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招攬(一) 文 / 深藍2000
第一百五十七章招攬（一）
宋哲武搖搖頭說：「現在不告訴你並不完全是申請專利的原因，現在如果告訴你，作為技術人員，你一定會去試驗，以檢驗這個技術的效果。可是你現在所在的漢陽鐵廠是英國人控制，一旦你在漢陽鐵廠進行試驗，這個技術不可避免地就會外流，這個結果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難道宋總指揮不想推廣這個技術？這項新技術既然會降低焦比，就可以降低成本，國外的大型鋼鐵企業，一定會非常歡迎，為了在競爭中處於有利地位，他們都會搶著購買你的專利，一定會給總指揮帶來大量的財富。」王學智不解地說。
宋哲武點頭說：「王先生說的不錯，我估計大概會降低焦比百分之二十左右，這個技術的確會被爭購。這個技術不僅降低成本，還能加快造渣進程，進而縮短冶煉時間，這個技術是必須推廣的。只是，這是這項新技術我這個中國人發明的，這個技術沒有在我們中國人自己的鋼鐵廠使用之前，我是不會對外公佈的。我的這個技術還沒有在大型冶煉設備上進行過檢驗，一定還有一些需要改進和優化的地方，所以再我們自己的冶煉廠使用後，我才會考慮有選擇性地出賣專利。」
「可是，我們國家還沒有自己的大型冶煉廠，這個技術只有在大型鋼鐵企業才會更有前途，如果宋總指揮一定要先在我們中國人自己的工廠裡先使用，然後才肯推廣，那不知這樣好的技術還要沉寂多少年？」王學智有些可惜地說。
宋哲武堅定地說：「不會很久的，不出兩年，我就會在我管理的地方興建大型鋼鐵企業，讓我們中國人自己的鋼鐵企業首先使用上這個技術後，我才會出賣專利。而且不僅是要建鋼鐵廠，我還要化工廠、發電廠、紡織廠製藥廠，甚至飛機製造廠等一系列企業，總之只要外國有的，我都要建。」
王學智不相信地說：「不要說見那麼多企業，就是建一座向漢陽鋼鐵廠那樣規模的企業，也需要很大一筆資金，這麼多的錢，恐怕宋總指揮不易籌集吧。」
宋哲武從眾人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不僅是王學智不相信，所有在座的人都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為了打動王學智和李明華這兩個他渴望已久的人才，實現他的夢想，宋哲武覺得有必要向他們透露一下自己的底細。雷達的研製落在李明華這個電磁學博士的身上就很合適，這個人就好像是上天有意安排送給他的。真可謂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宋哲武笑著說：「的確會需要很大一筆資金，我在美國有一大筆資金，現在由我哥哥在管理，這筆錢具體有多少，我也說不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點，就是這筆錢的數目非常非常大。當然，這筆錢就是數目再大，也不夠建很多企業，我的那些錢只是作為啟動資金，要完成我的願望，還需要吸收民間資本，甚至是國外資本，只是外資的持股比例不能超過百分之四十九。有了眾多民間資本的參與，不僅解決了資金問題，還可以鼓勵民間資本自行投資辦實業。我不認為只要辦實業，就可以救國。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我們的國家有了很多先進大型的企業，那是一定會是我們的國力大為增強的。」
對於宋哲武忽然爆出他有巨大的海外資金支持的消息，在座的眾人一驚之後，很快也就釋然，這時華人在海外有大筆資本的不在少數。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宋哲武的這筆資金竟然有那樣大，甚至幾十年之後還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宋哲武看著李明華、王學智說：「我要建設工廠，發展經濟，振興教育，這一切都需要很多人才，我現在已經招攬了許多各方面的技術人才，有一些人現在已經到了淶源，他們正在做一些準備性的工作和研究。我在淶源現在已經有人在做煤化工、製藥、軍工等研究工作，甚至很快就會建起一座小型的飛機維修廠，等我有了固定的地方，還有汽車、飛機等各方面的人才會陸續到來。兩位都是大才，特別是李先生所學更是我非常需要的，不知兩位是否有興趣到我那裡來做事？我可以保證你們的薪水都會比你們現在高，而且你們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你們的才智。」
見兩人互相看看沒有表態，宋哲武又誘惑著說：「如果李先生能來，我會馬上就按李先生的要求建一個實驗室，我不敢說會比國外現在的實驗室要好，至少是不會很差，而且這個實驗室就由李先生領導。王先生來我這裡，暫時是沒有煉鋼廠給王先生做事的，可以先幫助我培訓一些人員。」
李明華看著宋哲武忽然說：「宋總指揮，請恕我直言，我看過《申報》對你在漢口的報道，你在漢口回答《申報》記者時說你不是軍閥，我還記得你對軍閥的定義是，『武力割據一方，擁兵自重，佔有國家土地、資源，以擴充地盤為目的。還說過，聽從中央命令的就不是軍閥。』可是你方才說，你要在你管理的地方大力興建工廠，也就是說，你也要有自己的地盤，這與你說的，你不是軍閥的話是不是有些矛盾？還有，總指揮的部隊幾乎都是在去年中央開始大裁軍的的背景下擴充的，這是否是聽從了中央的命令。你這樣擴大部隊，難道不是為了打內戰爭地盤。」
李明華的話讓眾人都是一驚，孫父忙站起身給宋哲武倒酒，一邊給李明華遞眼色，一邊笑著對宋哲武說：「總指揮，他們這幫年輕人都是剛歸國不久，對國內的許多事情都不瞭解，他們說話不注意，您可千萬不要見怪！」
孫父的話，讓李明華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不禮貌，甚至可以說是放肆，宋哲武可是國民政府任命的堂堂中將總指揮。也忙陪著笑說：「明華一時失了分寸，得罪之處還請總指揮見諒！」
宋哲武心裡苦笑，心說：「這個李明華還真是個不通世事的書獃子，這要是換了別人，不勃然大怒才怪？也就是我宋哲武求賢若渴，思才心切。可不給他解釋清楚，讓他接受自己和自己的事業夢想，這樣的一個大才可就是失之交臂了。」
宋哲武沉吟了一下說：「李先生快人快語，我是不會怪罪的。不過，李先生既然這樣想，我還真得給李先生解釋清楚，否則你們都會誤解我宋哲武。」
宋哲武一說話，李文田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宋哲武會氣惱之後怪罪李明華，一聽宋哲武如此說，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宋哲武的氣度。
已經理清了思緒的宋哲武，看了大家一眼，對李明華說：「我宋哲武不是軍閥，我也不想做軍閥，正如我在漢口說的，服從中央的命令就不是軍閥。雖然我現在名義上還是河北省主席商震的部下，甚至也可以說是晉綏軍，還要在一定程度上服從山西閻主席的命令。可是我從沒有做過任何違反中央命令的事情，自去年底，我和我的第四路軍的所作所為都是完全遵照中央的命令行事，其中也包括這次南下湖北。就是我現在駐紮在鄭州，也是奉了蔣委員長的命令。雖然蔣委員長沒有明電公佈這個命令，可是閻錫山在報上發的聲明想必你們是看到了，如果是假的，蔣委員長不會沒有反應；至於在裁軍背景下，我的第四路軍還在不斷發展壯大，這是事實不假，可是我也並沒有違反中央的軍令。我的部隊在三個月前一直都是地方保安部隊，不是正規軍，而此次裁軍是裁撤正規軍，地方保安部隊並不在裁撤之列，所以第四路軍的擴編並沒有違反中央法令。這次蔣委員長給我這個第四路軍的番號，不僅正式把我的部隊納入中央系統，也是變相承認我的部隊擴編是合法的。甚至蔣委員長還認為我是真心服從中央，絕無自立意圖，所以又主動給我擴大了編製。」
宋哲武習慣性地掏出香煙點燃，他現在一思索就想吸煙，這個壞習慣最近更是越來越嚴重。
宋哲武深吸了一口香煙後，又說：「剛才李先生懷疑我擴大部隊的目的是要打內戰，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我宋哲武不是為了打內戰而擴充部隊，更不是為了搶地盤而打內戰。我這樣說，你們可能會想，第四路軍畢竟是在打內戰。這一點我不否認。可是諸位想過沒有，內戰越久，我們國家就越貧窮、百姓也就會遭受更多的痛苦。如果要想內戰盡快結束，必須是一方的力量明顯要強於另一方，甚至是壓倒性的優勢。我所以參加內戰，就是基於此目的。比如說這次討伐桂系，如果我沒有迅速奔襲漢口，漢口至少還要晚幾天才會光復，胡宗鐸的十九軍還會把戰火引向鄂西，湖北的百姓就會遭受更多的苦難，甚至在漢口的災民也會有更多的人餓死。現在桂系已經基本解決，李宗仁、白崇禧很難再把桂系恢復如初。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解決西北軍的問題，西北軍是國內最大，也是最具攻擊性的一支地方力量，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一支非中央的強大力量存在，這樣的地方勢力在任何國家也都會是一支不穩定的、非常危險地力量。中央的最終目的是把所有的地方勢力的軍隊完全掌控在中央政府手中，只有這樣，國家才會真正安穩，才不會有內戰。但是我們國家地域遼闊，人口眾多，環境複雜，許多地方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這一切都決定了這個最終目的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實現的，許多小的地方勢力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解決的，國民政府雖然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一蹴而就。但是西北軍是必須解決的，如果不解決西北軍，我們的國家不僅不能得到實質上的統一，就是名義上的統一也無法得到保證。西北軍在韓復矩主席沒有反正之前，有五十餘萬，中央軍大概也有五十幾萬，可是中央軍不可能把所有的部隊都像西北軍一樣集中到一地，這樣中央軍和西北軍的實力就有差距，當然僅僅是數量的差距。如果雙方開戰，必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這將給中原和西北的民眾帶來巨大的傷害和苦難，也會讓我們的國家更加虛弱。可是有我的第四路軍和唐生智的第五路軍。以及四川的部隊加入，中央軍的力量就明顯強於西北軍，這次韓主席又帶出十萬人，西北軍現在只有三十餘萬，僅在數量上就已經明顯居於劣勢，這也是馮玉祥通電下野，不得不上華山讀書的原因，眼前的這一場大戰就此消匿於無形。」
宋哲武語氣沉重地說：「大家都知道，關中這幾年，連年大災，百姓衣食無著，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我在漢口賑濟災民，那只是杯水車薪，治標不治本。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西北軍要盡快接受中央的整編，中央好盡快在關中賑濟災民，恢復生產。不過我估計西北軍決不會輕易就範，還會有所反覆。」
宋哲武思索了一下，接著說：「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和蔣委員長有一個約定，那就是徹底解決了西北軍後，我的第四路軍將不再參加任何內戰。當然，如果再有地方勢力叛亂，而中央又力所不及，為救民於水火，我還是要出兵平亂的。」
聽到這裡，李明華和在座的眾人已經基本上不再認為宋哲武像其他的地方勢力那樣是一個新軍閥了，否則就真無法解釋蔣介石還要主動給第四路軍擴編，至於同蔣介石的約定雖然無法核實，不過看起來也不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