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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8.小弟也是愛莫能助 文 / 早堂齋

    雖呂灝行禮謝恩之後,他們便走了出去,看到外面艷陽高照,意薏的心底也是一片明媚,在裡面可是要壓抑死了,皇帝的目光一直在他們之間流連,精明渾濁的眸子,透著點點亮光,也不知道打著算盤,她真的是很不舒服。

    「好了,我們走吧。」

    呂灝牽起了她了的手,他也清楚意薏心裡對皇帝的恨意,可她還是恭敬地行禮,而並非想辦法殺了他,不是忘記了仇恨,而是願意為了他,在當年的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並不輕易動手,只是因為,那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

    還未走幾步,就看到一身紫色親王服呂洬,呂灝和意薏相視一眼,誰也不先開口,也不主動上前,而是就那麼駐在原地,微笑的看著他怒氣沖沖地趕過來。

    果然是受了傷,看來還傷得不輕,右手都不能動彈了,他這副狼狽的樣子,都是取悅了呂灝,而他只是叫了聲大哥,然後便笑悠悠地看著他,並不急著說話。

    而他不急,銘王卻是忍耐不住了,他兩次去煜王府,都被他的家丁攔著了,說是煜王大婚,不見客,氣得他是兩眼冒金星,若不是有求於他,他又怎麼會三番兩次自取其辱?

    「三弟,這次大哥是想向你借幾個人的。」

    就知道是這件事,讓你隨便散播晨曦鎖的消息,現在好了,即使是假的,也吸引了不少人,銘王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總會有人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而再加上琉菁教的推波助瀾,他整個銘王府,可就熱鬧異常了。

    起先皇帝還派了禁衛軍,這就更叫人深信不疑了,但後來,皇帝可能更憂心自己的安危,便把禁衛軍調了回去,派官府守著,這下可好,盜賊刺殺是不斷,而那些官兵顯然也是沒有多大的用處,不過是一個晚上,銘王就受傷了,雖然不及性命,但也足夠令他恐慌。

    皇帝拿不到晨曦鎖,也只是懷疑他想獨佔,心裡對這個一直寶貝的兒子也就越發不喜了,今天,就連官兵都撤了。

    銘王匆匆進宮,不過是求一時的庇護,順便和他的父皇好好解釋一下,卻碰巧遇到了呂灝,心底又是驚喜一片,誰都知道,煜王手上的侍衛,可都是武藝高強的,他府上能夠用的人,已經被那些盜賊殺得七七八八了,若是他身邊沒有人,怕是今夜他的姓名都不保了。

    「可是,三哥,我府上的人,都被我派出去了,三哥借人是做什麼?」呂灝明知故問,突然好脾氣地問道。

    「派出去了,派出去做什麼?」銘王的聲音不由的抬了幾分,而呂灝嘴角的笑意卻更甚。

    「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是六弟的身體越發不受控制了,太醫都說沒有辦法,我變派人去找名醫,希望早日治好六弟的病。」

    呂灝悠悠地說著,一臉的真切關懷,而銘王的臉色卻不大好,他確實知道呂灝是有派人找解藥和名醫的,但是,到底派了多少人,他也不清楚,而現在,即使他不想借人給他,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但是,若不是現在沒有其它的辦法,他又怎麼會到這個一直與自己不對盤的人那裡借人,在性命面前,什麼都不算什麼了,沉默片刻,又問道,「可是,三弟你也知道,二哥的府上不太平啊!」

    呂灝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而後又來一句把人氣死的話,「可是小弟也愛莫能助。」

    意薏一直都不說話,可還是給自己相公的這副德行給逗樂了。

    看著沉默的二人,意薏也是輕啟紅唇,笑著對銘王說道,「王爺為什麼不求向陛下借人,禁衛軍和御林軍可都是由陛下親自管轄的。」

    銘王像看傻瓜一般看了意薏一眼,頓時把意薏給看樂了,到底誰才是傻瓜,若是真的有晨曦鎖,呂灝自然會派人過去,監守自盜什麼的,不是太容易了麼,而沒有晨曦鎖,呂灝的璇璣十二衛的任務,便是傳播晨曦鎖下落了。

    所以,大部分盜賊和刺客,都是受了他們二人的暗示,才那麼拚命的,竟然找呂灝借人,閒死得不夠徹底麼?就這樣的人,還想當皇帝,怕是比他老子還要蠢,除了一個狠辣以外,他還有什麼?

    「父皇終究是疼二哥的,況且,總不可能不顧二哥的安危吧,京都守衛問題,只要一支軍隊就成了。」呂灝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因為,銘王已經陷入了沉思。

    意薏看著他那副被騙的死去活來的傻樣,心裡頓時樂了,也難怪呂灝從未把他看成對手,本來就不是很聰明的人,被皇帝一寵,什麼治國的大計沒有學會,但是囂張跋扈卻一點也沒有落下,在配上身邊幾個吹耳旁風的人,他的命運,其實早就注定了,可是他竟無所知。

    「銘王殿下,皇上打小便看重您,又怎麼不不顧您的安危呢?」意薏幽幽地吐出了這一句,順帶無限委屈地看了呂灝一眼,銘王的眼神一閃,然後便告辭離去。

    真是好騙的傢伙。

    「看看,要是你父皇也寵著你,你的下場應該和他差不多,沒頭沒腦沒骨氣。」意薏轉過身看了呂灝一眼,笑盈盈地說道,「沒想到這麼好騙,你說皇帝會怎麼對他?」

    「父皇不會責罰,但絕對會斥罵,因為,呂洬一定會隱瞞關過嵐蓉的事情,那麼放出晨曦鎖消息的緣由就沒有了,皇帝只會覺得他是在胡鬧,想要給他長點記性,況且,他也不會料到,真的有那麼多的刺客。」

    「是啊,跟不會料到的是……」是你派出的吧。

    他們二人笑而不言,說不出的默契。

    「那麼,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意薏的意思是,他到底會不會要呂洬的命。

    「就讓他變成一個廢人就好,省得老是出來給我添亂。」

    意薏點點頭,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狠絕,這恐怕要比殺了呂洬還要來得讓他痛苦,再說,皇帝怕也會受到不小的打擊。

    一想到皇帝,意薏的臉便沉了下去,一路上雖然依舊由呂灝牽著,但已經沒有了方纔的心情了。

    「怎麼,還不開心?」呂灝終於問出了聲,他早就發現一路上意薏都是低垂著腦袋,不說話,也不耍脾氣,安靜的不成樣子。原來只以為是不喜銘王,但好像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意薏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有點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雖然只是談話,卻要面對這麼多的算計和試探,雖然她小心應付,卻依舊是身心俱疲,她可以有很多直接的解決方式,卻不得不與那些人虛與委蛇。

    而且,她發現,太后好像知道些什麼,又不敢和他們說,而皇帝,他雖然看呂灝不順眼,但對他的母妃還是不錯的,在隱冉庵這種地方,在呂澈還小的那幾年,若是沒有他的吩咐和關照,呂灝的母妃,在那裡的日子必定難過異常,甚至性命不保。

    可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既然不喜歡,以後進宮的事情,我都給你推了吧。」說著,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眼底是說不盡的柔情,意薏有一陣恍惚,然後是抓起他的手,把自己的臉靠了上去,溫順地吐出了一個好字。

    而後就被呂灝一把拉過,緊緊地攬著她的腰,現在路上沒有幾個宮人,即使看到了,也只是行過禮之後,便匆匆離去,惹得意薏大笑著對呂澈說,秀恩愛,也是叫人害怕的。

    沒有多久,就到了隱冉庵了,這是意薏第二次來,而第一次到現在,都彷彿是做了一個夢一般,她是記得的,上一次自己還是和呂灝定了協議,一同來騙他的母妃,而現在,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她的兒媳。

    這一回,沒有通報,呂灝便拉著意薏走了進去,恰巧看到沁妃正在誦經,他們也不好打擾,便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誰都不說話,只是時不時地會相視一笑。

    眼底都是柔情一片,直到不知什麼時候,沁妃停了下來,看著他們二人,也是滿面的笑意,等他們發現了,倒是有些害羞了,其實只是意薏紅了臉,而呂灝卻是落落大方地喚了一聲母妃,順帶拉了一把意薏。

    意薏呼了一口氣,笑著抬頭,喚了一聲娘親,頓時叫沁妃怔住了,而後,眼底是一片潤濕,「好,好,來來,好孩子,你和呂灝坐到娘親身邊來。」

    他們依言一左一右地坐著,而意薏挽著她的胳膊帶著撒嬌的口吻說道,「娘親,是意薏來遲了,娘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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