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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序章 落幕 文 / 忘葉如痕

    長夜漸至,星月盈空,一望無垠的群山大荒間迴盪著低沉的風聲,繁茂的古木遮蔽了星辰灑落的銀輝,黑暗的深林中時而傳來幾聲在黑夜中覓食的猛獸咆哮,直震得枯黃的樹葉簌簌而落。

    忽然,一顆血紅的隕星劃破夜空,從遙遠的天外墜落而下,拖曳著修長的尾焰極速落向暗無天日的荒山深林。籠罩在冰冷寒夜下的群山大荒陡然開始升溫,天地共一色,萬里大荒瞬間一片赤紅,滾滾魔焰在夜空蒸騰咆哮,激盪出淒厲的呼嘯。當隕星距離地面還有千里之時,莽荒叢林就徹底被引燃了,參天古木燃起熊熊大火,灼熱的氣浪席捲百萬里,將大地化為一片火海。

    「轟!」隕星在距離地面百里之時,轟然一聲炸裂為三塊,漆黑夜空綻放開了一朵絢爛的血色焰火,宛若恆星隕落,徹底掩蓋了漫天星辰的光輝。赤紅的流星雨大片大片墜落,山石草木瞬息化為灰燼,連綿起伏的群山深壑也被夷為平地。

    瞬息的大爆發之後,那顆血紅隕星似乎耗盡了能量,滾動的魔焰暗淡了不少,終於可以依稀看清的它的真容,只是讓人意外的是,原來血色隕星是一柄妖異的燃焰魔劍,而並非天外墜落的隕石。

    燃焰魔劍斷為三截,悲嘯一聲破空而去,尺許長的劍尖墜入火海,逕直穿透大地,墜落進了幽冥地府,直引得地府震盪,群鬼顫顫驚驚,哀鳴不斷。劍身化為一道流光,接連穿越虛空,消失在了蒼茫的大地盡頭,最後只剩下猙獰的劍柄,逆天而起飛向遙遠的天外仙域。

    「本座不甘啊!」一道模糊的近乎透明的魂影,緊隨燃焰魔劍從天空墜落下來,跌落在以天地大荒為陣的牢獄中,被無盡劫火不斷焚燒。魂影遠比常人高大,足足有三丈之高,凜然魔威讓天地都要為之失色,只可惜現在的他實在太虛弱了,魂影黯淡的像是一縷輕煙,風一吹就會消散,他的四肢被若虛若實的鎖鏈貫穿,牢牢的捆縛在火海中,難以動彈分毫,隱晦的往生經不斷在他耳畔迴盪,游離在鎖鏈上的魔紋一點點侵蝕著魂影殘存的力量。

    「你的初衷或許和我們相同,但行事手段未免太過激烈。你的道有傷天和,滅你真魔之體,誅你兩魂七魄,獨留一縷命魂,以示懲戒。你是不可多得的戰力,希望你不要浪費自己的天資,靜思己過,從輪迴中再次歸來。」三道模糊的身影憑空浮現,分立於火海牢獄三方,俯視著下方掙扎咆哮的魔影。

    三人出現得無比突兀,就像是打破了古今時空,信步從畫中走出一樣,他麼身後的空間還在奇異的扭曲著,百萬里火海的化生的灼熱,完全被陣法牽引到了這一處,神靈靠近也會瞬間化為飛灰,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根本沾染不到這三人分毫,他們就像是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不沾因果。

    「鎮!」三人齊喝一聲,眉心衝出一點印記,融入一塊從天而降的青石,然後合力祭出青石,以玄奧的陣法將暗淡的魔影永遠地鎮封在了暗無天日的地下。

    「溯源。」一尊身穿明黃色衣袍的身影低喝一聲,揮手灑出一片柔和的光輝。青黃色光輝掃過火海沸騰的大地時,時空彷彿逆轉了一般,蔓延出百萬里的火海極速倒捲而回,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被天火焚燬的山川草木緩緩從灰燼中拔地而起,一切都與之前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就是,三人面前多了一塊巨大的青石。

    「嗡嗡嗡……」清晰的古經頌唱之音迴盪在群山之間,仙風飄渺,道韻流轉,無盡天地靈氣奔湧而來,這片平庸的莽荒頓時化為一片仙域。奔行在山川間的只依靠本能生活的飛禽走獸,雙目中的迷茫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點睿智的慧光,它們紛紛匍匐在地,向這三個人站立的地方稽首膜拜。而造成這一切異象的原因,僅僅是因為這三人在這兒有片刻的駐足。

    「該結束了……」一位黑衣男子歎息一聲,大手一揮祭出一張足有十里的棋盤,擲向遙遠的夜空。巨大的棋盤迎風而張,當它升入星空之時,就與天空徹底合二為一,難分彼此。

    「落子吧,希望你們遵守諾言。」一位血衣男子冷漠地看了眼星空棋盤,彈指凝聚出一顆顆如同棋子一樣的光團,懸浮在他指尖起伏不定。

    「相互印證,補全缺失的大道。」黑衣男子頷首微笑,他同樣凝聚出了幾顆光質棋子,如星河一般深邃的雙目中衝出無盡魔紋交織的光點,飛入血衣男子和黃衣男子手心的棋子中,另外兩人也同樣如此動作,以己身領悟的道來補全其他人殘缺的道。

    「還不夠!」黃衣男子輕輕搖頭,一步躍上星空,俯視蒼茫神州,誠心禱告道,「以我人皇之名,祈蒼生所願,佑神州萬世太平!」

    「懇請諸位借道一用!」黑衣男子就直接的多了,一步踏出,蒼茫神州頓時震顫不斷,他隨意一指,像是有千萬鐵血洪流在滾滾奔湧,號令既出,萬軍共鳴,就連天地都要沉浮,無人敢違逆他的意志。

    「祭諸天英靈。」血衣男子話語不多,他割裂手腕,以自己的血液灑遍神州大地,祭殿天地間消逝的英靈,換取他們短暫的意志。

    三人的話語迅速傳遍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神州大地億萬生靈聽從他們的祈願,開始誠心的禱告。片刻之後,無窮無盡的光點如雨點一般從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飄飛過來,融入三人手中的棋子中,三人手中的光團越來越大,浩大的梵唱響徹天地**,甚至在逆亂的虛空中,有從遙遠的古代飛來的大道碎片。

    一枚枚光質棋子凝聚成型,它們雖然看似只是一顆顆色彩各異的光團,實則卻是包羅萬象,縱橫交織的紋理玄奧如天機,游離不定,稍縱即逝,任誰也無法完全掌控,只能憑借自身所能將其演化的更為完整和完美。

    「天經,演宇宙洪荒,敘混沌至理,為諸天萬界道之根本,可鎮仙域鴻蒙。」黃衣男子手心浮現出一枚碩大的光質棋子,飛向星空棋盤的中心,同一時間,一團天青色的光輝從神州大地的某處升起,破

    開三界壁壘,衝入仙域深處,一直消失在混沌迷濛的天際。

    「戰經,戰天地輪迴,蕩萬世紛亂,為六道人心治亂意志,可鎮南蠻雲荒。」黑衣青年落一黑子,星空棋盤驟然一暗,言出法隨,神州北部同時也飛出一道黑光,呼嘯著飛向南蠻雲荒。

    「荒經,述人世滄桑,曉大道變遷,為古今洪荒存亡青史,可鎮崑崙天心。」血衣男子彈指祭出一枚棋子,落向神州西南的崑崙。

    「鬼經,通幽冥往生,鎖鏡台輪迴,為世間真靈不朽真意,可鎮黃泉忘川。」

    「魔經,墮凶神惡剎,亂世道秩序,為苦海浮屠超脫聖理,可鎮炎魔九黎。」

    「妖經,點懵懂靈蘊,啟妖獸智慧,為飛禽走獸通靈之道,可鎮妖域太一。」

    「心經,聚蒼生信仰,化念力為道,為諸聖封神成道功德,可鎮西岐鳳台。」

    「劫經,逆天行,萬劫加身;邪念動,天罰齊臨。劫乃天地意志之顯化,維繫三界平衡,可鎮北溟極地。」

    「魂經,修元神,魂火不滅;求長存,永生不朽。聚眾生魂力燃明燈一盞,指引失落的戰魂歸來,可鎮洪荒不周。」

    「夢經,大夢千秋,何日何年,永鎮東海水域。」

    ……

    星空棋盤上,漸漸密佈色彩各異的棋子,無窮無盡的大道奧義,交織成一張無形卻又浩大的網絡,緊緊將神州覆蓋。

    「一劫起,一劫滅,代蒼生請命,我們盡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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