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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4.代為傳話我想見你家主子 文 / 七夏淺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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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府。

    澀頓的動了動輕合的眼,凌音皺眉在一陣頻頻眨眼的掙扎中,終是張開了沉重的雙眸。

    疼痛,仍不可抑止的從她肩頭脹灼的層層襲來,可她卻是收攏指間動了動繃得僵直的手。

    由於傷口處的血積並未全然散去,凌音的手臂已是腫的微有粗胖。視線緩緩凝過床頂處在柔光中交織而纏的帳幔,她小心翼翼的如若蝸牛般寸寸施力坐了起身稔。

    剛靠腰力穩住搖晃的身形,那蓋在她身上的錦被便順著她脖頸處盡數滑落。

    隨著一陣微涼的風息侵上她身,凌音這才發現自己除了傷口處裹有紗布外,竟是未著寸縷儼。

    忽的聽聞門口處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凌音下意識的忍著疼痛拉高了錦被遮身,並將目光看向了踏入房中的來人。

    見床榻上的女子已然轉醒,進入房中的醫女忙放下手中的藥箱,替她倒了一杯茶水。

    執著茶杯來到凌音床前,醫女將她一扶,剛要朝她唇間遞喂時,凌音卻微有拘謹的輕笑道:「我自己來就好。」

    瞧著她言語間透有一抹倔強執著之氣,醫女便不再多言什麼,只是將茶杯放至了她手中,淡淡道:「姑娘只管先試試,若是傷口仍有疼痛,便喚奴婢來做就好。」

    轉過身,醫女行至床榻不遠處的暖爐前,開始朝內添著炭火。見著她嫻熟的操作手法,凌音不禁暗暗一歎,難怪自己未著裙袍也沒感受到有寒冬的氣息。

    這廂房內,竟是一隻都似這般暖盈如春。

    聽得炭火燃燒時發出的辟啪聲響,看著那醫女在火光映襯下紅彤的臉頰,凌音這才想起自己還未喝水。

    可她剛要將茶杯朝自己唇間遞送去時,她肩頭的傷口便已教緩緩移至半空的手,扯痛得讓她身子一縮。

    微有懊惱的歎了口氣,凌音將目光落向了一旁的醫女,難道她方才會說那般話語。

    看著杯中淡碧的水間飄著一抹青綠的茶葉,凌音只覺這抹清新氣息倒是讓她瞬間靜寧了不少。

    唇瓣輕輕一動,她嗓音如水的開口道:「這是哪裡?我昏睡了很久嗎?」

    放下手中的鐵夾,醫女返身回到了床榻前。見凌音仍是端著茶杯水量未減,她心知這女子無法自行飲水。

    從凌音手中接過茶水,她應語道:「姑娘已昏睡了四天三夜。這期間,你迷迷糊糊的轉醒幾次,也都是輕嚷著想要喝水。」

    「不過,姑娘應是沒有印象了。」

    輕輕一笑,她執著茶杯將其遞送至了凌音唇間。她餵水的深淺極是恰到好處,倒是凌音喝得急切,直到茶杯中的水見了底,這女子才作罷。

    將空了的茶杯放至圓桌上,醫女起身行至藥箱旁,開始翻找著替她更換傷藥所需的物件。

    「主子說了,若是姑娘醒來問起這是哪裡,便回說讓姑娘自己細細一想,就會知道。若是想起了,便可知會門外守著的奴才前去回話。」

    聽得醫女所言,凌音已是微微一驚。這算哪門子的暗示,要搞得這般神秘莫測。

    執著紗布與藥膏回到床榻前,醫女示意她將遮在胸前的錦被放下。可凌音輕愣之餘,卻是微有尷尬的說道:「你放下吧,我自己來便可以了。」

    瞥了眼女子不甚習慣的模樣,醫女倒是淺笑著直言道:「姑娘不必害羞,這些天裡,都是奴婢為姑娘更換藥膏,重新包紮的。」

    言語間,她已朝凌音更加靠近了些。伸手將女子遮掩在胸口處的錦被徐徐拉開,她將原本浸染了藥膏的紗布拆下,悉心的替她處理著傷口,清潔上藥,再包紮。

    見這女子一副坦然認真的模樣,凌音便覺是自己太過扭捏,有失氣度。隨著心態的漸漸平和,她開始抬眼打量著床榻的四周。

    這個不算寬大的床榻上,佈置卻是頗為精巧雅致,而從廂房的整個陳設來看,這應是一間帶有小院的房間。

    兀自思疑著心中所想,她開口道:「這些天,就只有姑娘來照顧我嗎?」

    仍舊眸色清然的替她裹纏著紗布,醫女微一沉吟後,應道:「昨日,我家主子也來探視過姑娘一次,不過沒待多久,他便走了。」

    神色微微一僵,凌音甚至還未思考,便脫口問道:「那你家主子可有看到我這副模樣?」

    教她這般突如其來的一問,醫女乍聽之下並未理解她的意思。但當醫女抬眼瞧見她臉頰微紅的模樣時,才明白了這女子的擔憂。

    思及那日在主子離去後,她到廂房看見的狀況,醫女微一蹙眉,緩緩應了聲,「嗯。」

    一瞬,凌音的臉色便由紅轉白的陷入了沉思中。接下來,醫女說著什麼,做著什麼,她已全然無心在意。

    只覺腦中悶悶的痛,她努力的回想著那日在婚禮上的情景。

    那日,容修在容傾的一番激將之語後,將她送入了刑部天牢。隨後,她便因高燒不止,意識都是模糊混沌。

    她記得,有一名男子去了她所在的天牢,可自己當時滿心滿眼皆是琊染的模樣。如今細細回想起來,那男子戴著一副銀色面具,莫非是寧王容傾?

    眼下,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容傾嗎?

    只是,他在天牢中與自己說的那番話語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想與自己做一場交易,他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猶自暗思著其間的緣由,在醫女為她包紮好傷口,收拾著東西欲要轉身離去時,凌音喚住了她,「可以代為傳話,說我想見你家主子嗎?」

    轉身看向床榻上眸如星華的女子,醫女緩緩道:「姑娘身子本就虛弱,現下須安心休養,你且先躺下吧,奴婢這就去替姑娘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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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府,書房。

    靜坐在書案前觀閱著探子送來的密信,容傾在最後一抹字跡映入眼中後,忽的將其收在指間朝一旁的暖爐中投射而去。

    霎時,那密信便灼上烈火,瞬燃成灰。

    一眼凝過窗外的寒冬之景,他將身子斜斜一倚,慵懶的靠上了鋪有雪色貂皮的紫檀木椅。

    眸色一暗,容傾已將自己沉入了淡淡的思緒中。

    不消片刻,一抹雕花木門開啟的聲響便徐徐傳入了他耳中。眼梢緩緩一揚,他將目光挑向了門口的來人。

    此刻,一名身姿妖嬈嬌媚,可眼波卻潺潺如水的女子,正端著茶點輕邁蓮步朝他走來。

    見書案旁的男人從她進來起,便將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女子輕柔一笑,眉間已是萬般風情。

    緩步行至容傾身旁,女子將茶點放至在書案上後,便端起暖茶遞至了他面前,「隆冬時節,天寒地冷,王爺一直待在書房中處理事務,也莫要忘記飲茶暖身才好。」

    聽得女子細軟的嗓音徐徐迴盪在自己耳畔,容傾唇角扯出一抹淺淡的弧度,接過了她手中的茶水,「蘭兒有心了。」

    看著男人將茶盞移至唇間輕飲了一口自己親手泡煮的茶水,依蘭心中已是漾出了一絲甜蜜。

    那日在表演過後,端王提議將自己賜給寧王做侍妾時,皇上便也應允了此事,而這男人自也沒有反駁。

    其實,雖然這男人一直以銀面示人,但她在宮中曾有次意外的見到了揭下面具的他。一眼,她便喜歡上了這個容顏傾城的男人。

    所以,那日在小道上遇到他時,她竟是不管不顧的使出各類招數想要吸引他的注意。

    好在最終,她以一曲驚鴻扇舞博得了皇上與皇貴妃的喜愛,並順利的獲賜進入寧王府成為了他的侍妾。

    在進入王府後,他總是頗為繁忙,常常處理事務到深夜才歇息。而她便是在姿容裝扮上極盡用心,只為每日見到他時,能尋得機會與他親近一番。

    雖然心中很是急切,但對於男人的掌控,她也知須張弛有度才好。眸光輕輕一轉,依蘭將視線落向了書房木架上的一把瑤琴。

    神色清婉的揚唇一笑,她徐徐行至了瑤琴旁側,開始細細打量著這把雕工精緻的木琴。

    用手輕輕撫過琴身上的雕花紋理,她在指尖緩緩而過琴弦時,有意無意的撩動了一許。

    霎時,一記悠揚纏心的琴音便從她指間柔柔的傾散開來,迴盪在了書房中。

    眸光落向那個低眉注視著瑤琴的女子,容傾嗓音淡淡的問道:「蘭兒也懂琴?」

    顏若夏花的抬眼看向他,依蘭笑得嬌媚,「懂是不懂,王爺要聽妾身彈奏一曲才會知曉。」

    眉間輕輕一揚,容傾薄長的眼中緩緩淌動過一抹深暗的流光,卻也並不言語,只是微一頷首算作默許。

    得到了他的准允後,依蘭便就著瑤琴旁的凳子款款坐落了下來。

    隨著她指尖在琴弦間盈柔撥動著,一曲撩人心扉的斷腸之音便在琴間窗畔徐徐縈繞。

    如潺潺秋水般綿纏悠長,也如暮暮冬雪般寧柔至傷。

    從垂散在額際的發間朝坐於書案旁的男人看去,依蘭雖不能從他懸深似海的眸中探到眼波之緒,但這男人的目光卻是一直不曾於自己身上移開過。

    唇角勾出一抹醉人心弦的笑意,女子眼梢流轉間,已然媚色如煙。

    片刻後,待最後一抹音階從她指尖撥散而出時,依蘭起身走向了書案旁的男人。

    「不知妾身的一曲雪月調,王爺是否喜歡?」執起一道拿來的茶壺,她朝容傾的茶盞中斟滿了茶水。

    目光緩緩一凝,容傾淡笑道:「蘭兒的琴,就如舞一般令人賞心。」

    垂眸看向身旁男人,二人視線交匯的剎那,依蘭從他眼中讀到了一抹不予掩藏的讚許之色。

    心中微微一動,正待她思慮著接下來要如何再與他更加親近些時,她置放茶壺的一瞬,竟是不慎將茶水滴漏到了鋪陳在書案上的一副畫中。

    看著水漬在宣紙間的落墨之處暈出了一抹灰痕,依蘭心中一緊,微有無措的看了眼容傾。<

    不曾錯過這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驚亂,容傾只是眉眼淡淡的靜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忽的側過身子朝他一福,依蘭輕聲道:「妾身不慎弄濁了王爺的畫卷,還請王爺責罰妾身。」

    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身前女子,容傾一眼掠過落了水漬的畫卷,忽的輕笑,「蘭兒不必如此緊張,本王知道你有法子。」

    教他的話語說得怔愣了幾許,依蘭細細一想,忽的意會到了其間的含義。

    緩緩直起身子,她微有嬌嗔的瞥了眼身旁男人,「王爺真壞,故意嚇唬妾身。」

    不再有所避諱,依蘭心中暗喜之餘,已順勢在他懷中坐了下來。

    只覺腰間忽的纏上一抹力道,她佯裝羞澀的輕咬一記唇瓣,斜眉看了眼身後男人。

    溫香軟玉在懷,他果然也不能自持到底。

    斂去唇角的薄薄笑意,依蘭故意將身子朝他偎了偎,隨之執起了書案上的畫筆。

    將筆鋒在濃稠的墨汁中沾染一番後,她便開始在畫卷暈有水漬的周邊落筆下字。

    眼見在女子的墨染勾渲中,畫捲上留有殘漬的位置竟是綻放出一抹別樣的風景,容傾將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蘭兒果真是妙筆生花。」

    感受到男人暖熱的氣息正隨他道出的字句,緩緩薄散在自己耳際,依蘭的臉頰已是微灼了幾分。

    掃了眼畫卷旁教她落下的一行娟秀小字,容傾眸色靜寧的看向懷中女子的側臉,再度道:「你讀過幾年書?」

    微揚眉梢,依蘭眉眼含笑的應道:「妾身自幼便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半晌,見容傾不再言語,她放下畫筆,轉眸看向了他,「王爺是不是不喜歡妾身什麼都會?」

    輕動唇瓣,依蘭眸色微怯的看著他,問得小心翼翼。

    可容傾卻是不以為意的淡淡一笑,「蘭兒才藝絕佳,本王何以不喜?」

    見得他如此一說,依蘭心頭的陰霾頓時消散無蹤。忽的從他懷中轉過身子,她一手圈上男人的脖頸,幽怨道:「既然王爺沒有不喜,那為何都不與妾身親近。」

    眼中泛著一脈秋水之耀,她將腦袋倚上了他的肩頭。心中猶自暗嗔著這男人的寡淡,依蘭用手輕撫著他的胸膛,將身子更深的纏向了他。

    此刻,她裙袍間若隱若現的豐盈,已盤恆在他身前有意無意的輾轉而過。

    一直將這男人的容顏記在心間,可即便是自己都已成為了他的侍妾,他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心念一閃而過,依蘭忽的將唇落向他的脖頸,而手亦是繚繞著觸上了男人冷涼的銀色面具。

    只是,她的手剛一感受到寒冰之度,容傾便捉著她的手按在了膝上。眸中瞬間蘊出一抹哀怨之色,她忽的將親吻緩緩上移,輾轉著朝他的唇角吻去。

    此刻,在得到醫女的回話後,凌音在她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冬日的裙袍。由她替自己將髮絲梳整一番,凌音靜凝著鏡中容顏清素的自己,眸色暗沉幾許。

    不管那男人將要與自己做怎樣的交易,但若她能尋得機會為凌懷安與凌氏一族復仇,她想,大概沒有什麼能以阻止。

    在醫女的提示下,凌音逕自行在寧王府的九轉迴廊上緩緩朝容傾所在的書房而去。

    凝眉來到書房前,她輕吸了口氣,徐徐推開了雕花木門。

    只是,凌音剛一踏入,便瞧見了那書案旁糾纏在一起的二人。

    此刻,一名柔媚無骨的女子,正膩在容傾的懷中,欲朝他的唇吻去。而女子裙袍間,亦是被他的大掌拉扯得香肩盡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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