼?」呂灝話語很平靜,而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甚至絲毫不受她的話的影響。
而意薏卻是真真切切地迷糊了,他是想說他不在意,無論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都對他沒有影響,還是想說,他對攸瀾族或是晨曦鎖不感興趣。
「你的意思是?」意薏頓了一下,一個想法衝擊了腦海,頓時睜開了雙眼,不經思考便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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