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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傾家蕩產 文 / 婀娜弦

    高記當鋪的門前的紅燈籠依然高高懸掛著,今天夜裡格外的冷清,不過店小二已經習慣了,畢竟夜間也只有那些小偷們才過來典當的贓物的。

    他用胳膊肘子拄著腦袋迷迷糊糊的泛著瞌睡,突然聽到外面紛亂的馬蹄聲,將他震的清醒過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卻只看見一排的店門嘩的一下倒了下來,激起滿屋子的灰塵,整個屋子變得烏煙瘴氣。幾十名侍衛拿著大刀蜂擁而入,每個人都氣勢洶洶。店小二嚇的渾身發抖,畢竟年齡小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掌櫃臉上帶著惱怒,滿心都是火,故意大聲的喊道:「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撒野!」他還沒有說完,就覺得劈頭就挨了兩個耳光。

    他還要張嘴罵人卻看到打他耳光的就是前兩天從他手裡買走金佛的史大人,他連忙笑著問道:「原來是史大人啊,不知道今天是鬧的哪一出啊。」他知道自己的老闆是高太尉對史大人並沒有多少恭敬妲。

    史大人也不理他,冷聲吩咐道:「查封這個店,店裡所有的人全部都給我綁起來。」

    侍衛們聽到命令橫衝直撞的走進了當鋪,不分青紅皂白,不管是什麼人,全部都綁了起來。掌櫃的看到這一幕又看了一眼史大二年,心中咯登的沉了一下,驚慌失措的大喊道:「大人,你這是幹什麼,我們都是給老闆做工的,大人抓我做什麼啊!你要抓就去抓我們老闆高太尉去啊,我們都是平民老百姓啊!」他把自己的幕後老闆給搬出來了,希望這個史大人能高抬貴手,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史大人揚手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放肆!,本官沒有問你話,你把高太尉搬出來壓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掌櫃見到這一幕,臉上陰晴不定,官府向來知道他們這個當鋪是有有靠山,連地頭蛇都不敢進這裡鬧事,官衙更是不敢輕易動他們的,怎麼會無緣無故衝進來呢?難道說是自己的老闆有事情發生了?

    一個侍衛搬出一個大箱子走出來:「大人,我們在後面的密室裡搜出來這些物件,全部是宮裡的。窀」

    掌櫃臉色忽青忽白,渾身瑟瑟發抖道:「大人,我可是本分的生意人啊,這東西都是我們收上來的,別人當什麼,我們只管收哪裡知道這些東西是宮裡的啊!」

    史大人冷冷一笑看著他好像看穿的他的話全是謊話一樣,他慢慢的從嘴巴裡迸出一個字:「把整個鋪子所有東西給我全部搜出來!」

    掌櫃臉上頓時慘白,他著急的大呼著:「誰敢搜!史大人不是我沒有警告你,你要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

    史大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哦?本官倒要看看承擔如何的後果?」

    掌櫃更加惱怒的說道道:「你可知道這當鋪是誰開的嗎!是我們高太尉開的,到時候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史大人微微一笑:「本官倒要看看如何吃不了兜著走,給我搜。」

    掌櫃的心頭更加恐懼起來,他隱隱覺得這一回是自己主子出事了,他突然想起來史大人那天買金佛的事情就是在這裡等著他呢!他素來十分謹慎,想著這一回能撈一大筆,自己立功心切,又仗著這當鋪是高太尉開的,他心中不由十分悔恨。

    他被兩個侍衛反手壓著,可是卻無計可施,這一次侍衛來的太突然了,他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店舖幾乎要被翻過來,侍衛們砸鎖推牆、翻箱倒櫃,將整個典當鋪,搜一個底朝天,灰塵四起。

    半個時辰後,只見到一個侍衛滿頭大汗回稟道:「大人,我們找到不少宮裡的物件還找到了很多當年到官府報案丟失的東西呢,大人,這下我們的功勞可不小啊。」他臉上露出十分高興的表情。

    另一個侍衛抱著厚厚的一摞賬本:「大人,我們還找出來這些賬本,你看有沒有用處啊。」那掌櫃的看到這賬本一下子臉色蒼白起來,覺得兩條腿都在發抖。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一定是出事了,他抬頭問道:「不知道史大人背後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史大人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翻看著賬冊,只見到這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記載著這個當鋪某年某月何時收了什麼東西,得了多少銀錢,又如何入賬的。掌櫃面上帶了忐忑,他看著史大人,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對方瞧出了什麼。

    但是他還是得意洋洋的說道:「史大人最好多掂量掂量,如果你身後那靠山不夠硬的話,要是被我們高太尉搬到的話,大人將來可要想好自己的後路啊。」

    史大人拿著賬本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著:「本官的靠山是皇上,怎麼你的靠山比我的還大嗎,給我壓下去。」

    皇宮裡高太尉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看著臉上陰沉的皇上:「陛下,臣是冤枉的啊,這個小太監一定受了什麼人指使陷害臣。」

    一個侍衛急忙跑了過來:「陛下,刑部史大人求見。」

    「宣。」皇上大手一揚。

    高太尉臉色慘白心裡猛的一震,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心裡想著這事和自己有沒有關係的時候,史大人已經大踏步地走進來。他身後還有一個五花大綁的自己家的掌櫃,頓時他已經渾身癱軟下來。

    氣氛已然降到冰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悄然退到了一邊,生怕被殃及其中。

    皇上看著他:「史大人你這是幹什麼,今天是朕愛兒的滿月宴,你怎麼壓一個人進來做什麼?」

    史大人畢恭畢敬的行禮道:「陛下,前日鎮南王府的馬車在京城的大街遇到盜賊,被偷了一個金佛。下官開始大肆搜捕,在一家當鋪裡找到了那尊金佛,在搜查金佛的時候發覺這家店舖裡竟然明目張膽的收贓物,很多都是宮中的物品,今天晚上臣搜查了這個店舖發現了大量贓物,請陛下過目。」

    史大人把一個大箱子裡打開,看到玲琅滿目的金銀珠寶,一個妃子大叫著:「哎呀,這不是我的九曲杯嗎,怎麼在這裡呢。」

    皇上看著面前五花大綁的掌櫃身上,似笑非笑道:「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敢收宮中的物件?」

    掌櫃的已經渾身發抖,他害怕的看著跪在前面的高太尉慢慢說道:「陛下饒命啊,草民是高太尉請的掌櫃的,這些東西也是他讓草民收的,草民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宮中的啊,皇上饒命啊。」說完他咚咚的磕頭。

    初夏慢慢走出來冷聲道:「你還敢說,那金佛是我本來要進奉給宜妃娘娘的滿月禮物的,可是被小偷偷了,你竟然獅子大開口的管我要了五萬兩黃金來買,你卻明知道那是贓物,還打著高太尉的旗號。」

    宜妃滿眼含著淚水聲音帶著悲傷:「皇上,要不是有人這樣無法無天,讓這些宮中的奴婢有了歹心,我的宮殿也不會被燒啊,皇上,你一定要嚴查此事啊。」

    皇上的臉上一沉:「高太尉你又有什麼話好說的?」

    大禍臨頭,高太尉反而神情從容起來:「陛下臣是冤枉的啊,這掌櫃的是臣高價請來的,一切事物都是這個掌櫃的在幫著臣打理,再說當鋪做的生意,不管當的東西來歷如何,只要值錢便可留下,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掌櫃的是平民百姓又怎麼知道這東西是不是贓物呢?史大人老夫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竟然這樣誣陷我。」他的眼神裡滿是冰冷,他這種臨危不亂的樣子到是讓初夏十分的佩服。

    高太尉此言一出,史大人背心不禁一片冰涼,如果不是初夏給她出的主意,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捅這個馬蜂窩的,他心裡七上八下的,現在幾乎一個字也不敢說了。其實自己想著要本分做官的,現在他心頭惶恐起來。

    皇上彎腰撿起箱子裡一個玉珮,那玉珮上分明刻著御字,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宮中之物的,他把玩著玉珮,笑容裡帶了三分嘲諷道:「高太尉說得不錯,當鋪就是這麼一個地方,史大人又何來的證據,說明這個當鋪收贓物呢?」

    古天翊看到史大人驚慌的樣子,知道他已經開始害怕了,他慢慢走出來信手翻看這賬本慢慢的說道道:「陛下說的是,可是這賬本上卻記錄的明明白白的,高太尉請人打理庶務,不能連賬本記錄什麼都不看吧。」他拿出一個賬本走到皇上的身邊,經過太后身邊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一股仇恨的目光要穿透他一樣。

    高太尉聽到古天翊的話,臉上已經滿是冰霜,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幾乎像是要吃人一般。

    皇上臉上一陣冰冷:「高太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啊。」

    太后慢慢走出來聲音滿是譴責:「高太尉,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呢,陛下將大權交給你,沒有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你這樣讓哀家如何臉面呆在宮中呢。」

    初夏看了一眼太后,心裡冷笑,真沒有想到她竟然用以退為進的方法讓皇上不去制裁高太尉。

    皇上聽到太后的話果然臉上十分的不好,他冷冷的說道:「母后,你這是做什麼呢,高太尉只不過貪贓枉法而已,何必說出這樣的話呢。」高太尉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頓時一鬆,看來皇上是不會處罰他了。

    他臉上剛剛有所緩和下來,只聽到皇上的話慢慢說道:「不過,這些宮中的物件還有這賬本上出賣的東西,估計也有上千萬兩了啊,高太尉你可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呢。」

    太后點了點頭彎身露出滿臉愧疚的表情:「皇上說的是,這是高太尉的不對,這些東西,哀家會嚴查,命令人算出一個數目來,然後全部交給宮裡的,請皇上放心。」

    皇上淡淡一笑:「這些賬目,朕看了一部分大概是最近兩年的賬目,高太尉,朕問你,你的當鋪開了多少年了。」

    「五年了。」高太尉心裡陣陣發著寒,要他賠償這麼多銀子,自己恐怕要傾家蕩產了。

    「嗯,五年了,這麼說你每年都能掙到上千萬兩銀子,那請高太尉按價賠償吧。」皇上的話,讓高太尉差一點昏了過去。

    上千萬兩銀子要按五倍的銀子償還,這是要他們高家傾家蕩產啊,高太尉渾身癱軟在地上,他剛要說出自己無力償還這樣的數目的時候,只聽到太后慢慢的說道:「謝皇上開恩,高家一定會償還給宮中銀子的,哀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還給皇上。」

    「嗯,不虧是母后,能知道朕的難處。」皇上的笑容滿是冰冷。

    太后臉上的滿是冰冷,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母子之間的戰爭。

    回到鎮南王府的時候,史大人是和古天翊夫婦兩個人一起回來的,初夏今天心情大好,她轉身走進一個暗閣裡拿出兩個小盒子:「史大人聽說你酷愛棋藝,所以我投其所好的給大人打造了一個翡翠棋子,不知道大人喜歡不喜歡。」

    史大人接過兩盒子打開看到黑白棋子個個晶瑩剔透,他眼神滿是光芒:「這棋子顆顆珍貴,價值連城,王妃有心了。」

    古天翊笑著說道:「那還是多謝王大人今天和我們演了這一齣好戲啊,不然我們的哪裡這麼容易讓高家傾家蕩產呢。」

    史大人笑著說道:「其實屬下早就看不慣高家在京城裡欺行霸市的行為了,這是沒有人幫助我,還有高家的勢力實在是我難以撼動的,如今王爺肯出來剷除這個國家蛀蟲,我也只是占光而已。」

    初夏淡淡的笑著:「只是史大人最近要小心高家的報復,我已經安排了暗衛保護大人的安全,但是還是要多加小心。」

    史大人聽到初夏竟然出動了鎮南王府的暗衛來保護他,滿眼的感激:「多謝王妃保護,其實這件案子最得利的是我,卻讓王爺和王妃如此勞心了。只是太后的勢力太過強大了,所以這次沒有扳到高家。」

    初夏淡淡一笑:「不管我們今天找到什麼證據,我們都不可能一舉將高家扳到,高家的勢力根基已經很深了,只是他們現在也不好過了,那上千萬兩的銀子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拿出來的,估計最近高家要急著拋售自己家的產業了,他們那些見不到人的事情,才能露出頭角了,我們才能抓住他們的把柄,然後才能擊倒高家。」

    史大人點了點頭:「不知道,高家下一步該如何做呢,高家一向收斂,想要抓住他們的手腳實在不容易啊。」

    太后宮中,高太尉坐在凳子上長吁短歎,高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太后,我才不想娶那個舞姬呢,我是高家的嫡孫子,我怎麼可能娶那個低賤的女子呢。」

    「蠢貨,今天要不是你,皇上也不可能發那樣大的脾氣。」太后生氣的把身旁宮女給她捶腿的棉錘扔向了高沛。

    高沛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皇上治罪高家的導火索,他們一家人要因為他的事情要傾家蕩產了,他還要娶那個低賤的女子當正妻,自己將來如出去見人啊。

    高太尉看了一眼太后:「如今我們不是責備沛兒的時候,我們現在要想如何償還朝廷的銀子。」

    太后氣的直髮樂:「哀家早就告訴你,這當鋪的事情要及時的收手,可是你就是不聽,說是高家要當什麼首富,壓過卓家,你就是這麼貪心,那些小錢差點毀掉了我們高家,要不是今天哀家以自己名聲說話,你以為皇上會放過你嗎,父親你還真是愚蠢,你讀了這麼多的書,怎麼就不能忘了這麼一點便宜呢,那些贓物是能賺錢,但是也能讓我們高家全軍覆沒,哀家這麼多年的幸苦就全白費了。」

    高太尉臉上也十分的不好看:「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把那些見不到人的生意全部典當出去。」

    太后聽到自己父親能聽進去自己的話,臉色緩和了一些:「父親這樣想就對了,哀家這裡還有些銀子,不能讓父親全部償還,但是也能讓高家鬆一口氣。」

    高太尉聽到太后的話,慘敗的臉色慢慢恢復了顏色,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多謝太后了。」

    太后疲憊的揮去所有人,未知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太后。」他躬身行禮。

    「未知,這件事情你如何看?」太后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神裡滿是疲憊。

    「那個史大人一直謹慎做官,從來都是老好人,從來不得罪任何人,今天的舉動一定是有人背後指使,前日我本來命令人驚了鎮南王的馬車的,然後利用百姓仇富的心裡將初夏活活打死卻沒有想到失敗了,那天卻讓初夏保管說自己丟了一尊金佛,沒有想到她卻用另一種方式來報復我們,太后,這件事情和初夏絕對脫不了關係。」未知的話讓太后眼神裡一陣殺意:「這件事情,哀家絕對饒不了初夏,你說的王牌為什麼還不動手。」她生氣的拍著身旁的軟塌。

    「太后,你盡可以完全放心,不久她就會動手了。」他的眼神裡滿是冰冷和恨意。

    第二天一大早,初夏剛剛起床就聽到春梅稟報,初靈請安來了。

    她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初靈端著一碗椰蓉玉米露走了進來彎身行禮:「姐姐,早安。「

    初夏笑著說道:「我們姐妹之間沒有那麼多俗禮,這天越來越冷了,你以為就不用這麼早起來給我請安。」

    初靈淡淡的笑著:「姐姐收留我已經很感激了,請安是應該的,姐姐還沒有吃飯呢吧,我做了家鄉的特色,姐姐嘗一下。」

    初夏看了看她手裡黃澄澄的玉米露淡淡的笑了笑:「妹妹也陪著我一起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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