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三十八章 撞破 文 / 冰藍紗X
煙霞、茜素紅、明黃、重紫……奼紫嫣紅，令人目不暇接。舒嘜鎷灞癹看得長明宮中宮女們艷羨非常。衛雲兮伸手輕撫過那一件件霓裳，眼中浮起恍惚.
「喜歡嗎？」下了朝的慕容修走來，冷峻的俊顏上帶著笑意，
宮女們紛紛識趣退下。衛雲兮一笑，低頭施禮：「多謝皇上的賞賜。」
慕容修看著她素淨的美顏，深眸中掠過自己也不明白的複雜思緒。他無言撫上她白皙的臉頰，只是看著她。
殿中寂靜，靜得可以聽見銅漏的滴答。
衛雲兮看著面前的慕容修，只覺得他似乎有心事，不由問道：「皇上怎麼了？」
「沒什麼。」慕容修避開她過分清澈的眼眸，忽地問道：「朕給你的，你喜歡嗎？」
衛雲兮微微一笑：「皇上對臣妾很好。贛」
「那你還想要什麼呢？」慕容修又問。
還想要什麼？衛雲兮輕笑，她還想要什麼？眼前的這一切分明是她不想要的。
她低了眼道：「皇上給的已經很多了，臣妾不想再奢求什麼了。」
慕容修看了她許久，忽地把她摟入懷中：「當真不想要了？這樣就很好了嗎？」他像是
問她又像是自問。
衛雲兮心中微微一動，她心中似乎能抓到什麼，但是卻又說不清。總感覺麼今日的慕容修有事瞞著她。
「不說這些了。穿上讓朕看看。」慕容修忽地岔開話題。衛雲兮看著他眼底掠過的愧色，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
……
上林苑中亦是開滿了各色鮮花，牡丹，芍葯，各種各樣的花爭奇鬥艷，雖然不如御花園中的花珍稀名貴，但是看起來還是別有一番野趣。衛雲兮見大皇子日漸活潑，一連幾日帶著他去上林苑中遊玩。貴妃出遊，身後宮女內侍浩浩蕩蕩，皇上對她的盛寵可見一斑。
上林苑中有一個湖，湖岸四周樹木茂盛，亭台樓閣處處，掩映在翠色深處，看起來如仙境一般。衛雲兮讓宮女們抱著大皇子四處看看，自己便尋了一處僻靜的涼閣，細細品茶。
茶煮到了第三遍，涼閣門邊便停下了一雙龍紋玄靴。衛雲兮抬頭，看著依約前來的人，不由微微一笑：「茶剛好。殷統領來的正是時候。」
殷凌瀾摀住唇輕咳一聲，慢慢走了進來。衛雲兮看著涼閣的門緩緩關上，在他面前奉上一杯茶。
殷凌瀾神色平靜，看了她一眼，這才道：「在這裡見面並不能完全避人眼目。」
衛雲兮忽地一笑：「總好過你親自來到了長明宮中，那樣更不能避開有心探查的眼目。」
殷凌瀾看著她清淡的笑容，不由亦是輕輕笑了笑。
衛雲兮看著他轉瞬即逝的笑容，心中不由湧起莫名的黯然，如今的他和她只有以這種辦法相見。茶香飄散，兩人卻莫名地無言。衛雲兮在靜謐中聞到一縷幽香，優雅清淡，並不是他身上的香氣，卻從他身上傳來。
她忽地開口打破沉默：「看來京中的流言是真的。龍影司統領殷凌瀾流連花叢，包下暢春閣的花魁整整一個月。」
殷凌瀾手微微頓了頓，反問道：「你吃醋？」
衛雲兮看著他認真的眉眼，唇邊不由溢出笑意來。她知他甚深，暢春閣龍蛇混雜，他去恐不僅僅只為了那花魁。
殷凌瀾輕咳嗽一聲，這才道：「今日來是來告訴你乳娘李氏的夫家已被滅口，連她剛滿三個月的兒子也死了。龍影司查到的人證物證，都不足以告倒蘇泉。」
衛雲兮聞言不由皺了秀眉：「蘇泉真的是心狠手辣。」
殷凌瀾冷冷笑道：「他若不心狠手辣，也不會在這個位置安穩坐到了現在。」
衛雲兮擰了眉頭：「罷了，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蘇泉不容易對付，這也是在意料之中。」
殷凌瀾點了點頭，慢慢道：「蘇泉朝堂上受了重挫，許多門生故舊統統捲進了張翰的彈劾之中。他暫時不敢有多大的動作，只是這次選秀中，蘇家的旁枝亦是挑了不少適齡閨秀想要進宮……」
他頓了頓，看著衛雲兮平靜的臉色，這才繼續道：「他已經想把手伸入後宮。」
衛雲兮聽了只是沉默。蘇泉的野心看樣子不僅僅是在朝堂中，他還想要更多。她美眸中掠過冷色，要得太多，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貪慾拖累而死。
殷凌瀾看著她低頭沉思的模樣，欲言又止。衛雲兮抬起頭來剛好對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問道：「還有什麼話是不能告訴我的？」
殷凌瀾看了她許久，半晌才道：「罷了，反正等時候到了你便能知道。」
「是什麼事？」衛雲兮皺起秀眉，不知為什麼，慕容修看她的神情與殷凌瀾此時的神情竟有些相似。只不過不同的是慕容修看她的眼神有一種愧疚。
「沒什麼。」殷凌瀾微微皺眉：「也許是我多心罷了。」
他不能久留，站起身來要告辭。衛雲兮不禁站起身來，一把拉住他的長袖，追問：「到底是什麼事瞞著我？」
她起身太急，腳下被宮裙一絆，不由撲倒在他的懷中。一股清淡的藥香撲來，衛雲兮只覺得心大大地跳了跳。她不由微微驚呼一聲，抬起頭來。
入目是他俊魅如妖的面容，一雙深而冷的眸子萬古不變清冷。涼閣中安靜得可以聽見窗外的風聲。
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忽地一聲極低的卡噠聲傳來。殷凌瀾眸色一沉，人已如鬼魅一般掠出窗子，他濃灰的身影如突暴起的鷹，手曲成爪，狠狠抓向藏在窗外樹叢中的人。
衛雲兮又驚又怒，在這四周她已布下自己宮中的人，怎麼還是會被人偷偷摸了進來？她撲到窗前，只見樹叢中有人驚呼一聲。殷凌瀾那一抓抓住了一個女子。
他眼中殺氣掠過，那一掌就要對著那女子的心口拍下。
那女子驚呼一聲，抬起頭來。殷凌瀾的手掌就頓在了她的頭頂。
「是你！」衛雲兮看到那女子的臉，不由驚道。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雲貴嬪。
殷凌瀾眸色漸冷，他一把抓起雲貴嬪狠狠丟入涼閣中。雲貴嬪被抓得胳膊劇痛，她咬著牙盯著衛雲兮，拚命往後縮。
「剛才我什麼都看到了，難道貴妃娘娘現在要殺人滅口不成？」雲貴嬪冷笑連連.
殷凌瀾只是不出聲，他一步步逼近她，清冷的面容上神色不動，冷冷道：「你信不信龍影司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人無聲無息地消失。」
雲貴嬪眼中皆是絕望與說不出的哀傷，反問：「你真的要殺了我？」
衛雲兮心中一歎，上前道：「雲貴嬪剛才看到了什麼？本宮無意害人，但是請雲貴嬪代為保守秘密。」
雲貴嬪連連冷笑：「代為保守秘密？衛雲兮，我竟不知道你是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殷凌瀾陡然變色，手猛地握緊，她還要再罵的話就只剩痛苦的呻吟。衛雲兮心中掠過黯然。
她輕聲歎了一口氣：「凌瀾，放了她吧，她是個有分寸的人。再說她說得對，我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雲貴嬪痛的臉上冷汗涔涔，殷凌瀾看著她，冷冷道：「記住我的話，我可以救了你，也可以殺了你。」
他猛的放開手，雲貴嬪這才跌在了地上。她含恨地看著兩人，眼中皆是怨毒。殷凌瀾對衛雲兮淡淡道：「多多保重。」說罷轉身離開。
衛雲兮看著他身影迅速沒入翠色中，這才收回目光。涼閣中只剩了衛雲兮與雲貴嬪。雲貴嬪也收回怔忪的目光，擦了擦臉上痛出來的眼淚，半晌起不來。
衛雲兮看著她的狼狽，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本宮扶你起來。」
雲貴嬪狠狠一巴掌打開她的手，掙扎靠在牆壁上，罵道：「我不要你假好心！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罵得痛利落。衛雲兮卻並不惱火。她在紅泥茶爐中加了一塊銀炭，看著那茶鼎中沸水又重新滾起，這才慢慢道：「不知廉恥，倒是把雲貴嬪也罵了進去。」
「胡說！」雲貴嬪怒道：「誰和你一樣……」
「你難道和本宮有什麼不一樣嗎？」衛雲兮笑意不改，美眸看定她：「你也不愛皇上，你心裡還有別人，難道與本宮有什麼區別嗎？」
雲貴嬪頓時語塞，她通紅著臉，憋了半天才道：「我要去告訴皇上，你勾結外臣！」
衛雲兮絕美面上的笑意漸冷，她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道：「你儘管去吧。看皇上是信了你，還是信了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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